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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岛小说> 被太傅追求的日子 > 第1章

第1章

我救下一位患有眼疾的公子,他说他娶我。 我看着铜镜里那张被火燎伤的丑脸,笑道:「我很丑,是个怪物。」 秦玄轻笑:「我的心告诉我,你很美。」 后来他拆下纱布,牵着我妹妹的手,笑得温柔:「我就知道你在骗我,你明明那么美。」 晃眼看见站在门口的我,秦玄蹙眉:「那个丑陋的怪物是谁?」 我将他曾给我的定情信物藏在身后,沉默不语。 1 方心月成婚的前一天,爹娘破例允许我上桌吃饭。 我娘给我夹了一块鱼肉,笑道:「洛姝啊,你也不要怪心月替了你的身份,谁让你现在这副鬼样子呢,男人嘛,哪个不看脸。」 我爹嫌恶道:「夹了菜就下桌去吃,别在这里倒胃口。」 我低着头,夹走桌上的两个大鸡腿,端着碗出去。 身后传来我爹啐的一声:「讨债鬼。」 我娘安慰他:「只要她不去破坏心月的婚事,以后还差这些?」 「……」 我从怀中摸出几块碎掉的玉佩,踮脚用力扔进池塘里。 其实他们的担心真的多虑了。 秦玄根本不会信我。 昨天我鼓起勇气去秦家找过他,双手奉上他曾给我的玉佩。 「其实……其实救你的人是我,不是方心月。」 秦玄鞭子一甩,抽在我的手臂上。 玉佩哐当坠地,摔得四分五裂。 我吃痛地捂着手臂,无措地看着他。 秦玄冷笑:「方洛姝,你够了。」 「你爹娘都和我说了,你偷了心月的东西,想来冒充。」 「你幼时为了救心月,烧成这副模样确实可怜,可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你没必要这么多年都拿着这个作为借口来绑架心月,要抢走她的一切。」 眼泪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我捂住脸蹲下,不让他看见我哭。 秦玄冷冷叫人送客,只留给我一个背影。 2 一圈一圈的水纹荡漾开后,池塘归于平静。 我借着月光,看着水面倒映着的那张脸。 真丑。 没有眉毛,五官扭曲,满脸被火燎伤的疤痕。 因为长期干重活,脊背被压得微微弯曲,整个人又干又瘦。 活像个怪物。 我之前不长这个样子,邻居见了我都喜欢揉我的小脸,夸我长得乖。 我爹家里有两个小钱,娶了我娘这个美人。 我和方心月长得像我娘,从小就是美人胚子。 那时候,家里条件很好。 后来一场大火,烧光了祖父留下来的家产。 爹娘忙着搬运钱财,把我和方心月遗忘在了大火里。 我逃出去后,想到妹妹还在屋子里,披上沾水的衣服又冲了回去。 方心月抢过我的衣服逃了出去。 等我苟延残喘地爬出来时,浑身被烧得不成样子。 爹娘厌恶我,说我倒胃口。 邻里的孩子拿石头扔我,说我是怪物。 我伸手拨弄水面,搅碎上面那个不人不鬼的倒影。 大花甩着尾巴,呜呜咽咽地跑到我跟前来用头撞我。 我从碗里夹出一个鸡腿扔在地上,「吃吧,救一个人换两个鸡腿,不亏。」 大花兴奋地汪汪叫了两声,两只前腿扒拉着鸡腿,啃得欢快。 大花是我捡来的癞皮狗。 它生病了,身上的毛稀稀拉拉的秃着,毛下的皮肤红肿斑秃。 我第一眼看见它时,就觉得它好像我,都没人要,遭人嫌。 我去山上采了些药,把大花的病治好了。 可它身上的毛再也长不起来了。 丑丑的,也很像我。 3 我拿起碗里的另一只鸡腿,将饭和鱼肉都倒在地上给大花吃。 我吃不了鱼肉,吃完浑身会长疹子。 小时候饿得心慌,我去河里抓鱼。 烤完后只吃了一口,浑身就起了密密麻麻的疹子,疼了好几天。 老天好像确实不怎么喜欢我。 就连我唯一可以靠自己吃到的一点肉腥,都吃不了。 因为没吃过肉,还要整天干活,我长得矮小,才有方心月肩头高。 她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美人时,我像个干瘦的小老太太。 不过我还是会去抓鱼,全部喂给大花吃。 把它养得胖胖的,像养我自己一样。 我大口大口地咬着鸡腿,狼吞虎咽地吞下。 泪水砸在鸡腿上,有些咸。 这是我这十年里第一次吃肉。 好香。 可是为什么,心里那么难过。 鸡肉堵在嗓子里,吞不下,又舍不得吐。 大花不停地用头拱我,咬我的裤脚。 我用力吞咽,把吃了一半的鸡腿扔在地上,「行了,全给你吃。」 大花垂丧着脑袋,一腿将鸡腿踢进池子里,在我脚边趴下。 我摸了摸它光秃秃的脑袋,故作轻松地说:「没关系,我早就想到了。」 「他那时候说那些话是因为他眼睛瞎了,现在好了才看不上我呢。」 我早该想到的。 所以不要这么难过了。 4 秦家富甲一方,这场婚事办得很是盛大。 我窝在自己的小破屋前晒草药,钟胖子突然过来喊我:「丑八怪,你妹妹结婚呢,你不去喝喜酒?」 我自顾自地把草药铺平,淡淡道:「不去。」 他强硬地拽着我:「这天下还没见过你这样的傻人呢,今天秦家发话了,就算不给礼钱,也可以随便吃随便喝!」 「走,大吃一顿去!」 钟胖子力气太大,我挣脱不开,踉踉跄跄地被他拉到秦家。 大花扑腾着四条狗腿,呼哧呼哧地跟在我身后。 花桥恰巧停在门口,秦玄一身红色喜服,弯腰掀起花轿的帘子,牵起新娘。 人群议论纷纷。 「这新娘子这身量,不用看脸就知道是个窈窕美人,和秦公子倒是很登对!」 「是啊,就是这手和这曼妙的身姿有点不搭配,若是芊芊玉手,那就更美妙了。」 「……」 方心月十指不沾阳春水,之前的手确实养得白嫩细腻。 不过为了冒充我,她连着干粗活,把自己的手磨出了老茧。 秦玄认定她后,她曾得意洋洋地向我炫耀:「你看我这双手,像不像你的,又糙又丑又恶心。」 「不过没关系,他说等我嫁过去,会百倍千倍地宠我,不会再让我干一点儿活。」 秦玄眼睛还没好时,我为他换药,粗糙的双手触碰他的脸。 他一脸心疼地说:「一个女儿家,手这么糙成这样。」 我无所谓地笑笑,「没事儿,起了老茧,干活才不会疼呀!「 秦玄紧紧握着我的手,郑重地承诺:「日后我定不会让你受一点苦。」 「……」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他兑现了他的承诺,不过不是对我。 5 我喉间酸涩,挣开钟胖子的手想要回去。 大花俯低身子,露出獠牙,突然汪地一声冲了出去。 它跳起来咬住方心月的胳膊,将她拽倒在地。 又转过身去咬秦玄的腿。 人群惊骇着四散开来,有人抄起竹竿铁锹,「哪来的疯狗,来这里捣乱!」 「打死它,赶紧打死!」 一竹竿打在大花头上,一铁锹又砸上去。 大花痛苦地呜咽一声,蹬直腿倒在地上。 我扑上去抱住它,声嘶力竭地哭喊:「别打它,它不是疯狗!」 「……」 铁锹砸在我的背上,肋骨好像被生生砸断。 旁人议论纷纷:「哪蹿出来这么个怪物,还养条丑狗。」 「呕,长得好恶心,我今天都吃不下饭了。」 「你们不知道,那是新娘子的姐姐,小时候被大火烧毁容了,就成了这幅鬼样子!」 「她是不是看自己妹妹嫁这么好心里不平衡啊,所以牵条疯狗来捣乱。」 「……」 方心月捂着胳膊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盘好的头发散乱,妆容也花了。 成婚是女儿家一生的大事,现在被破坏,方心月也再顾不得什么体面不体面。 她一脚踹在我身上:「方洛姝,你不要命了是吧敢来我婚礼上捣乱?!」 「你们看什么看啊,还不赶紧把人拖开把这狗打死啊!」 秦家佣人得令,七手八脚地过来拖我。 我死死抱着不放手,他们就往后折我的手指。 就在我觉得我的手会被掰断时,秦玄突然出声:「算了,你们退下。」 方心月生气地吼:「什么算了,今日是我们的大婚之日。」 「可她带着这条疯狗来把什么都毁了!」 6 秦玄瘸着腿,从人群中缓缓走出。 他看向方心月:「你不是素来喜欢狗吗,现在怎么说打死就要打死。」 「还有,我差点忘了,你之前养的那条狗呢,不把它带来秦府一起养吗?」 「……」 我照顾秦玄那两个月,大花对秦玄充满敌意,总是对他汪汪大叫。 我时常捏住大花的狗嘴,警告它:「你再乱叫,晚饭不给你抓鱼吃。」 大花眨巴着黑溜溜的眼睛,垂着尾巴呜咽两声认输了。 不过它还是和秦玄不对付,总是找准时机冲着他叫。 后来我把他两隔开,才消停不少。 秦玄笑着问我:「你很喜欢小狗吗?」 我抱着大花傻笑:「嗯,特别喜欢。」 只有小狗才不会嫌我丑。 方心月可以冒充我,可她并不知道我们相处时发生的事情。 她愣了愣,急忙找补:「我,我就是太着急了,今天对我来说很重要,所以口不择言。」 说着说着,她小声啜泣起来,「姐姐,我知道你一直恨我,之前偷了我的东西想冒充我,现在又来破坏我的婚事。」 「这是我欠你的,我认了,如果时光真的能倒回的话,我宁愿当初被烧的人是我!」 「这样我就不用日日活在对你的愧疚中了……」 秦玄搂住她的肩膀,安慰她:「她救你是自愿的,你不必为此歉疚什么。」 他高高在上地睨着我,眼中闪过一丝嫌恶与恶心。 「方洛姝,我念着你是心月的姐姐,屡次饶恕你,我最后一次警告你,赶紧带着你的疯狗滚,不要妄想装可怜卖惨能够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面相之说果然不虚,你如今这样真是自作自受。」 「……」 大花头上全是血,一动不动。 我试着抱起它,踉跄了一下栽倒在地上,磕得满嘴鲜血。 大花被我养得太胖,我又太瘦小,抱不起来。 人群再度恢复流动,锣鼓声又响。 我一点点抱着大花,把它拖回家。 7 大花伤得很严重。 我给它撵碎草药止血,绷带缠了好几圈。 它不吃东西,我掰开它的嘴灌了好些鱼粥。 我爹一脚踢开我的房门,挥舞着镰刀砍下来:「那条死狗呢,老子今天不砍死这条死狗!」 我徒手去抢镰刀,手被割了一道深口子,快要看见骨头,血不停地淌。 我娘扯着我的耳朵把我往门外拽:「死东西,吃了老娘两个鸡腿还去破坏心月的婚事,白眼狼!」 我强忍着疼痛:「方心月冒充我,但她不知道我和秦玄那两个月具体的相处。」 「我可以全部告诉你们!」 我爹这才放下手里的镰刀。 我娘终于松开手,我胡乱揉了一把草药塞在掌心,将我如何遇到秦玄,如何救他一五一十地全部说了出来。 我是上山挖草药的时候遇见秦玄的。 那时候他伤得很重,浑身都是伤,眼睛在流血。 知道草药能卖钱,我从小就跟着孙老医头去山上挖草药,所以我也会些医术。 我把他搬了回来,悉心照顾。 从初遇,到相处的每一个细节,再到最后方心月替我揭开他眼睛上的纱布。 说完,我长舒了一口气,「所以,你们现在应该去给她选一条狗,带去秦府。」 我娘拉上我爹往门外走:「谅她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咱先去买狗,再把这些全告诉心月,免得她露馅。」 我爹扬着镰刀警告我:「再敢去闹事,我连你一起砍了!」 「……」 我叹了一口气,走到奄奄一息的大花旁边。 这个傻狗,干嘛还想着为我报仇。 8 大花活下来了。 但它变得更丑了。 被铁锹铲出来的一道伤疤从它的额头一直蔓延到鼻子处,看起来怪狰狞的。 方心月在秦家应该过得不错,没过多久秦家给我爹娘在这边置办了一座新房,还配了丫鬟管家。 他们搬走了,没带上我。 这可太好了。 现在这间屋子完全属于我了,我卖草药攒起来的钱也再也不会被抢走了。 我一个铜板一个铜板地数着这个月存下来的钱,我要去买一两肉,做肉包子吃。 再给大花买个大骨头啃。 前两天钟胖子娶媳妇,我随了二十文钱。 他家宴席办得可抠门,明明家里是杀猪的,可我愣是一点肉沫都没见着。 钟胖子倒是乐呵呵的,说我也是老姑娘了,打算什么时候找丈夫,是不是再打算从山上捡一个回来。 我摆摆手,说不找了。 我一开始,从未奢望过秦玄会喜欢我,娶我,成为我的丈夫。 可是他总和我说,想娶我。 我看着铜镜里那张被火燎伤的丑脸,笑道:「我很丑,是个怪物。」 秦玄轻笑:「我的心告诉我,你很美。」 他说他不在乎我的外貌,只在乎我的心。 甜言蜜语,说得真好听啊。 听着听着,我便有些醉了,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 我忍不住会想,世界上会不会真的有人只爱我这颗心呢? 如果秦玄真的娶了我,我是不是就能离开这里,组成一个自己的小家呢? 我想有自己的家。 我满怀期待地等待他眼睛的恢复。 可拆纱布前,方心月把我骗了出去,替我帮他拆了纱布。 秦玄见到方心月的第一眼,激动地握着她的手:「我就知道你在骗我,你明明那么美。」 你看,他虽然嘴上说着不在乎,其实心里期待的还是我是个美人。 没人会真的喜欢一个丑陋的怪物。 9 我不太敢上街。 街上的人太多了,总会以一种异样的眼光打量我。 我把头埋的低低的,买了肉和骨头就往家里跑。 大花跟在我身后,闻着我手里提着的肉欢喜跳跃。 我做了三个大肉包子,炖了骨头汤。 一个给大花,我吃两个。 正准备开动,突然有人敲门。 村口的王二麻子杵着拐杖探头探脑地进来,用力吸气:「好香啊,你煮肉吃了?」 我看了看手里的两个包子,递了一个给他。 王二麻子吃完砸砸舌,颇为遗憾地上下打量我:「哎,要不是你实在太丑,我还真想拉你回去当我媳妇。」 「……」 大花听到声音,放下嘴里咬着的骨头,冲出来对他龇牙警告。 王二麻子吓得连连倒退,一瘸一拐地杵着拐杖走了。 嘴里还骂骂咧咧:「呸,真当自己是个什么稀罕物,丑得要死倒人胃口,白送给我睡我都不要。」 「长这么恶心,是我早一头撞死了。」 「……」 大花蹭了蹭我的脚,汪汪叫了两声。 我蹲下来揉了揉它的脑袋,笑道:「我早习惯啦,一点都没有伤心,一点都没有。」 这十年间,这样的骂声真的太常见了。 我有时候还挺庆幸自己丑得这样极端的,不至于被心怀不轨的人盯上。 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10 大花的嗅觉很灵敏,总能带着我找到最好的草药。 我挖了满满一背篓,正准备下山时,大花突然往深处跑。 我赶紧跟上去,它趴在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身上,来来回回地嗅。 那人身上很多伤,眼睛在流血。 我愣住。 他和秦玄一样,穿着一身华贵的衣料,腰间佩着玉佩,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公子。 受伤的地方也差不多,估计遇到了同一拨土匪。 只是他伤得比秦玄要重得多,可能活不成了。 我拉上大花准备走,「走了,这个救不活了。」 大花蹬着两条狗腿刨着地面,死活不让我走。 我有些疑惑。 上次救秦玄时,它一个劲地咬着我的裤腿拉我走。 这次它死活要我救他。 难道大花不止能分辨草药的好坏,还能分辨人的好坏吗? 算了,拖回去试试吧。 他倒也算命好,恰好今天挖的药材都是极上等的,刚好对他的伤有好处。 第二天天亮时,他的情况稳定了不少。 钟胖子又嬉皮笑脸地来看,打趣道:「哟,你又捡了一个丈夫回来了?」 「运气还真好,两次捡的男人都长得那么标志。」 「这次你妹妹嫁人了,家里就你一个人,可没人和你抢了。」 钟胖子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顺手抓了两把我晒着的草药揣兜里,转身走了。 11 我救的人醒了。 他说他叫徐泽安。 大花总围着他耍宝卖乖,还甘愿为他引路,乖得离谱。 我没忍住问:「你给大花什么好处了,之前它对别人可不是这个态度。」 徐泽安轻笑,「大花,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我揉了揉大花的脑袋:「因为它身上很多伤疤不长毛,肉粉色的皮肤秃得东一块西一块的,好像花瓣。」 徐泽安突然伸手,指尖触碰到我的脸颊。 「那么洛姝身上的疤,也是一朵绚烂的花。」 「……」 我慌忙往后退了一步,在他眼前挥了挥手。 「你,你可以看见,什么时候的事情?」 徐泽安笑笑,「我眼睛蒙着纱布呢,怎么可能看得见。」 「不过你不在的时候,那个叫钟胖子的人常来院里,和我说了不少你的事情。」 好啊,原来我院里丢的那些珍贵草药,全被钟胖子偷走了。 我气呼呼地想去找钟胖子算账,结果前脚刚踏出门就撞上了他。 又打算来偷我的草药。 我拿过一把扫帚,把他拦在门外:「又想来偷什么?」 钟胖子气喘吁吁地弯腰歇气,「我、我和你说,你倒霉了。」 「你妹妹,和你爹娘,气势汹汹地往这里来呢。」 「你又去惹事了?我劝你省省吧,人秦玄现在根本看不上你,说出真相也没用。」 方心月找我? 她已经如愿嫁进秦家做了夫人,我和秦玄之间的事情也全部告诉了她。 她又来找我做什么? 钟胖子悄悄凑近我耳边:「我劝你啊,千万不要治好那小白脸的眼睛,不然他估计也会和秦玄一样嫌弃你。」 我挥了挥扫帚:「不关你的事,你再来我这里偷偷摸摸,小心我叫大花咬你。」 「还有,什么叫我又去惹事,明明上次是你拉着我去他们婚宴的。」 结果我和大花被打得半死,他倒是无所事事地溜进去继续吃席了。 12 钟胖子往后望了望,留下一句好心没好报就脚底抹油溜走了。 我把门关上,回到屋内。 徐泽安问:「方心月,就是冒充你的那个人吗?」 「你之前救的人居然分辨不出,真是个蠢货。」 我默了默,苦笑道:「如果你是他,你也会这么做的。」 「一个倾国倾城,我见犹怜的美人,和一个丑陋不堪的怪物说的话,你会相信谁?」 徐泽安坚定地说:「我会相信你。」 「有些人看人是用眼睛,而有些人,看人是用这里。」 他指了指自己心口的位置。 我忍不住发笑,「这话,秦玄也和我说过。」 我笑道:「你想象中的丑是什么样子,肥头大耳,歪嘴斜眼?」 「那我告诉你,我比你想象中所有最丑的人都要丑上百倍千倍,不仅是丑,是恐怖,是怪物。」 「你现在看不见,所以觉得自己能够接受,等你真的看见我,你只会觉得恶心,想让我滚远点。」 徐泽安一字一句道:「别拿我和他比,我和他不一样。」 「……」 大花焦急地再原地转了几个圈,哼哼唧唧的。 我一巴掌拍在它的狗头上,「安静点,我去做饭。」 我准备去院子里抱柴烧火,院子大门却突然被人一脚踹开。 13 方心月气势汹汹地冲进来:「方洛姝,你滚出来!」 我放下柴火,淡淡地望向她:「怎么了?」 我娘拾起地上的柴,劈头盖脸地砸在我身上:「怎么了,还好意思问,你压根没医好秦玄的眼睛!」 「你肯定是故意的,你就是见不得我们过得好,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心思恶毒的女儿?!」 我抬手挡住棍子,「方心月着急抢功没到时间就拆了纱布,恢复不好难道不该怪她自己吗?」 胸口突然挨了一脚。 我爹啐了我一口,「畜生,还想骗人!」 「我看你就是贼心不死,想要让秦玄认你。」 「你怎么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看你这个丑样有男人会看的上你?」 大花汪汪叫着冲出来,龇牙挡在我前面。 我撑着地面起来,把大花抱住。 我爹抄起地上的柴火棍,「老子今天就把你打死,再把这条死狗弄死炖狗肉!」 棍子高高扬起。 我闭上双眼。 「打死了谁还能帮你们治秦玄的眼睛?」 徐泽安摸索着走到门外。 我爹疑惑地问:「你是谁?」 徐泽安笑笑:「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能替方心月治辽秦玄眼睛的人,只有方洛姝。」 「与其在这里发泄怒气,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让她帮你们治辽秦玄的眼睛吧?」 「……」 14 大花被他们套上嘴套抓走了。 我爹说拿它当个保证,等我治好秦玄的眼睛,再把它还给我。 我收拾好东西,要去秦府小住,直到秦玄的眼睛能看见。 方心月在柴房给我安排了一个住处。 徐泽安现在眼睛看不见,我只能被他带去和我一起住。 一路上,他被我牵着,走得很慢。 徐泽安问我:「这个秦玄,是江溪路,秦家庄的少庄主吗?」 「秦家是做布匹生意的,以蜀锦最为出名,布庄纵贯南北。」 我点点头,「对,秦家是这里有名的富商。」 「不过秦家内部勾心斗角,他落难大抵是被自己的兄弟设计的,所以我救了他之后他没有要求回自己家治辽,而是一直住在我这里等完全康复后才回去。」 徐泽安轻嗤了一声,「原来还真是他。」 听他这语气,好像跟秦玄很熟似的。 钟胖子也不知道给他说了多少事情。 我带着徐泽安去秦府,方心月上下打量了他几秒,嗤笑道:「方洛姝,你就这么缺男人啊,去哪都带个男人。」1 「你要真这么饥渴,不如在脑袋上蒙个麻袋,脱光了躺醉红楼门口上,说不定有人愿意帮你排解排解。」 「不过你身上好像也有疤,别人看到了估计得恶心得几天吃不下饭。」 徐泽安想开口为我辩驳,我扯了扯他的衣袖,让他别说话。 大花还在他们手里,我也不想惹是生非。 15 进到柴房,我牵着徐泽安找了个地方坐下。 他咬牙,语气愤懑:「为何不辩驳?」 我笑笑,无所谓地说:「没事啊,我都习惯了。」 「等你的眼睛好了,说不定你会和他们一样的反应,没人会喜欢一个怪物。」 我爹娘是这样。 幼时的玩伴是这样。 秦玄是这样。 我被烧成这副模样,他们都觉得我恶心,不想看见我。 至亲至信的人都这么对我,我不觉得徐泽安会是那个例外。 徐泽安紧紧攥着我的手,「你是个人,不是什么怪物。」 「你有呼吸,有心跳,是个活生生的人,不要一直这么说自己。」 我挣开他的手,「先别这么说,不然等你眼睛好了,回想你现在说的话,你会觉得恶心的。」 徐泽安握紧双拳,坚定地说:「我不会,永远不会。」 「……」 秦玄的眼睛要养一个月。 上次没到时间方心月就给他拆了纱布,留下些后遗症。 算了算时间,等秦玄眼睛好的时候,徐泽安的眼睛应该也好了。 我每天给两个人换药,上药,包纱布。 每次秦玄换药时,方心月寸步不离地守在旁边。 他问什么话,方心月就在旁边答。 直到我的手不小心擦过秦玄的脸颊。 他蹙眉:「心月,你的手怎么又变糙了?」 我僵住,方心月吞吞吐吐地回话:「我……我这两天……亲自去采药了。」 秦玄敛眉,没有说话。 换好药,我被方心月扯着胳膊拉出来,一顿劈头盖脸地骂。 她让我以后上药都戴着手套,以免露出破绽。 等我第二天戴着手套去时,秦玄的眉敛得更深了。 徐泽安问我:「你这几日贴身为秦玄上药,难道他就没有发现破绽?」 我笑笑,淡淡道:「他早发现了。」 只是他不愿意承认,不愿意相信而已。 上午扶着他的手白嫩细滑,下午就变得粗糙布满老茧。 第二天来时,又欲盖弥彰地戴上手套。 是个人都能察觉出不对劲。 不过秦玄心里还存着一丝希望,不愿意相信。 不然他对我做的那些事,说的那些话,会让他无地自容。 16 拆纱布当天。 我在柴房里,一圈圈解下徐泽安的纱布。 不知为何,心中竟有些莫名的紧张与害怕。 最后一层纱布落下,我抬手挡在他的额间,遮蔽过于刺眼的日光。 徐泽安缓缓睁眼。 他的瞳孔是淡淡的琥珀色,很好看。 目光触及我的那一刻,他的瞳孔猛然骤缩。 果然,又是这样。 我转过身去收拾药罐,「你走吧,你的眼睛已经好了,我要去接大花回家了。」 徐泽安掰正我的肩膀,与我对视:「你脸上的花,开得很绚烂。」 「……」 我疑心他在骗我。 可我在他的眼中,竟然看不到半分的虚伪与欺骗。 徐泽安拉着我往前厅去:「秦玄的眼睛这会儿应该也好了吧,走,找他算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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