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顾放听她忽然没了动静,看过去时不小心瞥到她的手机屏,有些难以置信地哎呦了一声,有种明天的太阳要从西边升起的荒谬感,“今天这么好说话。” 她们这个大小姐哪是两句话能糊弄的,小作一通都是大发慈悲。 “刚好有点愧疚心喽,”姜稚礼看她一眼,“而且你不是老让我少作点。” “是啊,”顾放笑了声,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怕你把理想型男朋友作没了又要哭。” “不是理想型,是货真价实的白月光。”姜稚礼纠正。 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弄丢了怕是真的要哭。 只不过虽然她这样想,但将手机丢到一边时,却是带了些负气的力道。 外头的雨依旧不停,无止无休的架势,让人心烦。 - 《音乐人》的总决赛在江城最大的场馆星海中心录制,直播形式,届时还会有大批观众来到现场观赛。 此时天色尚明,场馆外侧的泛光照明还尚未开启,一整个被笼罩在灰蒙蒙的雨雾中,极其恢弘具有未来感的建筑外表都显得黯淡。 造型工作室离星海中心不远,也就十来分钟的路程,白色埃尔法接上人后,不多时便迎着细密的雨幕,在后台门廊处停下。 姜稚礼算是踩着彩排时间到的,车门缓缓移开时,就已经有等待已久的工作人员上前迎接,却没直接带她去走台,而是将她们带往休息室的方向。 “安老师,因为前面有位老师彩排时出了点状况耽误了时间,所以我们这边的彩排时间顺延,并且会稍微压缩一下,真的不好意思。” 安礼是姜稚礼的艺名,从十六岁出道开始一直沿用至今。 顾放闻言,和姜稚礼对视一眼,继而开口,“今晚可是全开麦的现场直播,彩排不充分,上台时出了岔子可怎么办。” “流程和机位都不复杂的,”工作人员陪着笑,“更何况以安老师的实力和经验,不彩排也能稳定发挥,表现完美。” 她讲话是带了些奉承的意味,但说的却不是假话。 姜稚礼回国不到两年,在国内很多人眼里还是个新人,但实际上她出道已经超过五年,知名度并不低,不到十四岁时就被南韩顶级娱乐公司CM选中成为练习生,十六岁时以安礼的名字出道,成为全公司为数不多的solo女歌手。 出道以来发布的所有歌曲,从词曲乃至部分编曲都是自己的纯原创,仅凭出道曲《Last Year》就名声大噪,横扫各大音乐榜单,之后还以solo身份拿下过不少一位。 年纪小,嗓音辨识度极高,独特的作曲风格加上极其优越的外表,让她在南韩音乐界被称为鬼才少女。 而她在南韩红归红,粉丝结构不同,回来内娱也没有太强的话语权,很多时候还是身不由已。 好在《音乐人》的比赛环境虽说没有表面上说的那样透明,但到底还是更看重实力,否则她回国以来没有公司不靠资本,顾放这个经纪人即便说破了天,也没办法将这个节目争取下来。 顾放走在前面,还在和工作人员交涉,助理小跃帮姜稚礼提着裙摆,在几步之外跟随着。 “安安你看,那边好像是沈老师送你的花墙。”小跃眼尖,看到后立刻出声。 姜稚礼一直心不在焉,听到这话勉强来了些精神,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侧过头。 所有艺人的应援花墙都在那片区域。 这个节目的艺人咖位一个赛一个的大,花墙也是一个赛一个的精致壮观,打眼望过去,各种色彩冲进眼底,目光一时缭乱。 由是姜稚礼并没立刻看到那幅属于自己的花墙,视线游移片刻,反而落向后台大厅的玻璃幕墙外,似乎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 几位平时难得一见的平台高层正站在那里,像是在等人,不多时,她便看到一辆黑色慕尚轧着洇湿路面缓缓驶来。 为首的一位高层赶忙撑了伞上前迎接,后面的几位也立刻冒雨跟上。 姜稚礼远远看着,觉得来人一定身份不凡,只可惜那把黑伞始终笼罩着他大半张脸,那几人又簇拥的太紧密,她只能勉强在他们走动间露出的空隙中拼凑出他的身型。 下颌瘦削,身材颀长,走动时仪态沉稳端方,满身难以言喻的贵气和强势气场,让她觉得格外似曾相识。 天色晦暗,乌云低压,几乎覆 ?????? 盖了整片天空,有什么场景正从遥远的记忆中挣脱出来,很细微的与眼前重合。 漫天细雨似乎幻化成了纷扬雪花,融化在莫名汹涌的心绪里。 姜稚礼定在原地,一时怔忡。 “安安,怎么了。” 须臾,小跃的声音将她唤回。 “没事,”姜稚礼收回视线,若有所思,“走吧。” 虽未看清面容,但她觉得这人实在像极了沈铭肖,可待回过神来之后,又觉得这样形容并不确切。 应该说,是像极了她记忆中的沈铭肖。 第2章 Emergency 他们看起来,感情…… 晚上八点,《音乐人》总决赛正式开始,网络直播和现场气氛一样火爆,冲淡了室外雨夜的黯淡潮湿。 看台四层,最中央的那间包厢内却安安静静,与现场氛围格格不入。 能容纳六个人的空间,此刻只坐着一个男人。 男人身量很高,肩线宽阔周正,坐着的时候更显得一双被西装裤熨贴包裹着的腿笔直修长。 此刻满场嘈杂喧嚣,音响声震耳欲聋,而他就安静靠在椅背,姿态松弛却不乏威仪,一身穿着纤尘不染,考究到略显老派,衬得整个人愈发的沉冷贵重。 明明是很热烈轻松的场合,却如同在伦敦西区的剧院里看歌剧一般正式。 “老板,刚跟小温总确认过,他将在下周一回国,”林铮推门进来,站在他身侧汇报,“已经按照您吩咐的,让他一落地就来见您。” 萧砚南微阖着眼,搭膝坐着,只稍稍抬了下手指,示意他继续。 “瑞华那边也如您所料,一直主事的沈大公子不久前出了丑闻,股价跌的厉害,和应家的联姻都受了影响,现如今被派去国外避风头,您今天回国的消息散出去后,沈老爷子果然是让他们家二公子急匆匆去登了我们德盛的门。” “听说是下了见不到您就不许离开的死命令,”林铮接着说,“沈二公子现在还和其他前来拜访的人一起在会客室等着,今天肯定是无法赶来江城的。” 萧砚南淡淡嗯了声,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神情,只有略微和缓的眉心透露出他对于这个答复,还算得上满意。 “只不过,萧氏也那边派了人来,说萧董不日将进行第三次手术,成功率…不好说,”林铮小心观察着他的神色,“萧董夫人下午还亲自致电,问您是否要过去探望。” 萧砚南的双目依旧微阖着,只是沉寂的眼皮略微动了动,半晌,他漫不经心开口,“再说吧。” “好的。” 他们回国落地不过半日,国内事务就纷至沓来,到现在已然堆积了不少。 林铮顶着现场的杂音,一件件地汇报,直到主持人报幕,安礼这两个字由话筒传至满场,带着些微的回音落入每个人耳中。 萧砚南这才缓缓睁开眼。 舞台黑暗空旷,银白光束渐亮,一道穿着月白长裙的窈窕身影在其中显现。 距离太远,萧砚南的目光凝视舞台片刻,继而转向侧边的大屏。 那上方被投映出来的,是经得起无限放大的一张脸。 骨相优越饱满,而轮廓又是流畅柔和的,削弱了她浓颜五官携带的攻击性,微笑时整个人看起来甜美灵动,仿佛带着天然的感染力。 好像阳光射破乌云的瞬间,温暖,治愈。 和她独特的嗓音一样,令人印象深刻。 一曲很快结束,主持人简单采访过后,女孩朝观众席挥手谢幕。 粉丝喊她的名字很大声,她笑的很开心,萧砚南观察着她眼梢和唇角勾勒出的弧度,锋利淡漠的面容竟也难得柔和。 止痛药再一次发挥了药效,令他紧绷的神经得以舒缓,一如往常的每一次。 他的painkiller,好像永远也不会失效。 - 整场决赛如同一场大型的拼盘演唱会,神仙打架精彩无比,最终在两个小时后落下帷幕。 安礼以十票之差与冠军失之交臂,引得无数人唏嘘。 现场观众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陆续离场,直到馆内彻底空荡,萧砚南才站起身,整理衣襟的动作很贵重优雅,“走吧。” 平台原本派了专人招待,但萧砚南不喜人多,便拒了,就只由林铮拿了节目组的通行证在前带路。 畅通无阻地来到后台休息室的区域,林铮仔细看过每扇门上写着艺人名字的标牌,“老板,姜小姐的休息室就在前面。” 萧砚南的视线随之抬起。 几步之遥的距离,不消片刻便能敲响那扇门,而他的脚步却无意识缓了下来。 连他也不知道,在那迟疑的片刻,究竟是在想些什么。 也正是在这短暂的间隙,后方传来一道低沉冷峻的男声,“借过一下。” 继而一个身型修长,眉眼俊朗的男人从他们旁边经过。 萧砚南眉头略压了压,看着男人步履匆匆,径直走向他即将要去到的那间休息室,礼节性的敲门后推门而入。 他于原地止步,听到女孩惊喜的声音,之后,在那扇门被打开又合拢的间隙,望见那男人把开心到蹦蹦跳跳的女孩拥进怀里。 锁芯落下发出咔嗒声,再次将门内外完全划归为两个世界。 而黑沉的目光依旧落在那道闭合的门上,未动。 他们看起来,感情不错的样子。 林铮同样目睹眼前场景,心中忐忑,但更显得意外,因为据他所知,沈铭肖在三个小时前才离开德盛大楼。 从京北到江城,仅航程就至少需要两个小时,他还穿着工作时的西装,必定是在离开后毫不犹豫出发,一刻不停才能在此刻出现在这里。 “抱歉老板,我原本以为他不会来了,”林铮觉得自己办事不力,但没忍住又补了句,“但看来他对姜小姐,算得上真心。” “您或许可以放心。” 萧砚南没说话,林铮小心翼翼看过去,还尚未确认他眼底一闪而逝的那抹嘲弄意味究竟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就已然转身,朝着通道外走去。 “您刚回国一落地就赶了过来,真的不用和姜小姐见一面吗,”林铮赶忙跟上他的步伐,“我可以去把多余的人支开。” “不必了。”他嗓音沉沉。 今天大概,不是个好时机。 - 姜稚礼完全没想到沈铭肖会来。 录制顺利结束,姜稚礼回到后台换下礼服,坐在梳妆台前,思考着要不要改一个更适合庆功宴氛围的妆,这时休息室的门被敲响。 她心不在焉扭过头,继而惊讶地瞪大了双眼。 “你怎么来了!” 姜稚礼立刻兴奋地站起身跑过去,继而被沈铭肖张开双臂很自然揽住,“忙完一看时间,觉得或许来得及。” 他蹭了蹭她额角的发丝,长出了口气,“还好算是赶上了。” 近似于雾林苔藓的水生调香味充满鼻腔,熟悉的气息让姜稚礼觉得安心,在他怀里安静贴了片刻,她抬头,看他眼圈下泛起的淡淡青黑,有些心疼,“你那么忙,其实也不用非跑这一趟。” 瑞华集团从几年前开始,就被沈父主要交由沈铭肖的大哥沈铭聿打理,而就在不久前,沈铭聿夸张的桃色新闻被曝光,以一种不可控的速度铺天盖地席卷网络。 事发突然,范围之大,严重影响了集团形象,导致股价持续下跌,沈家明知有蹊跷但也来不及查明,只能紧急让沈铭聿去了德国,以考察的名义,实则是避风头,其职务也由沈铭肖暂为代理。 沈铭肖虽然是主持人,但也是牛津大学毕业,有法律和金融两个硕士学位傍身,论能力并不比沈铭聿差多少,只是一直不被沈家重点培养。 现在出了烂摊子倒想起让他接手,姜稚礼难免有些替他不忿。 “别有负担,这都是我该做的,”沈铭肖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讲话时带着笑意的嗓音低醇动听,“答应我们礼礼的事总不好失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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