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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她在镜子前转了又转,像只困兽,苦恼死了,父亲的三姨太打趣她:“你怕?” 谁会怕!岑荔荔到底还是去了舞会,不敢与别的男人跳舞,站在二楼和东主千金聊天,一双眼睛却像个小贼到处乱看。 周公子来了。 人群里一阵喧哗,这个新诗人名头响亮,他穿了一件毛料西装,英气漂亮,岑荔荔望着他,脑袋里隆隆作响,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她有一腔勇气,痴痴地看着他,问他:“我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周公子认出了她,他看过她的照片。 他握住她一只手,揽住她的腰,音乐声起来了,他们像两只蝴蝶在舞池里翩跹,岑荔荔踮起脚尖凑到他的耳边,小声说:“我读过你的诗,我喜欢读你的诗。” 周公子啊了一声,尾音上扬,好像没有听懂,岑荔荔干脆开始背诵那首她最喜欢的作品,那首诗很长,一直到一支舞曲结束她才背完。 跳着舞背诗,停下来的时候岑荔荔气喘吁吁的,她用一双黑亮湿润的眼睛看着他,如同在看星辰,周公子凝视了几秒钟他美貌而勇敢的未婚妻,从口袋里把三角巾拿出来擦擦她的额头,笑着说:“瞧你,一脸的汗。” 他轻轻一笑,岑荔荔知道,自己这辈子已无可救药。 三 船王的儿子和橡胶大王的女儿,诗人和读者,郎才与女貌,这世上还有比他们更般配的一对吗?1938年底他们结婚了。 从1938年初订婚,到1939年的7月,是岑荔荔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他们的婚后生活如她想象中一样美好,但欢愉短暂,仅仅维持了一年。 1939年7月20日,岑荔荔的19岁生日,在这一天,周公子被捕了,罪名是与“那边”有牵连。 警察是来家里拿人的,变故发生的时候,周家正在给岑荔荔庆祝19岁生日,白天碍着父母亲朋的面子,先做了传统的席面,吃寿桃和寿面,晚上就是小夫妻的独处时光了,他们夫妻是新派人,周公子给岑荔荔买了一只奶油蛋糕,插两支蜡烛代表1和9,岑荔荔握着手许愿。周公子好奇地问她:“你许了什么愿?” 岑荔荔笑一笑,没有告诉他。 然后就听到了喧闹声,楼梯的咯噔声,门被粗暴地推开了,荷枪实弹的警察一拥而进,周公子站起身来,他似乎早就料到会有这天了,他厉声喝止了警察往里走的脚步:“站住,我会跟你们走的,走之前先让我吃完蛋糕,今天是我夫人生日。” 他是诗人,竟然有军人威严,警察们相视一眼,退了出去。 周公子像是没有发生过刚才的事情那样,吃完了妻子的生日蛋糕,为她裹一裹披肩,柔声说:“我跟他们走一趟,很快就回来。” 他却再没有回来。 1939年周公子被判终身监禁,监禁地点是提篮桥监狱。 岑荔荔好后悔,她许的愿是和周公子一生相爱,若是早知道,她应该许愿他一生平安。 那之后的事情我知道,因为周公子的牵连,岑周两家的生意也一蹶不振,1943年,岑荔荔得重病来美国医治,同时,为了维持岑周两家的开支和营救周公子,岑荔荔开始学做生意,不愧是橡胶大王的女儿,她做生意很漂亮,可以说,在曼哈顿这套价值不菲的房产,全是岑荔荔两手赚来。 后面的事情便是不可说,1949年,上海光复后,提篮桥监狱里的政治犯被无罪释放,其中就包括周公子,那一年周公子与岑荔荔离婚,两年后,他娶了新人,终其一生,也没有去过美国。 不可说,不可说,我收拾好东西,打算告别,那老贵妇却用一双婴儿的眼睛好奇地望着我:“这就走?不听后面的事情了吗?” 她突然笑起来:“正好,我也乏了,后面的事情,让霁晴讲给你听吧。” 我的脊背一凉。 霁晴,是周公子的笔名。 他不是已经死了吗,就在两个月前,死在了香港家中。 我僵硬地回过头,看到了他,他站在楼梯上,像是已经站了很久,儒雅的老先生,他严肃地向我点点头,目光再转向岑荔荔时,已是柔情似水。 陈叔推门进来,搀着岑荔荔上了楼,经过他身边时,他为岑荔荔掖了掖披肩,亲昵的让人脸红。 等到岑荔荔彻底消失在视线里,我才忍不住压低声音对他说:“你不是周公子,你到底是谁?” 他决计不会是周公子,真正的周公子已经死了,可是他却以周公子的身份在这房子里自居,且没有人戳破他,我甚至已经脑补了一个阿加莎式的悬疑案。 他笑一笑:“我当然不是周公子,我叫邱雨路,是荔荔的老朋友。” 他顿了一顿,接着说:“一个她不记得的老朋友。” 四 邱雨路,就是我感兴趣的那个,邀请岑荔荔去舞会,却被拒绝的年轻人。 岑荔荔不记得他了,对于她来说,他是若干个被她拒绝的人之一,唯一的不同是,他写诗,且因为写诗,被她分外刻薄,但她不记得他的脸和名字。 他在她的宿舍楼下读诗,他自己写的诗,他知道她的未婚夫是个诗人。 她的楼下有一棵树,秋天到了树在落叶子,他站在树下念了半小时的诗,半小时后,她宿舍的窗户推开了,那张让他魂牵梦萦的脸探出来:“别读了,我是不会参加舞会的。” 他抬起脸来看她:“我看过你周霁晴的诗,如果你喜欢诗歌,我写的比他好。” 岑荔荔眯了眯眼睛,这是她发怒的前兆,然后她砰地关上了窗户,把他结结实实地关在了自己世界的门外。 邱雨路不敢再擅动。 那时代毕竟保守,邱雨路知道,岑荔荔是别人的了,但他不甘心,他偷偷跟踪岑荔荔,为的只是在她嫁人之前多看她几眼。 她和女伴们在一起的时候他跟踪她,她去图书馆的时候他跟踪她,订婚后的岑荔荔沉浸在对未来的想象中,在少女的娇憨之上有了即将成年女人的羞怯,越发的美丽,令他心生妒忌。 一个下雪的冬日,岑荔荔去市图书馆,从学校到图书馆,需要经过一片小树林,冬天的小树林,叶子落光,枝桠秃秃,地上有落叶松球和积雪,岑荔荔穿一件呢子大衣,双手插进衣兜里,小声哼着歌步履轻快地在前面走,落地有沙沙声,邱雨路小心翼翼地远远跟在后面。 但是他终究还是暴露了。 岑荔荔突然停下脚步转过头:“出来吧。” 邱雨路磨蹭蹭地从树后走出来,岑荔荔没有认出他就是那个楼下念诗的人,她向警告每一个追求她的登徒浪子——如她所说,这种人是很多的——那样,严肃地警告他:“我已经有未婚夫了,请不要再跟着我。” 她严肃起来更漂亮,小小的、幼稚的鹅蛋脸,让邱雨路神魂颠倒。就在他神魂颠倒的时候,岑荔荔走了。 一个月后,岑荔荔办了休学,回家等着嫁人,从那之后,邱雨路没有再见过她,直到1943年。 其实他本来有机会见她一次的,在她的婚礼,但是他不敢,怎么忍心见心上人为他人披嫁纱? 1943年,岑荔荔为病来到美国,而那时的邱雨路,在美国做一名医生。 天可怜见,他又见到她了,但是她不认识他了——准确的来说,她从未认识过他。 岑荔荔五劳七伤,23岁的年纪,身体连32岁的都不如,邱雨路知道她这些年的境遇,知道她的丈夫入狱,他从未放弃过打探关于她的消息。 “岑荔荔为什么会把你当做周公子?她得了阿茨海默综合征?” 我的眼神里满含敌意的质疑,我是个感性的小说家,在和岑荔荔的谈话里,我已经成为了一个坚定的周岑CP粉,而现在竟然有人冒充周公子,来骗取岑荔荔的感情——或许还有财产。 邱雨路看出了我的心思,他淡淡地问:“你被周霁晴和岑荔荔的爱情故事所感动,对吗?” 我磊落点头,他笑:“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相爱如斯,1949年他们又是为什么离婚?” 我迷惘,邱雨路一字一句,为我解惑:“因为,周霁晴,根本不爱岑荔荔。” 我震惊如眼见火山爆发:“不可能,他们第一次在舞会见面……” 他打断我:“那次我也在,周霁晴拒绝了岑荔荔的邀约,他说他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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