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5章 陆霖川神色冷峻,眉头微微皱起。 “你要是因为我最近和晚桐走得比较近而说这种气话,大可不必。” “西乡镇资源落后,她的歌声可以鼓动人心,同时也能给文工团注入新鲜血液。” “身为军区团长,我对她多点照顾也是理所应当,你不要无理取闹!” 理所应当,无理取闹? 周知锦怔住,为什么他能把和江晚桐之间的暧昧,说的如此清新脱俗? 他的理所应当,是半夜去江晚桐家里修水管,一修就一整晚不回? 还是大晚上江晚桐说睡不着,他就不管发高烧的自己,陪着她在稻谷场上看星星? 亦或者是情人节那天,他忘了和自己的约会,陪江晚桐去情人码头参加《新生新秀演唱会》? 一桩桩,一件件,多到周知锦已经懒得再争辩。 她平静地看着陆霖川:“我没有无理取闹。” 我只是想过自己的生活了。 说完,周知锦‘砰’的一声将房门关上。 隔绝了陆霖川,也彻底隔断她曾经对他的爱。 门外,传来陆霖川沉闷的声音。 “过几天还要带你去看电影,不要闹了。” 随即是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周知锦没有理会,而是看着墙角日历上的标记,又添了一笔叉。 只剩最后七天,她就可以回北京了。 到时候那个男人就知道,她到底是不是闹 第二天一大早,周知锦去公社领取回城证。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她觉得空气都比以往更清新。 经过一个麦垛,几个大婶正在聊着八卦。 “听说昨天周知锦和陆团长闹起来了,又是摔门又是甩脸的,她都倒追陆团长多久了还看不清自己的地位。” “谁说不是,陆团长看不上她还硬往上凑,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要我说,陆团长和咱们西乡镇的女歌星江晚桐才是一对,一个穿军装,一个穿旗袍,郎才女貌” 几个村民走远,声音也渐渐远去。 周知锦心中泛起涟漪,一阵五味杂陈。 没关系。 再过几天,她就不会再听到这样的风言风语了。 她继续往前走,又迎面碰上了江晚桐。 江晚桐今天穿了一条大红色的旗袍,外面披了一件杏色的羊毛呢子大衣,看着很是时髦。 “周知锦,村长打算做我和霖川哥的证婚人了,我希望你能有点自知之明,早点把你们的娃娃亲给退了,省的自取其辱。” 听着她咄咄逼人的语气,周知锦无心争论,只想在离开前少惹是非。 “谢谢你的提醒。” 说完,她就准备绕路离开。 但江晚桐依旧拦住了她:“听说昨天霖川哥为了我又和你吵架了,这么多年他都没给你名分,你还要舔着脸赖在他身边几年?” “落魄的凤凰不如鸡,你一个下乡女知青每天在公社拿点死工资,能给到霖川什么帮助?” “我只要一展歌喉,就能吸引整个西乡镇所有男女的视线,还能带着文工团创出新花样。” “周知锦,你脸蛋比不过我,身材比不过我,能力比不过我,别在我和霖川面前碍眼了!” 一句又一句的炫耀和数落,让周知锦的心情一点点下沉。 她蜷紧手心,一脸平静地开口:“凤凰始终是凤凰,但鸡永远当不了凤凰。” 说完,她不顾江晚桐扭曲的脸色,侧身离开。 身后,江晚桐气得跺脚。 但周知锦没回头看一眼,继续走自己的路。 公社办事厅。 屋子里一堆年轻男女正在排队,全是和周知锦一样要领回城证明的知青。 他们排着队,彼此兴奋憧憬着对未来的期盼。 轮到周知锦时,工作人员在证明上写下‘周知锦’三个字。 又拿着大红印章在印泥上摁了一下,重重的盖在回城通知上。 “周知锦同志,你的回城证明请拿好。” 第6章 回到家,周知锦拿着回城证明看了又看。 最后小心翼翼地收好放在枕头下面,只等着时间一到就坐着大巴车回北京。 和陆霖川再也不见。 她开始继续清理东西,一直忙到下午才停。 只是如今要走,她唯一放不下的是院子里的那株梅花树。 在这无亲无故的西乡,除了陆霖川,和她相处最长的就是这棵树。 周知锦下楼走到院子里,看着一枝枝红梅在冰雪中绽放,美的好像一幅画。 她上前帮梅树掸落枝丫上的残雪,低声呢喃。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你从一棵小树苗到如今盛开,一晃都过去了七年。” “往后我不能再照顾你,也不能帮你掸雪除霜了,你要在土里使劲儿扎根生长,做冬天最耀眼的梅。” 梅花树像是有感应,簌簌的落下几朵小花。 周知锦在树边站了很久,像是在和过去的自己告别。 直到夜幕降临,月亮半挂在天上她才转身准备回屋。 刚走几步,陆霖川也回了大院。 他喝了很多酒,脚步踉跄地在雪地里一深一浅地走着。 “知锦” 他扶着梅树,醉眼迷离地唤了一声。 周知锦叹了口气,上前把他搀扶回他屋里。 只是离开的时候,却又被陆霖川拉住手腕。 “别走” 周知锦一怔,忍不住看向他,倏地撞进他深沉的眼睛里。 自己好像一下回到了从前,那时候他们青梅竹马,无忧无虑。 一起在绿草地上放风筝,在炎炎夏日里追风捕蝉 不过一瞬,她就清醒了过来。 眼前男人身上淡淡的雪花膏味道,还有衣领上明显的唇印,都在告诉她。 陆霖川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满心满眼只有自己的邻家哥哥了。 周知锦掰开他的手想离开,却被他一把拽住压在身下。 炽热的气息迎面而来,带着灼人的温度。 陆霖川粗粝的指腹抚摸过周知锦的脸颊,声音暗哑:“桐桐” 温柔缱绻,像呼唤了无数次。 周知锦心头猛地一震。 莫大的屈辱感在她的胃里灼痛。 “陆霖川,你看清楚我到底是谁!” “我是周知锦,不是江晚桐!” 身上的禁锢骤然变松,陆霖川迷离看了她一眼,随即放开她转身倒头睡去。 周知锦无暇判断他是醉睡过去,还是发现认错了人,只跌跌撞撞地从床上爬起来夺门而出。 她不想回自己屋子,就连这个偌大的军区大院,她也不想再继续待下去。 趁着明亮的月光,周知锦踩着积雪去了东湖。 之前有心事,她都会来湖边丢石子,把心里的委屈和难过全都丢进湖底掩埋。 刚走到湖边,就看到对岸灯火通明。 一堆人举着手电筒在岸边,还有人在湖里打捞什么,一阵人声嘈杂。 周知锦心里隐隐觉得不安,朝着桥那边走去。 人群里,隐隐传来哭声。 她问向一旁围观的大婶:“发生什么事了?” 那大婶叹了口气:“听说是公社里算账的一个女知青,大半夜的跳湖死了,一尸两命。” 闻言,周知锦连忙挤进人群,只一眼却怔在原地。 地上那惨白着脸,紧闭双眼了无生息的女人,正是和她一起上班的宋念琳! 第7章 周知锦的心底,被巨石狠狠击中。 宋念琳的事情没在西乡掀起任何浪花,那一夜人们唏嘘惋惜过,只当做是看了场热闹。 周知锦和李主任一起料理了她的后事。 收拾宋念琳的住处时,周知锦在她的枕头下发现了一本日记。 犹豫再三,周知锦轻轻打开。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知锦说的果然没错,男人都是靠不住的,俞正恒也不例外。” “我怀了他的孩子,他却不愿意承认,反而嫌我未婚先孕不要脸,可如果不是他的花言巧语我怎么会轻易动心,把自己的身心都给他?” “知青未婚先孕不仅没办法再回城,更会被说成作风有问题被大家的唾沫星子淹死,再也抬不起头。” “不如我自己了结,也省的背那些骂名,只是可怜了我的孩子。” 有些字迹已经被晕开,周知锦几乎能想象到宋念琳生前边哭边写的场景。 她合上日记,只觉得手里的日记千斤重。 按照常理来说,下乡的知青和当地村民是可以结婚的。 但如果没有申请却被发现未婚先育,男女双方轻则扣工分通报批评,重则记入个人档案,成为一辈子都抹不掉的污点。 俞正恒不想负责也不想受罚,最终受苦的却是宋念琳,一尸两命的也是宋念琳。 凭什么? 周知锦把宋念琳的日记交给李主任,一起去找镇长揭露了故事背后的真相。 很快,俞正恒被扣了一百工分,记入个人档案,还要去挑一年的大粪。 镇上的喇叭通报批评那天,天空飘了小雪,周知锦来到宋念琳坟前为她祭奠烧纸。 “女人不易,下辈子做只自由自在的飞鸟,不要再为男人自缚囚笼了。” 她絮絮叨叨说了很多,直到飞雪渐渐变大。 将小小的土丘覆盖一层雪白。 这时,飞来一只斑斓的花蝴蝶,绕着坟头转了三圈,又落在她的手背上。 周知锦忍不住轻声问:“琳琳,是你吗?” 蝴蝶扑闪着翅膀震落飞雪,在她面前来回飞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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