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要把你丢了,还用想什么办法?”迟等立刻张嘴求道:“求求您不要把我丢掉。” 迟等嘴上说的十分诚恳可怜,心里想得却是白年如果不要他,他肯定先把白年杀了再自杀,他管不了那么多,迟等想,就当白年认识他可怜。 白年没心情去分析迟等此刻在想什么,电子机器上的等待时间还剩下一百零八秒,白年沉默地盯着数字一点点的减少。 迟等问:“这里关着您的谁?”数字归零后,下面出现了一个房间编号,机器内掉落了一张房卡,白年弯腰去捡房卡。 “我父亲。” 白年语气虽然平静,但是表情显得有些严肃。 与之相反的迟等听到这个称呼愣了好半晌,而后整张脸莫名其妙涨红了起来。 他红着脸跟在白年身后,红着脸跟着白年进电梯,他瞬间忘记了自己刚刚跟自己做的“白年不要他他就杀了白年”的约定,他站在白年身后看白年的后脑勺。 红着脸用手指去勾白年的手指,少女怀春般地小声道:“见家长哦?” 第57章第57章057白年进探监房的时候,迟等没跟进去,他有些古怪地羞怯起来,竟然还出现了不好意思跟进去的这种情绪。 白年实在没迟等想的那么多,他只是来履行他作为儿子的职责,出门前也只是看迟等那副模样又可笑又可怜,才同意让他跟过来。 看他在门口扭捏,指了个椅子,让他坐着等,就没再管他。 白年用卡刷开探监房,里面已经有人在等着了。 黑塔的探监室装修的甚至算是舒适,配上了沙发茶几还有电视广播设备。 白年打开门时,门内的男人正站在一个流动的广告牌前认真地看着广告。 听见动静后,他转回身,看向白年,静静地说了句:“来了。” 白年跟他父亲长得并不相像,更何况这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两鬓已然斑白,身上暮气沉沉,双眼都沾着些无精打采的死气。 他不像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哨兵,像是个正在等待死亡降临的老年人。 他衰老的速度比白年认知内的要快,也比去年来探望时更加沧桑了些。 白年走到屋内沙发上坐下,面前茶几上摆了很多精美的水果及小食。 白年给自己倒了一杯白水,客气地询问道:“您精神状态不大好,他们没给您安排医生吗?”白年每年需要从自己的卡中划一大笔钱给黑塔,就是为了能够让他的亲生父亲在黑塔内也能过得不错。 白年的父亲在广告牌前动了动,他转过头去看正在播放新闻的电视节目。 电视新闻上,哨塔的总负责人跟里尔市市长,正在会议上共同庆贺诞生日,并就诞生日发表了未来会更好的一系列官方的发言。 白年父亲看着电视,慢腾腾地开口说:“外面变化很大。 很多新的政策……”他似乎少与人说话,一句话没说完卡在半空中,似乎找不到新的形容词。 “非常糟糕。” 白年补充。 身处其中的人很难感受到这如同温水煮青蛙的变化,开始是哨兵进黑渊服役年龄的延长;而后是几起哨兵公共场合伤人事件,导致《特殊管理法》中针对哨兵管理条例的修改,到今年稳定性药物管理的新规。 白年从主哨塔拒绝他把向导进入哨兵精神海,进行精神治疗这一手段纳入常规治疗手段这件事后,就有些怀疑哨塔的高层敌视哨兵。 白年不太敢相信,她们其中有人教导教育过他,他喊她老师。 他前半生二十多年都目中无人惯了,也独敬重一个老师。 他不太敢相信他敬重的人会因为私人感情,枉顾一个群体的生死。 白年沉默地喝了口水,神情晦涩地盯着屋内这个糟糕的源头。 他父亲慢腾腾地走了过来,如同一棵枯树垂落自己的枝干。 白年的父亲站在沙发旁边,没有坐下。 他一天很长时间都用来坐着的了,现在实在没有坐下的必要。 “我这上半年一直都在思考,我们哨兵是不是神创造出来的瑕疵品。 生来就是要被回收的。” 白年托着水杯,面无表情地在心中厌烦地啧了啧,心里想着——来了来了,果然又来了。 黑塔生活无趣,让每个关在里面的哨兵都拥有了自己的信仰。 希望死后神能够宽恕他们生前的罪恶。 白年的父亲,在五年前得知白年因为犯了罪上了特殊法庭之后,开始拥有了信仰。 当年白年来看他时,他一双有些泛灰的眼珠盯着白年,之后告诉白年自己现在开始日夜祷告,乞求神把所有的惩罚都放到自己身上,而不是给他的后辈。 白年当时听得白眼直翻,但是想到黑塔的中生活漫长,也不好去嘲讽自己父亲的新信仰。 白年不搭腔。 他的父亲站在沙发父亲背着手,神情有些飘忽起来:“我最近总是忽然会想起些往事。” 白年先是瞥了一眼自己腕上的手边,又抬眼看了下墙壁上探视倒计时的计时器。 因为实在对自己父亲的往事不怎么在意,他有些漫无边际地想着迟等此刻应该听话地坐在外面,没有乱跑吧。 “我年轻时有些不羁,因为需要常年在外进行勘察,很少回家。” 父亲语气悠长。 “做过很多对不起你母亲的事情。” 父亲说。 白年没忍住打断对方:“我想您杀了她,才应该是最对不起她的一件事。” 白年如此尖锐的话语,让他父亲沉默了良久,人看过去更加苍老了。 白年心里不耐烦,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世界上的哨兵都这么心灵脆弱。 如果是旁人就算了,他冷笑两声扭头就可以走,可是他现在正在探亲,只得耐着性子哄了句:“当然这不是您的错,哨兵精神失控就是会这样,没办法控制自己。” 愈加严白年父亲灰黑色的眼珠盯着白年的脸,他的脸算不上老,但是神情颓然,从精神上看起来就有些苍老。 “我回家后会恳求你母亲的原谅,她总是会原谅我。” 白年父亲回忆道。 白年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 白年父亲像是想起了什么,脸上都带上了些人气,声音也高了些:“之前我总忘记,因为需要服用药物,一直都浑浑噩噩,什么都不记得。” 白年不做声。 “因为前段时间看新闻上说,现在哨兵登记结婚的数量非常少,即使是有也是哨兵跟哨兵这样的组合。” 白年点头:“那又怎么?”他父亲回忆说道:“可是我们那个时候,最常见的家庭组成是哨兵跟向导。 哨兵跟向导之间有着十分明显的吸引力。” 白年皱眉,嗤笑了一声:“这就是您跟身为普通人的我母亲结婚,而后再出去偷吃的理由吗?”白年父亲顿了顿,而后在三十多年后的今天,好像突然才顿悟了过来,他伸手抹了把自己的脸,突然噗嗤笑了一声,而后又放肆地大笑了起来。 白年被这种状态的父亲吓了一跳,他连续来黑塔探望父亲这么多年的时间,只见过丧气颓然的父亲,从没见过对方如此情绪波动的时候。 第57章“你跟你母亲真像,白年。” 白年父亲说,顿了顿又补充道,“你母亲跟她母亲也非常像。” 白年疑惑地看着自己面前的男人,像是在看一个不太熟悉的陌生人。 白年父亲神色古怪,他这三十几年一直坚信自己的妻子爱他、慕他,即使最后因为自己精神失控而伤害了对方,对方临死之前甚至还摸着他的脸告诉他:“这不是你的错。” 多么温柔善良的女人。 他在外地勘察,耐不住寂寞出了轨。 他爱自己的妻子,怕自己妻子因为自己对婚姻的不忠而离开自己,回家后跪在地上请求对方原谅。 妻子总是会原谅他,他一直以为自己妻子太爱自己。 甚至在生了儿子之后,愿意给他找女人。 唯一的要求是——“白启临,她是个向导。 你知道什么是精神结合吗,她会让你舒服,让你离开那些会成瘾的垃圾稳定性药物。” 白启临一直以为自己妻子爱自己,才会下嫁给自己;才会在婚内原谅自己屡次犯的错误;才会因为疼惜自己精神暴动,给自己找寻不会伤害自己的治疗方法;才会在自己因为精神失控伤害了她后,在意识消散的前一秒温柔地看着自己说——“不是你的错”。 白启临盯着白年跟自己妻子非常相似的一张脸:“她只是想跟一个哨兵生出一个‘精神异常’的小孩。” 白年挑了挑眉。 白启临抹了把自己的脸,他灰黑色的眼珠有血丝泛起,脸上表情甚至有些狰狞了起来。 他在黑塔被关了二十多年,每天像一个苦行僧一样给自己赎罪,死人在临死前告诉他不是他的错,也并不能减少他一丝一毫的负疚感。 他每天被负疚感压得喘不过气,他杀害了这个世界上最爱他的女人,杀害了自己的妻子,自己孩子的亲娘。 白启临突然哈哈哈大笑了起来:“她只是想拿我研究她所谓的‘精神结合法’,对于稳定哨兵的精神有没有作用。” 白启临抹了下自己的眼睛,扭过头去看电视新闻中正在讲话的人:“拿自己一辈子的幸福以及生命来做这个研究,值得吗?”白年不置可否。 白启临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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