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 季央拿了本书在翻,过了不多时又叫了谢弈,“谢护卫。” “你识字么?” 谢弈不知道她要干什么,简洁道:“识得几个。” “那正好。”季央软软地抬手朝他招了招,粉白的指尖在他眼前晃过,“我在想给腹中孩儿取什么名好,你帮我挑挑。” “属下不敢。”谢弈压着唇角,“取名这种事合该等世子回来做决定,怎么也轮不到属下。” 季央托着腮垂眸失神道:“他若不回来,我总不能一直等着他。” 她朝谢弈展颜一笑:“让你取你就取。” 谢弈无甚表情的面容一寸寸的龟裂。 萤枝捂季央的嘴都来不及,这话让人听去了还了得,她朝谢弈挥手:“还不赶紧退下!” 谢弈半垂着眼眸神色不明,喉结轻一滚动,一言不发的阔步离开。 生气了?还是恼了?总之季央心里的痛快了。 夜里,季央沐浴过后坐到了梳妆台前梳发,萤枝则在一旁铺床。 “萤枝,你来。” 听季央唤自己,萤枝放下了手里的东西。 “一会儿你去告诉谢弈,就说我夜里不舒服,好不容易睡下也不安稳。”季央转了转乌黑的眸子道:“也别太刻意了,确保他听见就行。” 萤枝笑都快变哭了,“奴婢不知您是怎么想的,可这万万不可啊。” 季央不容拒绝道:“让你去就去。” 萤枝欲言又止,一脸愁容退了下去。 季央抚了抚自己的肚子,轻声对肚里孩子道:“看看今夜能不能再抓着一次采花贼。” 谢弈守在院外,萤枝和另一个丫鬟从他眼前走过,两人说的话一丝不差的落在了他耳朵里。 等人走之后,他连犹豫也没有就推门走进了正屋。 季央还坐在床沿想着是躺下等还是坐着等,门帘就已经被来人撩了开去。 床头放着一盏烛,光线朦胧不明,但足以看清楚对方,两人俱是一愣。 “你好大的胆子。”季央说着斥责的话,却一点发怒的意思也没有。 娇滴滴的反而似娇带嗔。 谢弈唇角紧抿,脸色说难看也不是,说气恼又不知道在气恼什么。 季央真怕刺激到他,乖乖道:“有人真是当采花贼当上瘾了,哪里养出来的毛病,碧云山庄那回?” 谢弈,应该说是裴知衍,冷峻的面容还算镇定,眼底却一闪而过局促。 他往前走了几步,声音不再刻意压着,温声道:“什么时候知道的?” 季央捏了捏手心,起身奔至他身前,裴知衍被吓的不轻,忙接住她护在怀里,“莽莽撞撞,都快做母亲的人了。” 季央环住他的腰,字句里铺天盖的都是委屈,“究竟是谁莽莽撞撞,你知不知道我多怕楚湛说得是真的。” 她除了肚子大了,其他地方还是瘦弱,裴知衍搂在怀里,扶着她清晰的骨骼都觉得心疼,“我这不是来陪着你了。” 他又是央央,就是乖宝的叫她。 知道他还好好的,季央就什么多的要求也没有了,她只希望这一切能快点过去。 裴知衍抱着她坐在自己腿上,缓缓跟她解释:“楚湛确实在路上设了埋伏,只是他没有猜到,我早就料到他会来这一手,也猜到了他会埋伏在哪里。” “所以他根本就是枉费心机。”季央捏着裴知衍的手指在手里玩,“他好笨。” “他是笨。”裴知衍俯声亲了亲她的发顶,他没有告诉季央,这次伏击里还有掩藏着第三方,楚湛好骗,可那个人不好骗,所以他连她也不敢告诉。 季央逃也似得偏头躲开他的亲吻,“不要用这张脸亲我,也不要看我。” 裴知衍哭笑不得,难怪她宁愿捏着他的手玩也不肯抬头看他。 他捏了捏季央的鼻子,“那早晨在水榭还这么气我,怎么那么坏。” 他差点要去问问沈清辞,是不是真的给她物色好下家了。 “究竟谁坏了。”季央拿手指戳着他的胸膛,要他正视自己的良心。 “好,好,是我。”裴知衍对她总是无可奈何的。 季央心满意足的哼了声,“再说了,谢弈,裴知衍不都是你,你有什么好气的。” 裴知衍压紧了舌根,他能说他吃自己的醋了么。 季央故意抬头打量起他,“让我瞧瞧,究竟是哪张脸好看。” “不许闹了。”裴知衍语气带着些许命令的意味。 季央撅了撅嘴靠在他怀里,蓦然她想到什么,急急抬头,“你的容貌没有被毁吧。” 她已经不受控制的想起了叶青玄那张脸。 看她如此紧张的竟然是自己的容貌,裴知衍捏了她的手指放在齿间轻咬,“护得好着呢。” 季央才又缩了回去,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让裴知衍牙根发痒,又衔着她的指尖厮磨起来。 缠磨了许久,裴知衍与她说起正事,“之后这天就要变了,我也不能时时在你身边,哪里也不要去,尽量不要入宫。” 他一一嘱咐过才道:“都听见了?” 季央咬着唇点头。 “好乖。” * 平静了大半个月,直到山西的传来急报,季央知道,裴知衍说得变天要来了。 七皇子一路运送粮食到山西,结果临到放粮才发现几十万石的粮食被混进半数的麸皮和陈米! 以顾沛安为首的官员众上奏弹劾,承景帝以雷霆之势惩治了所有涉案的官员,保下了楚玄,可人人都清楚,七皇子已经没希望了,原本旗鼓相当的两人,现在只剩楚湛了。 大批官员倒戈到楚湛一派,甚至朝堂上开始官员呼吁立储,承景帝大怒,在金銮殿上咳出一口血昏了过去,病来如山倒,谁都知道承景帝时日无多了。 金銮殿上,龙椅空置,一切朝务暂时都由六皇子楚湛打理。 “父皇还不下召,他该不会还想立七弟为储!”楚湛一脚踢开面前的凳子,脸上的笑容森冷阴毒。 顾沛安不满他的浮躁,喝了口茶才道:“楚玄已经失了民心,不足为惧。” 楚湛怒问,“那还有谁?” 顾沛安道:“我现在担心的是娴妃肚子里的孩子,定北侯府这个后患已除,陛下若是扶秦太傅和沈家辅政也未尝不可。” “那个孩子?”楚湛眼中闪着残忍的光,“是男是女还未尝可知,就算生出来那么幸运是个男的,能不能养大还两说。” 内侍匆匆忙忙进来禀告,“宫里传来消息,娴妃娘娘生了。” 两人脸色俱是一变。 内侍哆哆嗦嗦道:“是个小皇子。” 另一头,边关急报传来—— 裴将军平安归来,月荑军队不战退后五百里,裴将军正率兵赶回京师复命。 第80章 正文完结 不知是有预兆还是什么, 季央一夜都睡得不安稳,梦里不是漫天的火光就是嘶喊吼叫的声音,天还未亮透她就捂着狂跳不止的心口坐了起来。 裴知衍昨日离府后就一直没有回来。 季央喊来萤枝, “谢弈回来了吗?” 萤枝不懂她怎么就忽然对那个谢弈依赖起来,一个是贴身的护卫, 一个是世子爷的妻子,而今世子爷又不在……萤枝只要一深想就感觉到头晕目眩。 “谢护卫没有回来。”萤枝如实道。 没有回来, 季央心沉了沉。 就连陪着秦氏午膳也是心不在焉的。 秦氏见她吃的少, 命人上了一些开胃的菜, 语重心长道:“你这样可是不行的, 怎么月份越大,还越渐瘦了。” 娴妃娘娘临盆的日子提早了那么多,好在有惊无险, 她现在就担心季央, 也不知是不是她身子太瘦弱的原因,这肚子看起来尤其大。 季央也知晓她再怎么操心也没有用,如今她只有顾好自己,让裴知衍没有后顾之忧。 季央笑笑,端起碗道:“母亲说的是,我多吃点。” 正吃着,柳葶苍白着脸从外面跑了进来, “夫人,外面来了许多官兵, 将侯府包围了起来。” 相较季央的惊慌, 秦氏反而冷静许多,“是圣上下的令?” 柳葶摇头,“奴婢不知, 是六皇子带了人马来的。” 秦氏目光如炬,与平日的温婉优雅截然不同,“让陈风调集府上亲兵,守在外院,只要没有御昭圣旨,我看谁敢动定北侯府!” “侯爷平安返京,果然有人要坐不住。”秦氏轻扬起的眉目凌厉。 季央忽然明白秦氏是如何在丈夫儿子俱不在京的时候,一人撑起偌大的侯府,她温柔的外表下,是身为将军夫人的坚韧和霸气。 所以才将一双儿女养得如此恣意洒脱。 秦氏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用不着怕,要是敢进来,他们早就进来了。” 没多久柳葶又来禀报,脸上明显带了些喜色,“沈大人也带了一队人马来府上。” 听到沈清辞也来了,季央莫名就安心不少。 沈清辞骑在马背上,谢弈则站在他身后。 两队人马对立,沈清辞懒散地抬着下巴,笑眯眯的问道:“六皇子这是干嘛呢?” 沈清辞几次三番坏他好事,楚湛早已怒不可遏,冷笑道:“如今裴将军与世子都不在京中,本皇子也是担忧会有人对侯府不利,所以带人来把守于此。” 沈清辞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在天子眼皮子底下,谁敢如此大胆。” 他意有所指的看向楚湛身后的官兵,“六皇子要是不说是来守卫的,我差点以为你是来发难的,定北候不日就能返京,圣上又昏迷不醒,就怕有心人……” 沈清辞笑得无害,“六皇子你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楚湛目光如同一条毒蛇,犀利淬毒,“沈清辞,你是非要和我过不去了?” “六皇子言重了不是。”沈清辞吊儿郎当地笑笑,“如今你大权在握,我哪能这么不识相。” 楚湛冷哼,“你知道就好。” 沈清辞道:“不过我今日人受了我母亲的嘱托,来请侯夫人去府上打叶子牌。”他为难地看着那些五军营的官兵,“要不就劳烦六皇子,带着这些人去我府上守着吧。” “你!” 沈清辞挪开眼,捏着马鞭朝谢弈指了指,“你去,把人请出来。” 谢弈垂眸拱手,“是。” 季央和秦氏安然坐在花厅用着午膳,看到走进来的谢弈,季央指尖一颤,差点捏不住筷子。 谢弈没有看她,恭敬的向秦氏说明了来意,“马车已经等在外面,随时可以出发。” 秦氏不免有些迟疑,她不是不信任沈清辞,而是不想让沈家也蹚上这趟浑水。 季央劝诫道:“母亲,我们起码要等到父亲和世子回来才是。” 裴知衍“遇刺”的事不知道楚湛是怎么压下的,不止秦氏,就连整个朝堂之上都没有半点风声,所有人都以为他早就去了边关。 秦氏沉思许久才点头同意,现在要紧的还有季央腹中的孩子。 谢弈略曲着腰,低声道:“请跟我来。” 看到几人从府中出来,楚湛脸上的怒意更甚,“沈伯爷恐怕不知道你这么做吧。” 沈清辞不以为意,“他管得到我么。” 他下了马对季央二人道:“伯母,嫂夫人,请上马车。” 秦氏看着沈清辞欲言又止,最后对他点点头,与季央一同上了马车。 布帘放下前,季央去看谢弈的神色,冷峻的面容上看不出一点端倪。 沈清辞吩咐谢弈架着马车先带二人离开。 楚湛直盯到马车弯过街口消失不见,才意味不明的狞笑起来,“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护的住。” 夜色浓沉如墨。 楚湛铁青着脸,砸了手里的茶盏,“都是些蠢材,竟然被一个裴知衍耍的团团转。” 顾沛安沉着容色没有说话。 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带着圣旨去往边关的应该是他们的人才对,裴知衍这招偷天换日玩的漂亮,他不仅反杀了伏击的刺客命,还假装身死,让人传了假消息回来。让他们失了戒心,放人去了边关。 定北候失踪恐怕也是一出戏,他们是想谋反! 幕僚迎着烛火说道:“五军营及三千营的兵马已经调去居庸关防守,定北候想要进来,没那么容易。” “没错。”楚湛目光冰冷,“何况我们手上还有秦氏和季央。” …… 卯时三刻,宫门开始下钥。 楚湛在乾清宫侍药,他摒退了内侍,扶承景帝坐起来,“儿臣喂父皇喝药。” 深褐色的药汁一勺勺喂进承景帝口中,缠绵病榻的这些时日里,他两鬓已然生了许多白发,眸色深邃却覆着一层浑浊。 “父皇,如今定北候已抵达居庸关外,此前他失踪一事太过可疑,还请父皇下旨,让儿臣将其抓回严审。” 承景帝鼻息粗重,缓慢摇头,楚湛脸色一变,“父皇这是何意?” 承景帝慢慢吐气道:“去把你七弟叫来。” 楚湛勃然起身,“父皇此时叫七弟过来是什么意思?” “你敢如此跟朕说话!”承景帝一巴掌拍在塌上,眸光如利刃,下一瞬又止不住的咳了起来,脸涨的通红。 楚湛咬牙跪地道:“儿臣知错,父皇保重龙体。” 承景帝顺着气,吩咐道:“传朕旨意,召秦太傅,东阁大学士郁连德,立刻进宫。” 楚湛面上的臣服一寸寸褪去,他站起身道:“父皇想要传位给七弟,他凭什么。” 承景帝看着他:“你的心太狠,残害手足,朕不是没给过你机会,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犯!还胆敢谋害定北候世子。” “原来如此,父皇早就知道了。”楚湛站在阴暗处,脸色阴鸷残暴,“父皇好谋略,明知道儿臣要杀裴知衍,却坐视旁观,让儿臣出头,反过来给七弟铺路!” 他袖子一拂打翻了药碗,“我告诉你,那不能!” “大胆!”承景帝是天子,何曾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他苍白的嘴唇发抖,“来人!来人!” “父皇不用叫了。”楚湛踱步到一旁坐下,冷笑一声,“宫中的禁军都已经被我掌控。” “你,你!”承景帝怒不可遏,手压在心上一口气都喘不上来。 楚湛笑得残忍,“差点忘了,今天的药里儿臣加了点别的药,父皇越是动怒,药效发作的就越快。” 承景帝如同被人扼住了喉咙,双眸充血欲眦,“孽障!你要弑父!” 殿门被推开,一名内侍闯了进来,“六皇子,沈大人带了一队亲兵闯进宫来了。” “自寻死路。”楚湛不屑地笑了笑,挥手让他退下,走到承景帝面前,居高临下道:“父皇也看到了,沈清辞和裴家串通一气,这帝位你给七弟,他守的住吗?” 他走到御案前,拿了一卷明黄色锦缎的圣旨,“我说什么,父皇就写什么。” 沈清辞带着亲兵直冲入内廷,驻守在乾清宫外的空地上,而四周被重重禁军把守了起来,一把把利箭已经对准备他们。 山雨欲来的沉寂,只等一声令下,上千支箭矢就能把沈清辞等人射成筛子。 大殿的门拉开,楚湛气定神闲的走了出来。 沈清辞手握利刃,直指向他,“你胆敢逼宫。” 楚湛言辞狠辣,“宫门已下钥,沈大人带兵闯入内廷,到底是谁想谋反!” 沈清辞冷笑,“裴将军的兵马不消多时就能赶来,你以为你的奸计能得逞。” 楚湛笑声让人毛骨悚然,“我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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