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起的习惯,即便是休沐他也会早起,练过剑后便去了书房翻看公文。 辰时过半,他将视线从手中的书册上抬起,看向院中,屈指轻扣了两下桌面。 守在书房外的婢女闻声进来,屈膝道:“世子有何吩咐。” 裴知衍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淡道:“沏壶茶来。” 高义一向稳妥,办完事自然会第一时间回来复命,他在急什么。 碧荷犹疑看向就在世子手边的茶壶,应道:“奴婢这就去。” 裴知衍注意到她的神色,自然也看见了那壶茶,他若无其事的颔首,拿了书继续看。 碧荷还未将茶送上来,高义就已经回到府上。 他面色肃然,快步去到书房,拱手道:“世子,事情办好了。” 裴知衍不意外的轻嗯了声。 高义从怀里拿出合数放到书案上,“世子,这是属下换下来的两份,您与季小姐的八字合数。” 裴知衍抬眼看去,视线倏忽间变得锐利,落在封面一抹一样的两册文书上,他伸手捏着一册翻开,紧接着又翻开另一册。 相同的八字,怎么合出的是两个不同的结果,一吉,一凶。 裴知衍拿起那册写着吉字的合数,眸光死死的凝在上头,仿佛不认识那个字一般。 高义道:“属下过去时就发现叶青玄的人正偷偷摸摸的更换您与季小姐的合数。” 裴知衍将指腹贴在那朱色的吉字之上,用力按下,他曾经亲手撕毁过他与季央的合数,又虔诚的写上一个个吉字。 他极慢的吐字,“原来是这样。” 可即便是吉,他们上辈子不也是走到了那般地步……裴知衍命令自己压下思绪,不以为意地笑笑。 他从来也不信命,否则就不会又一次更换八字合算的结果。 裴知衍问道:“他可有发现你。” 高义道:“属下是待那人走后才换下的。” “你做的很好。”那就让叶青玄再试一次费尽心机,却落了个空的滋味…… 裴知衍自问就不是一个内敛隐忍的人,阻叶青玄仕途的时候是,现在亦是。 他就是要让叶青玄知道,即便他改了合数,又能奈他如何。 让他知道一切都是谁所为,要他清清楚楚看着自己如何一败涂地。 第25章 婚期 下聘那日, 整整一百二十八担的聘礼,从定北侯府一路抬到季府,队伍从街头望到街尾都不算完。 就是当年华毓郡主嫁入当朝首辅顾大人家中, 也只抬了一百零八担的聘礼,今日这出是何等的排场与风光。 季府大门敞开, 一排排的聘礼摆在院中,连过人都要绕着道走, 管事何曾想到会是这样的场面, 捏着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 开始唱礼单。 季老夫人听在耳朵里, 脑袋一阵阵的发晕,这样的福气落在季府头上,往后谁敢不高看季家几分, 说不定就连季庭章的官职也还有机会升上一升, 若不然他就是做到老也只能是这顺天府尹。 秦氏对裴知衍的亲事可谓用心,每一样聘礼都是她亲自过目的,不怕亲家不满意。 待管事唱完礼单,秦氏笑道:“那今日我们两家就将接亲的日子说定。” 季老夫人连连点头:“日子我早都看过了,岁节前有三天好日子,若是过了就要等来年三月了,夫人意下如何?” 秦氏想得自然是越早把儿媳妇娶回家越好, 她微笑颔首,“侯爷最迟十月底便能回来, 亲事定在十一月, 我看就很好。” 陈氏道:“十七是好日子,要不如就定在那日。”她转头对季老夫人道:“正好也过了央姐儿的及笈礼,不会冲突了。” 几人都觉得合适, 就将日子定在了十一月十七,秦氏还讨了季央及笈礼上的插髻人来当。 花厅里三人商议的热络,书房里季庭章与裴知衍的气氛有就有点微妙。 一想到裴知衍那日还像模像样的说要吃什么淮扬菜,结果不过几日,闺女都被许给了他,季庭章就各种不是滋味。 奈何就连圣上都亲自过问了此事,他连拖几日,考验考验裴知衍的机会都没有。 季庭章本想说几句敲打的话,但想到女儿真嫁了过去,过得好与坏就都由别人说了算,说话便强硬不起来,唯有语重心长道:“央姐儿性子软,又是打小就没了母亲……日后成了亲还要你多担待。” 裴知衍如何不知道那是怎样一个小娇娇,故而,他早就收敛了自己的七分脾性,裴知衍承诺道:“您放心,我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看时候差不多了,裴知衍起身告辞,季庭章这回没有亲自送他,让下人带他出去。 裴知衍沿着长廊走过一处拐角停了下来,微偏过头,轻声道:“出来。” 引路的小厮一头雾水,谁出来? 紧接着他就看见季瑶自拐角处蹦蹦跳跳的走了出来。 小厮诧异道:“二小姐怎么在这儿?” 虽不是一母同胞的嫡亲兄妹,但季瑶的性子反倒与季宴更相像,胆子也大,只见她笑眯眯的朝着裴知衍道:“姐夫。” 裴知衍眉梢轻抬,他原以为是季央,没想到是这么个小丫头。 裴知衍道:“有什么事?” 季瑶脸圆圆的,眼睛也圆圆的,一本正经的稚气道:“我听闻姐夫学问极好,能否帮我看看先生布置的功课。” 裴知衍还不会被这么个小丫头糊弄了,不过这一口一个的姐夫,把裴知衍叫得受用非常,她即说了看看,那便看看吧。 他跟着季瑶去了园子,果不其然在莲池的水榭里见到了季央,面前的小桌上还真摆了几本书。 季央安静地翻动书页,心思却全然不在这一行行的字上,她知道现下祖母正与秦氏商议婚期,裴知衍也来了。他那日让定北侯夫人问得话,一直搁在季央心头,所以她才忍不住让季瑶去将他寻来。 风吹拂起额边的细软发丝,勾过眼睫,一阵刺痒,惹得季央瑟缩着肩头快速闭眼。 与此同时耳后传来一道清润的声音。 “是哪里不解?” 季央一愣,转过身去,鼻尖只差一点点就能擦到那一片石青色的衣衫,裴知衍不知何时竟走至她身后,微俯过身,看着她正翻到的那页书。 季央仰起头,裴知衍也垂眸向她看来。 压迫感太强的姿势,却也是季央所熟悉的,从前他就会这般欺身吻她,季央心头忽动,闪烁的目光落在裴知衍下巴上,又到唇上。 等不到回答,裴知衍神色无奈抬手,季央看着几乎是擦着她脸颊而过的手,呼吸一紧,眼波发颤。 可下一瞬裴知衍就直起腰坐到了她对面的凳子上,手里拿着她适才在翻的书。 季央错愕过后懊恼地闭了闭眼,她还以为他是要亲她……她在想什么呀! 裴知衍翻了两页纸,抬眼问道:“我记得季瑶才七岁吧,先生就教她读兵法了?” 那本六韬是季央闲来无事翻看的,她也老实,从裴知衍手里将书抽走道:“是我让瑶姐儿去请你的。” 裴知衍指尖一空,看着莫名有些恼意的小姑娘,笑问道:“怎么了?” “你方才……”季央话到嘴边又忍住了,咬着唇瓣小声问:“你何时娶我?” 裴知衍只觉得心口都在发软,温声道:“十一月十七。” 他答得正是秦氏与季老夫人商定的日子,他亲自翻看过日子,那一日是最合适的,所以很确定一定是这日。 季央点点头,算算日子只有不到两月了。 裴知衍道:“你不必担心,这期间我会派人守着你,偶尔想出府去也不打紧。” 季央却说,“你陪着我,我才安心。” 裴知衍唇线轻压,“我未必有时间。” “那等你得空的时候,能陪我出去走走吗?”季央软声细语的与他缠磨,“我们现在是未婚夫妻了。” 季央说话的时候会不自觉地勾起尾调,像是在撒娇,又软又糯。 裴知衍多数时候连一轮过招都扛不住,他颔首道:“等空了吧。” “那你什么时候空?”季央最会得寸进尺,度却把握的极好,在裴知衍抬眼的同时,挽起唇角笑得极甜,“我等你。” 裴知衍陪着她坐了一会儿,缓声道:“时候不早了。” 季央跟着他起身。 “不必送。”裴知衍往水榭外走去。 “等一下。”季央叫住他。 裴知衍停下来看她,等着她过来。 他以为季央要说什么,哪知小姑娘站在离他不到半寸距离的地方,还未开口就已经先羞红了脸颊。 季央用指尖扶上他系在腰间的宫绦,还未等游走到两侧,就被温厚的大手覆住。 裴知衍眸光渐暗,沉默不语,他收紧力道,又放松下来,他们现在是未婚夫妻,他没有理由推开她,也无需推开她。 季央顶着他的凝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跨前了一步,连带他的手一同向后环去。 看上去就仿佛是裴知衍在引导着季央抱住自己。 “你为何让长兴侯夫人问我那个问题。”季央方才一直不提,等到此刻,就是为了好抱住他,毕竟隔着一张桌子太不方便了。 “你是不信我说的,还是自己想后悔了?” 她气恼地将脸埋进他怀里,声音听起来很委屈。 裴知衍没有否认,他确实是想给她最后反悔的机会。 “我不想你日后后悔。” “我不会!”季央仰起头,眼睛都红了。 “好,好,不会。”裴知衍轻轻抱住她,小心翼翼到甚至不敢施力,“现在我知道了。” * 不过朝夕的光景,裴世子与季家小姐定亲的事情就在大兴传的沸沸扬扬。 一夜之间不知多少闺阁小姐心碎垂泪,多少世家公子扼腕叹息。 待消息传到在季宴耳朵里时都已经不新鲜了,他着急忙活的去向学正告假,还在想着要寻个什么理由,张学正已经大手一挥,笑呵呵道:“去吧去吧。” 季宴一步三回头,忽然就体会到了做世子爷大舅子的不同,张学正多刻板的一个人啊,他只是晚一天回国子监他都要去问过父亲,今日却那么好说话。 季宴回到府上时,季央正在院中与瑶姐儿和莹枝一起打络子,见他大步走来,季央惊喜道:“哥哥怎么来了!” 季瑶更加高兴,从凳子上下来,跑上前唤道:“阿兄!” 季宴摸了摸季瑶的脑袋,朝季央哼笑道:“我再晚些回来,你估摸着都出嫁了。” 季央脸微红,“哪里,婚期定在十一月呢。” 季宴让萤枝带了季瑶出去玩,万分不解地问季央,“你到底是如何让裴知衍就范的。” 季央无比认真道:“我厉害呀。” 得意洋洋的小模样,让季宴忍俊不禁,他也不再问了,笑道:“你高兴了就好。” 就凭定北侯府下聘礼的招摇架势,想来也是不会亏待了阿央。 * 大祁不设宵禁,即便入夜长街上也是十分热闹,季宴休息了两日闲得发慌,就与季央一起邀了陆谦两兄妹,四人去集市逛。 季央与陆念去买胭脂水粉,季宴则与陆谦寻了家茶楼小坐。 两人说着话,陆谦面露苦色,“你是得意了,你不知道我那妹妹都哭成什么样了。” 陆悠宁知道裴知衍与季央定亲后,在家里又哭又闹,不仅砸了一通东西,还迁怒陆念向她发了火。 季宴说着风凉话,“这种事得讲究你情我愿。” 况且不是陆悠宁哭,就该是他妹妹哭了。 季宴转念一想,问道:“那她要是知道你出来是与我一起,岂不是又要闹了?” 陆谦无可奈何道:“早劝过她,不该有心思不要有,也只能怪她自己。” 季宴心想,他原也是这么劝过阿央的,这下看来,还真是如她说得厉害。 陆谦喝了杯中茶道:“我去寻念念。” 季宴笑说:“你对陆念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倒是比亲妹妹还上心。” 陆谦道:“你也不是不知道,念念受过多少苦。” “成,走吧。”季宴起身前望了眼河对岸,一条河相隔,对岸是繁花锦簇,夜夜笙歌的秦楼楚馆。 他倏然眼一眯,踢开凳子站了起来,骂了声粗话“咚咚咚”就跑下了楼。 陆谦不明所以追了上去,“出什么事了?” 季宴铁青着脸,一言不发往对岸快步而去,他亲眼看见裴知衍与另一男子一同进了那凡花楼。 * 季宴冲进凡花楼,挡开拥上来的乌烟瘴气,冲龟奴道:“方才进来的两个男子去了哪里。” 龟奴见季宴两人不论衣着样貌均是出众,必是贵人,半弯着陪笑道:“二位爷,这楼里进进出出好些人,可不知您说得是哪位。” 季宴沉着脸环顾四周,差点就想直冲进去找了,陆谦按住他的肩,上前抛了锭银子给龟奴,道:“给我们准备一处雅席。” 龟奴接过银子笑道:“二位爷这边请。” 入座后,季宴忍不住道:“你拦我做什么?” 陆谦知道他是气昏头了,在这里闹事,怕是要被打一通扔出去。 他抬了抬下巴,让他看向二楼。 季宴看到守在门外的高义,手握成拳头,怒火攻心,才与他妹妹定亲几日,便来此等地方。 陆谦皱眉道:“你先冷静,看看再说。” 二楼雅间内。 许清远见裴知衍久久没有动作,不解地问道:“大人,为何我们不直接派兵包围了这里?” “你以为那些逆贼只有这一处消息联络的地方。”裴知衍好整以暇道:“本官要用这凡花楼来吊出大鱼。” 一楼的花台上,老鸨风情万种的上台,掐着嗓子道:“各位爷,今日的重头戏可来了,哪位能入我们诗诗姑娘的眼,可就看各位有多少诚意了。” 花落,只见一个薄纱掩面,身姿婀娜,眉目间光水色流转的女子走上花台,一时间四周的男子都轰闹了起来。 裴知衍听到动静,示意许清远去出价。 过了许久,许清远回到雅席,一脸的难色,“大人,我都出到五百两了,还有人一直再往上加。“ 裴知衍抬了抬眼,轻飘飘道:“让他出,就当是替本官省钱了。”说罢,他兀自弯唇笑笑,毕竟他还要留着银子养央央。 第26章 不够 季宴阴着一张脸, 坐也坐不住,背着手在桌前反复踱步。 陆谦被他走得头晕眼花,“你再走下去, 地就要被你踩烂了。” 季宴倏然回过身,手指着门口, 愤然道:“那姓裴太不是东西!” 为了个妓子还真舍得出大价钱,他侯府有钱是吧, 他就看看他能给到多少。 他今日要是守不住裴知衍的贞洁, 就把名字倒过来写! 陆谦知道现在是说什么也劝不住他, 季宴把妹妹护得比眼珠子还紧, 今日怕是不能善了了。 “笃笃” 叩门声响起,季宴不耐的回过头道:“进来。” 老鸨满面谄笑的推门而入,看季宴神色不对, 以为他是等急了, 赶忙将身后的女子拉了过来,“二位爷,诗诗姑娘来了。” “诗诗见过二位公子。”女子的声音酥骨撩人,挟着丝丝缕缕幽香,软着身姿靠近季宴。 季宴眉头一皱,退都来不及。 柳诗诗美目流转,俯身去拿桌上的酒壶, “奴家为公子斟酒。” 季宴脑门上的经络突突地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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