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赖圣尊_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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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 “但我们已经回不到从前了。” 程晚妍一句话，让萧景沉直接卡壳。萧景沉张开嘴，想说些什么反驳她的话。但是他很快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这就是，残酷的事实。他和程晚妍，真的再也回不到从前了。他现在是有老婆，有孩子的人。他是个军人，不能抛弃妻子和家庭。但是程晚妍…… 他抬头，看向远处，清秀娟丽的程晚妍。她还是跟记忆中一模一样的样子，但是看他的眼底，早没了当初热切的爱恋。全是被他失忆这段时间，生生折磨消耗掉的。想到，萧景沉更加痛苦懊悔，像是锋利刀片从心尖刮擦而过，疼得鲜血淋漓。程晚妍注意到。她顿了顿，再次开口。 “我当初确实是恨你的……” “但是恨着，恨着，看到我所有的努力都没有实现后，只剩下无力感，冥冥之中，就像是一种天意的昭示。” 萧景沉眼皮一跳，急忙抬头看去。心中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接下来程晚妍的话，或许会将他们最后的联系，全部斩断。他满眼恐慌的看去，近乎哀求，不想她继续说下去。可程晚妍还是说了。 “我和你，不可能在一起。” 他好像在悬崖边，一直紧握着支撑他最后一口活气的脆弱枝丫，崩然裂开。萧景沉脑中一片眩晕，只感觉他整颗心，都往山崖坠落。滴滴滴—— 绿皮火车发车的声音，从车头传来。刚还站在站台上的列车员，连忙走上火车，站在门口喊。 “去西北的火车马上就要发车了，还有没有要上车的，火车马上就要开了！” 话落，车头迅速蒸腾出一团白汽，往后扬去，又迅速散开。程晚妍脚步一动，就准备走上去。 “妍妍！” 萧景沉双眼一急，连忙喊住他。 “妍妍，不要走，西北那边那么艰苦，你一个人怎么受得了？” 他声音将近哀求，悲痛的做着最后的挽留。 “你这一走，我们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了，至少，至少留在我看得到你的地方，这样我以后还能照顾你。” 程晚妍转身，看着萧景沉，眼底是从来没有的平静。她在离开前，其实想象过，如果萧景沉恢复记忆追过来，她应当如何应对。当时她没想出答案来。可当这一幕，真真切切的发生后。她突然发现，自己的心无比平静，没有一点纠结。她看着萧景沉，沉声开口。 “萧景沉，请你尊重我的志愿，去西北奉献，是我最崇高的理想，我是个独立的人，从来不需要依附别人才能活下去。” 说完，程晚妍径直转身，义无反顾的踏上了火车。很快，火车鸣笛声响起，朝着西北方向昂昂开去。萧景沉站在站台，望着火车消失在视野前方。很久很久后，等到站台上的所有人都离去，暮色霭霭，萧景沉才转身离开。萧景沉拖着身子，行尸走肉一般，回到了军区大院。站在楼下，他并没有进屋。因为一旦进屋，他就得回归自己丈夫的身份。可是不应该是这样的，他心中爱的是程晚妍。他不是别人的丈夫，也从没有爱上任何人。想到，他本就暗沉的眼色，在着更深露重的夜晚，更显痛苦。吱呀一声。远处传来一个门开的声音，伴随一句。 “妈，我这就去找他，他还受着伤，我不放心……” 从房间里出来的佟梦，刚走到大院门口。就看到门口黑沉沉的身影。 “景沉？” 佟梦惊讶的呼声，萧母在房间里面听到后，从房间里夺门而出。 “儿子？！” 她急急忙忙的奔过来，眼里满是泪花。 “儿子，你去哪里了，吓死妈妈了，你怎么一声不响就从医院里走掉呀……” 神情僵硬的萧景沉，终于表情动了动。低哑着嗓音，开口：“我去找妍妍了。” 此话一出，萧母的哭声都停住了。佟梦站在身后，神情也跟着一暗。萧景沉却像是没有听见一样，接着开口。 “她走了，去了西北。” 萧母充满难色的脸，听到萧景沉后半句，明显轻松了一大半。她望着萧景沉，语重心长：“她走了，你的生活还得继续，景沉，之前的事情我们就让它过去吧，往前看好不好？佟梦和孩子都等着你回家呢？” 萧母偏身，向萧景沉示意一直沉默站在两人身后的佟梦。佟梦沉沉的眨了下眼，随后扶着肚子走上前。她低声开口，朝他伸出手，极尽温柔开口。 “景沉，我们回家去好不好？” 看向佟梦伸过来的手，萧景沉并没有伸手回握。相反的，他的视线停留在佟梦肚子上。一边是孩子，一边是程晚妍。重量的天平压在萧景沉心尖，快要让他喘不上气。他本来以为自己的未来，会是和程晚妍幸福生活。但是现在，他进退维谷，被夹在中间，快压抑到了极致。就像是被困在丛林中的野兽，无论如何挣扎，都挣脱不开。他望着佟梦，眼神是从来没有的绝望和黑暗。 “佟梦，如果能重来，我宁愿五年前，死在那个山脚下，也不要被你救起来。” 佟梦听到，瞳孔猛的一缩，倒吸一口凉气。随后，他越过佟梦，径直往里走去。这时，身后惊魂不定的萧母，传惊讶一呼。 “佟梦！” 萧景沉听到，没有任何停顿，继续往里面走。但是还没进去，身后突然传来萧母的大呼。 “景沉，你快过来！佟梦晕倒了，快开车送她去医院。” 萧景沉眉锋一凛，迅速转身。跑过去，只见佟梦晕倒在地上，而她的腿间落满破了的羊水，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萧景沉开着车，猛踩油门，往卫生院迅速赶。车上，萧母护着佟梦，坐在后座。 “佟梦，你坚持住，车子马上就要卫生院了，一定要坚持住……” 昏沉的佟梦，听见萧母的话，真的强撑起意志，将眼睛睁开。但是脑袋还是跟灌了水泥一样沉，意识昏昏沉沉。想到刚才萧景沉喊了两遍，才过来他身边的反应。她的心尖，仿佛被针尖刺了一样疼。她结着室外朦胧的灯光，向车前驾驶位的萧景沉望去。低声喑哑：“景沉，我们的孩子要是没了，这或许就是对我欺骗你的惩罚吧。” 前头开车的萧景沉听到，眉眼紧紧皱起。萧母连忙呸呸呸。 “佟梦，你说什么话呢？你和孩子肯定都会平平安安的。” “妈，景沉心里恨透了我，这个孩子出生，对他只会造成负担。” 佟梦视线执着的望着萧景沉：“是吧，景沉？” 他偏过头，眼睑下压，并没有直视佟梦，只是语焉不详的说了句。 “我不会让孩子出事。” 随后就迅速偏回头去，不再看佟梦一眼。车外快速移动的光，正好落在他眉眼的位置，影影绰绰，叫人看不清他真实的想法。佟梦双眼一深，没再说其他话。十分钟后，车赶到卫生院，佟梦被迅速推到产房。萧母和萧景沉等在门外。萧母一脸心急如焚，在门口来回走动，更是双手合十对天。 “保佑保佑，保佑我的孙子一定要平平安安出生。” 萧景沉陪着坐在走廊长椅上，没说任何话。终于，过了三个小时后。产房的门开，从里面走出一个护士，抱着一个婴儿。 “恭喜佟梦的家属，生了个六斤八两的儿子。” 萧母听到，连忙上前，欣喜若狂的接过。 “孙子！我的大孙子！” 递给一旁的萧景沉：“景沉，快看看孩子，简直跟你长得一模一样。” 布兜里的婴儿可能因为刚刚才出生的原因，五官紧紧的皱巴到一起，酣睡着没有睁开。他心中微动，眉眼间隆起的高度松缓了些。他小心翼翼的接过。孩子很轻，但是抱在手里，却感觉很重。心口残缺而破碎的心脏，像是热水浇下，引起一阵酸胀。他望着手里的孩子，呢喃：“这是我的……儿子？” 萧母早已喜不自胜。萧母看到孩子刚出生的可爱样子，心中喜欢得不得了。一边细细的端详他，一边说着。 “对呀，以后你就是他爸爸，以后你就是真正的一家之主了，可千万不能让这个家散了。” 听到萧母的话，萧景沉刚还松散了的眉头，重新紧皱到一起。一时间，他感觉手里的孩子，如同万斤重。放不下，但是又不敢放。佟梦算是难产，等到第二天才醒来。一醒来，她就下意识四处张望。萧母正在一旁哄孩子，见到连忙抱着孩子上前。 “佟梦，你醒了，快来看看你的儿子。” 但是她并没有伸手去接，反而急切开口。 “景沉人呢？” 萧母见到她紧张的样子，颠了颠怀里的孩子，叹了口气。 “景沉帮你去食堂打饭了，医生说你差不多醒了，我怕等会食堂没菜了，就让他过去。” 佟梦松了口气。 “我还以为……” 她声音顿了一下，再开口，声音像是笼罩在山雾中，透着朦胧的悲伤。 “他离开了。” 萧母跟着看过来，看到低落的佟梦，声音跟着不自觉低下去。 “傻孩子，当初就算你欺骗他，但结婚的事，难道是你逼他不成的？”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佟梦听到，听到萧母的话，径直摇头。 “不是。” 等摇完头，才反应过来，不解的望着萧母。萧母怀里的孩子，这时候啼哭了一声，是饿了醒来的征兆。她将孩子放到佟梦手上。 “所以啊，当初是你们在一起结婚，是两个人两厢情愿的事，怎么就成了也你一个人的错。” “所以说，不管怎么样，你是我萧家的媳妇，以后也会一直是我萧家的媳妇，知道了吗？” 佟梦已经眼带泪花。她声音再次哽咽起来，不过明显比之前明快很多。 “妈，谢谢你。” 萧母用手帮佟梦擦拭干净眼泪。 “这有什么好哭的，现在孩子平平安安出生了，你是孩子的母亲，景沉是孩子的父亲，你们就是一家人，没有人能将你们分开了。” 佟梦抱着孩子的手突然一紧。萧母回头，就看到萧景沉。 “景沉，你打饭回来了，怎么去了这么久？” 佟梦抬头，就看到站在门口的萧景沉，正眼眸沉沉的望着她。佟梦心中一动，抱着孩子，将上半身转过去。让自己和孩子，都往门口的方向正面对着萧景沉。柔声开口：“景沉，你回来了。” 看到萧景沉手里提着的铁饭盒，垂头看向怀里的孩子。举起孩子握拳的小手，朝萧景沉的方向摇一摇。 “宝宝，来，我们一起谢谢爸爸，谢谢爸爸给我们带饭。” 萧景沉眼眸暗沉。病房里面，刚刚生育完的佟梦，眼中带着独有的母性光辉。孩子被她抱在怀里，期盼的向他望过来。这么温馨的画面，但是萧景沉的心，像是如同死寂般，感受不到任何跳动。他的心，在程晚妍离开的时候，就已经彻底死了。刚才在门外，佟梦和他母亲的对话，他全都听到了。他母亲说的话，像是一个重击，敲在他心底。他以为自己心中，最爱的是程晚妍，要是记得一切，绝对不会做出任何背叛程晚妍的事。于是就将这一切的后果，全部推到佟梦的身上。可当初和佟梦在一起，分明是他主动的。从他这里出来的因，当然得他来承接这份果。萧景沉更是一阵心疼。他垂下眼，走进去。将饭放到床头柜上。注意到佟梦一直追着他的眼神，他神情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