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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 那晚半夜出门,戚不照预知未来一样叫停,避开不守规矩的孩子,这件事他一直记得。 “这个真没骗你。”话说得有点儿微妙,戚不照脸上挂着笑,看起来心情很好:“丛老师,你怎么一见到我就笑啊。” 丛安河一愣,摸上嘴角:“我有吗?” “给你照照镜子。”戚不照朝下探了探手,像在找什么。 竟然随身带镜子。 丛安河觉得稀罕,想看戚不照能掏出什么。他凑近,戚不照却将空空如也的掌心摊开,放到他面前。 顶光照下来,丛安河清晰地看见他的掌纹,整洁分明。 “这个是骗你的。” “” 好幼稚。 丛安河心道自己越活越回去,竟然轻信这位满嘴胡话的omega。说不清是什么想法,他扬起信封,在戚不照掌心抽了一下。 不轻不重,触之即离。 戚不照反应很快,手腕一动,顺势抓住。他打量两眼信封,信封用暗金色的火漆封上口。 丛安河勾了勾手,戚不照顺从地还回去。 丛安河把它塞进绿皮信箱咧开的缝隙,一线窄窄的矮门将信笺吞没,坠底时当啷一声响,像列车到站的讯号。 戚不照问:“我会收到这封信吗?” 他抬头,对上丛安河似笑非笑的眼睛。 “就猜到你会问。” 丛安河突然弯下腰。 戚不照活动范围有限,丛安河撑着轮椅的扶手靠近,他不躲也不闪。 扶手侧边的按钮被人按下去,轮椅响了声,随即向后倒着滑,一路栽进灌木丛,最后因为预警系统自动刹车。 人造顶光不比自然光,一声闷响,戚不照在深夜撞碎一片浓郁的绿。 他今天颜色穿得艳,猝不及防倒在矮叶里,光从一侧浮进来,构图像幅油画。丛安河别开视线,闷声乐起来。 “这位先生。” 无伤大雅的恶作剧,戚不照不怒反笑,拿腔作势地朝丛安河伸出手,“自己闯的祸得自己收拾,讲讲道理。” 作弄人是突如其来的冲动,丛安河做完坏事立刻心虚。 他两步上前,连人带椅扶出来:“是你又违反节目规定,我在替天行道。” 戚不照不置可否。 只是人平缓上岸了,抓着丛安河臂弯的手却不安分。手掌温热,顺alpha漂亮的小臂线条一路往下滑。 直至蹭进他掌心。 丛安河微怔,下一秒就神色如常地侧过身,挡住摄像头。 戚不照食指指腹尤其粗糙,触感分明,温热而干燥。 他在自己掌心画下箭头。丛安河朝指向张望,越过围栏和度假村的建筑群,远处是晚月,白沙,还有海。 他垂首,缓慢眨了下眼睛。 戚不照让他凑近,低声问:“走吗?” 丛安河反问:“去做什么?” 戚不照突然笑起来。 不怀好意。 alpha的第六感往往很准。 果不其然。戚不照嘴唇开合,没发出声音,丛安河却看懂了。 他说,“一起犯规。” 第12章 残骸 凌晨时海滩很空旷,沙是白沙,在日光下浮出暖调的色泽,但在月光下就显出圣洁的苍白。 轮椅的一对轮子在沙里滚走时阻力很大,靠轮椅本身的动能很难顺利前行。 丛安河站到戚不照身后,问:“需要我帮你吗?” 戚不照从善如流:“非常需要,丛先生。” 丛安河被逗乐了:“你还真不跟我客气。” 戚不照耸耸肩。他姿态有十分随意,别人做这动作大多显得浑不吝,但他半垂着眼,漂亮出几近纯真的幻觉。 “不然要我怎么样?”戚不照指指自己,又点点丛安河:“我和你,我们俩也算是共犯,这时候就别分清楚谁和谁了。” 丛安河笑出声:“你大学学的是诡辩吗?” 玩笑话,戚不照却态度诚恳:“不是,我的专业说出来怕吓到你。” 丛安河没把这话当回事儿:“怎么,你对口的项目是导弹制造啊?” 戚不照满嘴胡话,竟然真的点头,说:“是啊,这都被你猜中了。” 丛安河无语:“你上的是电影学院吗?” 撒起谎脸不红心不跳,戚不照的表现力和心理素质确实达到一种境界。靠这张脸,在娱乐圈大杀四方也不是难事。 戚不照:“对,刚刚骗你的。我是学表演的,勉强算丛老师的后辈。” 这种德行的后辈。 丛安河按着戚不照的头顶,把人的脸转回去,让他目视前方:“你就别折煞我了。” 日半潮地区,凌晨时潮正在退,边缘是透明的银色,像流动的水银、或是翕张的蝶翼,清冽的气味如浪涌。 在边缘的浅滩,丛安河推着戚不照静静向海边。 他们已经走出很远的一段距离,因为沙砾外形重复,成千上万颗堆在一起,就像一卷展不到尽头的白绢。如果往前走时不断回头,才会发现身后的一切其实都在逐渐变小。 “丛老师。” 戚不照突然叫住他。 丛安河:“你说。” 海风猎猎,迎面掀过来。 戚不照的指令就顺着风刮过丛安河耳侧:“我们去个地方。北偏东三十度,七百米。” 指令太具体,丛安河半天才反应过来,顺着估算的方向延展开视线。他读书的时候用眼习惯不好,偏过头,眯着眼睛,目光尽头是片海岩,在海岩下的白滩里勉强捕捉到黑色的一点。 位置相当偏僻,青天白日里都未必有人的踪迹。 “那是什么?” “史前遗迹。”戚不照随口答。 丛安河:“?” 绷带围了一圈,遮住喉结和腺体,戚不照手指摩挲两下:“我说你就信?这么好骗。” 丛安河无语。他突然伸手,但指尖还没来及触及戚不照的发顶,就猛地被钳住手腕。 戚不照动作极快、极准,是一瞬的肌肉反应,力道没收着。刚抓上没一秒,他又意识到什么,一卸力,把手松开。 “抱歉。” 客客气气地道了个歉,他就牵着丛安河手,重新贴回自己发顶。 “你继续。” 什么先礼后兵的流氓作风。 丛安河的腕骨隐隐作痛。他什么都没说,手指顺着后脑的轮廓滑下去,停住,轻轻捏了捏戚不照没被绷带包裹的一小截后颈。 不疼不痒的,逗大猫一样。 他松开手,问:“你小时候是不是经常挨打?” 戚不照肯定道:“家常便饭。” 丛安河半点儿不意外地点了点头,叹了口气:“我猜也是。” 海岩下的白滩上是架直升机残骸,早年附近应该拉过警戒线,现在松松散散落了一地。 机身还露在外面,歪歪斜斜的,起落架已经被埋进沙里,舱门破损大半,隐约窥见腐朽不堪的内部结构。丛安河打开手机的照明功能,机舱涂层被风蚀,已经看不出原样。 “这是报废的模型还是做旧的艺术装置?”他不确定。 戚不照手指擦过舱门左下,凹凸的痕迹在浮去灰层后变得明显。他捻了捻指腹:“都不是。QC6626,六十多年前的军用机型。” 六十年前的军用飞行器?算是老古董了。 很意外的答案,丛安河想不通:“它怎么会在这儿?” 戚不照答:“大概是飞行事故。” “既然是军用机,为什么坠毁后没被相关部门回收?” “看到那圈警戒线了么?”戚不照不答反问。 丛安河环视一圈,点头:“嗯,看到了。” 松散脱落的警戒线无人维护,破烂得看不清原样,在沙地上围成一个走形的圆。 “早年附近是雷区,后来进行了三批排爆。这架直升机坠机后砸中了漏网之鱼。”戚不照理了理裙摆:“松发引信,是诡雷。” 采用重力装置,踩上去时相安无事,但一挪开就会跳雷。由于独具戏剧性,所以在影视作品里是常见的种类,丛安河了解得粗浅。 他低头,抬了抬右脚,又落回去。被踩过的沙子还是沙子,并没有任何变化。 “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踩在地雷上?” 戚不照看着他,没忍住笑了一声:“对。” 丛安河问:“地雷的有效期是几年?” “据目前统计的有效数据,最长七十年。” “所以它还没过期。”丛安河轻声,“不过危险性也不高了,是吗?” 戚不照坦白道:“可以这么说。但在这种情况下,百分之一和百分百没有差别。” 丛安河明白这个道理,可好奇大于惊惧,他没跨出雷区,反倒问:“你是怎么发现它的?” 戚不照轻描淡写:“一个小意外。” 看他不想深聊,丛安河要联系警方和消防,刚手机解开的屏幕锁又被人抬手掐灭。他垂首,看向罪魁祸首戚不照此刻半侧过脸仰首,是这张脸观赏的最佳角度。虽然很矫情,丛安河确实偶尔会萌生被刺伤的错觉,于是下一秒,他喉结一滚,错开视线。 戚不照似乎没在意他的失态:“我联系人处理了,你放心。” 丛安河一愣。 短暂的沉默,他突然笑了笑,点头说好,然后把手机装进口袋。 两人就这样在残骸旁停下。 海岩在夜里是崎岖可怖又张牙舞爪的暗影,他们沿着边缘,从半遮半掩的微妙视角看海,看白沙,看云,看月亮。 丛安河半靠在轮椅上,海风时大时小,游走在衣角,鼓动时像白色的卷浪。戚不照的头发已经是第三次像摩西分海一样蹭上他的臂弯,他觉得瘙痒,所以在第四次时用手指圈住。 “戚不照,我提个建议,你把头发扎起来怎么样。” 戚不照回头看他,像在打量什么稀有物种,答非所问:“这还是你第一次正经叫我的名字。” “有吗?”丛安河想了想,说:“好像是。” 戚不照收回视线,“不是我不想。”他晃晃手,手腕空空如也,“皮筋忘记带了。” 丛安河拎着他的一撮长发,打量了一阵儿,然后退下缠了几圈的水草玛瑙,递给他。 “你用这个。” 戚不照又转过去看他,手串就在眼皮子底下,他没接。 丛安河大概猜到他在顾虑什么。 手串是随身携带的镇定装置,心理咨询师建议他佩戴的镇定按钮,没什么特殊意义。他往前递了递,解释:“物尽其用。一两百一条,我那儿还有别的,不骗你。” 戚不照这才接过去,三两下把头发圈住,问:“好看吗?” 丛安河只笑,不说话,把他的马尾顺到前面。 凌晨的海面便妖风骤起。 就算是春末夏初的尴尬时节,半夜在海边矫情吧啦地看月亮也会起鸡皮疙瘩。北边来的风又猛又疾,掀起一团庞大的潮气。 像开了刃的刀,带着凉意的潮湿往骨头缝里直钻。丛安河虽然穿着长裤,膝盖也还在发冷,下意识抖了抖。 戚不照倒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默不作声地又理了理裙摆。 “腿是不是疼了?”丛安河问。 戚不照坦白说有一点。 丛安河看了眼时间,说:“太晚了,我都觉得冷,我们回去吧。” 不管戚不照会不会发表异议,丛安河都推着轮椅原路折返。白沙上一来一回留了四道轱辘印和四排脚印,飞机残骸在背后逐渐变小,最后缩回一个黑色的点。 人走远了,风速又降下来。 戚不照的裙摆不再翻飞,别墅的轮廓近在眼前,他闭了闭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似乎靠嗅觉在回忆什么,睁开眼时目光又变得平静。 “丛老师,”他突然问:“你的信息素是什么?” 又是一个超纲的问题。 丛安河淡淡地笑:“这是第几次了?” 信息素保密的条款就列在合同的首页,戚不照以为他是在说自己又犯了规,于是反问:“好吧,这次你打算怎么教训我?” 丛安河却道:“我不是在说这个。” “那是说什么?” 丛安河推着人继续走,轮椅过桥,木板吱呀呀得响,他的手却很稳。 “之前就想问你了,为什么喜欢叫我老师?” “” 轮子卡到木板的夹缝,行进的轮椅突然顿一下。 戚不照不回答,丛安河也没催。他手腕用力,轮子又回到正轨,平缓地向前行进。 别墅的大门近在眼前。 戚不照扬手按下指纹锁,“滴”一声,门被打开,不知道是谁开了哪间房间的灯,昏黄的光从上至下打在他脸上。 “一个称呼而已,你的气质比较像。”他终于给出答复,尽管听起来像在敷衍。 丛安河问:“很像吗?” 戚不照又答:“还好,我随便喊喊。你介意吗?” “还好,我不介意。”丛安河轻描淡写,像是随口提起,在他身侧耳语:“我做过一年高中英语老师。算算年纪,如果我们碰巧在同一所学校,说不准还见过你呢。” 戚不照点点头:“是么。” 丛安河拍拍他的肩膀,神色如常:“我随口一说。没有这么巧合的事,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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