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密密麻麻写满了名字,有的还按着血手印。 沈昭合上册子:“不必了。” 她望向雨幕中模糊的京城轮廓,“这份心意,沈家记下了。” 当队伍重新启程时,那个被救活的少年突然挣扎着爬起来,嘶声喊道: “少将军,日后我定会成为助你一臂之力的人。” 回声在山谷间层层荡开,惊起满林飞鸟。 雨水渐歇,京城高大的城墙在薄雾中若隐若现。 沈昭勒马停驻,斗笠下的眼睛微微眯起,打量着这座既熟悉又陌生的城池。 “少将军。”身后亲卫低声提醒,“前方有动静。” 沈昭抬手示意队伍停下,指尖在剑柄上轻轻敲击——三长两短。这是沈家军特有的暗号。 城墙阴影处传来同样的回应。 片刻后,一道青色身影如燕子般掠来,轻盈地落在沈昭马前。 “青鸾来迟,请少将军责罚。”来人单膝跪地,抬起头来。 那是一张清秀的脸庞,杏眼灵动,却带着几分疲惫。 沈昭翻身下马,伸手扶起贴身侍女兼护卫:“路上可顺利?” 青鸾压低声音: “按少将军吩咐,已将'沈小姐'的棺椁安置在城外义庄。只是...”她犹豫了一下,“今早朝廷派了仵作来验尸。” 沈昭眼中寒光一闪而逝:“结果如何?” “奴婢用了少将军给的药,仵作断定是心脉郁结而亡。” 青鸾从袖中取出一卷竹简,“这是仵作的验状副本。” 沈昭接过扫了一眼,冷笑一声: “倒是有劳他们如此'关心'沈家。”她将竹简捏碎在掌心。 远处传来号角声,城门缓缓开启。 一队身着锦袍的官员策马而来,为首的正是礼部侍郎周显。 “沈少将军节哀。” 周显在马上拱手,脸上堆着公式化的哀戚, “陛下特命下官前来相迎,已命太常寺备好祭礼...” 沈昭冷眼看着他身后那队华丽的仪仗——金丝幡幢、锦绣华盖,在阳光下刺目得令人作呕。 这与护送父亲灵柩回京这一路所见百姓的素衣麻服形成鲜明对比。 “臣,谢陛下隆恩。”沈昭抱拳行礼,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 周显似乎没察觉到沈昭的冷意,继续道: “陛下口谕,沈老侯爷忠烈,准以国公礼下葬。少将军可先回府歇息,三日后大朝会再...” “不必了。” 沈昭打断他, “我父灵柩需即刻入府,同时失去妹妹和父亲,家中祖母定是悲痛欲绝。” 周显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这...恐怕不合规矩...” 就在此时,城门处突然传来喧哗声。 只见无数百姓如潮水般涌出,有白发老者,有稚龄孩童,更多是身着粗布衣裳的平民。 他们手中或持白幡,或捧野菊,沉默地站在官道两侧。 “侯爷...老侯爷回来了...”一位拄拐的老兵颤巍巍地跪下,老泪纵横。 这像是一个信号,人群如麦浪般接连跪倒。 没有嚎啕大哭,只有压抑的啜泣和低沉的招魂调: “魂兮归来——去君之恒干——” 周显脸色变得难看:“刁民聚众,成何体统,来人——” “周大人。” 沈昭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让周显浑身一僵, “边关二十年,我父常说,百姓的眼泪比史官的笔墨更真。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她转向百姓,深深一揖:“沈曜代父,谢过诸位父老。” 城中的一处酒楼,一身墨黑色着装,绣着金色暗纹, 倚窗而站的男子,正默默看着事态发展。 第23章 难道死的不是沈昭,而是沈曜! “还望周大人见谅,我现在需要带父亲和妹妹回家,见祖母最后一面。”沈昭声音不大,却字字如铁。 周显脸上的假笑僵住了,额角渗出细密汗珠: “可是陛下已经下令由礼部全权负责沈老侯爷的丧仪。” 沈昭忽然笑了,她抬手摘下沾满征尘的头盔,露出一张与身上铠甲极不相称的清丽面容。 “周大人,” 她声音轻柔得像在哄孩子, “就算是礼部负责,也断没有不准我父亲回家见老娘最后一面的道理吧?” 这句话像一记耳光甩在周显脸上。孝道大过天,便是天子也不能拦人尽孝。 城门口围观的百姓开始骚动,有人高声附和: “让侯爷回家!” “沈家满门忠烈,连最后一面都不让见吗?” 周显脸色由红转白,袖中的手微微发抖。 他瞥了眼沈昭身后那些虎视眈眈的沈家军,又看了看越聚越多的百姓,终于咬牙侧身: “沈将军这是哪里的话,我等让开便是。” “多谢。” 沈昭重新戴回头盔,转身时铠甲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送侯爷和小姐回家。” 随着周显的退让,队伍再次移动。 “这位沈大将军当真是伶牙俐齿,与两年前的匆匆一面大不相同了, 礼部这些阳奉阴违的人,朕何时让他们不准沈老侯爷回府了。” 暗处的潇景珩取下面具,继续说道: “不过确实没想到沈家在百姓心中有如此高的威望。” 跟随在潇景珩身边禁军统领秦益说道: “沈家几代人都在北疆镇守。” “沈家确实世代忠良,看来延误军报的事情确实是朕误会了。”潇景珩。 秦益看着远去的棺椁,他确实没想到, 数月前,自己还想让父亲去沈府给自己去提亲, 父亲严词拒绝,说边疆大将军之女与禁军统领成婚, 是会被陛下猜忌的,现在想来自己要是坚持的话会不会结局会不一样...... “想什么呢?”潇景珩。 秦益这才收回心神,看着眼前这个早已经不是当年能畅所欲言的好兄弟。 “臣只是在想什么时候去沈府吊唁合适。”秦益。 潇景珩看出他眸中的些许波澜,打趣道: “朕记得你钟意沈家小姐,为何不早点求朕赐婚?” 秦益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问道:“陛下不反对?” 潇景珩耸了耸肩,笑道:“朕为何会反对?” 秦益摇了摇头,说道:“终究是有缘无份。” 某人现在确实是不会反对,但是以后就说不准了,整日像防贼一样防着秦益。 沈府门前,白幡猎猎。 沈老夫人被两个嬷嬷搀扶着站在台阶最高处,满头银丝在风中凌乱。 沈昭远远望去,祖母对比自己离京时,清瘦了不少, 绛紫色的诰命服像挂在枯枝上的布片,唯有那双眼睛亮得骇人。 “我的儿...我的昭儿...”老人家的声音破碎在风里。 队伍停下的瞬间,沈昭滚鞍下马,铠甲与地面相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她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台阶,却在最后一级猛然停住——沈明远带着几个管事拦在了老夫人身前。 “阿曜,” 沈明远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悲戚,眼睛却冷得像冰, “这一路辛苦了。” 沈昭盯着自己这个名义上的二叔,此前派人检查尸体的人正是他指使。 与祖母的消瘦相比,他倒是富态了不少,锦袍玉带,连腰间的孝布都用金线锁了边。 “让开。”沈昭声音很轻。 沈明远没动,反而压低声音:“你妹妹的事.....太蹊跷.....” “老二!” 老夫人突然厉声打断, “你是要让我儿子和孙女在自家门口不得安宁吗?” 这一嗓子惊飞了檐下的白灯笼。沈明远脸色变了变,终于侧身让路。 沈昭趁机扶住摇摇欲坠的祖母,触手只觉老人家的手腕细得能摸到骨头。 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祖母,是孙儿不孝,没能照顾好妹妹和父亲。” 沈老夫人颤颤巍巍的扶起自己的孙女,她比任何人都知道她的苦楚, “好孩子,祖母不怪你。” 灵堂内,白烛高烧。 沈昭跪在蒲团上,看着父亲和"自己"的棺椁并排停放。 铠甲已经卸下,换上了素白麻衣,但腰间仍配着剑——这是沈家武将世家的规矩,孝期也不卸甲兵。 “阿曜。”沈老夫人颤抖的手抚上她的后背,“让祖母看看你。” 沈昭握住她的手说道: “祖母,您放心,有我在,沈家就一定不会落入他人之手。”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老夫人强撑多时的闸门。 她一把将沈昭搂进怀里,瘦弱的身躯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苦了我儿...苦了我儿啊...” ........... 另一边的沈明远依旧认为沈昭的死因十分蹊跷。 “她怎么可能死的这么凑巧。”沈明远依旧不解的转动着手中的两个核桃。 “父亲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怀疑沈昭是假死?”沈煜问道。 “但是她假死有什么好处呢?”沈明远。 “就是,要是死的不是沈昭,是沈曜多好,这样这侯府的爵位就是我们的了。”沈煜。 沈明远惊喜的看向自己那不成器的儿子,激动的站起身来: “对,对,煜儿说的对,难道死的不是沈昭,而是沈曜。” 说完他就自顾自的往外走去。 ........... 灵堂的祖孙二人还不知道一场自家人的阴谋正在悄然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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