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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不锈钢架上只有一条丛安河用过的毛巾,他从柜子里抽出一条崭新的,又在深处摸出一次性换洗浴袍,放进戚举可触范围。 “有需要叫我。”丛安河提醒:“左边是热水,右边是冷水。热水的水压很高,你别开太大。” “小安哥。” 丛安河回过头:“嗯?” 戚举点了点轮椅的扶手:“轮椅不能沾水。” “啊。”丛安河大脑终于开始运转,他转身进屋:“我去帮你拿把椅子。” 丛安河搬出塑料凳子。 浴室门半掩,丛安河透过半人宽的门缝,看清洗手台上的黑色腰封。 戚举裙子上的腰封。 为了避嫌,丛安河转过身敲了两下门。 “进来吧。” 浴室隔音效果很好,声音在温热膨胀的气体中艰难传导,即便只隔着半扇门,听起来也模糊。 戚举是omega,且擅长犯规。 丛安河知道自己需要警惕,但强迫自己悉数打消。 他刚接了一通冯兆的电话,有些恍惚。 以至于把这扇并不厚重的门彻底推开,看见地上散落的裙装和上身不着一物的戚举,他良久没有反应。 “” “小安哥,”戚举叫他:“椅子。” “” “小安哥。” 戚举抻开手臂,手腕动了动,朝他招手。手臂上的肌肉偏薄,但线条漂亮。 “” “丛老师。”戚举锲而不舍:“我的腿不方便,扶我一下。” 迷雾被吹散一角,丛安河感到错乱,回过神时终于明白该怎样准确描述这个人。 一个俊美的, 穿裙子的, 长发, 男人。 不是她,是他。 骨架非常宽大,褪下裙装,才发现他双腿长得惊人,肌肉有些不明显的萎缩。 人很瘦,但皮下不是骨头。肌肉恰到好处得漂亮,连人鱼线都流畅,他前胸肩背都有伤疤,不可细数,肤色苍白得像是新生的吸血鬼。 胸肌很大,加之脖子缠上绷带,演位胸围小的女士确实毫不费力。 怎么会没发现? 丛安河把折叠椅张开,朝他伸出手。一搭上手臂,戚举半边身子就倚在他身上。 大概是肌肉含量不低且骨重惊人,戚举很沉,直起身竟然比丛安河还高半个头。 “你多高?”丛安河把人扶到椅子上,忍不住问。 戚举眯眼,丈量自己和丛安河的高度差:“一米九二点五。” 非常精确。 吃什么长大的,丛安河纳闷:“你真的是omega?” 戚举轻笑一声,反问:“不像吗?” 笑得毫无防备,甚至显得天真,丛安河看愣了一瞬,回神觉得自己想得太多。 赞助商研发的干扰剂目前还没上市,嘉宾获得的途径只有节目组。干扰剂分两类,AO反用没有效果。 戚举身上味道很干净。 丛安河以为他是异装癖,把淋浴头递到他手里,“我会保密,你放心。” “随你。”戚举浑不在意:“我坐轮椅,穿裙子更方便,不好看么?” 丛安河从哑口无言到适应良好只花了不到半天时间:“这就是你要告诉我的秘密?” 戚举垂下眼睫,沉出小片湿漉漉的阴影。他瞥向不远处,不答反问:“你喜欢玫瑰吗?” 完全无关的前后文,丛安河顺着看过去。 洗漱台上摆着瓶身体乳,他自己带来的,玫瑰荔枝味。 “还可以。” 轮椅上的人偏过头,轮廓深刻,眉眼华美。他抬手压住丛安河的后颈,笑着,看起来心情不错。 难以反抗的力量。 丛安河猝不及防被拖近。 “我叫戚不照。”在错愕的alpha耳边,他低声道:“这是第二个秘密,额外送你。” 话剧《谁害怕弗尼吉亚伍尔夫》中人物。 第5章 过敏原 雨半夜就停了。 六点闹钟准时响起,窗帘拉开,屋外的路上积了一夜的水。窗户打开一条缝,天色还是灰调的蓝,雨后的草木气味争先恐后钻进来。 窗下垂直对着的是一块平如镜的水洼,路边种的是山榕,常青的高大阔叶,被风裹掉几片油亮的宽叶,在水面上打转。 人画不出完满的圆,叶子荡出的漪纹却规整清晰。 隔了一条路的隔壁院子里种满白色的洋槐,四五月份,远看像弥散的白色硝烟。 丛安河注射完信息素干扰剂,站在窗边放空,直到一只采花的雌蜂鼓动翅下的鼓膜,贴到玻璃上。他突然想到什么,手指神经性地抖了两下,猛地把窗户关死。 开合力度很大,雌蜂被吓走,窗框都震了两下。 丛安河推开卧室的门,厨房里传来一些响动。 听见脚步声,高珏从冰箱柜门一侧探出头。 “你起得好早。” 看见是丛安河,高珏转过头不再和他对视,但语调轻盈,点了几下脚尖。 “你比我早。”丛安河笑笑,“不是说好今天是我和” 他卡壳了一瞬,顺势捡起地上掉落的一块包裹黄油的金色锡纸碎片,扔进垃圾箱,继续道:“我和戚举做早餐。” 高珏正在案板上切着柠檬,动作慢慢的,半天才道:“今天我正巧要早点出门。戚举她,她身体不太好,我帮帮忙应该会快一些。” 做表演这行,惯会装聋作哑。丛安河也不说什么,从小冰箱里摸出六枚鸡蛋,“谢谢。方便帮我拿一个碗吗?” 高珏放下刀,嘴角隐秘翘了翘:“好,你要大的还是小的?” “大一点。” 高珏把碗推过来:“你想做什么早餐?” 丛安河单手打了个蛋:“西多士。昨天大概问了问,没有鸡蛋过敏。” 高珏后知后觉:“我在做蜂蜜柠檬茶,你没关系吗?” 筷子是金属质地,敲碰碗壁的声音很脆。打散蛋液和牛奶的动作微顿,响声随之停下。 丛安河迟疑一瞬:“我” “他不能。” 电流声细弱,把对话打断。 戚不照坐轮椅驶近,扶手上按钮亮着,泛起一圈深蓝色柔光。 高珏一愣,看见来人,手边的纸巾被他捏皱,意识到失态,又默默抚平。他不死心,问丛安河:“不行吗?” 戚不照拆开吐司袋,塑料声刺耳,他咬下来一条吐司边,继续越俎代庖:“不行。” 高珏脸都绿了。 丛安河也默认:“纯柠檬水可以。” “蜂蜜” 丛安河声音很轻,答得真假掺半:“我过敏。” 高珏面色稍缓:“好抱歉,我记下了。” 接连两天在戚不照身上跌份儿,高珏不比他脸皮厚如城墙,自尊心相当强的omega飞快做完六杯柠檬水,就借口回房,逃也似的离开厨房。 考虑到收声和拍摄效果,静音油烟机功率不大。黄油在热锅上滋滋融化,动物油脂的香气随蒸腾的热度漫开。 鲜奶吐司被戚不照用蛋液浸湿,轱辘一转,他放进锅里,蛋香和奶香一齐炸开。 “在想什么?”戚不照问。 丛安河收回目光:“想你。” 戚不照轻快笑了声。喉咙有伤未愈,听起来粗糙得刮耳朵。 未成形的西多士被翻了个面。丛安河其实有许多话想说,但锅里的糖油混合物气味甜美,他不欲碾碎。 话在舌尖打了个弯,最后他补充:“在想你的轮椅,为什么突然有电了。” “不明显吗?我骗你的。” 或许真长了层钢炮轰不穿的脸皮,戚不照承认说谎时连眼都不眨。 丛安河本来该觉得可恶。 戚不照头发松松散散扎着,不说话时是属实俊美孤高的一张脸,即便八风不动地胡言乱语 很难讨厌。 别墅里的六个人,职业未知,年纪成谜,作息习惯更千差万别。 容六到八人使用的餐桌只坐丛安河和戚不照两个人。戚不照进食速度很快,好像根本没品尝味道,看起来却不似狼吞虎咽。 《长痛与短》剧本不出名,去看的都是疼痛文青,三场演完,丛安河得空休息了一周。 今晚公示《前夫》李智的选角,陈与然为了这件事几天都没睡好觉,打来电话时语速很快,紧张得语序都没个定数。求他透个底儿,问他知不知道结果。 丛安河放空吃完一顿早餐,脾气很好地回复了几次“我真的不清楚,你再等等”。 电话挂断的后一刻,不知道是不是柠檬水让舌根发涩。他发现自己还是更喜欢甜口。 水台有两个。丛安河回过神,戚不照已经把餐具清洗干净。 怕他不方便,丛安河体贴道:“下次我来做。” “好。”戚不照笑笑,重复:“下次。” 丛安河愣了下。 小时候余珂尚在人世,战地医生组织集体假期时,选的地方大都接近原生态区,可以带家属。满打满算,他一共跟着他妈去了两回。 丛林闷热潮湿,不久前下过雨,沿路一地泥泞。 越野的车胎不察陷了进去,被困的第三十秒,司机把车子熄火,正要下车去推,却突然被副驾横臂拦住窗外,一只野生的黑豹无声无息地驻足。 是呼吸声都吵人的短暂十秒,丛安河曾隔着加厚的防爆玻璃和它对上视线。 戚不照的眼神和它很像,那是一种天真的,或者说几近直白的捕猎欲。 被时空错倒的错觉笼罩,丛安河没道理地出了点儿冷汗,他错开眼神,问:“待会儿我打车去地铁站。你出门吗?我送你。” 抹布上印着颜色明亮的卡通形象,方方正正一小块,捏在戚不照手里显得滑稽。 他拧干,递给丛安河:“我不用出门。” 丛安河咀嚼这句话,说知道了,把抹布挂回墙上。 海滨相对偏僻,出门出租转地铁,刷卡进剧院时已然天光大亮。 正常工作,摄像组不跟拍。沿路遇到几位同事,丛安河人缘好,见面都和他打招呼。恭维的话无非几句,今天又帅了,气色很不错,恭喜入选等等等,他一一回应。 敲响四层副院办的大门时,陈与然再次打来电话。 屏幕显示九点五十九分。 他挂断,对方锲而不舍地打进第二通。新买的手机,铃声还没来及换,出厂设置连响。 坐办公室的咳嗽两声叫人进来,他再次挂断。 明明走廊安静地连脚步都能烙下深深的刻印,丛安河耳边却被更加吊诡的噪声塞满,幻听像长着巨口的奇行种,浪涌时把人当头吞没。 呼吸变得有些困难,他干脆把手机关机。 魏生五十岁前活跃在大荧幕,后因妻子患病,工作转向舞台与幕后。现今年过花甲,在话剧界举足轻重,于丛安河有知遇之恩。 屋里窗户大开,烟味顽固,散不出去。 “最近怎么样?” “都挺好的。” 他往魏生的保温杯里填上热水,品质极其一般的茶叶逆水流而上,又缓慢沉底。 魏生:“次次都说好。” 丛安河笑了:“那您是希望我天天倒霉么。” 魏生不搭理他,把烟熄了:“我逼你去上综艺节目,你怪我吗?” 丛安河不知道怎么回答。 角落里被安置满摄像头的别墅,以寻找伴侣为目标的omega,全方位被观察的生活,每一项都远比过往某些不讲道理的beta情人更难以应对。 魏生淡淡:“有些事情不是你回避就能解决的,你想清楚。” “我不怪您。”丛安河道,“我挺好的,真的。” 第6章 可知与不可知 第三天过得很匆忙,丛安河一大早就出门,回到别墅时天已经黑透了。 他在门口散散烟酒气,才按上指纹回到别墅。玄关拖鞋只剩下一双,现在是晚上十点,只有他一个人姗姗来迟。 不排练时他很少下工这样晚,今晚是例外。 昨天近凌晨时放出了《前夫》的演职员名单,意外也不意外,李智被陈与然拿到手。 导演说他二十四小时后的机票飞国外出差,最快下周一排练前才赶得回来,趁明天白天有时间,主卡司还是要提前见一见。 职场遇东风是一说,陈与然最怕寂寞,谈完正事儿就拉着人喝酒吃炸串,丛安河应付半天才成功脱身。 别墅里灯火通明。几人围坐在客厅的圆桌,不知道在做什么。戚不照歪在一角,略显惫懒地朝他打了个招呼。 “你回来了。” 话剧这个圈子也好,过往那些短暂的情史也罢,相貌姣好的beta、omega,甚至alpha,他见过太多。 丛安河酒量大,不上脸,看见戚不照还是会晃神。 几人的目光纷纷投过来,戚不照浑不在意,拍拍身侧的高脚椅:“给你留了个位置,来坐。” 高珏和早上穿的不是一身衣服,灰色短袖换成橙红色卫衣,显得稚嫩。戚不照话音刚落,他肉眼可见地坐立难安起来。 折磨着地毯上粗糙的纹样,高珏开口问:“安河,你吃饭了吧?要不要先回房间休整一下,我们等等你。” 恋爱综艺里刚开头就撕破脸抢人是大爆点,导播看到这幕估计要笑得合不拢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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