妄想人妻_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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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上班第一天，领导让我请即将退休的同事吃饭： “老张在咱们公司任劳任怨几十年，对每个人的帮助都很大，所以我们给他办了送别宴。” “费用一共两万八，你a我八千就行。” 我觉得不可思议。我根本没去送别宴，甚至都没跟老张接触过。凭什么要我A钱？见我不肯，领导处处打压我，甚至把我的工位挪到厕所旁边。我反手把他们领到五星级饭店消费五十多万。平均下来每人要A七万。毕竟这家饭店是我家开的。你们喜欢吃，那我就成全你们。 1 刚踏进新公司，办好入职手续。我就收到了一条群收款的信息：看了眼群收款的对象，我不在其中。我觉得很合理。毕竟我是新人，也没去送别宴。所以说什么也不该让我a这个钱。但没想到，下一秒王总就把我叫到了他的办公室。他给我详细地列出了一份清单，上到酒水，下到车费： “周佳啊，老张一直任劳任怨，对每个人的帮助都很大。” “出于感恩和责任，你也该表示表示。这次的费用一共两万八，其中的大头我们承担，总共两万。” “剩下部分零碎你来承担就行，总共八千。” 我被气笑了。我们部门刨去老张一共六个人。他们五个人分摊两万，一人四千。我一个人承担八千。这不就是明摆着欺负新人吗？而且饭我都没吃，凭什么要我花钱？我把账单放回了王总的办公桌上： “王总，我跟老张根本就不认识，他对我没有恩情，我对他也没有责任。” “而且老张送别宴我没去，甚至那时候我都还没来公司报道，让我出钱不合适吧？” 王总嘿嘿一笑，从办公室的角落里搬出一个散发着异味的纸箱： “我们知道你没去，这不都特意给你留着了？” “你看看，这是西红柿炒鸡蛋，这是土豆茄子，这是拌凉菜。该给你的，一分都没少呢。” 我屏气往纸箱子里瞥了一眼。剩饭剩菜混在一起，装在塑料袋里，油腻得让人反胃。喝剩下的饮料有的瓶盖都没拧紧，把纸箱浸湿了一大半。里面还有很多在爬的虫子。说是垃圾堆也不为过。王总还在喋喋不休地劝着我： “老张的送别宴你虽然没来，但只要被公司录用，大家就是一个集体，不管什么都应该一起承担。” “你现在承担这部分费用，就代表着融入了大家，以后的工作也更好展开不是？” “快点拿钱吧，别寒了大家的一片好心。” 我冷笑几声。感情牌打不动就开始用工作压我了。要是我真承担了，到时候恐怕根本没人会把我当成好同事。只会把我当成冤大头。我拿出手机，几下翻出了最近的旅游开支。挪威丹麦十日游，九万。回国以后又在豪华游艇上连住三天，花费五万。加起来总共十四万。我笑容灿烂地递给王总：“既然您说咱们是集体，应该共同承担，那麻烦您把我的这部分也承担一下。” “你们每人A我两万就行。” 2 王总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他咬牙切齿地瞪着我：“我这是在帮你融入集体，你可别不知好歹。” “公司喜欢有想法的员工，但不喜欢有个性的员工。” “你这么做考虑过后果吗？你能承担这个后果吗？” 我无所谓地耸耸肩。能有什么后果，无非就是开除我。上班本来也不是我的主业。我是网文作者。因为作息太不规律，每天昼夜颠倒，所以才想找个班上，约束一下自己。本来只想找个离家近的闲职，既能调整作息，又不影响我写作。但没想到找了这么个傻叉公司。正好我开的新篇缺素材，那就陪他们好好玩玩。我无视王总要喷火的眼睛，直接回到工位。没一会儿，旁边的女同事小声地跟我打招呼： “你刚刚是不是惹王总不开心了？” 看到我无所谓的神情，她一脸担心： “你的这些事我们刚入职的时候也经历过，等这个阶段过了就好了。” “你千万别再招惹王总了，以前跟他对着干的，下场都很惨的。” “以前有几个同事抗压能力不够，都被他折磨成了抑郁症了。” 我兴奋得苍蝇搓手。傻叉难得，极品傻叉更难得，极品傻叉还是我领导的简直宇宙无极难得。但让我没想到的是，接下来的几天都风平浪静，一个找我麻烦的人都没有，王总更是对我和蔼可亲了起来。直到公司要开述职会。王总很重视这次述职会，还特意开小会给我们强调，公司的每个人都要参加，并且要重点说明自己对公司的突出贡献。开会当天，我被安排第一个上台述职。但当我刚讲两句，就发现底下的人都在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我。而我们部门的人都在强忍着笑意。王总得意而挑衅的眼神呼之欲出。讲着讲着，我听到了前排的窃窃私语：“这不是最新项目的研讨会吗？她吹嘘自己的工作成果干什么？” “不会是特意展示给老板看的吧，毕竟像这种新人只有这种时候才能接触到老板。” “在研讨会上抢功劳也太蠢了吧，有病。” 我的脑袋轰的一声。早就知道王总没安好心。所以他给我们开完小会后，我还特意去找旁边的女同事确认了，毕竟她是公司里为数不多对我有善意的人。她甚至还给我看了她做的PPT。这我才相信。但是没想到，此时那位女同事的脸上也写满了看好戏的嘲讽。懂了，他们是一伙的。周围人的迷惑，嗤笑，冷眼纷纷向我投来。老板沉着脸打断了我：“你要是没有想法，可以不说，没必要这么做。” “公司不会埋没人才，但也绝对不喜欢投机取巧。” 我想反驳。但是我没有任何证据，那天没有录音。同事们也不可能帮我证明。在所有人异样的眼光中，我被赶下了台。好不容易熬到研讨会结束，我平复好心情回到工位。但还没进办公室就听到了一片嘲讽声。 3 王总跷着二郎腿，一脸得意：“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还敢跟我斗？看我搞不死她。” “给她机会她不珍惜，现在就算她跟我下跪，我也不会原谅她。” 旁边有人七嘴八舌地接话：“就是，就算她说破了又怎么样？一个刚进公司的新人和您比，老板才不会在意她呢。” 我旁边的女同事噘着嘴不断娇嗔：“王总，你都不知道这几天我跟她演戏有多累，你都不知道心疼人家。” “为了一个贱人布这么大局，值得吗？” 我气得火冒三丈，砰的一脚踹开门。见到我，他们得意的嘴脸更盛。那位女同事抢先开口：“呦，这不是在研讨会上声情并茂地讲了十分钟自己工作成果的大人物吗？” “你要是不说，我们都不知道就这么几天你对公司有这么大的贡献呢，就连老板都对你另眼相看。” 王总笑得脸上的肥肉都堆在一起，斜眼睥睨着我：“现在知道了吧？想要这在工作，就得融入集体。” “下周我们还要出去团建，你不想拿钱就给我辞职滚蛋，否则以后有你受的。” 我冷笑了几声。想用工作拿捏我？只可惜老娘根本不在乎。更何况，我还捏着他的大把柄。开会前，我趁着没人偷偷溜进了王总的办公室一趟。暴力破解了他的锁屏密码，点开他的微信，发现了他跟财务互相勾结，挪用公款。之前我还疑惑，王总和其他同事为什么这么大方，愿意花两万多请一个马上就要退休的人吃饭。原来只不过是掩人耳目，走个形式而已。他们花的钱，全部走的是公司的账。小到几百上千，大到上百万。这些年他们的各种消费加在一起，够他们每人判个三五年的了。我一口答应下来周末的团建。看着他们诧异的神情，我扬起笑脸：“王总，之前都是我不懂事，才惹您不高兴了。” “我已经知道错了，这次我肯定参加，而且和你们AA。” “我知道一家特别好的餐厅，特别高档，这周末咱们去那吧？” 4 王总狐疑地打量了我几眼，直到我拿出手机把餐厅信息搜索出来，他才相信。他冷哼了几声：“这回知道谁说了算了？你要是早有这种觉悟多好。” “以后好好跟着我，保证你能吃香的喝辣的。” 我满口答应着。反正是回自己家，我吃什么都香，喝什么都辣。我爸经营了一家五星级饭店，我早就跟他打好招呼了。这次不把他们的胆汁榨出来，我都对不起我自己。领着王总他们进了饭店，他们都开始眼冒金光： “周佳，你的眼光还不错嘛，这里确实挺高档的。” “这么高档，会不会很贵啊？吃一顿饭要多少钱啊？” 王总满脸不屑，豪情万丈：“怕什么？咱们有的是实力。” “这段时间都没怎么带你们消费，今天就全都放开了吃！” “服务员，把菜单全都换成没有价格的，不要让价格影响到大家伙点菜的心情！” 同事们对视一眼，兴奋欢呼，直接把王总捧上了天： “王总，您这请客简直就是王者风范，这种待遇我们可是想都不敢想！” “对对对，也就王总才有这魄力，要我说，王总比老板对咱们好多了！” “就是就是，大家伙跟着您，简直就是三生有幸！您就是我们的再造爹娘！” 王总被吹得飘飘然，直接点了一桌子的珍稀食材。野生大黄鱼，澳洲龙虾，鳄鱼尾，黑松露，拉菲…… 我和站在一旁的老爸对视一眼，只觉得是钱哗啦哗啦地流了进来，笑得嘴都合不上。趁热打铁，老爸又给他推荐了饭店现场的乐队演奏，和专属的管家式服务。王总大手一挥，全点。很快菜品被逐个端了上来。香气在空中弥漫，浓郁醇厚。乐队也开始演奏，乐声轻扬，如流水般环绕席间。王总和几个同事载歌载舞，吃得不亦乐乎。到了结账的时候，老爸笑眯眯地拿着账单出来： “各位领导，本次消费513840，请问怎么结账呢？” 空气瞬间死一般的寂静。有同事不可置信地问：“你算错了吧？怎么可能有五十多万？你的这些十万都顶天了吧？” 老爸打开菜单，逐个开始解释： “这道野生大黄鱼是国家的重点保护经济水生动物资源，我们是通过合法渠道获得的。” “它生长于纯净无污染的海域，营养绝佳。并且这种鱼生长缓慢，一般两到三年才能成熟，极其珍贵。” “这道澳洲龙虾来自澳大利亚纯净海域，那里独特的海洋环境造就了龙虾卓越的品质……” 王总的脸色越来越黑。听到最后，他一把扯住老爸的衣领，破口大骂：“黑店！你们什么狗屁五星级？就是黑店！我要去投诉你们！” “就算你们的食材再珍贵，也不可能达到五十多万！” “我们走，这顿饭我是不会花一分钱的！” 突然身旁一道声音响起：“王总？你带着下属在这干什么呢？” 转头看去。是老板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5 王总瞬间放开手，脸色变得惨白，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老爸把手里的账单递到王总面前： “这位领导，食材的费用只是一部分，还有服务费，私人管家，乐队等等……” “我们的收费绝对合法合规，您可以随意调查。” “这次消费总共513840，请问是刷卡吗？” 老板笑眯眯地拍了拍王总的肩膀： “王总，真没想到你对下属这么大方，能请他们吃这么贵的大餐。” “正好公司最近经费紧张，我让财务查账呢。有你替我犒劳下属，我就放心多了。” 听见查账，王总直接开始哆嗦起来。等老板走后，他更是直接瘫在了椅子上。同事们也是全部面如菜色。我悄悄地勾起嘴角。这次的消费金额巨大。更何况还被老板知道了。很难走公司的账了。他们恐怕只能平摊了。五十多万，一人得拿七万多。够他们心疼几个月的了。在饭店待了一天一夜，直到老爸要报警。他们才咬牙切齿地给了钱。一切结束后，我打算把证据整理好发给老板。但是没想到，我发现公司里不仅仅是王总和财务勾结，我们部门的每个人都参与了挪用公款。有的帮王总做过文件，有的提供过银行账户。只是现在的证据还不齐全。想起他们嘲讽我时的丑恶嘴脸。我决定收集到他们每个人的证据，再一举全部揭发，一个都别想逃。第二天在公司看到他们，每人都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王总看向我的眼睛都在冒火：“贱人，肯定是你设计陷害我们，想报复我们。” “你给我等着，看我不整死你！” 同事们也都哭天抢地：“我家里孩子正在上学，还有一个病重的母亲。” “你这女人心肠怎么这么歹毒，你这是要我们活不下去啊。” 我耸耸肩：“你们没钱找我干什么？我又不是你们的再造爹娘。” 同事们气得脸色通红，但却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后面几天，为了省钱，甚至有人只带着窝窝头和咸菜来上班。他们看向我眼中的怒火越来越旺。终于他们坐不住了。很快hr就通知我，因为我上班迟到，所以扣除一千块钱的工资作为罚金。我震惊了。这么个小破公司，一个月给我开三千块钱，动辄罚款上千。他们怎么敢的啊？而且我压根就没迟到，我甚至是提前十分钟打的卡。 hr调出公司的打卡系统：“系统里没有你的打卡记录，你有其他方法能证明你没迟到吗？” 我转头看去，是王总那副恶心的笑容。肯定是他做的手脚。我一指办公室的同事：“我一直都待在办公室里，还和他们交接过工作，一查就知道。” 同事们纷纷否认： “上午我们都没看见她，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来的公司。” “工作是刚刚交接的，周佳你为了一千块钱值得说谎吗？” “就是，这可是做人的基本素养。” 我被气笑了。我是真没想到他们能蠢到这种程度。办公室有监控，一查就知道谁在说谎。但是当我提到监控的时候，hr脸色却变了。她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我：“周佳，公司的监控早就坏了，安排在今天检修。你不会不知道吧？” “你真的不是故意的吗？” 周围的嗤笑声此起彼伏。王总抱胸睥睨着我：“人做错了就要认，嘴硬只会让别人更看不起你。” 我强忍住怒气：“就算我迟到了，你们的罚款也违法了。” “根据规定，公司扣除费用每月不得超过员工当月工资的20%。我工资三千，最多只能扣除600。” 王总满不在乎地笑了起来： “那你就去告我啊？仲裁花时间花钱，你还不一定告得赢。” 6 “就算你最后告赢了，我顶多给你补发工资。就这点钱，不会对我造成任何影响。” 看着他丑恶的嘴脸，我知道他干这种事肯定不是第一次了。就在我正琢磨着该怎么反击的时候。 hr送来了下午茶。她给我介绍道： “咱们公司有规定，每人迟到的罚款可以由部门随便处理。” “这是王总刚刚用你的罚款点的。” 我看了眼小票，小龙虾，披萨，甚至还点了个火锅。王总剥了个小龙虾，嬉笑着开口： “哎哟，不用花自己的钱就是好吃啊。” “让我想想，明天喝什么呢？” “只是可惜喽，某人的工资只够罚款三天，真是可悲。” 我冷笑一声。还想着我明天的工资呢？我早就准备好了。第二天一早，我站在公司楼下就打开手机开始录像。视频录了一个多小时。把我们部门所有的同事都录了进去。在王总再次带着hr来找我的时候，我打开视频。给他们详细地介绍：“这是小李，他到公司的时候已经八点四十了，迟到了十分钟。” “这是小赵，九点到的公司，迟到了半小时。” “这是王总，对没错，他就是最后一个进公司的。” 到了中午，我拿着他们的罚款美滋滋地吃着几百一份的外卖，喝着星巴克。看着他们红得要滴血的双眼，我感觉午饭更香了。很快又过去了十几天，到了要发工资的时候。我还是很期待的。我大学毕业后直接开始写小说，就没工作过。我不知道第一次拿到工资条是什么感觉。但是当我真的拿到的时候，我直接惊呆了。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被扣成负数的工资。月薪三千，社保330，迟到一次扣除1000，还剩1670。因为我上厕所的时间太长，又扣了2000。最后我的工资是－330。我拿着工资条找到人事。她趾高气扬地解释道： “根据你们部门王总的统计，你每天上厕所五次，每次去的时长是五分钟到五十分钟不等，每天所有上厕所的时间加起来两个小时。” “一个月上厕所的时间甚至可以换算成八个工作日，这实在是太久了，违反了公司的规定。” “不过念在你这次这是初犯，这个月就不用给公司钱了。” 看着她理所应当的态度，我惊呆了。跟她一个一个时间对过以后，我才发现，每天我上厕所时间最久的，竟然是午休时间。那是我去吃饭的时候。王总挑挑眉：“本公司规定，只要员工离开座位，就算是去上厕所。” 我被气笑了。这是什么霸王条款。屁股离开椅子就是去上厕所，那我下班以后还坐在椅子上，怎么不见他给我加班费。而且我的工作是文案，只要保证每天定时产出一篇合格的文稿就可以。王总拿出手机，开始点外卖：“今天大家伙吃什么好呢？要不周末出去玩吧？” “感谢周佳的巨款啊。” 我扫了眼他手机。很好，上面都是我家的店。我除了有个开饭店的爸，还有个干洗浴的妈。还有开ktv的姐，和开游乐场的姐夫。不管他们想干什么，钱都会以另一种方式回流到我家。最后王总转而笑嘻嘻地看着我： “周佳啊，既然你这么喜欢厕所，那就把工位搬到厕所旁边好了。” 7 我看了眼厕所旁边的工位。凌乱，简陋，桌面上还堆放着不少的垃圾。现在已经是深秋，甚至还能看到有不少虫子在乱飞。然而这些都还不是最难忍受的。最难忍受的是从厕所里源源不断地散出来的味道。臭气熏天。女同事嬉笑地看着我：“周佳，你还不感谢王总？把你调回了你老家了？” 其他同事则是捏着鼻子从我身边走过：“哎哟，这种味道有哪个女人能受得了啊，估计只有牲畜才能在这待着吧？” “可算了吧，我看动物园里的味道可比她那好多了。” “她怎么能跟动物园比啊？动物园里那可是国家保护动物，她算个什么？” 我冷笑几声：“不是我坐在厕所旁边吗？你满嘴喷粪的干什么？” “看来我这里是个固定厕所，你脸上的那个是移动厕所。” 同事气得脸色煞白，却也无可奈何。只能通过每天多上厕所的方式来报复我。他们方便的声音，冲水的声音，甚至在里面咳嗽的声音我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每人每天10次，六个人60次。平均下来，一小时我要忍受5次。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开始加大力度搜集证据，经常在公司待到半夜。又过了一周，他们每个人的证据终于都被我掌握了。只差整理好，就可以举报他们了。现在就是我反击的时候了。快到中午的时候，我找到王总，表示愿意每天帮他们拿外卖。王总狐疑地看着我：“你又要耍什么手段？你以为我们还会再上当吗？” 我笑嘻嘻地收集着他们的外卖名字和手机尾号： “我能耍什么手段呢，毕竟外卖都是你们自己点的，我连插手的几乎都没有啊。” “我是真的知道错了，你们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帮你们拿一个月的外卖，就原谅我吧。” 正好他们要去开大会，王总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我警告你别做什么手脚，不然我饶不了你。” 我连连点头。看着他们全部进入会议室后。我下楼找到了他们所有人的外卖。然后把它们全部拎进了厕所。小心翼翼地打开外包装，再把外卖盒子打开，直接厕所卤外卖。等到他们会议快结束的时候，再重新包装，恢复原样，挨个放在他们的桌上。王总看到桌上的外卖，表情愉悦： “早就告诉过你，别跟我作对，你看现在还不是得跟我服软？” “看在你表现好的份上，我就减轻对你的处罚。” “这样吧，你在厕所旁边坐一年我就原谅你，到时候就可以回来了。” 我连连称是。然后看着他慢慢打开外卖，一口口地吃了起来。但是没吃几口，他就眉头紧皱地放下了筷子。 8 随后我听见他给商家打电话的声音： “喂？你们今天外卖是不是不新鲜啊？怎么一股怪味？” “我在你家吃了这么久了，以前从来没出现过这种情况啊？” 环顾四周，其他人吃着外卖也都表情各异。他们对视一眼，齐刷刷地找上了我： “贱人，你是不是对我们的外卖做什么了？今天为什么味道都不对？” “你往我们外卖里放什么了？我警告你，你这是投毒！” 我优哉游哉地欣赏着他们气急败坏的样子。然后打开了厕所的门，指了指便池： “你们不是每天都上十次厕所吗？看来应该是很喜欢里面的东西。” “我就给你们加了点料，不用谢。” 现场突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脸色惨白地盯着我。很快我旁边的女同事先忍不住了。她跑到厕所里哇哇大吐了起来。其他人也都争先恐后地跑进厕所里。小小的空间本来就装不下那么多人，有些挤不进去的直接吐在了外面。一时间现场惨烈无比。又花了两三天的时间，我已经把所有证据都整理好了。现在他们已经不会让我碰他们的任何东西。甚至到了只要有什么是我碰过的，他们接手后都会进行消毒。每次外卖一送来，他们就全都猴急地窜下楼去拿。生怕我对他们的外卖再做什么。但即便是达到了这种程度，王总都还是不愿意把我的工位调回去。我也无所谓，直接开始进行全程播报。王总进入厕所后，我就开始大喊： “大家注意，王总要开始方便了！” 突然周围一片沉默。厕所里传来王总咬牙切齿的声音：“周佳，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厕所里传来用力地闷哼声。我再次大喊：“都过来！王总开始发力了！都过来观摩观摩！” “周佳！”王总怒喝一声。突然吧嗒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掉进水里，迸溅出了一点水花。我再次大喊：“大家不用过来了！王总夹断了！王总夹断了！” 厕所内外都陷入了沉默。过了良久，厕所门慢慢打开。王总面如死灰地回到办公室。当天下午，我就拿到了公司解除劳动合同的离职证明，并且赔偿了我一个月的工资。直到我收拾好东西离开公司，王总始终没敢再抬头看我一眼。出了公司，我的心情不由得舒畅起来。回家后，我把所有证据直接发给老板。 9 过了段时间，传出我们部门所有的同事都被带走调查的消息。据说他们有人帮助王总伪造文件，有人提供账户来接收被挪用的公款。部门里的所有人都知情并且参与过挪用公款的过程。我咂咂嘴，这把团灭了。几个月后，他们的判决出来了。但是让我没想到的是，最后裁定被挪用的公款数额，比我整理出来的要大得多。部门总共六个人，加上财务，一共挪用过350万的公款。王总挪用的最多，他一个人就占了200多万。为了主动换上200万，争取良好表现，他把房子车子全部卖了。甚至还倒卖了不少他老婆的首饰。他老婆知道后，直接跟他离了婚，并且起诉他偷窃。最后王总被判处五年有期徒刑。财务也被判了五年。其他同事根据犯罪程度被判了一到三年不等。一切结束后，老板给我发来消息，想要感谢我请我吃饭。看着老板淡定的样子，我直接问道：“你是从什么时候拿到的证据？” 老板下意识地回答：“上个月。” 我猜得没错，老板果然早就知道。我们对视一眼，笑了起来。一晃几年过去，我一如既往地写着小说。一天半夜，我太饿了点了外卖。开门后却发现，外卖员不是给我电话的女人。而是一个中年男人。凌乱的头发下是沧桑的脸，显得颓废又落魄。一双泛着精光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我。是王总。他的手里还拎着一把淌着血的菜刀。而在一旁的地上，还躺着刚刚被他砍倒的女外卖员。我心里一惊，赶紧转身跑回卧室，锁上门，然后报警求救。王总在门外疯狂大喊： “贱人，我进去蹲了五年，你这五年过得舒服吗？” “我再过几年就退休了，本来可以什么事都没有的。都是你，都是你害得我失去一切。” “你的良心过得去吗？你怎么就这么见不得别人好？” 因为太过激动，他的声音甚至都在颤抖。警察说五分钟内就会赶到。我努力把桌子椅子全部搬到门前抵住。突然卧室地放门外传来咚咚的砍击声。是王总在用刀砍门！他一边疯狂地砍击着一边大声喊叫： “不可能的！你死心吧！警察救不了你！” “你毁了我的生活，你凭什么还能好好地活着！你没有这个资格！” 10 之前为了图便宜，我租的房子是在老小区里。卧室老旧的木板根本承受不住王总的砍击，眼看着被砍破，王总马上就要进入我的卧室。我迅速跑过去，抄起桌上的椅子，拼命地砸向王总。椅子砸在了他的头上，很快就有鲜血源源不断地流淌下来。但王总就像是感受不到痛苦一样，挪开桌子，一步一步向我逼近。王总不断地冷笑着：“你今天死定了，如果你现在肯认错，我会让你死得不那么痛苦。” “就算一会儿警察赶到把你拉到医院，那也只会是一具尸体，你今天一定会死在这。” 我往旁边看去。王总没注意到的是，我身边的挂钟里，有一个小红点正闪着微弱的光。我若有所思地笑起来：“你说的是真的吗？” 看到我的笑，王总仿佛是受到了刺激一般，大吼一声扑向了我。我看准时间，往旁边闪去。王总扑了个空，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趁此机会，我赶紧往大门跑去。突然又撞上了另一个人。他紧紧地桎梏住我，冰冷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没想到我们会回来找你吧。” 我慌乱地抬头看去，是前公司的财务。他的身边还站着部门的其他同事们。他们每个人都在恶狠狠地盯着我，眼神好像是要把我撕成碎片。财务的脸因为愤怒而扭曲起来。他冲着我背后大喊：“还等什么！一会儿警察就来了！赶紧解决了她！” 余光看去，王总举着刀的身影越来越近。我在心里不断默念正当防卫的五个条件：保护合法权益，针对不法行为，犯罪正在进行，针对罪犯本人，不能超过明显的必要限度或造成重大伤害。我看准时机，迅速屈膝踹击财务的下身。剧痛让他放开手，我迅速蹲下。扑哧一声。王总的菜刀直接砍在了财务的脖子上。鲜血瞬间喷洒出来。喷溅在了王总的脸上，显得诡异又恐怖。其他人吓得脸色惨白，连滚带爬地逃跑了。但是王总好像什么都感受不出来似的。他用力地把刀拔了出来，再次向我砍来。突然走廊里传来大喊：“住手！警察！” 11 王总很快被制服。财务和那位女外卖员都被送进了医院进行治疗。经过抢救，女外卖员脱离生命危险。而财务因为是砍在了脖子上，那一刀王总又花了十成十的力气。财务还没挺到医院，在公交车上就没了气。再次进入警局。王总拿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都是那个女的挑衅我在先，她哀求我杀了她。” “因为她说她有病，不想活了，是她请我杀了她的。” “我只是在帮她的忙而已。” 我笑了笑，拿出了监控视频。他可能是真的不了解一个写了多年小说的人，想法能有多严谨。自从把他们送进去后，我就一直担心会有这一天。于是在这五年里，我先后学了巴柔，跆拳道，拳击。除此之外，我还在房间里的各个角落以及走廊里都安装了监控。他们刚刚的一举一动，全被记录得一清二楚。他们先是用刀威胁女外卖员喊我开门，然后把她砍伤。随后王总进入我家对我进行威胁。而财务和其他人围堵在我家门口，防止我逃跑。最后王总持刀误伤了财务，而我则是一个完美的受害者。除了惊惶失措外，什么都没有做。王总大惊失色：“你个贱人，你是故意的！” “警察同志，她是故意的！这一切都是她布的局，是她引导我杀了财务的！” “你心机怎么这么深！你不得好死！” 我笑了笑：“王总，给自己积点阴德吧。” “你造成了一死一重伤，恐怕最后不得好死的是你。” 最后在王总的咆哮声中，他被带走了。半年后，法院的判决出了。王总犯故意杀人罪，且毫无悔意，态度恶劣，判处死刑。其他人协助王总防止我逃跑，属于从犯，全部判处三年有期徒刑。王总死刑前，我又去见了他一面。跟以前都不一样，现在的他双目无神，几乎对外界没有任何反应。见到我，他低下头喃喃自语：“杀了她，杀了她。” 我摇摇头。有的人永远都不会觉得自己做错了。那法律就是他最好的归宿。走出监狱，阳光洒在地面。明亮又温暖。第1章因为祁语诗的一句‘等到你三十岁还娶不到老婆，我就嫁给你’。柯烨梁拼了命的想要活下去。可二十九岁这年，他的生命还是走到了尽头。连身上的白大褂还没脱掉，就从医生变成了病人。 …… 启明医院，脑科住院部。护士带着他走进病房：“柯医生，这间单人病房是采光最好的。如果你需要帮助，按铃在……” “我知道。”柯烨梁淡声打断他，“我在这所医院里工作了五年，很熟悉。” “你去忙吧。” 护士微微一怔，点头：“好。” 转身要走时，柯烨梁却又喊住她：“你知道祁语诗在哪儿吗？” “祁医生？”护士回忆了下，“祁医生在急诊，要我帮你叫她过来吗？” 急诊？柯烨梁轻皱起眉，祁语诗是心脏外科的医生，怎么会去急诊。他摇摇头：“不用了，谢谢。” 待护士离开，柯烨梁坐在沙发上打开手机。上周他确诊脑瘤，祁语诗答应会来帮着办理住院，但却一直没出现，电话也不接。他还以为她有重要的手术…… 柯烨梁攥了攥手，起身离开病房，坐电梯去了一楼急诊。急诊一向是医院人最多的地方。可柯烨梁刚走出电梯，就看见祁语诗站在急诊站前。她戴着一副眼镜，白大褂干净整洁，里面的白衬衫领口处坠着一只玉雕佛牌。清冷出尘，禁欲疏离。她是启明医院最年轻的心脏外科主治医师，从业八年，上千台手术中没有一次失误。医院里很多人都喜欢祁语诗，柯烨梁也是。也比其他人更早。他和她青梅竹马，至今已经喜欢了她整整十年。十年，自己已经没有下一个十年了。柯烨梁压住心底的苦涩，抬步向她走过去：“语……” 这一声还没出口，他忽然看见祁语诗抬起手，摸了摸对面男医生的肩膀！霎那，如坠冰窖！柯烨梁从来没有看到祁语诗和任何一个人有那样亲密的时候。他甚至不敢去想那个人是谁，他和祁语诗又是什么关系？只能仓皇的转身，在祁语诗看来之前逃进电梯。柯烨梁浑噩地回到病房，坐在床边，看着外面的皑皑大雪双眼失神。这些年，陪在祁语诗身边的只有他。她想当医生，他便陪她考医学院，共同反抗家里的安排。她是手术的主刀，他便放弃主刀的机会，心甘情愿主动给她做一助。可祁语诗的眼里，始终没有他！心脏像被利刃刺破般疼起来。柯烨梁捂住胸口，弯腰狠狠咳了几声。因为太过用力，他眼前一时晕眩，想去拿水杯时怎么都看不清。就在这时，一只白皙的手将杯子拿起递到了他面前。祁语诗眸光淡凉，像一弯水似的：“开始疼了？” 柯烨梁看着她的手，想到这只手刚摸过别的男人的头发，心头就一阵阵发涩。 “还好。”他接过杯子，垂眸避开了对视。祁语诗没看出他的异常，拿起他的病历翻看了两页：“我已经和脑科主任打过招呼，你不用担心，医院会给你最好的治疗。” 柯烨梁握着杯子，沉默好一会儿才问。 “语诗，你还记得我二十岁生日那天你说的话吗？” 祁语诗手指一顿。九年前柯烨梁二十岁生日。她曾说：“如果等到你三十岁，我们还男未娶女未嫁的话，我就嫁给你。” 祁语诗眸色微暗：“记得，怎么了？” 柯烨梁仰头看她，语气轻飘飘的：“我想结婚了。” “你嫁给我吧。” 第2章病房里好一阵静默。柯烨梁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说出这种话。但他是真的想和祁语诗结婚。他也知道因为自己的病，她不会立刻拒绝。可不料，下一秒祁语诗却淡凉开口：“我不能嫁给你。” 柯烨梁狠狠一震，心像被丢进雪水里一寸寸冷了下去。 “为什么？” 祁语诗回答的很认真：“阿烨，那句话只在我们都没有喜欢的人的前提下才成立。” “而现在我有喜欢的人。” 柯烨梁的心脏像从万米的高空砸落，摔得稀巴烂。他几乎是瞬间，就想到急诊站那个被她温柔对待的男人。是他吧…… 自己陪伴十年都没能得到祁语诗的心。那个男人究竟有什么魅力？柯烨梁不知道，只是比起那个答案，他现在更觉得无地自容。就好像被扒光了，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忍住心痛，不敢去和祁语诗对视：“既然这样，就当我没提过。” “我等下还要做检查，你……先回去忙吧。” 这是他能做到的最大平静。祁语诗好像没察觉，自然地点了点头：“要是哪里不舒服，记得告诉我。” 柯烨梁强撑着扯了扯嘴角：“你又不是脑科医生，告诉你有什么用？行了，快走吧，我没事儿。” 祁语诗不再多留，抬步离开。病房门关上的那一刻，柯烨梁眼睛就红了。但他死死掐住手心，不肯让眼泪轻易掉下来。有什么可难过的呢？这些年的相处中，他早就知道祁语诗不喜欢自己。她有了喜欢的人也好，至少等他死了，还有人陪在她身边。也幸好祁语诗不喜欢他，不然她还要为了自己的死难过。柯烨梁越想越崩溃，将整张脸都埋进了枕头里…… 等情绪缓和好，他才出门做检查。结束时，外面天色都黑了。柯烨梁穿着病号服往回走，迎面走来几个医生。他看着他们身上的白大褂，眼里尽是羡慕。也有遗憾。从业医生五年，因为想多陪在祁语诗身边，他放弃了做主刀的机会，给她做一助。他以为来日方长，主刀的梦想总有机会去实现。不想自己会患上脑瘤，双手开始震颤，再也不能握手术刀！柯烨梁失魂落魄地回到病房。一推开门，却望见祁语诗来了。他不免惊讶，却又难忍高兴：“你怎么来了？科室不忙吗？” 祁语诗听到声音转回身，指了下放在桌上的餐盒：“给你带了饭，检查还顺利？” “顺利。”柯烨梁自然的想要跟她说发生的事情。可话没出口，就停住了。他们和以前不一样了。柯烨梁咽下苦涩，逼着自己疏远：“谢谢你帮我带饭。” 祁语诗微皱起眉：“怎么回事，和我还这么客气？” 柯烨梁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异样：“这不是怕你喜欢的人误解吗？” “你下次不用特意给我买饭的，我可以叫护士。” 祁语诗察觉到他心情似乎不好，刚想追问。病房门口突然响起一道男声：“祁医生。” 柯烨梁跟着祁语诗一起转头看去。就见病房门口站着个男医生。柯烨梁认识他。陈景焕，一个刚毕业被分到急诊的实习医生。而他的身形也有些眼熟…… 柯烨梁还没想清，目光先往下落。这一落，他如同被人一剑穿心般猛然僵直—— 只见祁语诗那块从不离身的玉雕佛牌，竟然挂在陈景焕的脖子上！第3章那块玉雕佛牌，是祁语诗的祖父留给她的。她很看重，从小就戴在身上，不肯摘下。可现在却给了陈景焕…… 柯烨梁不可置信地看向祁语诗。她没看到他的诧异。在陈景焕出现的那一刻，她所有的注意力就都在他身上了。就连语气都变得温柔：“怎么了？” 陈景焕微微一笑：“祁医生，有病人在找你，快过去一趟吧。” 祁语诗没有半点迟疑：“我现在就过去。” 说完就抬步往外走。走到门口时，她才想起来还有个柯烨梁，停下脚步回头：“你好好休息，有事喊我。” 柯烨梁已经说不出来一个字。他看着两人并肩离去的背影，胃里突然翻涌起来。他甚至来不及去洗手间，抱着床边的垃圾桶就开始剧烈地呕吐起来。有护士听到疾步赶来：“柯医生，你没事吧！” 柯烨梁无法回答，直到吐干净了，才挂着眼泪摇了摇头：“我没事……你不要告诉祁医生我的状况。” 护士不解：“你和祁医生不是好朋友吗？她很关心你。” 好朋友。是，他们是好朋友。而且从今天开始，也只能是好朋友了。柯烨梁闭上眼，紧攥的手松开，掌心全是用力抠出的血印。 …… 柯烨梁没让护士帮忙，自己把一切收拾干净。他性子要强，不到瘫痪那一步，绝对不会麻烦别人。就算真的瘫痪了，他宁可死，也不想被人看见自己狼狈的模样。等弄好一切，刚在病床躺下，手机响了。看着屏幕上母亲的名字，柯烨梁心底刚压下去的情绪又泛上来。他没告诉家里人自己生病的事。而他刚吐完，状态实在不对，怕母亲担心，就没有接电话。想着等明天早上给回个消息，就说自己睡着了，或者在手术。电话自动挂断后，柯烨梁很快睡着。第二天房门被推开时，他就醒了。只见祁语诗拎着早餐走进来，身上还穿着昨天那套衣服。瞧见他睁眼，她声音清冷：“你这有点声音就被惊醒的毛病看来是治不好了，以后我晚点来。” 说着她走近了，垂眼就看见桌子上摆着她昨天买的晚饭。严丝合缝，一点都没动。她皱起眉看向柯烨梁：“你什么也没吃？” 柯烨梁昨晚吐完没胃口，但又不能说实话。他慢慢坐起来：“昨天太累，直接睡着了。其实你真的不用这么辛苦给我买饭。” 祁语诗冷脸将凉透的晚饭丢掉，又亲自把热粥盖拆了放在他面前。 “你治病要有力气和精神，胃里不能没东西，我看着你吃。” 她好像是生气了，但柯烨梁不明白为什么。只能乖乖拿过勺子一口口吃起来。吃到一半，有医生把祁语诗喊了出去。她手机留在桌上，突然震动了下。柯烨梁没有侵犯别人隐私的坏习惯，只是下意识看了过去。可这一眼，却让他狠狠僵住。屏幕上跳出消息，发送人的备注是“柯阿姨”！而内容是：柯烨梁像被人用力抽了一巴掌，浑身止不住地打起颤来。 “柯阿姨”是他母亲，而“小磊”是他弟弟。第4章柯烨梁的头剧烈疼起来，手也开始震颤。他母亲竟然管祁语诗借钱，给他弟弟买房子？！难道昨晚那通电话，也是为了钱？柯烨梁一张脸白得没了血色。祁语诗恰时回到病房，看见他这样立刻上前：“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柯烨梁紧紧抓着她手，哑声问：“我妈管你借钱，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祁语诗一怔，不以为意：“这件事你别管了，左右那点钱也不多。” 柯烨梁喉咙梗了下。祁语诗家境优渥，三十万对她来说的确不算什么。也正是因为知道这点，他才会一直那么努力，想要缩短两人的差距！可母亲的行为，彻底击垮了所有。也让他清清楚楚看见，自己和祁语诗之间无法横跨的鸿沟。柯烨梁凝望着祁语诗，慢慢收回手。他狠了心，故意放冷了语气：“你以为你在帮我？” “你这些钱借给他们，就像打水漂一样拿不回来了，他们只会变本加厉，以后用各种理由继续管你要钱！” 柯烨梁泛红的眼眶里蓄着泪：“祁语诗，我不用你可怜我，也不用你管我家里的事。” 祁语诗眉心紧拧：“我没有可怜你，我只是想帮你……” “我不用你帮！”柯烨梁倏然抬声打断她，“这么多年来我都是一个人，我也过得很好。” 他现在就像一只浑身竖满刺的刺猬。祁语诗眸光微冷：“阿烨，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你先冷静下。” 说完就拿了手机转身离开。柯烨梁看着她走远的背影，心脏好像被生生撕裂开般痛不欲生。如果可以，他希望祁语诗能管自己一辈子。可他没有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