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到汤盅中,我回不去,我的阴魂藏在盅中数十年。” “我都快忘了你的子宫是温暖的,还是和盅中一样的冷。” 乩鬼哀叹着,“你总是一直很想我消失呢,妈咪。”它说完又如?青烟般散去,烟雾丝丝缕缕,像回到母亲的羊水里一般,蜷缩进地?上被遗忘的瓷盅中,再无?声无?息。 “快烧。” 苏云喝了?一声,吓傻的甘倩几人也连忙过来帮尤黎搭一把手,线香烧得越多,白衣女就?越忍不住打嗝。 她吃得很饱很饱,饱得她的肚子都快要撑裂了?,她趴在地?上,像之前吃了?汤盅里的血胎,清醒后又忍不住全吐出来一般干呕。 肚里的纸胎从胃里上涌,纸钱折起后锋利的边缘划过细细的食道,它们将?柔软无?骨般得细脖撑大,像蛇身底下有粗物滑过时的涨起。 白衣女吐啊吐,吐得满嘴鲜血,这?次不再是汤盅中的胎血,而是她食道被划伤后汩汩流出的血液。 痛感尖锐,细细的食道被纸胎撑大,像她怀胎不足十月时,狠狠心吞了?药,手术器刃扩开她狭窄的盆腔。 月份已经很大了?,这?种程度的药很难让胎儿自然流下,为?了?处理干净,不给身体?留下隐患。 手术前吞了?保命的符水,手术中雪白的皮肉下是森绿的消毒布,宫颈扩张器撬开了?口,才让手术钳进入。 婴儿成形的手脚和头骨格外柔嫩,微微一用力,就?会被撕扯下来,被钳嘴取出的肉块让人难以辨认这?属于哪一个身体?补位。 取出的皮肉粉得涨红,鲜血淋漓,被夹碎的胚胎组织全被装进瓷白的盅中,抽吸器一头连在里面,一头连在盅底。 椭圆的刀冰冷细长,刮得仔仔细细,连破碎的胎盘也没?有剩下,在仪器的震动声和空气中的腥臭里。 她在心底求着天后保佑,头一偏,在手术灯绿色的光下,她的脸庞放着一尊映着红光的佛龛。 她想,她以后要将?它养在妈祖像前。 她满眼都是青春和钞票混杂的金钱梦。 白衣女吐出一张张的纸钱,混着鲜红的血滚出一个个纸胎,过了?不知多久,才终于吐完。 “谁去捡?” “三局两胜?” 张朝和王信明白他们又该做苦力了?,但看着地?上的女鬼和红通通的纸钱,心里头还是直犯恶心。 猜来猜去,平局。 他们只能顶着满背的冷汗蹲下来去捡,捡完还不够,还得把一张张纸折起的纸婴拆开,恢复原貌。 白衣女烂泥般躺在地?上,她终年涨起的大肚终于不是在她被开膛破肚的那一刻瘪下,在久违的舒畅中她忽然泪洒。 抱着一边瓷白的汤盅,叠声诉错。 临走前,尤黎有些犹豫,他伸出手,“把它给我们吧,我们该去下一个地?方了?。” 白衣女好?不舍,最后也只嗫嚅出三字,将?汤盅递出去,她请求着什么,作为?一个母亲给出自己?的子女后请求着旁人,最终话也没?说完全。 “……唔该你。” 多谢你。 第207章 港诡15 我在这里 汤盅里又恢复了原样, 盖上盖子?后也没人能看见里头乩鬼还在不在,但尽管看不见,现在敢捧着它?的也只有尤黎一个人。 等到?了下一个目的地, 还得请乩鬼指路。 他?们?这次在山上耽误得有些晚,在站台没等多久,巴士就从远处驶来。 尤黎上了车,抬头望驾驶座的方向看了一下, 电子?表上的时间工工整整,没多一分没少一分——3:00。 凌晨三点了。 山边雾多,又靠海,他?们?坐在巴士上,透过车窗只能看见一片漆黑的阴雾,风冷得刺骨。 尤黎将瓷盅放到?自?己腿上, 他?坐也坐得很有坐相?,腿并在一起, 两手捧着盅,乖乖地搭在膝盖上。 知道乩鬼的来历后,倒也不怎么怕它?了。 只是尤黎无意识地用指心敲着瓷壁, 一嗒一嗒的, 惹得鬼都?烦了。 乩鬼伸出一根手指撬开瓷盖,不耐烦冲L道,“冇睇到?我正?emotional呢,管管你老婆得唔得啊?” 没看到?它?正?emo吗?管管人行不行? 非常标准的中洋交杂。 尤黎没听懂, 茫然地看看乩鬼又看看L。 L低笑一声?, “困不困?” 是有一些…… 尤黎的眼睛格外疲惫。 他?每次上巴士的时候都?好像比上一次更困,更难睁开眼了,迷迷糊糊间, 尤黎能看见L拿过他?腿上的瓷盅,随手放到?座椅下的脚边。 似乎在说?让他?困了就睡。 乩鬼:“……” 尤黎闭上眼之前,还在想乩鬼是怎么从一个被关在瓷盅里的死婴,变成扶乩问凶吉的仙儿的。 下一秒他?就沉睡在无尽的黑暗里。 在梦里,身体也似乎很虚,虚到?尤黎连坐着都?不舒服,只想躺下来。 他?睡得歪歪扭扭,倒在L的肩上,又软绵绵地滚进L的怀里。 挂在他?身前的墨玉冲起暗绿的煞光,又隐而不见,L在他?睡着后,才抬起指腹,放在他?在太平山顶想过无数次的眉眼上。 他?的神情很沉,手上的动作却很轻。 像怕会揉碎一个梦。 太久了,他?等了太久,也梦了太久,L的神情隐隐有所触动,在他?死了无数次前,握刀的手也没抖过半分的指尖在很慢地发抖。 但在真正?碰上的那一刻,他?又恢复到?平时的镇静,眼神里再无任何波动。 很慢很慢地用指中,从尤黎的眉心划至鼻尖,他?看着他?肖想已久的所有物,却没再有多余的动作。 平静下翻涌的恨被L垂下的眼皮藏得无影无踪,他?走到?这一步,不容易。 为求稳,在荒漠副本里等到?风险完全排除时,L才出了手,从天黑轮回到?白日。 百密无一疏。 他?走到?这一步,太不容易。 L品味着蛰伏的艰辛与困苦,最后很缓地松开了手,他?俯下身,在尤黎的睡梦中偷得一个吻。 一碰又离起。 · 尤黎睡醒时,余光看见巴士正?好停下,他?坐起来,下意识揉了揉眼站起身朝外走了一步。 走到?过道时,才回过身,想起来L还没走,想等L一起走,但等转过来才想起一件事?。 为什?么L坐在外侧还没动,根本没给他?让森*晚*整*理开,他?却自?然而然地从里面的那个座位走到?过道里来了? 尤黎怔愣间,看见了自?己的脸,他?看见自?己躺在L的身上,微微蜷着,闭着眼睛,睡得很安稳。 他?呼吸忽然加快,低下头,看见了自?己半透的一双手,他?怎么会…… 在梦里就灵魂出窍了? 尤黎看见苏云几人排着队在过道里一个一个下车,似乎没一个人看到?他?,他?们?纷纷穿过他?的身体,走到?巴士门处。 而L还等在原地,似乎看他?没醒,还在等他?醒来,尤黎好奇地伸出手在L的眼前晃了晃。 ……没有反应? 这次看不到?他?了吗? 尤黎在L面前半蹲下来,整张脸都?凑到?L的眼前,鼻尖和唇在一瞬拉近,眉眼瞬间放大后又有些奇怪地皱皱。 会不会在骗他?? 他?现在也是鬼了,尤黎趁L不注意,用食指点点自?己的眼下,往下拉了拉,吐了吐舌想扮一个鬼脸。 新生出炉的小鬼顶着一张一点不吓人的脸,企图吓一吓人,没吓到?还自?我怀疑了一下,真的看不见吗? 为什?么还是没有反应? L等了他?一会儿,见他?还没醒,一手将他?半抱半扛在肩上,一手去捡起瓷盅,也往巴士门走。 尤黎吓了一跳,有些慌了,跟在人屁股后面,手忙脚乱地及时扯住L的衣角,慌忙之中第一下还没抓上,也根本没注意到L微不可察的停顿,就被带下了巴士。 脚不沾地也顾不上,巴巴地飘着人后。 瓷盅被L还给了苏云一行人,递到?谁手上他?并不管,空出手后便不再扛着尤黎的身体,而是横抱着。 没有人能看得见,听得见他?。 尤黎已经怕得整个人挂在L背上了,怕自?己出了什?么问题,更怕自?己的身体在他?不在的时候会被什?么奇怪的东西上身。 他?双手搂在L的脖颈上,活像L背上待着一个黏人的小鬼,眼睑湿漉漉的,呼吸也很急促。 “我在这里。” 声?音很小很细。 趴在L的耳边,眼泪都?要吓得掉下来了,半张脸趴过来,鼻尖都?快抵着L脖颈上凸起的喉结。 人魂温热的气息和湿气全打在上面。 “你可以看见我吗?” “我在这里。” 很郁闷地吸吸鼻子?。 尤黎说?着说?着突然看见眼前顶起的喉结很缓慢地滑动一下,他?有些迷糊地抬脸看看L,又低眼看看面前的喉骨。 慢慢的,眼里的湿意消失了。 不止04有坏习惯,尤黎也在床上被培养出了一些坏习惯,下一秒,那块凸起就被他?咬住,歪着脸的姿势,很容易就让他?用臼齿地磨了磨。 男人的第二性别?特征被包在狭窄又湿软的口腔里,一瞬间,L抬手从后掐住了尤黎的下半张脸,迅速逼着他?硬生生抬起来。 尤黎被抬起来时还有些茫然,根本不知道自?己对一个不算很熟悉、还没有相?处的陌生人这么做非常有问题。 但出完气他?也不生气了,只闷闷地别?过脸,不想和人讲话?。 L低下声?,“被选作乩鬼用来上身的乩童后,身上的阳气会自?发向四周溢散,给乩鬼制造出灵魂和身体不牢固后,能让它?上身的时机。” 尤黎抿嘴巴。 L顶着前面几人在他?出声?后移过来的视线继续道,“没想晾着你,有外人在,我不能解释。” 但现在他?还是说?出了口,破一次戒也算破,破两次也不算什?么了。 苏云出声?问,“所以他?现在是又灵魂出窍了,才一直昏睡不醒?” L拧着眉,应了声?。 甘倩,“为什?么我们?都?看不见你却能看见?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我们?所有人一开始进副本都?在门内扶乩问占,而你却是从门外进来?” 本来看在L似乎神秘又深不可测之下,他?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面上那层膜被挑破,就都?问出了口。 L只看了她一眼,甘倩就骤然哑了声?,不敢再多嘴半句,尤黎也束手无措地小声?问,“我闯祸了吗?” L移回视线,有些头疼地肯定道,“没有。” 张朝有些尴尬地问,“那他?现在不在,谁帮我们?指路?” 王信附和着应。 乩鬼的半身从汤盅中像热雾中升起,“不是我一直在给你们?指路吗?” 它?探出长甲,往远处摇摇一指,“就在那了。” 众人纷纷回头,那是一座古宅,它?半隐半现在夜色里,仿佛早就恭候着他?们?的到?来。 乩鬼又不见了,它?笑嘻嘻的嗓音从巴掌大的盅中传出,激起了所有人的冷汗。 “我们?一家上上下下五十六口人都?死在里边,今晚过节,最宜探亲。” “你哋收钱要收到?手软了。” 第208章 港诡16 谁教你的 尤黎还不能那么快回到身体里, 出时易,回时难,体内阴多盛阳, 除非补足溢散的人气?,否则只能在外?这?么飘着。 他现在真成了一只急需阳气?的小鬼。 自己不知道,还巴巴地问怎么才能回身体里,他挂在L的脖子后, 两脚松松向下垂着,浑身没有重量。 恹恹的,脸本来就白,白得发透。 和?同是鬼身的乩仙儿、白衣女,甚至尤敛那份苍白浑然不同,尤黎身上还带着人气?, 魂体莹润,半透, 漂亮得不行。 没了人身的拘束,更不像人间物。 鬼怪之中同性相食,能增长功力?。 没人看着顾着, 将他放在外?面, 恐怕不出一个时辰就会?被外?边的厉鬼吞吃入肚,拆得连块骨头都不剩。 尤黎不知道这?层顾忌,却也隐隐觉得害怕,远处的鬼宅阴得吓人, 还死过?那么多人, 作为人时,他同一群人挤在一处一起进去,还不算怕。 可现在成了没人能瞧见、听见的鬼, 落单的可怕一下涌上心头。 乩鬼还就装在罐子里,即便无事牌依旧带在他身体的脖颈下,也难保它不会?消除那份觊觎。 尤黎能抓住的只有L,也只有他。 他怕被乩鬼听见,声?音特别小,“怎么办?” “怎么样才可以回去?” L没再瞒他,走得慢了一些,将事因道出,和?前面的几人拉出一些距离后,再沉声?道,“不回去也不会?有事,我?会?带你出副本。” 他说的果断,毕竟上次他们在副本里见面,他就用命带尤黎出了去。 说到做到。 L很少说玩笑话,尤黎明白他口中不会?有虚言,很快就不怕了,开始仔细思考L的话。 阴盛阳衰,那要怎么才可以补足他身体里缺的东西呢? 尤黎想着想着,就把视线放到了L身上。 L注意到,“怎么了?” 尤黎“唔”了一声?,眼睛还在呆呆地看着人,慢吞吞地摇摇头,支支吾吾道,“啊……没有什么。” 他看见了L喉结上被他咬了后留下的一个很小的牙印,直晃晃地留在男人的喉骨上。 L的手很稳,横抱着他的身体,微微垂首,背很宽,和?他在医院待了这?么久的人不一样,在副本里时时刻刻没放松过?半分半秒。 保持着很健康的体魄,还比他高?得很。 面罩遮住大半五官,只露出魄人的一双眼,他习惯将眉锋压得很低,看过?来时自带凶相,眼神却是平静的。 但无波无澜最是深不可测。 才会?只一眼就叫甘倩再不敢多提半字。 可是尤黎伸手一碰,L就像没办法了,明明只是咬了咬,这?人却像被火舌灼烧过?,将他扯开后不会?多说什么。 可尤黎对视着那双落在他身上就显得不凶的眼,看得他忍不住先一步将视线挪开来。 因为这?双沉静的眼似乎在告诉他,他做了错事,且不能再做了。 尤黎下意识抿抿嘴巴,讪讪地松开齿关,心虚地别开脸。 看得他连搂住人脖子的手臂都想松开,将手背在身后,不敢再犯。 可是魂体里好像空空的,尤黎很奇怪的,脑袋迷迷蒙蒙地吞了吞口水。 好想吃……想吃什么呢? 他一点也不知道。 尤黎晃晃头,着急忙慌地想回自己的身体里,但他回去了,想坐起来时,用的还是魂体。 就这?么维持着魂体的下半身还在身体里,但魂体的上半身却已经?和?身体分离的姿势。 不吓人,但吓到尤黎自己了。 他又去抱L,抱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他们此时此刻离得有多近,L低下来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苏云一行人已经?快走到古宅大门处,他们不敢进,都等?着背后刻意减缓速度的L一起进。 说是古宅,不如说这?更像一个庄园。 中式建筑很有历史冲刷过?的色彩,却在经?过?历史的发展后,形成一种?古怪的中西合璧风。 这?栋角檐齐聚的老宅屹立在夜色中,庄园的铁门老旧,像许久无人光顾,不知荒废了有多少年?。 L给完尤黎这?一眼后,才恢复到了正常的速度,似乎在让他不要乱动。 他看完才对面前这?群他连脸都没记住的人道,“进去吧。” 张朝和?王信很识相地上前去推铁门。 甘倩也明白他们这?次过?副本的大腿是谁了,站在一边不再多嘴。 没有了尤黎作为他们搭话的桥梁,苏云也不得不和?硬着头皮问了一句,“您知道这?里面大概是什么吗?怎么称呼您?” L瞥了她一眼,“尤。” 苏云很上道,“尤先生。” 下一秒她却看见这位尤先生突兀地拧了一下眉,似乎是对她这?个称呼不满,但很快,她反应过?来这?个拧眉不是对她的。 苏云清楚地看见对方横抱着人的手臂动了动,又碍于?抱着人,空不出手,只能垂下眼皮往怀里看了一眼。 有些警告和?制止意味的视线,他是说一不二的性格,这?一眼也格外?有威慑力?。 尤黎哪里会?怕他。 注意到别人的目光后,才不得不移开来。 像在空气?中有什么东西在对他捣乱。 苏云警惕了一下,又想到应该是他们看不见,还在灵魂出窍的尤黎,松了口气?,当作没看见地移开视线,不是很在意地继续关注大门的进展。 这?座古宅建在半山腰上,巴士环了许久的盘山公路才开上来,铁门发出生锈的吱嘎一声?,在被用力?推动下,很快就开了。 苏云进去之前,下意识看了看后路,却发现跟在他们后面的那位尤先生,此时半身都隐在夜里,抱着人的手臂微绷。 手背的青筋半起,像在忍让着些什么。 见他们在等?,才抬腿走了过?来,眼里又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寻常。 空不出手,阻止不了,也不能出声?喝止,甚至不能表露出异常,只能任由人闹。 张朝,“这?么大个宅子,我?们找到天?亮都找不到纸钱在哪。” 王信,“别说这?些丧气?话。” 苏云,“不然我?们再扶乩一次,甘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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