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你……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他终于忍不住,试探着问。 我轻笑一声,反问道:“说什么?祝你工作顺利,还是注意安全?裴总,这些客套话,还需要我重复吗?” “孟嫣!”他的声音陡然冷了下来,带着上位者惯有的不悦,“你今天怎么回事?吃了枪药了?” “没怎么,”我靠在沙发上,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波澜,“就是突然想通了一些事。你安心处理你的‘状况’吧,不用急着回来。挂了。” 没等他再说话,我便干脆利落地切断了通话。 放下手机,我看着镜子里那个眼圈发青、面色憔?pad?的女人,忽然觉得无比陌生。过去的三年,我活得像个提线木偶,所有的喜怒哀乐都系在裴烬晏一人身上。他对我笑一笑,我的世界就阳光普照;他对我冷下脸,我的世界就电闪雷鸣。 现在,线断了。 我给自己化了一个精致的妆,换上许久未穿的红色长裙,去了本市最贵的商场。我刷着裴烬晏的副卡,买下了最新款的包,最贵的香水,还有那条我曾经看了很久却舍不得买的钻石项链。 当我拎着大包小包回到家时,裴烬晏竟然已经回来了。 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脸色阴沉,面前的茶几上摆着一个精致的礼品盒。 看到我,他紧绷的下颌线才稍稍放松了一些,站起身朝我走来。 “去哪了?”他接过我手里的购物袋,看到那些奢侈品的 logo 时,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很快被他掩饰过去。他从茶几上拿起那个礼品盒,递到我面前,“给你的礼物,补偿我晚回来一天。” 是某奢侈品牌今年限量的手镯。若是从前,我一定会欣喜若狂地扑进他怀里。 可现在,我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说:“谢谢,放那吧。” 我的疏离让他脸上的最后一丝柔和也消失了。他抓住我的手腕,力道有些大:“孟嫣,你到底在闹什么脾气?因为我没及时回来?我不是说了航班延误吗?” “我没有闹脾气。”我平静地抽回自己的手,“我只是累了,想休息。” 我绕过他,径直走向卧室,将门反锁。 我知道他在门外站了很久,最后带着一声压抑着怒气的冷哼,摔门而去。 这场冷战持续了三天。 这三天里,我没有再像以前一样主动联系他,没有给他发一条嘘寒问暖的微信。我开始整理自己的简历,联系以前的朋友,咨询新的工作机会。 闺蜜沈昭听完我的叙述,在电话那头破口大骂:“我早就说了裴烬晏不是什么好东西!结婚三年不公开,把你当成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嫣嫣,你总算清醒了!离!必须离!这种渣男留着过年吗?” 我笑了笑:“别急,离婚可以,但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 我要让他尝尝,从云端跌落泥潭的滋味。 周五,我以送文件的名义,去了裴烬晏的公司。 他的公司位于市中心最繁华的 CBD,占据了整整一层楼。前台小姐认识我,但眼神里总是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轻视。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年轻有为、英俊多金的裴总,是“单身贵族”。而我这个偶尔出现的“孟小姐”,身份成谜。 我畅通无阻地来到他的办公室门口,正准备敲门,却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嬉笑声。 门没有关严,虚掩着一条缝。 我鬼使神差地凑了过去。 办公室里,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年轻女孩正抱着一只漂亮的蓝色英国短毛猫,坐在裴烬晏的办公桌上,两条纤细的小腿晃啊晃。 “裴总,你看‘年年’多可爱啊,它好像很喜欢你这里呢。”女孩的声音,正是我在 Live 图里听到的那个,颜曼曼。 而让我浑身血液瞬间凝固的是,颜曼曼那张脸,竟然和裴烬晏书房里那张黑白照片上的女孩,有七分相似。 那是他的白月光,他已故的初恋女友,林晚。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裴烬晏会看上颜曼曼。 原来,我不仅是个黄脸婆,还是个连替身都算不上的,局外人。 而更讽刺的是,裴烬晏有严重的洁癖,他从不允许任何带毛的动物靠近他三米之内。可现在,他不仅任由那只猫在他的办公室里,甚至还伸出手,温柔地抚摸着猫的脊背。 “喜欢就让它待在这儿。”裴烬晏的声音里满是纵容,“你上课的时候,我帮你照顾。” “那太好了!”颜曼曼开心地笑起来,她抱着猫,从桌子上跳下来,亲昵地凑到裴烬晏身边,仰着头看他,“裴总,你对我真好。不像你家那位,听说连只猫都容不下,肯定是个很无趣的女人吧?” 我站在门外,指甲深深地掐进掌心。 裴烬晏没有反驳。他的沉默,就是最伤人的默许。 我没有再听下去,也没有冲进去上演一出原配手撕小三的戏码。我只是默默地转身,将手里的文件交给他的秘书,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心口的那个窟窿,似乎又被撕大了一些,冷风呼呼地往里灌。 回到家,我病倒了。高烧来得猝不及防,我躺在床上,浑身滚烫,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我挣扎着给裴烬晏打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什么事?”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急躁,背景音里还夹杂着颜曼曼焦急的哭腔。 “我发烧了,很难受……你能不能回来一趟?”我的声音因为虚弱而显得沙哑。 “发烧就自己找药吃,或者叫个医生,我这边有急事走不开!”裴烬晏不耐烦地打断我,“年年生病了,很严重,我得立刻送它去医院!” 年年,那只猫的名字。 “一只猫……比我还重要吗?”我用尽全身力气,问出了这句话。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即传来他更加冰冷的声音:“孟嫣,你能不能别这么无理取闹?年年不是普通的猫,它是曼曼最珍视的宝贝。你一个成年人,跟一只猫计较什么?” 说完,他便挂断了电话。 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不是因为委屈,而是因为彻底的、彻骨的失望。 原来,在他心里,我孟嫣,真的连一只猫都不如。 我的爱,我的婚姻,我这三年的付出,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我没有再给他打电话,而是自己挣扎着爬起来,找了退烧药吃下,然后给沈昭发了条信息,告诉她我病了。 半小时后,沈昭风风火火地赶来,一边骂骂咧咧地照顾我,一边帮我收拾东西。 “离!现在就离!这种男人多看一眼都觉得脏眼睛!” 我烧得迷迷糊糊,却异常清晰地说:“昭昭,帮我……把我的东西都搬走。” 这场高烧,烧掉了我对裴烬晏最后的一丝幻想。 病好后,我搬出了那个承载了我三年喜悲的家,住进了沈昭帮我租的公寓里。我没有告诉裴烬晏,他大概也忙着照顾颜曼曼和她的猫,根本没发现家里少了一个人。 直到周末,裴家的家庭聚会。 裴奶奶打来电话,让我和烬晏一起回老宅吃饭。裴奶奶是整个裴家唯一真心对我好的人,我无法拒绝她。 我独自一人开车去了老宅。 当我出现在门口时,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刚刚和裴烬晏一起进门的颜曼曼。 哦,不,她不是以颜曼曼的身份来的,而是以裴烬晏“新来的实习生”身份,被他“顺路”捎过来的。 裴烬晏看到我,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你怎么自己来了?为什么不接我电话?还有,你这几天去哪了?” 一连串的质问,带着居高临下的审判意味。 我懒得理他,径直走到裴奶奶身边,亲热地挽住她的胳膊:“奶奶,我好想你。” 裴奶奶拍拍我的手,慈爱地笑了笑,但眼神扫过裴烬晏和颜曼曼时,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老人家虽然上了年纪,但心里跟明镜似的。 餐桌上,气氛诡异。 裴烬晏的母亲,我的婆婆,一向不喜欢我,觉得我家世平平,配不上她的宝贝儿子。她热情地给颜曼曼夹菜,对她嘘寒问暖,反而把我这个正牌儿媳晾在一边。 “曼曼啊,你现在还在读大学吧?真是年轻有为啊。”婆婆笑得合不拢嘴,“我们家烬晏就是心善,最喜欢提携你们这些有上进心的年轻人了。” 颜曼曼羞涩地低下头,眼角的余光却挑衅地瞥向我:“谢谢阿姨,都是裴总教得好。裴总不仅工作上指导我,生活中也特别照顾我。” 我慢条斯理地喝着汤,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我无关。 裴烬晏大概是觉得冷落了我,或许是想在奶奶面前做做样子,突然给我夹了一筷子菜,语气也放缓了些:“嫣嫣,多吃点,你都瘦了。” 他顿了顿,似乎在酝酿什么,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奶奶,妈,我跟嫣嫣商量好了,准备要个孩子了。” 话音一落,满座皆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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