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用力要均匀,枪柄卡在虎口上,食指要放松,瞄准时最重要的就是三点一线,三点是指眼睛、缺口,还有准星” 丛安河语速不紧不慢,遇到重点还抓一下,比教练还像教练。戚不照时不时应一声,像只收起爪子的大型兽,罕见得乖顺。 “瞄准了吗?”丛安河看了他一眼,转过头,随后又看了一眼,才问。 戚不照嗯了声,低声道:“瞄准了,丛老师。” “行,”丛安河松开手:“那你试试。” 但他没来及撤开,就被戚不照反手抓住。 关大云闭了闭眼,正心道这训练室自己真快待不下去了,大门就“嘀”一声,关小浪后脚蹿了进来。 “刚刚差点儿忘了,二位身份证出示一下,上面要求进”踩进门,他恨不得脚一转,再把自己转出去:“进馆必须登记。” 丛安河站直身子,但戚不照没放开握住他的手。 “好。”丛安河从兜里摸出身份证,递给关小浪,“你的呢?我帮你拿过去。” 这话是对戚不照说的。 戚不照也从短袖前胸的兜里拿出一张薄薄的卡片。 他没交给丛安河,食指和中指夹着,姓名性别等等个人信息朝下,只露出毫无意义的反面。他侧着点了点头,关小浪即刻意会,小跑着过去,收进怀里。 “成,两位走之前记得到前台领。我先下去了。” 关大云咳嗽两声,“那我也,我也” 兄弟俩几乎是并排往门口挤,在摄像身边打了个弯儿,几步加速,背影飞快消失在走廊尽头。 丛安河这时候才把等着帮忙的那只手收回去。 戚不照抬头看他,神色是种直白的坦荡:“一起吧。” 有点可恶。 丛安河问他:“一起什么?” “一起开这一枪。”戚不照轻轻拽他:“站我后面。” 丛安河被他牵着一只手,站到他身后,不需要他进一步发出指令,就自觉弯下腰,脸凑在他右耳侧,双手从后揽住。 “是这样吗?” “”戚不照侧头看他,突然答非所问:“有点可惜。” “什么?” “不过没关系。”戚不照问他:“猜猜这枪中不中?” 丛安河早就习惯他不说人话,不听前半句,只答后半句:“我猜会中。” 丛安河侧脸线条流畅,眼睛很亮,近看也英俊又漂亮。他身上信息素的味道被干扰剂影响,只有身体乳里藏着点玫瑰的花香。 戚不照终于移开黏在他身上的视线,笑了笑,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 “好的。” 砰。 扳机扣下。 丛安河虎口阵痛。 他抬头。 靶面确实干干净净 屏幕上是个十环。 你小安哥迟早被你色/诱成咽炎。 第16章 我算命很准 戚不照这一枪简直如有神助,但被丛安河松开,他连开几发都飘得像六月的飞絮,就没一个进二环的。 完事儿后,他又一本正经道,你看,我说吧,我不太行。 直到坐在隔壁商贸城的西餐厅里,丛安河还在琢磨戚不照十发总分十八点三的成绩。 服务生先上了两份儿主厨沙拉,还有两杯气泡水,一杯是蓝波,一杯是水蜜桃。这是套餐,丛安河选的,戚不照没有意见,看都没看,只说行。 戚不照用塑料吸管搅和沉淀的水蜜桃果酱:“我没骗你。” 丛安河吸了一口蓝波气泡水,色素的味道太重,甜得有点发苦,半天没说出话。 戚不照继续道:“只要你不帮我,我就立刻现原形了。” 现什么原形? 高达还是枪神法修? 丛安河想起自己稀巴烂的技术,被呛了一下:“这能说明什么?” “说明你运气好。” “我?运气好?” “不好吗?” 丛安河看了眼镜头:“我高中毕业和朋友去旅游,算过命,师傅说我八字不好,霉运缠身,走背字严重的时候,遇到我的人都要倒霉。” 戚不照笑了声。 “你还信这个。”他冲丛安河招手:“那我帮你算算。” 丛安河半信半疑:“你会算命?” 戚不照嗯了声:“算是吧,我会看手相,免费的。” 丛安河打量他一会儿,最终还是把手递过去。他手纹很乱,老话讲这种人心事儿多,一生都要走得坎坷。戚不照拉过来左看右看,半晌点点头。 “看出什么来了。”丛安河就当个玩笑,问话的语气像在逗大学宿舍门口那只喵喵挠人的玳瑁。 戚不照反倒问:“你想知道什么?” 丛安河沉吟两秒:“我俗,财运吧。” “好啊。”戚不照面孔沉静,半点儿不为难:“我照实说,你别生气。你财运一般,大富大贵没可能,除非” 丛安河追问:“除非什么?” “除非,”戚不照抬眼:“傍个大款。” 丛安河有一瞬间哑口无言:“谢谢你,真是个很好的提议。” 这家餐厅走的是复古影院主题,堂食的几张桌子后是面纯白的墙。 屋内光线昏暗,投影仪朝墙上打,现在放的是《美丽新世界》。碍于用餐时环境需求,放的不是影片的原声带,而是舒缓的钢琴曲。画面中的新文明荒诞不经,视听效果上多少有些不伦不类。 桌面上的小铜铃被摇了两次,铃铛是哑铃,只沙沙作响。 服务生端来两份肋眼牛排,一份餐后甜品:“餐已经上齐,请二位慢用。” 丛安河已经抽回手,颔首:“谢谢。” 这家餐厅的牛排都默认七分熟,滋滋冒热油。戚不照撑着脸没动,他笑笑,说:“我话还没说完呢,你的爱情线不错。” 丛安河本来都捡起刀叉,听到这话又放下,摊开手掌看。 戚不照点点自己的掌心,指向那条曲折的神秘掌纹。 “婚姻美满幸福,育有两个孩子。” 丛安河纳闷:“你还记得吗?我是个Alpha,机能缺陷让我没法自主孕育生命。” 戚不照坦然:“嗯嗯。” 丛安河一刀划开牛排,七成熟的牛肉被高温炙烤过,还有百分之二十五是红的。不太明显的血水混着油脂,在瓷白的盘底漫开一小滩。 “好,行,可以。”丛安河调笑着糊弄他,不知道是信还是没信:“趁热吃吧,肉放凉了会僵,影响口感。” 戚不照还是没动。 “不和胃口吗?”丛安河问得体贴,他在人际交往中总是靠这个无往不利。 戚不照抬眼对上丛安河的视线,笑笑:“走神了。” 他拿起餐刀,像在解牛一样切开肉的里脊。手腕一压,叉子便把肉串得结实。他一口塞进去,咀嚼时不紧不慢,姿态算得上优雅。 戚不照是巨大的矛盾体,丛安河不止一次这样想。 表面没心没肺,其实心细如发,野蛮也优雅一种混乱的美丽。 这对半道出家搞艺术的丛安河来说已经算是很高的赞誉,但戚不照本人显然没有这种自觉。 他还在执着算命的事,“说真的,我算这个挺准的。” 丛安河觉得好笑,问:“你有实验样本吗?” “怎么没有。”戚不照把刀叉放下,态度近乎笃定:“我给家里的豹子看过,算他孤独终老,最后果然被阉了。” 丛安河语塞:“豹子?” 戚不照答:“一只豹猫,今年八岁。” 丛安河:“” 戚不照看相师傅的兴致还在头上。他撇下餐具,道:“还想问什么?” “我想问,”丛安河顺势:“你什么时候认识的大关和小关?” 戚不照没第一时间回答。 他拆下从见面起就一直挽着的长发,黑色的皮筋挂在手腕上,抓了两把额前的碎发,闭上眼睛笑,灯打下来,漂亮的眉骨在眼窝沉出两片不均匀的阴影。 丛安河回过神时,戚不照已经把蛋糕和甜品勺推到他面前。 “上学的时候。”说法模糊,戚不照坦荡地企图蒙混过关:“你吃。” 丛安河挖了一勺甜品塞进嘴里。 “谢谢。” 戚不照腿脚不方便,路上耽搁不少时间。 回到别墅已经晚上九点多,电视大开,莉莉娅和霍流馨正坐在客厅里,一个剥橘子,一个剥橙子。黎宵和高珏还没回来。 不太意外的搭配。 明天就是周一,罪恶的工作日。 导演今晚飞机落地,他身体是铁打的,时差也不调,通知明早准时开始排练。 为了保持状态,丛安河把戚不照送回房间就洗了澡。只是躺在床上,却平白睡不着。 他猜,这种平衡并不会维持太久。 速配类的节目最忌讳猜无可猜。开局三对cp就业已定型,剩下的四分之三剧情怎么往下推。 他并不清楚节目组分配给其余五个人的人设到底是什么,但能预见的是,下周的约会选择,节目组多半会会出手干预。 生活在这栋别墅,摄像机全方位二十四小时在运转,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没剧本胜似有剧本。 房间关了灯。 他盯着角落的摄像头,想,台上台下都在演戏,自己还真是敬业。 一语成谶。 开工没多久,敬业的话剧演员就在开局的高强度排练中一个猛子栽倒了。 没有白月光,没有前任纠纷,也没有生/子 第17章 雷欧提斯 《前夫》计划排练共八周。 周末结束后的第一个工作日,丛安河就要去剧场。 周一大概天理不容,明明周日还是三十多度的天气,夜半却掀起一阵寒潮,第二天清晨高低温一起狂降十多度。 丛安河带去别墅的衣服都薄,就算两件叠一起穿,出门的时候也被凉风打得一激灵。 早高峰的地铁车厢人头攒动,空气不流通。他抓着吊环站了一阵,就开始太阳穴发胀。 情况到了排练室愈演愈烈。 剧组抽烟的人多,几扇窗户又紧闭,一进门丛安河就被熏得连咳嗽几声,单手把几扇窗都推开。 动静吓飞了几只落在防雨棚的麻雀。 有点儿闹耳朵,丛安河想。 苍培在角落的垃圾桶边抽烟,丛安河挥手,算是远远打了个招呼。 他又咳嗽两声,暗骂了句点儿背,从包里掏出杯子,转身出门接水。刚走到门口,和小跑的陈与然迎面撞上。 “你来这么早?” 陈与然时间观念不重,迟到或踩点是家常便饭,今天提前十几分钟到岗实在让人意外。 陈与然擦擦鬓角的汗,做作道:“拜托!那可是苍导哎!灭绝人性我敢迟到碰红线吗。” 丛安河笑了声,说,也对。 苍培在业内名气很大,工作起来异常较真儿。 一米六几的男性omega,三十岁出头,方形脸,脖子比较粗。人家是腕线过裆,他是指尖及裆,比例非常糟糕,但游走各大自由搏击俱乐部,练出一身铜皮铁骨。 苍培在微博发过测臂力的视频动态,一拳飞过去,alpha都要涕泗横流。 陈与然见到路边的博美都能蹲地上唠几句。面试前后她对这位导演确实战战兢兢,但时至今日,已经敢去摸老虎肚皮。 她到现场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捏了两把苍培魁梧的小臂肌肉:“苍导,最近瘦了点儿吧?” 苍培盯着电子表,一只手抖抖烟灰:“还行。最近作息不规律,体脂下去了。” 陈与然沉吟半刻,道:“老板,你把你私教介绍给我怎么样?” 苍培从表盘上移开视线。 他扑克脸,不怎么做表情,但五官挺周正,年轻那会儿下颌骨还不方,能想象青春期不比眼下粗犷。 “我这边儿被安排的力量训练多,你又不像我在幕后混,塑形更合适。” 陈与然摆摆手:“别提了。最近我回家总感觉被人跟了。报过警,但没证据,没法立案。求人不如靠自己,我想着练练爆发和力量,万一出事儿了还能一脚踹他裤裆打他鼻子,然后趁乱跑路。” omega保护法,顾名思义是保护omega合法权益免受侵害的法律。 需要保护意味着处于社会弱势,而惩戒作用也远大于预防。 在这代青年人成长历程里,关于性犯罪,印象最深的大概是差不多十年前境外的一场案子。 近五十岁的男性alpha,时任高中教师,利用平日儒雅可亲的形象和信赖关系,对班内七名分化成为omega的未成年学生施加长达三年的感情虐待、操控,以及腺体侵犯。 以这个案子为节点,信息时代降临,狠狠扯掉覆盖在穹顶的遮羞布。 暴露在公众视野中的恶性侵犯omega性同意权的案件如雨后石下的蜗牛,年末的统计图是条走势惊人的折线。 苍培愣了下,鼻腔刚送出两丛过了肺的烟。 “不是不行,但短期训练不出成效,风险太大。”他咳嗽两声:“换个方案。” 陈与然:“我还没想到Plan B。” 苍培手腕点点,指间红色转瞬灭下去:“下班我送你。” 陈与然被吓了一跳,单边眉毛挑得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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