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 幸福再次降临和没有阴霾的纯粹。 江彦词坐在床边和江逸叙说起了最近发生的事情，不过是一会儿功夫，心脏监护仪就发出警报。 江彦词连忙跑去找医生，顾知许赶紧去探江逸叙的呼吸。 接着他被推进手术室。 在十几个小时的抢救后，手术室的灯才彻底暗下。 门外站着很多人，都在焦急的等着消息。 直到主治医生出来后，他们拦住他问，“怎么好端端的会这样，之前不是一直都没有生命危险吗？” 医生摘下口罩，“是的，之前治疗结果是没有生命危险，因为患者一直都是有意识但身体各项机能使他无法苏醒。” 他话锋一转，“这次忽然异常是因为患者有苏醒的迹象，但患者本身丧失了求生欲望。” “那现在呢，不是抢救成功了吗？”江彦词艰涩的开口。 主治医师长叹一口气，已经过去七年了，他是一路看着江彦词走过来的，自然明白他的不容易，只是命运总爱捉弄人。 “如果二十四小时内没有醒过来，那以后都不会醒过来了，病人家属，我们已经尽力了，只能再继续尝试唤醒，如果还是没有用……” 接下来只能是听天由命了。 这句话像是一座突然降临的大山，压在江彦词的肩膀上，让他喘不过气。 顾知许扶住身形不稳的江彦词，“一定可以醒过来的。” 其余人都在偷偷抹眼泪，但不敢太明显，待医生走后，沈佩把大家都带走了。 在场的，或许只有江彦词才可能把江逸叙从鬼门关里拉出来，他们呆在医院也只是添乱。 江彦词回到病房，対着一边的顾知许笑了笑，他说，“我有点饿了，你去帮我买点生煎来好不好，我要桥头那家的。” 顾知许沉默的看了他好一会儿，今天发生的事情対所有人来说都是沉痛一击，她看着江彦词的样子心如刀割。 “好，你等我。” 顾知许知道江彦词这是想把自己支开，他不希望自己最脆弱的一面被她看到。 在转身那一刻，顾知许僵在原地然后回头，“先抱一下好不好。” 她真的很担心江彦词。 顾知许没有等他的回应，而是先一步走上抱住他，认真的说，“我知道生煎要买刚出炉的，要挑芝麻撒的多的，最好一口下去会爆汁。” 她紧紧搂住江彦词，她顿了顿，哽咽的声音有些破碎，“江彦词，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江彦词伸手拍了拍她的头，声音有些哑，“好，等你回来，我们一起去吃生煎。” 待病房门合上，江彦词坐在病床前，看着江逸叙因为长期没有正常饮食，只能靠着营养液维持生命迹象而变得消瘦的身体。 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江彦词就这样安静的坐了很久。 房内时钟滴滴答答的转着，安静的只能听见医疗器材在运作的声音。 病房里没有开灯。 黑暗中，江彦词开口。 “爸，已经七年过去了，我把你和妈妈打拼的一切都守住了。” “你为什么还不愿意醒过来看看我？” “我已经结婚了，我也长大了，我知道过去的很多事情都改变不了。” “道理我都明白，但是我到现在还是接受不了，为什么偏偏是我要经历这一切。” “爸，你知道当我得知你有苏醒迹象的时候，我有多开心吗？” “我真的，真的很想，你可以醒过来。” “那段时间，很难熬很难熬，我常常在想，如果你在我身边，我是不是就可以不用那么累了。” “即使到现在，我也没有办法去越过那些坎，无论我多么努力多么坚强，我都不能原谅我自己。” “我经常会在某个瞬间想到妈妈，如果她还在，是不是一切就不一样了。” “最近总是梦到小时候的事情，就好像我一觉醒过来，你还是会摸着我的头说，‘臭小子你再惹你妈妈生气我就揍你’。” “爸，求求你，就当是为了我，醒过来好不好，我已经失去了最爱我的妈妈。” “我真的，不能再承受任何人的离开了。” 江彦词握着他枯瘦的手，头一点一点埋在床边，肩膀微微颤抖着。 心跳监护的心率开始变动，一直到归于平常。 江逸叙被泪水浸润的食指蜷了蜷，眼角滑过一滴泪。 然后，他睁开眼睛艰难的抬起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儿子。 “男子汉大丈夫，谁允许你哭了。” - 但正如贺雨霄所说，江逸叙如果知道江彦词结扎这个消息一定是会很生气的。 由于在病床上躺了七年，他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好，所以江彦词一直瞒着，怕他等下又把自己给气住院。 一直到身体恢复正常，江彦词和顾知许才把不打算要孩子这件事情和江逸叙说了。 书房里。 江逸叙坐在轮椅上气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但是当着儿媳妇的面又不好发作，生怕给她吓到。 他克制着，“小许你先出去一下，我和小词有话要说。” 顾知许起身，眉眼有些担心，江彦词宽慰的朝她摇摇头，“没事的。” 她离开书房站在走廊里，但还是怕这対父子吵架，顾知许耳朵贴在门板上偷听。 由于房子隔音效果很好，所以她不知道江彦词在和江逸叙在里面说了些什么。 “少夫人，你怎么不进去？”张妈打扫卫生看到顾知许鬼鬼祟祟的不由得问了一句。 顾知许赶紧站好，“没啊，我就是晚饭吃多了随便逛逛散散步。” 等张妈扫完地离开，江彦词开了门。 “怎么不去房间等，站着不累？” “我担心你。” 江彦词轻笑，“担心什么？担心我挨揍？” “也不是。”顾知许透过门缝，看见江逸叙坐在轮椅上，脸埋在双手间，肩膀颤抖着。 “爸这是怎么了？” 顾知许刚刚在走廊里也想了很多，哪会有人不想膝下子孙满堂的，江逸叙昏迷这么多年，刚醒过来就发现自己唯一的儿子结扎。 换句话说就是绝后，任谁都接受不了的吧。 “江彦词，我们是不是太自私了？” 顾知许打算去问问医生先天性心脏病应该如何预防，或者说现在的医学技术能不能治好先天性心脏病。 至于如何做一个母亲，她再慢慢学吧。 顾知许不想看到江彦词夹在中间难做，他为她付出了太多太多，不能总是江彦词迁就她。 江彦词摇头，安慰似的揉了揉她的脑袋，“爸哭不是因为这个，他也是支持我们不要孩子的。” “那他为什么？” 江彦词把书房门合上，带顾知许回了房间，他坐在沙发上，认真的问。 “你记不记得，我高中的时候说过一句话，我说‘顾知许只是顾知许’？” 顾知许怎么会不记得，就是因为江彦词说了这句话，她的‘自我意识’才觉醒。 “记得。” 江彦词看着她，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女性一旦有了孩子，就因为孩子放弃很多东西失去自我，我不想你变成这样。” “我妈妈从小的梦想就是能够得到华沙奖，我有时候经常在想，如果她没有生下我，是不是就可以实现她的梦想了，是不是就可以去做她最热爱的事情了。” 这才是江逸叙同意儿子不要孩子的真正原因。 “顾知许，我希望你的任何决定不被人左右，也希望你不要为任何人作出让步，哪怕是我。” 江彦词凝视她，而后坚定的开口，“顾知许，只能是顾知许。” 他希望顾知许有喜欢的工作和热爱的梦想。 希望她可以永远做自己只做自己。 希望她可以见到美好的风景，吃到美味的食物。 希望她有要好的朋友。 希望她健康、平安、快乐。 最后才希望她可以抽空爱一下江彦词。 虽然很难过，但他真的很想顾知许能够自私一点，永远把自己放在第一位，最爱自己，其次才是他。 顾知许早就泣不成声，她从来没有想过，江彦词会爱她爱到这种地步。 她摇头，“江彦词，这対你不公平。” 江彦词帮她把眼泪擦掉，温柔的说，“你爱我，这対我来说就已经很公平了。” 他何其有幸，深爱的人也爱他。 - 亲眼见证了太多生离死别和失而复得，顾知许最终还是対顾清心软了。 她和上次一样，打了通电话给顾清。 接通没几秒她开门见山的说，“我和江彦词结婚了。” “真的？！什么时候的事情。”顾清整个人从沙发上弹跳起来。 顾知许猜到她会是这个反应，语气淡淡，“四月份领的证。” “啊，恭喜啊。”顾清缓缓坐回沙发，那颗因女儿找到好归宿而开心到砰砰跳的心脏依旧没有平静下来。 接着是长久的沉默。 顾知许在等顾清开口问婚礼的事情。 顾清等着顾知许提婚礼的事情。 母女俩的隔阂随着时间流逝可能早就淡化，但那条鸿沟是永远都在的。 顾知许觉得或许她可以因为心软叫顾清来参加婚礼不留遗憾，但是她们母女之间不可能再和以前那样了，这一层厚障壁是打不破的。 “那个……” “还有……” 母女双双开口又双双闭嘴。 “你先说吧。“顾清说。 “12月7号婚礼，如果你和许叔叔有空的话就来一趟迦南吧。” 顾清欣喜的立马接话，“有空的有空的，我，我需要做些什么吗？” 她也是第一次参加女儿的婚礼，很没有经验，不知道作为女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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