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晚殷乐还特意给小姑娘做了顶轻便的小帏帽呢。 “这是已经从田庄回来了?”秦瑶一边询问,一边接过那两只金黄稻穗,捏一捏上面结出的穗粒,颗颗饱满,今年又是个丰收年。 四娘点点头,刚刚她正和三个哥哥炫耀自己去田庄的事呢。 这事啊,只有她们女苑有,范家私塾可没有。 “田庄可大可有意思了,那边的看守婆婆人特别好,不但带我们去看了今年最先成熟的稻田,还领我们去摘她家地里的瓜,又大又红的西瓜,就是从婆婆的田庄里摘出去卖的。” “咱们城里买到的西瓜,大半都是婆婆家的呢。”四娘骄傲的扬起小脑袋,与有荣焉的模样。 刘季稀奇的与秦瑶对视一眼,说:“这城里人就是有意思哈,在乡下随处可见的东西,到了城里还当成课来上。” 四娘瞪他爹,“不是所有人一出生就能分辨五谷的,院长带大家去田庄,就是为了让大家知道农事的辛苦不易,懂得珍惜粮食,这是好事。” 秦瑶认同的摸了摸闺女儿的发顶,“四娘说得对,做人要谦虚,不能用我们知道的事去取笑不知道的人。” 二郎突然小小声插了一句:“可是在城里,咱们这些从乡下来的人要是因为高楼、车马而发问,他们却只会笑话咱们。” 此话刘季和大郎三郎重重点头,深感认同。 四娘也小大人的叹了一口气,但她眼里仍然有光,不是很有底气的说: “但不是所有城里人都这样,徐佳佳就会耐心解答我好多疑问,她不会取笑我。” 这话稀奇了,全家人都朝四娘看了过去,你们俩之前不还打得死去活来的吗? 四娘吐舌笑了下,“我们又和好了,我们现在是好朋友。”小眼神止不住的嘚瑟。 全家人都跟着笑起来,为四娘交到了朋友而高兴。 阿旺和殷乐把饭菜全部端上桌,也加入了秦瑶母子几个关于京城和刘家村两个地方的人有什么区别的讨论中。 大家轮番拿着四娘带回来的两株稻穗翻看,看着看着,便都沉默下来。 秦瑶低声道:“算算日子,村里的庄稼已经开始收了。” 一家八口抬头一齐对望,全部破防。 他们想那片金黄的稻田,还想那个祥和的小村。 想到什么程度呢? 别人刘季不知道,但他已经想到就算是见到他最讨厌的刘有才,也会狠狠一把抱住的程度! 736 作死 不知是谁肚子咕噜叫了一声,陷入思乡情绪的一家八口齐齐“唉~”的叹了一口气。 阿旺:“开饭吧。”饿了。 满桌的菜就摆在桌上,香气扑鼻而来。 于是,一家子果断将那一点“乡愁”放下,围桌在饭桌前,拿起碗筷开始干饭。 但即便是有刘季打包回来的顶级美食在,饭桌上的气氛仍是不如往常那般有活力。 秦瑶总感觉有一股淡淡的哀愁在众人头顶上空盘旋。 她想了想,提议道:“来京这么久了,咱们好像还没出过城,要不等月末最后一天学堂休沐,一起出城去京郊玩一玩?” 看看蓝天,看看山水,找一个风景优美的地方坐下来吃吃喝喝,玩玩闹闹,想想还蛮期待! “好啊好啊。” 秦瑶这个提议立马得到全家人的响应,饭桌上萦绕的那股乡愁情绪瞬间消散。 不止是孩子们开心,大人也很期待,毕竟来京这段时间,一家人已经很久没集体行动过了。 不等秦瑶说什么,便自发商议起来。 殷乐兴致勃勃道:“我听于大娘他们说,城郊往北有一座庵堂,庵堂山下的河滩上,柳树成荫,视野也开阔,十分适合呼朋唤友去游玩。” 三郎四娘听得心生向往,连声道:“那我们就去这吧,好不好,好不好?” 大郎二郎对视一笑,没有异议,还说到时候要把好吃好喝的带上,一家人驾车去,搭一个简单的遮阳棚子,再带上毯子,铺在草地上就能躺。 “什么时候休沐啊?”三郎不想动脑,晃着二哥的手期待问。 二郎掐指一算,“后日就是了!” 兄妹四个对视一眼,忍不住哈哈笑出声来,还没去呢,光是想想就已经忍不住感到开心。 阿旺嘴角挂笑,“那我给你们做好吃的,咱们再带上两个瓜,我明日去酒楼同掌柜买半块冰,咱们自己做西瓜冰酪吃。” 想到在美美的河岸边,一边赏景一边吃着冰冰凉凉的西瓜冰酪,秦瑶一本正经点点头,拍手道:“那就这么定了,明天大人在家里准备,后天咱们一早就出发。” “嗯嗯!”刘季附和得最上劲,还看了看天,担心问:“后日应该不会下雨吧?” 秦瑶看了看天色,笑了,“不会,后天是大晴天。” 现在正是早稻收割的最佳时间,说不定她们到时候还能看到农人在稻田收割的劳作景象。 等等! 秦瑶突然想起来什么,挑眉看向已经同阿旺殷乐嘱咐要带上什么什么东西的刘季。 “你也去?” 刘季:“我要去!” 全家人这才反应过来刘季还要去别院接待北蛮使团呢,纷纷惊讶问:“你一个接待使臣怎么去?” 刘季挥挥手表示这不需要他们操心,眼神坚定,反正他就是要去。 身为一家之主......的相公,家里有这等集体出游大事他怎能不参与呢? 秦瑶众人面面相觑,虽不知他到底想干什么,但已经猜到,某人肯定要干点什么。 晚饭吃完,一家人各自散去,做功课的做功课,为后日郊游活动做准备的做准备。 而刘季,睡前鬼鬼祟祟跑到秦瑶房门口,贴在门上小小声跟她提前说了声: “娘子,我明早来找你哈。” 说完就走了,也不管里面的人有没有听见。 秦瑶的直觉告诉她,这货明早肯定要作死。 但她也没什么所谓,画本子看累了,熄灯美美睡去。 清晨,伴随着隔壁邱老太太养的大公鸡喔喔的叫声,饱饱睡了一觉的刘季神清气爽伸着懒腰从床上爬起。 迅速穿好衣裳洗漱干净,却并没有如同往常那般翻开书本晨读,而是出了房门,一脸紧张的溜达到了后院主屋。 中途路过正在习武的殷乐大郎二人组,还有负责监督二人的阿旺,引得三人齐齐露出震惊脸。 大郎看着阿爹消失的方向,不确定的问:“阿旺叔,刚刚那鬼鬼祟祟的人是的爹吗?” 阿旺点点头,他家大老爷就算烧成灰他都认得。 身份得到确定,大郎和殷乐齐声惊讶道:“他不会是去后院找阿娘/师父的吧?” 阿旺又点头,“是的没错,他就是去找夫人的。” 话音刚落,就听见后院传来惊天动地的“嘭嘭!”捶门声。 那一瞬间,习武场上两大一小,一颗心也跟着猛跳起来。 家里人都知道,除非有事,秦瑶早晨绝不早起。 所以早起的众人都默契保持安静,不打扰她,以免将这头沉睡猛兽惊醒。 可是现在,刘季居然大力捶门,这简直是在作死! 三人也不习武了,默契对视一眼,悄悄来到后院,实在是好奇某人惊醒猛兽后的下场。 结果不负众望,他们还没走到后院呢,就突然听见一道“吱呀”开门声,仿佛是地狱之门正在眼前打开。 习武三人组不由得狠狠打了个哆嗦。 很快啊,很快! 就听到有重物从半空中坠落的闷响,以及刘季杀猪般的哀嚎—— “娘子别打了!我错了!我错了娘子,啊啊啊......疼疼疼,别打脸啊!” 正准备迈进后院的阿旺、殷乐、大郎三人,默契把脚缩回。 没一会儿,就见刘季两手环抱着自己深重的身躯,一瘸一拐,鼻青脸肿从后院走出来。 他一边走一边嘴里呜咽念叨:“我昨日不是早提醒过了嘛,还下手这么重,这下怕是没个十天半月都好不了了......嘶!” 不小心扯到嘴角,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刘季抬手轻轻摸了摸,一手黏腻,拿到眼前一看,一手鲜血,好险没把他自己吓死。 从前挨打可没流过血啊! 刘季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原来往日娘子是真的不舍得真打我啊。 心里一暖,又感动了呢~ “阿爹,你要擦擦吗?”大郎惊悚的望着自家阿爹那已经看不出原本容貌的脸。 鼻孔两条血柱唰唰往下淌,嘴角也破了,看起来格外渗人,好像随时要死一般。 可偏偏他还坚挺着,还露出满眼的感动欣慰。 大郎十分担忧,生怕自家亲爹的脑子都让阿娘给打傻了。 殷乐和阿旺也都担忧的望着刘季,正想关心一下对方的精神状况,却见他忽然抬手示意他们别管,咧开血口,自顾桀桀笑了起来。 司空见,看老子吓不死你! 737 你们这是畸形的爱 国师府。 司空见正一个人享用十二道早膳。 他每个菜只吃一筷子,享受着用最返璞归真的厨艺烹制出来的最新鲜食材。 正吃着,眼角余光瞥见孙江领了个一脸青紫血痕,身形摇摇晃晃的人走进来,猜想又是府上哪个犯了事的下人,连眼神都不想多给半个。 不悦问道:“谁又犯了事,惹你大清早的动刑?” 孙江表情一愣,回头看看身后的......姑且算是个人吧,毕竟也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虽然都有些变形。 “大人。”孙江咽了咽口水,先后退一步,把身旁这个人露出来,这才艰难开口道:“府中下人最近都很守规矩,并没有人犯错。” 司空见头也不抬,“那你带人过来干什么?” 孙江:“是刘相公有事要跟您亲自说。” “他?” 司空见嘁了一声,讥讽道:“这人又要整什么幺蛾子?还让你带话,难道是打算让本大人亲自过去见他吗?” 夹一筷子过水焯的翠绿青菜,优雅道:“你让他有话自己过来说,真把我这国师府当自己家了?还要本国师去见他,他算哪颗葱......” 孙江终于找到话口插话,“大人不是......” 话音未落,就被司空见不耐烦的打算:“不是什么不是?让他自己滚过来!” 孙江一脸难色,并没有行动。 司空见不悦的目光与他撞上,似有所感,猛的回头看向那个鼻青脸肿的‘下人’。 刘季努力睁大自己肿得可怕的眼睛,冲他点了点头,“没错,我就是刘季。” 司空见:“......”手里的玉箸吧嗒掉落在桌上。 空气突然安静了一秒。 “你、不是、你是刘季?”司空见内心剧烈涌动,不能平复。 谁来告诉他,为什么刘季会变成这个好像被人围殴暴打了的模样! 刘季很想露出微笑安慰一下某人明显受惊的心灵,但他一笑嘴就疼,只能小小张开一点嘴巴,用气音沙哑说: “大人,小人今早出门前出了点意外,所以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为了咱们盛国和北蛮的两国友好交往,小人觉得,小人现在这个样子过去继续接待阐王好像有损我盛国颜面,所以......别院那边大人还是另外派一位学子过去吧。” 说着,脖子僵硬的转动,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真诚提醒: “时辰不早了,未免阐王和公主久等,还请大人现在就把替补学子选出来,赶紧派过去才是。” 司空见眼睁睁看着刘季说着说着,嘴角裂口流出鲜血,一路蜿蜒直下,顺着他的下巴滴落,赶紧拿起桌上擦嘴备用的帕子,给他递了过去。 “你快擦擦吧。”别脏了他的地板。 刘季努力睁开眼,感激的冲他迟缓的点了点头,伸出颤颤巍巍的手接过帕子,虚弱的放到嘴角,一副出气多进气少,风一吹就能倒地躺尸的死样儿。 司空见愣愣看着,一时间脑子竟反应不过来。 直到孙江出声请示,“大人,要不要找人过去顶替刘相公?” 司空见这才回过神来,扫一眼摇摇欲坠的刘季,又睨一眼孙江,喝道:“废话!再去挑一个性子稳重的人,赶紧送过去。” “等等!”司空见被刘季震惊到宕机的大脑终于重新运转,他忙又交代道: “你带上一份厚礼一起过去,就说本大人已经知晓师弟昨日对阐王不敬,人本大人已经教训过了,深感愧疚,所以重新派了个懂事稳重的过去相陪。” 孙江领命,“属下知道,这就去办。” 司空见还是觉得不太放心,起身走出门外再次叮嘱孙江: “若是他们问起刘季,就说他病了,要养伤。” 回头一看屋里那个已经看不出人样的刘季,司空见还是有种世界不真实的虚幻感。 抬步回到屋内,看着勉强站立的刘季,告诉他接下来都不用去别院了,他国师府丢不起这个人! 司空见指了指凳子,“你要不要坐一会儿?” 刘季摇头,“不用,我就是来跟大人说一声,老师还等着我做饭呢,我这就去了。” 他刚要转身,身子突然一定,赶忙用帕子捂住自己的嘴,猛烈的咳嗽起来。 白色的手帕很快就染上了鲜血的红晕。 “你这样还能去做饭?”司空见想上前,但身体却诚实的往后退,生怕刘季把喷出来的血溅到自己。 刘季缓了许久,才苍白着一张脸说:“没事,我这就去给老师做饭,但明日可能一睡就醒不过来,到时候还得麻烦大人让安子记得给老师做饭。” 司空见眉头深深皱起,虽然知道自己很冒犯,但还是忍不住问: “你这一身伤势是怎么弄的?你家娘子不是一直很护着你?居然能看着你被人打伤成这般模样?” 刘季凄然的看向他,“不巧,正是我家娘子打的。” 司空见一噎,是真的惊了,“她为何打你?” “也没什么。”刘季摇摇头,“是我不好,大清早的扰了她清梦,是我自作自受,不怪娘子,她向来是极爱护我的,只是起床气上来,一时间又没看清楚是我,这才误伤了我。” “但是!”刘季微仰起头,自豪道:“娘子打我是爱我,我无怨无悔!” 司空见:“......你们这是畸形的爱。” 所以他觉得刘季和秦瑶真的不合适在一起,刘季应该自觉让出位置来。 “如果是本大人,应该不会犯你这样低级的错误,白白挨一顿打。”司空见自信的同时,还不忘拉踩一下刘季。 可目送刘季一瘸一拐离去的背影,他忽然觉得自己身上有点疼。 好奇心作祟,实在没忍住,后脚便领着府中神医来到濮院,要为刘季诊治。 按照司空见的想法,刘季这个样子去濮院,肯定会把老师吓到,他都已经打好了安慰老师的草稿。 但让司空见没想到的是,他领着神医走进濮院时,这里和往常并没有什么区别。 刘季正指挥安子做饭,公良缭坐在轮椅上,停在门前看书,一副对此早就习以为常的样子。 更甚者,见到刘季那一身伤势,老头居然诡异的觉得心安。 738 老子不参合了 司空见站在濮院门口,看着公良缭和刘季师徒俩那淡然的模样,以为自己眼睛出了问题,才会看到刘季一身伤。 幸好,身旁还有安子和神医在,这两人的反应告诉他,他们也都看到了刘季一身重伤。 且都震惊于他为何还能站着指挥人做饭。 熬到刘季做好饭菜给公良缭端上去,司空见立马示意神医去给他看伤。 刘季倒也没拒绝,淡然坐下,左手给神医把脉,右手指挥安子给自己喂饭——一大早就出门,他也还没吃呢。 满屋子都是饭菜的香气,煎得香香脆脆的小鱼,用青椒爆炒,又鲜又辣,绊在熬得稠稠的白粥里,点两滴酱油,超级下饭。 公良缭一边自己端碗大口吃着,一边暗暗关注刘季那边的情况。 老实说,虽然知道自家这个小徒弟特别抗揍,但乍一看到他那猪头一样肿起来的脸,作为老师的他,还是有一点点担心的。 神医把着刘季的脉,又观察他的气息,脸上神情越发古怪,弄了好一会儿,才放开刘季的手,起身司空见小声道: “刘相公这种情况,老夫行医几十年,还是头回碰见。” “怎么,他要死了?”司空见眼底闪过一丝惊喜的光。 神医摇摇头,“不是,是他还能活很久。” 司空见:虽然没报什么期望,但还是有点失望。 神医可没注意到司空见的微表情,一边打量大口干饭的刘季一边费解道: “此人外伤极严重,还有不轻的内伤,但他咳过血,体内淤血居然也就随之化解出来,脉息很强,好似身体曾特意训练过,才能达到这样超乎常人的自愈能力。” 神医啧啧两声,“可刘相公乃是一介书生,体内也没有一丝习武之人才有的内力,身负如此重伤,换做寻常人,只怕此刻已经瘫卧在榻,陷入昏迷。” “若是不能及时就医治疗,定活不过三天。” 司空见暗惊,居然伤得这么严重吗? 可抬眼一看还能动还能吃的刘季,这也不像啊。 但这神医是自己花重金聘请过来的,自己又对他有大恩,绝不会欺骗自己。 这么说,刘季是真有超乎常人的自愈能力? 神医却觉得不止是如此,单方面有自愈能力还不能达到这样的效果。 他好奇问:“大人,不知刘相公是被何人所伤?能将人重伤至此,却还留有性命,此人定深谙医道,精通人体经脉穴位,莫非也是一位医者?” 司空见:“不是,他是被他家娘子打伤的。” 神医呆了呆,“这、这......” “你也很无语对吧。”司空见不冷不热的来了这么一句。 神医尴尬一笑,这下是真无语了。 他只好道:“老夫给他开几幅外用药膏,伤势能好得更快些。内服的药就不必了,饮食大补即可逐渐自愈。” 司空见摆摆手,“不用,他乐意挨打,想来十分享受这般痛苦,不必为他开药。” 又深深看了刘季一眼,他从前居然看走了眼,没想到这乡野村夫还有几分狠色。 刘季这顿打,他很难不怀疑是他自编自导的。 为了不去阐王那,就给自己来上一身伤,有必要吗? 刘季察觉到司空见审视的目光,不甘示弱的白眼过去,要你管?老子乐意! 想到明天全家一起去郊游,要不是脸上还疼着,刘季都要开心得笑出声来。 司空见狠狠睨他一眼,抬手朝公良缭那行了一礼,领着神医离开。 二人一走,屋内便只剩下公良缭刘季师徒两,还有安子。 刘季把安子打发出去洗碗,没了外人,公良缭立马对着刘季那张猪脸叹了一口气。 “你这又是何必呢,若是不想去阐王别院,直接回家去便可,老夫不用你操心。” 刘季一本正经道:“说好要给老师养老送终的,我怎么可能因为不想去别院就私自丢下老师您不管呢。” 虽然他不是什么君子,但谁是真的对他好,他还是知道的。 没有老师的教导,就没有今天的刘季,他怎么可能把老师一个人留在这冷冰冰的国师府? 公良缭无奈摇头,关心问:“疼不疼?” 刘季立马凑到老师面前求安慰,虚虚捂着脸说:“疼死了,我明明昨夜睡前便提前同娘子通了气,谁想到她下手还这么狠。” “定是恼了你这个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招数。”公良缭一针见血,直接说出真相。 刘季却不觉得自己这招有什么不好,“我若是不这样,司空见又怎么肯放过我?男人不狠地位不稳,咱也是有骨气的!” 他就是要让司空见明白,管他阴谋阳谋,老子不参合了,你丫自己唱独角戏去吧,休想把老子和娘子拉进京都这趟浑水里。 公良缭还能说什么? 只能让他去床上躺一躺,尽快恢复。 刘季嘿嘿一笑,他就知道老师疼他。 不过想了想,还是决定把自己明天要和家人出城游玩的事跟老师说了。 公良缭一听,不禁怀疑的问:“你真不是为了明日能出城游玩,才自演自导挨的这顿打?” 那当然是啊! 但刘季才不承认。 哎呀呀嘶叫出声,公良缭没再问,赶紧让他去床上躺着。 不过看着刘季那可怕的伤势,还是没忍住问:“你这样子明日还怎么玩?” 刘季:“没事,家里有顶好的活血化瘀药膏,我回头抹上一点,明天脸就消肿了。” 想起这次娘子居然打了自己的脸,刘季委委屈屈把自己蜷缩成一团,难过、心碎。 ...... 别院那边。 孙江把新人领了过去,一切按照国师吩咐,把事情完美解决,功成身退。 阐王看着满桌的礼物和懂事的新学子,被刘季冒犯过的心情有所好转。 可鹄纥缇香正满心期待的准备出城游玩时,抬眼看到的却是一张陌生面孔。 普普通通,混在人群中都难以让人多注意。 她心里咯噔一下,不禁疑惑问:“不是说刘季今天不来吗?怎么还多了个人?他是哪位?” 阐王把孙江的解释又复述给她听,“他病了,接下来都是这位学子顶替他。” “什么?”鹄纥缇香不可置信的看着那新来的学子,“他怎么能顶替得了刘季?” 这长得都不是一个物种了好吗! 739 这么老了啊 等等。 “王叔你说刘季病了?” 鹄纥缇香一颗心突然提了起来。 她本以为自己对这个一会儿俊朗一会儿又不俊朗的有妇之夫、盛国学子已经没有多大兴趣了。 没想到现在知道他再也不会来,还病了,心里居然感到失落和难过。 “怎么就病了呢?严不严重?”鹄纥缇香担忧的追问道。 阐王哪管她这些小女儿情态,一看出行队伍已经准备好,手一招,乐呵呵的跟着盛国这些接待使出城游玩去也。 鹄纥缇香没办法,也不好再多问什么,上了马车,浩浩荡荡一行人出了皇城。 她特意把卢晓凤叫来,想打听打听刘季的情况。 可卢晓凤也正懵着呢,一问三不知。 他也困惑着呢,昨日见到人时还生龙活虎的,突然就病了,怎么看怎么觉得这病来得蹊跷。 但是! 大哥来不来,根本不耽搁他们游玩呐。 看看这田地里金灿灿的稻子,瞧瞧那百姓们脸上丰收的喜悦,好一副秋收图。 眼睁睁看着卢晓凤没心没肺自顾玩耍起来,鹄纥缇香心里憋得要呕血。 难道这就是盛国人的兄弟情? 鹄纥提香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理解。 但这游玩的心情却是再也没有了,好不容易煎熬到游玩结束返回城里,心里记挂着人,根本不管王叔的劝阻,领着人便朝国师府去。 到了府上一问,刘季生病在家休养,已告假。 鹄纥缇香一听,这么严重,脸色都变了变。 司空见暗中观察,有点意外,没想到刘季那般操作下来,北蛮这小公主居然还真上心了。 他嘴角轻轻翘起,假装好心的安慰道:“公主不必担心,刘季在家中静养,有他妻子和家人陪伴,很快就会恢复过来的。” 鹄纥缇香心里一紧,妻子和家人,她差点忘了他还有妻子和家人! 看着堂上笑容和善的盛国国师,鹄纥缇香忍不住试探问:“国师大人你知道刘季家在哪里吗?” 司空见假装惊讶,“公主问起这个是?” “我想去看望他。”鹄纥缇香没有半分遮掩的意思,立马大大方方承认道:“此次来盛国,我们带了不少珍稀草药,对治病很有好处,我想亲自给他送点药,希望他能尽快恢复过来。” 换做别人,司空见肯定要劝,毕竟公主的身份不合适去见一位盛国平民。 但是! 他实在是很想看一场好戏啊。 于是,司空见假装为难的思考片刻后,在鹄纥缇香又一次的请求下,才‘勉为其难’道: “这样吧,公主身份特殊,不方便单独前往,明日上午我正好有空,便亲自带公主去一趟。” 说完这话,又夸了鹄纥缇香两句,说她重情重义之类的,把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夸得都不好意思了,直说:“国师你真是个大好人!” 司空见笑容更加亲和,约定好明天出发的时间,亲自把鹄纥缇香送回了别院。 让鹄纥缇香在这片陌生国土上,感受到了家人长辈般的温暖。 等等。 长辈? 鹄纥缇香突然想起一个问题,目送国师车驾驶远后,立马转头询问身旁侍女,“国师大人多少岁了?” 侍女想了想,答:“二十九。” 鹄纥缇香下意识啧的摇了摇头,“这么老了啊,也就比王叔小五岁,难怪像是长辈一样亲切。” 侍女尴尬的点了点头,年纪确实挺大了,但看起来可比他们阐王年轻多了! “那刘季多少岁了?”鹄纥缇香又问。 侍女答:“好像是二十七了,我听卢晓凤他们讲,他儿子都十二了。” “公主......”侍女弱弱提醒,“他儿子就比您小四岁。” 鹄纥缇香终于知道哪里不太对了,刘季居然都二十七了! 他儿子都十二了! 激动的心湖,忽然又平静了一半。 再抬眼看向国师车驾远去的方向,鹄纥缇香喃喃,“阿宇,我有点后悔明天早上的事了怎么办?” 这个叫阿宇的侍女倒是想得开,马上摇头劝道:“不行的公主,您一定要去。” 等看到刘季的真正面目和他的妻子儿子女儿,您才会死心! 于是乎,当刘季休息一晚已恢复活力,正兴致勃勃准备跟着全家人出城游玩时。 他家停放在门前的车马,被国师府的车驾死死堵住了去路。 而此时的秦瑶一家还不知道路即将被堵住。 家里四个孩子和殷乐已经坐上马车了,被友情喊过来的刘肥正坐在车辕上,充当今天的车夫。 家里还余两匹马,由阿旺牵着,乖乖等候在门口的上马石前。 秦瑶和刘季检查屋子,大步走了出来。 秦瑶自顾上马,刘季锁好大门将钥匙丢给阿旺,自己爬上了车辕。 他脸已消肿,只余下一点淡淡青紫痕迹,看起来已经没有之前那般吓人。 但身上的伤势到底还没好全,虽然有心想同娘子共乘一骑,但为了自己的身体好,还是选择坐马车。 幸好他家的马车够大,把殷乐从车里赶出去坐车辕,自己往铺了软垫的马车里一躺,周边四个娃儿随时可供使唤,还是挺美的。 只是美了不过一息,感觉身下马车才刚动了动,就突然停下。 刘季立马质疑:“老四你会不会驾车啊?” 要不是现在这个位置背对着车厢不方便转身,刘肥真想给他一脚。 但看着前方那两马拉着的豪华车驾,还是忍了下来,解释道:“有马车挡住了路。” 刘季哦一声,连起身都懒,径直又躺了下去。 反正就算天塌下来,也有高个子的顶着,轮不到他操心。 还不忘叮嘱车里的四个孩子,“别探头探脑的,好好坐好。” 兄妹四人:“哦。” 马车前,骑马走在最前的秦瑶和阿旺不得不停下,因为她家马车和对面的马车车厢都比普通的要大上不少,不能同时通行。 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秦瑶往后挥挥手,示意刘肥把马车往自家大门口的空地上让让。 刘肥颔首照做,庆幸还没走远,要不然真就退不了了。 刘肥很快把车挪到一旁,秦瑶和阿旺也骑马往路边靠,并冲对面的车夫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先过。 740 妻子比他更迷人 不知是谁家的树上,知了一连声的叠叫,叫得人心烦。 树下,停着的双马车驾却纹丝未动。 日头已经升起来了,早上秦瑶一家出门时本来就耽搁了点时间,再不抓紧出城,留给她们游玩的时间便不剩多少。 再看对方马车纹丝不动,秦瑶心里渐渐不耐烦起来,忍不住催促: “路已经让开,你们先过!” 不料,对面马车依然不动,驾车的车夫甚至从车上下来,架好了凳子。 很快,一双手推开车厢的门,司空见笑盈盈钻出,提起衣袍踩着凳子下了马车。 他抬眼扫了一圈避让在旁的秦瑶一家,满眼惊讶,“夫人你们这是准备出城?” 看到司空见那张脸,秦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分明就是故意堵着路不让她们通行。 还不等她应答,车内躺的安详的刘季突然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探出车厢,见到司空见那张讨厌的脸,顿时没好气的大声质问道: “你来干什么?” 刘季司空见比他还声大,“你居然装病!” “什么居然,老子就是病了!”刘季冲下马车,一边指着自己的胳膊腿一边说:“这这这!这都是伤,什么叫做装病?这难道还伤得不严重?” 冲国师府的车夫狂挥手:“快让开道来!” 正喝着,车内居然又钻出一个人,刘季定睛一看,心呼要命,像是见了瘟疫,急忙后退好几步。 “刘季,你不是生病了吗?”鹄纥缇香从车上下来,看着生龙活虎的刘季惊讶问道。 刘季头皮一麻,根本顾不上鹄纥缇香那震惊的反应,怒瞪了司空见一眼,小人! 赶紧退到秦瑶马下,牵着她的裙摆满眼真诚、语速极快的解释: “娘子,我向你发誓,我不知道她怎么就找到咱们家门口来了,我对你的真心天地可鉴,绝无二心,我看都不会多看她一眼,你可一定不能误会我啊!” 鹄纥缇香走上前来,抬眸扫了面前这些人一圈,最后微仰着头,目光停留在马背上的秦瑶身上。 她一边打量她,一边对刘季说:“我听说你生病了,特地带了名贵的药材过来看望你。” 侍女阿宇及时捧着药盒奉上。 刘季只想离她们远点,整个人都恨不得贴在马肚上,紧挨着秦瑶,死命挥手示意阿宇离远点:“快拿走,拿走。” 闭着眼睛面对鹄纥缇香,“我们根本不熟,我生病不生病都和你没关系,更别提送什么名贵的药材了,赶紧走吧,不然我家娘子该误会了!” “误会什么?”鹄纥缇香睁大眼睛瞪过去,“本公主光明正大,有什么好误会的,刘季你睁开眼睛跟我说话!” 刘季发现头顶上没有一点声音,慌得要死,扯着秦瑶裙摆小小声:“娘子你说句话啊娘子,你一句话不说,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阿宇看着扯着女人衣角小小声好似撒娇的刘季,来自粗犷草原的侍女,头一次见到这般倒反天罡的场面,目瞪口呆。 手里捧着的药盒,也不知还要不要继续送,只能无助的回望自家公主,寻求意见。
相关推荐:
[网王同人] 立海小哭包
仙道空间
漂亮大美人被腹黑校草叼走了
我有亿万天赋
认输(ABO)
召唤之绝世帝王
交易情爱(H)
双凤求凰
玄门美人星际养崽指南
末世女重生六零年代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