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 江可欣沉默下来。 周景淮问:“你会,一直在我身边吗?” 江可欣扯了扯嘴角,心中一片酸楚。 她看了眼桌上的时钟,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9.45。 再过十五分钟,七日还魂就结束了。 她也就,彻底消失了。 一片寂静的氛围中,周景淮骤然握紧了江可欣的手腕。 “你会一直在我身边吗?” 江可欣沉默着低下头,能清晰地看见周景淮手腕上渗出的血迹,鲜红一点点地刺入她的眼睛,周景淮却仿佛无知无觉,只是紧紧看着她的眼睛,仿佛这个答案,比他的生命更加重要。 江可欣心头酸胀一片,她避开周景淮的眼睛,扯了扯嘴角。 “嗯,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时钟“哒哒——”的回响在寂冷的病房中,周景淮紧张的神色,略微缓解。 紧张过后,疲倦的感觉逐渐在胸口涌起,他靠在床头,神色倦倦:“江可欣,你从来没骗过我,这一次,也不许骗我。” 江可欣心中某处骤然塌陷,她鼻尖一酸,点了点头:“嗯,不骗你。” 她看着周景淮,不受控制地伸手,轻抚过他的头,轻声道:“睡吧。” “睡醒了,你还在吗?” 江可欣沉默了片刻,刚想回答,却见周景淮已经疲倦地闭上了眼睛,微风吹过他的发丝,他的脸沉静俊逸。 她似乎,很久没有见过周景淮睡着的模样了。 江可欣的胸口仿佛被窗外灿烂的阳光堵住了,她望着周景淮,他的脸距离她如此之近,时光仿佛流转回到了她初见他的时候,仿佛一切从未变过。 他还是周景淮,她也还是她。 江可欣轻叹了口气,心口酸软到仿佛轻轻一碰就会流下泪来。 桌上的时钟,缓缓指向十点整。 身体越来越轻,眼前越来越模糊,江可欣知道,她要消失了。 她咬紧唇,开口,却还是沙哑:“周景淮,再见。” 或许,以后都再也见不到了。 意识陷入黑暗前,她哽咽着说道:“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随着窗外一阵风过,周景淮猛然惊醒。 阳光透过窗柩,灿烂的洒在地上,病房内,却再也没了江可欣的身影。 空空荡荡的,只剩下周景淮,一个人。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医院里,安静得只有呼吸的声音。 蕽鰰鱈迨誢殭曮殥郴墍氺肺釥臀萛亓 蔚蓝的天空,纯洁的白云,阳光一丝一缕的仿佛金线缠绕世间万物。 火化场里,却一如既往的冰冷。 “哒——” 十二点钟声敲响,江可欣骤然睁开眼睛,那为她化妆的入殓师瞪大了眼睛,惊叫着跑开了。 “诈尸了!” 江可欣愣了愣,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冰冷的,可是却能清晰感受到脉搏在流淌。 她,不是死了吗? 她愣愣地从棺材中坐起身,看着对面窗户上自己的脸时,瞪大了眼睛。 那不是她的脸,是一张全然陌生、年轻的脸。 她不由摸上自己的脸,一瞬间无数疑问与不解涌上心头,她明明已经死了才对,按理说,七日还魂后,就该魂飞魄散了,为什么还会在这里? 还没想明白,突然门口响起一阵脚步声。 江可欣愣愣地转头,就看见一个修长人影站在门口,她心头一凛,是飞机上那个人。 她刚想喊她,入殓师却惊恐地开口:“你送过来的这个人诈尸了!你还是赶紧送去医院吧!” 那人淡定地走到棺材边,高大的身影挡住了江可欣面前所有的光。 江可欣警惕地往后靠了靠,却见他定定看了她两秒,随后俯身,看着她的眼睛,唇角勾起一抹冷冷的弧度。 “不该感谢我吗?” 江可欣心头一跳,她抬眸,就撞进了一双漆黑的瞳孔。 一瞬间,她就明白,这个男人,知道这具身体的灵魂是她。 她手紧了紧:“你怎么知道是我?还有我应该感谢你什么?你到底是谁?” 男人淡淡看她一眼:“你的疑问,总是很多。” 江可欣抿唇道:“只是想为感谢你找个理由。” 窗前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入殓师早已经离开,冰冷的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 男人沉默地看着她,在江可欣以为不会得到答案的时候,男人开口了。 “黎睢。” 寒如冬湖的声音回响在耳边,江可欣愣了愣:“什么?” “名字。”黎睢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以及,你的主人。” 江可欣沉默了片刻,“抱歉,我没有这方面的喜好。” 黎睢道:“我也没有。” “那你……”江可欣抿了抿唇,“那你这是什么意思?” “让你复生的条件,是让你听命于我,帮我,做一件事情。”黎睢神情淡然。 江可欣想拒绝的话堵在了嘴边,毕竟没有人会拒绝一个能活着的机会,可…… “那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呢?” “死了。” “那她也会变成灵魂体吗?”江可欣抬头往天上看了看,却只能看见惨白的天花板。 黎睢淡淡道:“若没有强烈的愿望,灵魂不会留在世上。” 强烈的愿望? 江可欣怔了片刻,那她能成为灵魂体,一定有强烈的愿望,可是那愿望是什么呢? 她往深处想,可脑中却传来一阵刺痛,全然想不起来了。 她捂住头:“那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黎睢静静看了她片刻,随后伸出手。 江可欣只觉下颌一凉,黎睢修长的指尖轻挑起她的下巴,一贯淡漠的眸中,罕见地出现了探究的神色,他勾了勾唇角:“留在我身边,供我研究。” “只有愿望极度强烈的人,才能有复生的资格,你内心,极度强烈的愿望,是什么呢?” 江可欣顿了顿,脑海中隐隐约约浮现出什么,可随即,又瞬间消散。 她苦笑一声,不只是黎睢想知道,她也想知道。 这具身体的原身无父无母,唯一有联系的只有黎睢。 黎睢当天以上司的身份带江可欣出了火葬场,看着窗外不断回退的景色,江可欣感叹道:“感觉,变化很大啊。” “嗯,你已经死了三年了。” 江可欣心头一跳,三年了,她已经死三年了,那……周景淮呢?回瑞士了吗? 想到周景淮,江可欣手指紧了紧。 车子很快开到市中心,却不是往住宅区,而且开往酒店。 江可欣愣了愣:“不是应该回我家吗?” 黎睢冷冷看她一眼:“今天有个酒局。” 江可欣看了眼他身上早已准备好的西装,又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白领服装,气笑了。 她就想啊,为什么原身死后还要给她穿工作装,本以为原身是个工作狂,现在看来,不是,是上司是个周扒皮。 江可欣摇头道:“我刚活,我不去。” 本没想让黎睢同意,谁知他点点头,当即就停下了车。 江可欣一愣,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但还是打开了车门,正准备下车,就听见他低声开口。 “合作对象是,周景淮。” 江可欣怔住,回头,就见黎睢侧头,冷冷的余光落在她脸上。 “这或许,是你和他最后见面的机会,确定不去?” 江可欣疑惑地皱眉:“他是医生,跟你能有什么合作?” “这三年间发生的事,我没必要和你解释。” 黎睢收回目光,“你只需要回答,去或者不去。” 他高高在上的语气,让江可欣心中有些不爽,可沉默了片刻,她脑海中莫名浮现出周景淮最后看她的那一眼,还是缓缓关上了车门。 “当然,见见老熟人嘛。” 她很想知道黎睢口中的最后见面机会是什么意思,可她看着黎睢冷漠的侧脸,知道自己问了也不会有结果,索性转头看着窗外,心头升起一股对所有事情都无知的烦闷。 车子很快到酒店,刚进门,就看见一个人在门口。 江可欣只看了一眼,就顿住了,那人正是乔冉。 乔冉看见他们,微笑着迎过来:“黎总,有失远迎。” 江可欣愣了愣,没明白过来为什么乔冉会在这里,还未说话,就听乔冉道:“这位是?” “我特助。”黎睢顿了顿,“禾羽。” 禾羽是原身的名字。 乔冉微笑着朝江可欣伸出手:“禾特助,你好,我是周总的未婚妻,乔冉。” 周景淮? 江可欣看着乔冉脸上甜蜜的笑容,只觉心头莫名有些怅然。 三年了,周景淮还是选择了乔冉。 她微微一笑,握住了乔冉的手:“你好。” 打过招呼后,乔冉带着他们一路去了包厢。 打开门,酒店特有的清香,充斥在鼻腔内。 偌大的包厢内,只坐着一个人,他背对着三人而坐。 即便看不清他的脸,即便他只露出一个背影,江可欣依旧认得出来,是周景淮。 她怔怔看了他片刻,就见周景淮起身,随后转过头来。 江可欣其实是很少看见他穿西装的模样的,他说不喜欢被西装束缚,领带像是铁链一般,紧紧箍着人的喉咙。 可她从未说过,他穿西装真的很好看,身长玉立的,像是坚韧的松柏。 江可欣胸口被堵住了,她低头,就看见周景淮手腕上,戴上了一块腕表,只露出一点疤痕,她心头一跳,认出那是周景淮割腕的伤口。 她紧紧抿着唇,心头涌上万千思绪,几乎是一瞬间就要喊出周景淮的名字,可到嘴边,又问不出口了。 既然周景淮已经决定要结婚了,她也就没必要打扰他了。 她跟在黎睢身边坐下,黎睢和周景淮都是沉默的性格,合作细节反倒是乔冉说得比较多。 最后盖棺论定之前,合同推到了江可欣面前,乔冉笑着道。 “禾特助看看合同还有哪里不对?” 江可欣接过合同,这次合作的是一个珠宝展,细节什么的都没问题,唯一的问题是。 “粉钻固然珍贵,但红钻的价值更高,主展品换成这条红钻项链或许更出彩,而且市面上的红钻虽做成项链光彩逼人,可个人觉得,做成戒面,似乎更能突出红钻的价值……” 她说完,顿了顿,他们只是合作方,并不能将她的设计思想,带入甲方公司。 她刚想道歉,就觉得背脊一凉。 江可欣抬头,就见周景淮正淡淡看着她,清冷的目光在她脸上划过,淡然地说道。 “记住了。” 江可欣心中暗暗吐出一口气,刚想将合同给黎睢,就听周景淮又淡淡开口。 “这次展览需要合作方派人跟踪进度。” 江可欣心头一凛,一股莫名的不安感瞬间渗透心脏,果然,下一刻见周景淮的目光缓缓落在了她身上。 “就她吧。” 江可欣骤然捏紧了手中的合同。 她抿紧了唇,暗暗看向黎睢,低声道:“我不去。” 黎睢看她一眼:“嗯。” 黎睢不同意,那么周景淮也不能强迫吧? 江可欣刚放下心来,下一刻,就听黎睢说道:“好,带她走吧。” “?”江可欣瞪大了眼睛,“你就这么把我卖了?” 黎睢道:“你的愿望,应当与周景淮有关。” 江可欣顿了顿,她看着周景淮手腕上遮住伤口的腕表,只觉呼吸有些沉重起来。 不是应当,是一定。 虽然不记得了,但她能十分确定,她的愿望一定与周景淮有关。 可是…… 她抬眸,就能看见站在周景淮身旁的乔冉,心头微微发酸。 这三年间,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既然周景淮已经有了乔冉,那么她又何必在意她三年前的愿望呢? 她攥紧了手,乔冉也愣了愣,但很快反应过来,笑着道:“好,展览开始前,我会安排禾小姐到我们公司。” 饭局结束后,乔冉没有再坐黎睢的车,上了周景淮的车。 车内,司机开着车,悄然坐在副驾驶,江可欣和周景淮坐在后座。 江可欣微微侧头,就能看见周景淮俊逸淡漠的侧脸,她低下头,喉中有些干涩。 车辆中死一般的寂静,忽然,周景淮淡淡开口。 “这次展览联系了私人收藏家展出一系列收藏品,蓝钻的戒指有深彩和淡彩,但只能展出一个,你觉得该用哪个?” 江可欣愣了愣,看着前座没有要回答的意思的乔冉,才明白过来这是在问她。 她小心道:“这应该是公司机密,我能知道吗?” 国内拥有蓝钻的私人买家不多,一旦泄露信息,对家公司捷足先登,那必然麻烦。 周景淮转了转腕表:“回答。” 既然公司老总都不担心泄露,江可欣也没必要为他们担心,坦然道:“展览价值来看,淡彩蓝钻会比深彩蓝钻更接近艳彩的质感,所以应该选择淡彩,可是……” 她顿了顿,看向窗外:“可是深彩蓝钻深邃的光泽,在灯光下,恍若深邃的海洋,望进去,仿佛深蓝的海水将你重重包裹,窒息而又神秘,是任何钻石都比不过的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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