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疾不徐,说:“爸,要我看,是琳琅绑走了天玺和刘波,她是个毒妇,蛇妇。唉,早知如此,当初您就不该认那纸旧婚约,打发北姑一笔钱,让嘉琪跟朴廷结婚,港姐配阔少,郎才又女貌。” 一辆车上三个人,齐齐失踪,已经一天一夜了。 如今保镖队伍不齐,医院还要人手,刘管家也派不出人手去搜寻。 简直雪上加霜。 老爷子忽而想起什么,唇角哆嗦,粥往外溢:“首……首饰!” 一套祖母绿首饰,所有的钻加起来足足50克拉,那是他妻子生前的心爱之物,俩儿媳妇他都没舍得给,给了长孙媳妇,该不会也不见了吧。 刘管家忙安抚老太爷:“首饰在,少奶奶嫌太贵重拒收,我替您锁进珠宝库了。” 要是首饰也没了,就会坐实苏琳琅也是绑匪同伙,也证明老爷子看走眼了。 他就会在此刻气急攻心,吐血,一命呜呼。 但因为首饰尚在,他的激动有限,死神的镰刀也就与他擦肩而过了。 贺墨一听首饰还在,好气又好笑:“阿爹,北妹真是又毒又蠢,联合绑匪搞绑架,岂知她舍弃的钻石才是无价之宝。” 老爷子抿一口粥,艰难而痛苦的吞咽着:“一场绑架至少几年追踪背调,琳琅要真是绑匪同伙,岂会不知道那套首饰的价值?她不是。” 贺墨心说这老爷子不但糊涂,还偏心眼呀。 他执迷不悟,非信北姑不可吗? 老爹这个样子,他虽痛心,但也无奈,只好说:“阿爹,15亿太高,我跟绑匪谈,一口价五亿,绑匪不答应咱就报警。我家琳达也准备好了,会兼任谈判专家,为朴廷的归来保驾护航。” 报警,还让个女戏子去搞谈判,他是巴不得绑匪赶紧撕票吧! 老爷子风烛残年,生命之火摇摇欲灭,唯一的儿子就这个鬼样子。 他被气的两鬓突突,显些就要吐血,一命呜呼。 恰在这时,电话又响了起来。 …… 另一边,早些时候,看到许天玺在给家里打电话,苏琳琅制止了。 让刘波守着阿荣哥,并示意他下车来,要单独聊天。 “你看我这笨脑袋,人是阿嫂救的,电话得阿嫂打,喜也该由阿嫂报。”许天玺拍脑壳。 苏琳琅回看远山,海岸线,意味深长:“咱们只是下山了,还没到家呢。” 许天玺点头:“对啊,路还长着呢,现在也该搬救兵了。” 他们是下山了,目前绑匪也还没追来。 但想要回家,还要经过一个非常凶险的地t方,海底隧道! 这是八十年代,九龙号称罪恶之城,匪徒们光天化日持枪招摇,各堂口动不动当街火迸。 海底隧道更是阎王道,阿Sir们的警车进出前都要收灯收笛。 一条阎王道,绑匪肯定会蹲守拦截,过了便逃出生天,过不去呢? 阿嫂虽厉害,就怕绑匪像枪击案那夜般,架起几十架AK在隧道内,那他们将插翅难飞。 现在,他们必须呼叫援兵了! 第十二刀 俩人正聊着,苏琳琅陡然拔刀,飞剁,许天玺回看,阿荣哥已经快进小树林了。 军刀飞过去,恰剁在他对面的树上。 阿荣哥是匪帮二把手,也是阿强哥的军师,智囊,他身手不行,就不说拿刀拿枪了,连点拳脚功夫都没有,但据说他脑瓜子特别好使。 这一路他都表现的还算配合,这是想逃了,不要命了? 他一脸谄媚:“阿……阿嫂,我就撒个尿!” 苏琳琅拔刀而指:“撒。” 阿荣哥磕磕巴巴:“阿嫂您这样看着,我撒不出来呀。” 朝阳初升,日光照进树林,这美人肤若海棠,眸似画,但目光凶残如狼。 想想她砍人就当是在农场里砍甘蔗,阿荣哥两腿哆嗦,两股颤颤。 苏琳琅刀挑皮带:“尿不出来就砍龙头,直接放水。” 皮带开,裤子掉,阿荣哥蜷腰转身:“尿来了,已经来了!” 尿不但来了,来的有点早,都湿透裤子了。 刘波和许天玺对视一眼,想起什么,同时看车中的贺朴廷。 金色的晨光洒在沉睡男人光洁而硬朗的额头上,他有一张标致而俊朗的面庞,虽头受重创,一路颠摔,但也够能忍的,愣是没哼出过一声来。 偶尔他也会睁眼看看,旋即就会支撑不住晕过去。 刚才他还醒着,此刻眼睛又闭上了,也不知是晕过去还是睡着了。 他对阿嫂很好的,专门上大陆接她,来港之后也一直是贴身照顾,但那时的阿嫂相貌甜甜,乖巧沉默,他对外称她叫大陆小阿妹,还说她是难得的乖乖女。 现在的她变了,变的凶悍,强悍。 大少醒来,要看到如此凶悍的阿嫂,也会被吓哭吧? 刘波和许天玺再对视,心说还好,大少没看到少奶奶剁男人水龙头,不然只怕也会像他俩一样,只是看着就被被吓到尿裤子。 太丢脸了! 话说,阿荣哥心里也直犯嘀咕。 贺家阿嫂看管的并不严,并没有捆手捆脚,真说逃他是能逃掉的。 但他现在没想逃,因为苏琳琅只是下山了,远没有安全。 他也不必逃跑,因为阿强哥会布下天罗地网,将这车人全数捞回。 …… 此刻他们是藏在一处山湾子里,还没有搜索到对讲机信号,就证明绑匪大部队离他们还比较远,趁着这个喘息之机,苏琳琅也该给老太爷报平安了。 另一头,刘管家在老太爷的示意下,亲自接起电话:“喂?” 苏琳琅:“刘伯,是我。” 刘管家猛攥电话,唇哆嗦:“少奶奶您还好吧,您在什么地方,安,安全吗?” “我们很安全,家里都还好吧?”苏琳琅问。 “我们很好,听说您出车祸了,伤的不严重吧?”刘管家哽噎。 他的激动惊到了贺墨和老太爷,向外张望。 苏琳琅再问:“老太爷醒了吗,能接电话吗?” “当然能。”刘管家连连点头:“他一直在等您的电话。” 苏琳琅说:“把电话给他。” 刘管家提着KTAS手摇式古董电话进门,尽量显的不那么激动:“是少奶奶!” …… 俗话说得好,将门无犬女。 一个大陆PLA的团级干部,家风就不可能教养出个通匪的女儿。 所以虽然刚才贺墨一再说苏琳琅通匪,携款潜逃了。 但贺致寰并不信。 他也知道隔着肚皮不是亲,若是亲儿子被绑,当爸的可以毫不犹豫倾尽家财来救,但要是侄子,那个心理价就要大打折扣,所以贺墨才会一再砍价。 还准备让个全港有名的风月片女皇搞谈判。 老爷子被气的一口气眼看要咽。 而他最疼爱的大孙子,在匪窝里经受着怎样的折磨? 老爷子忧心如焚,肝肠寸断,而此刻,孙媳妇来电话找他,会是什么事? 示意儿子端走粥,见他要拿电话,老太爷嘶声:“给我!” 贺墨终是不放心苏琳琅,小声说:“阿爹,以防万一咱还是录个音吧?” “不必,把电话给我。”贺致寰说着,接过电话,声颤:“琳琅?” 虽说孙媳妇打电话来了,但她目前是什么处境没人知道。 他以为的最大可能是孙媳也被绑了,这是被绑匪胁迫着打电话来要赎金的。 人生之艰难仿如悠悠长河,浩浩不息。 贺致寰一生拼搏,百炼成钢,却不想在八十高龄,竟要面对如此艰难的局面。 他坐拥半城,富可敌国,却也十面埋伏,四面楚歌。 还,苟延残喘,残烛将熄。 …… “爷爷,是我。”苏琳琅开门见山,说:“昨天您控制了阿姆做的很对,因为她是绑匪的眼线,但我希望您暂时不要声张。” 老太爷仿如残烛随时会灭,但他精明不减。 一听孙媳妇说话的声音那么从容,就知道她是安全的了。 他点头:“唔。” 苏琳琅再说:“您也明白,一个阿姆翻不起风浪,她上面肯定还有人,所以我希望您沉住气,只听我说就好。” 都已经这样了,一个八旬老人有什么沉不住气的,贺致寰:“讲。” 看贺墨在凑头过来,他瞪眼,贺墨于是缩回了脑袋。 “是喜事,所以您更要撑住!”苏琳琅说着,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看贺朴廷,他面如白蜡,惨无人色,但有呼吸。 农场的苏琳琅,星际的女上将都不懂感情,但当她们合二为一,就懂了。 老太爷对她很好,帮她葬父,给她裁新衣,还信任她,赏识她。 她也要做到以父之名起誓的承诺,想到他会有多激动,她心中也有同感。 不过那种感情澎湃而洋溢,要一点点的,克制着才说才不会吓到他。 所以她要先铺垫一番才好说出来。 刘波和许天玺对视一眼,皆讪讪的。 要是他们打电话,一句话扔出去,是喜讯,但大概也会把老太爷吓到当场去世。 不愧老太爷钦点的阿嫂,她循序渐进,极好的照顾了老人家的情绪。 …… 喜讯? 眼看咽气,却又白发人送黑发人,有什么喜讯能等着他。 贺致寰:“说。” 刘波和许天玺都格外激动,恨不能替阿嫂说,抽空还一人白了阿荣哥一眼。 苏琳琅说:“朴廷活着,四肢俱在,手指脚趾也皆在,完好无损。” 人在匪窝,贺致寰最怕的就是手脚被剁,他心爱的大孙子,损伤一分一毫他都死不能冥目,既他活着,还完好无损,这果真是喜事,大喜事。 老太爷于喉咙中轻轻呼了一声:“喔!” 但还有更叫他惊讶的意外之喜,苏琳琅又说:“他就在我身边,而且我们很安全,我也会信守承诺将他送回您身边,所以您,一定要撑住!” 撑住? 老爷子尚怔着,但也许是爷爷的声音让贺朴廷更熟悉,他突然睁眼,挺身来抓电话,还于喉咙中咯咯哼颤。 贺朴廷,从六岁起,贺致寰就周一例行带去参加董事会的,由他亲自抚养,教育的大孙子,他当然熟悉他的声音。 老爷子瞬间呆住,缓缓向后仰:“医生!” 他能撑得住,但当知道大孙子平安,他最需要的是医生。 刘管家赶紧喊医生进来。 贺墨抢起电话:“琳琅,我听见了,你跟朴廷在一起,对不对。” 他分明听到了苏琳琅的呼吸声,但她就不回答话,急的贺墨顶冒青烟。 医生抽空说:“贺先生,老先生的状况最好是去医院。” 贺致寰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但在点头。 贺墨则在大吼:“琳琅,你是绑匪内应,我要报警,让警署抓你。” “honey,没出什么事吧?”是二太太孙琳达的声音。 虽说她已洗去风月,知性优雅,但老太爷从不允许她踏足自己的房间。 她什么时候进来的? 见医生已将老太爷扶起,要送去医院,贺墨忙将妻子拉到身后。 又抽空对刘管家说:“苏琳琅肯定通匪了,我敢确定她此刻和绑匪在一起。” 但就在这时,电话里的苏琳琅说话了:“是二叔吗?” 贺墨捧起电话:“琳琅,你和朴廷一起吗,在匪窝里吗,你通匪了对不对?” “二叔你竟然说我通匪?”苏琳琅一边安抚贺朴廷,一边故作委屈,娇气说。 孙琳达说:“好好跟琳琅说话呀,你吓到她啦,快问她人在哪里。” 贺墨忙又说:“没有没有,你跟朴廷在哪儿呢,快告诉我。” 俩口子屏息凝神,就听见苏琳琅说:“您刚才太凶了,大吼大叫吓到我了,等你不凶我了再说吧,现在嘛,我怕您,不敢说了,再见!” 她说挂就挂,还真t就把电话挂了。 贺墨听着盲音,面色狰狞,正好看到刘管家要出门,一把逮上他:“我的样子很吓人吗,你觉得苏琳琅会怕我现在样子吗,啊?” 刘管家指身后:“要不您看看镜子?” 贺墨回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也吓了一跳,他毛发倒竖,面色铁青。 “honey,阿爹必须去医院了,家中需要你主事,要沉住气呀。”孙琳达安抚丈夫说。 …… 放下再度陷入昏迷的贺朴廷,苏琳琅示意三人排排站,说:“要回家了,我来分配任务。” 先看阿荣哥,她说:“阿荣哥,我对你只有一个期望,去警署自首,供出阿强哥,争取宽大处理,我也会出面为你说情,让警方免予起诉。” 阿荣哥眼珠乱转,却又连连点头:“我听阿嫂的。” 苏琳琅再看许天玺:“一会儿你开贝勒车载阿荣哥,在海底遂道前的高架路口停车港中等我,我随后就到,对了,记得买点吃的给阿荣哥,他也饿了。” 又看刘波:“你开银刺,咱俩护着大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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