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转眼二十几天过去,到了何灿再度过来验收的时候。 顾念他们用水泥浇筑出的那半片城墙,明显与城门对面的另外一半不同,颜色灰黑,表面光溜溜的,带着没抹平整的起伏感,显得粗糙而丑陋。 副将每隔两天都会过来看看,所以对这面墙的丑陋程度已经习以为常了。 倒是第一次看见的何灿,露出了惊愕的神色。 “这……”何灿被新墙的丑陋程度震住了,一时有些语塞,“顾掌柜确定,已经做好了?” “结实程度肯定没问题。” 顾念面不改色地道。丑这事儿可不能怪他,他只承诺结实,可没承诺好看。再者说了,抹水泥这个活儿,总得练不是?谁能天生就会呢? “试试吧。”何灿对着副将,摆了摆手,露出心死的表情。以后再重新弄吧,好歹他还能暂时得到员猛将。 副将举起长枪,对着城墙用力戳过去。 “叮!”火光四溅。 副将握枪的手被震得虎口发麻,退了小半步才站稳,那面丑墙上却没留下半点痕迹! 除了已经提前偷偷测试过的年深等人,在场的兵卒,看热闹的壮丁们,无一不露出震惊的神色。 何灿不敢置信地拿过副将手上的长枪,自己又提枪戳了上去。 “当!” 枪尖发出声脆响,竟然直接断掉了。 墙上只留下个淡淡的白印。 何灿:!!! 众人:!!!!! “这玩意这么厉害的吗?”就连吴鸣都惊讶地看向顾念。 顾念摸了摸鼻子,他也没想到,效果居然这么好。 “快,用最快速度,将所有的外墙都换成此物!”何灿的语气里带着兴奋,一时想不起顾念当时说的水泥的名称,便用了‘此物’代替。 “得此神物,我渝关城此后,必定固若金汤!”何灿看着那面丑墙,忍不住放声大笑。 当天晚上,何灿再次设宴款待了顾念和年深他们,并赏赐了顾念一颗百年老参。 顾念抱着那颗老参回到何灿给他们安排的新住所,一进门就忍不住叹了口气。 “怎么了,得了赏赐还不开心?”吴鸣用桌上的执壶给自己倒了杯水,调侃顾念。 水泥的效果不是很好么?年深也疑惑地看向顾念。说起来最近顾念似乎一直有些忧郁的感觉,他之前还以为是在担心水泥的效果,现在看来并不是? “听说过‘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吗?”顾念哭丧着脸,看向年深,“你们有没有发现那个严重的问题?现在帮渝关城把城墙加固得刀枪不入,我们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 当时情况紧急,他一心只想着救人,来不及考虑别的,后来想想,他可真是太傻了,渝关城修得越结实,他们以后要攻打这里,岂不就越难? 这个难度系数甚至还是自己亲手拔上去的! 第129章 “顾司直真是这个!” 吴鸣先是朝顾念竖起大拇指,而后叉起双手枕在脑后,哈哈大笑。他还以为顾念早就想好了后招,没想到是过于投入扮演商贩的角色,真把自己当成修城墙的了。 顾念眉心紧皱,纠结又怨念地看着吴鸣,你还能笑得更大声些吗? 他那副哀怨的模样让年深的眼底也泛出笑意,忍不住起了逗弄他的心思,俊眉微皱,“对啊,那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盾升级了,那就只有再升级矛了吧? 其实当时没过多久他就意识到了问题,这些天一直都在想解决方案,可惜的是,以他对于武器的认知,除了火器,并没有想到更好的方法。 但他对于火器的态度一直是非常抵触的,所以这么多天以来,一直纠结不已。 “让我想想。”顾念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打算借着疼痛让自己清醒一些,加油,今天晚上再熬夜想想,肯定还有其它的克制水泥城墙的办法。 “啪”的清脆响动吓了吴鸣一跳,幻疼似地摸了摸脸,顾念打自己怎么还下这么重的手? 年深也有些意外,连忙握住顾念的手腕,阻止他再打,“我开玩笑的,你尽管放心把渝关的城墙修结实,不会耽误后面的事情。” 怎么可能不耽误?顾念眼角微扬,怀疑地看向年深。 “渝关城借助天险地势而成关,易守难攻,我在实地看过之后,就已经放弃了强攻的打算。”年深边说边拿起桌上的油灯,左右打量着顾念的脸颊,两边红彤彤的指印让他不禁有些自责,刚才不该逗人的。 “没事,不疼。”顾念胡乱揉了下自己的脸,失手打得有点重这种事太蠢了,坚决不能承认,“你不打算要渝关了?” “恰恰相反,看完之后,更想要了。”年深把油灯放回桌案上。 顾念:??? 那你刚才说放弃强攻的意思…… “渝关城的驻兵只有两千人,平洲城的驻兵有一万,”年深用食指沾着杯中的温水,在桌案上绘出渝关简单的地形图,“你猜镇东军为什么不来抢渝关?” 桌案另一边坐着的吴鸣单手支着下巴,也跟着皱起了眉。 顾念偏过头,打量着桌面上的水地图,又回想了下他们当初守长安的情形, “也就是说,镇东军知道,以四五倍的兵力强攻,根本无法拿下渝关?” 年深点了点头。 顾念顿时明白了年深的意思,遗憾地叹了一声,飞来谷现在才百来人,而且因为方曜月要跟平洲开战的事情,渝关现在已经收紧,一段时间内,恐怕很难再送人进来,要强攻的话就更不现实了。 虽然墨青现在过来了,他们可以造回回炮和千步神弩,但这东西部件太大,除非先打下平洲,否则越过平洲想把那些大块头送过来,完全是痴人说梦。 吴鸣揉了揉脖子, “依我看来,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把何灿杀了。” 顾念:………… 能把杀渝关守将说得这么轻而易举的,也就只有你了。 年深摇了摇头,“何灿的布防还是有一套的,城内每个区域一直到燕山上的城墙,都有各自明确的责任人,而且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清楚,渝关城很难攻破。单杀掉何灿一个人,渝关城并不会乱。 另外,他背后还有方曜月在。一旦何灿死了,城里至少有三个人会觉得是自己在方曜月面前表现,当上守将的机会,只会更加卖力。” 吴鸣怔了怔,不耐烦的‘啧’了一声,“不然就把那些片区负责人全杀了?” “至少要制服四分之一,才能撼动人心。”年深微微颌首,“我们需要训练一批人手,和一个合适的机会,偷袭渝关。” 也就是说,年深想要弄支特攻队?顾念隐约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但是城墙现在已经这么高,这么厚,怎么搞偷袭?”吴鸣眉心紧皱,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两三个人他还做得到,再多的话就一定会被发现,引起围攻。 再说了,以外面城墙的那种高度,除了他和年深,恐怕很难有人能摸得上来吧? 年深指了指水地图上那截绵延到燕山上的城墙,“这里就是我们的机会。” 燕山山势险要,骑兵没有办法通行,步兵也很难将高大的云梯扛到山上,所以山上的城墙比渝关本城的城墙低了许多,守卫人数也远不如城内密集。 “我们可以训练一批人手,未来借用索道和绳梯爬到山上的城墙,然后再摸到渝关城的城墙上,展开偷袭。”年深到达渝关之后,就知道此地不能强攻。开始那些日子上山捡柴的时候,有大半时间都在琢磨合适的方法,后来受顾念的索道启发,大致确定了方向。 所以,顾念当初提出自己有将城墙修筑得更结实的办法时,他并没有提出任何反对意见。毕竟城墙修得坚固与否,并不会与他夺取渝关的计划产生冲突,某种程度上甚至可以说是借助何灿的人手在为以后的自己修城墙,何乐而不为? “此法甚妙!”吴鸣想了下,不禁赞叹抚掌,“这下顾司直也不用担心自己做了蠢事了。” 顾念踹了他的靴子一脚,这个事情就不用再提了,“我说不定还可以为特攻队贡献一些东西。” 特攻队?年深被他这个说法弄得怔了下,才明白过来这大约是顾念给他们未来攻城的那批人手起的名字。 “什么东西?”吴鸣好奇地问。以经验来看,顾司直那些稀奇古怪的主意,似乎每次都能弄出好东西。 “保密。”顾念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样后世特种兵的单兵装备,筛选着可以装备到这个时代的兵卒身上的东西。 其实他此刻也不能肯定,到底哪些东西是适合的那些兵卒用的,还是得看那批人的实际情况。 不过他可以确定的是,有他跟墨青配合,必定能帮年深打造出一支超级特攻队,攻城拔寨,所向披靡。 想到这支特攻队未来势如破竹的横扫千城的画面,顾念忍不住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有了之前的经验,人手又增加了数倍,再修造另外半边的城墙时,速度自然快了许多。 没过多久,何灿特意将那个副将派过来,想跟着他学一下制作这种水泥的具体方法。顾念直接将黎墙,老兵卒和之前和泥组的那几个同伴推了出去,表示自己已经将所有的细节分别告诉他们,只要让他们按照各自掌握的步骤生产施工,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顾念知道,水泥这个方子,何灿肯定是要献给方曜月的。 所以这几天就已经将各个步骤和制作细节各自交给老兵卒等人负责,等他们走之后,也算是让老兵卒等人有点手艺傍身。至少未来几年里,方曜月手上的这些城池,肯定会用水泥加固一番。 土法水泥其实制作起来并不难,只是需要的硬化时间比较长。现在已经完美证明了水泥硬化后的效果,年深他们也摸透了渝关城的所有布防,不用再继续待下去,于是,将事情安排好之后,他就做出副急着想去收珍珠的模样,跟何灿辞别。 见他真的已经将方法尽数教给老兵卒等人,何灿便爽快的放了行,并约定等他们回来的时候,再请他喝酒。 顾念等人原本打算随便出渝关溜达几天,顺道去契丹那边探探消息的,但现在意外的引起了何灿的注意,为避免引起怀疑,只能真的去一趟鸭绿江收珍珠,然后再找机会去契丹。 鸭绿江在老大方耀日的地盘,他们要过去有两个办法,一是走陆路,穿过老三方耀星的地盘,二是走海路,坐船可以直达方耀日的地盘铁州,再从铁州去鸭绿江。 几人商议了下,决定还是走陆路。 一方面是吴鸣不识水性,害怕坐船,海上风浪更大,比普通的河船还要颠簸,顾念担心他完全无法适应。另一方面,年深拿下渝关之后,未来也想逐步吃掉镇北军的地盘,趁着现在这个时间将沿途的各个城池实地探查一遍,也算是个不错的机会。 为了验明身份,早在第一次跟何灿喝酒的时候,何灿就派人将他们的包袱和马匹带回来了,但包袱里面的银钱不见了,也不知道是被那些抓壮丁的兵卒拿走的,还是有人趁着黎墙家里没人摸进去偷的。 幸好顾念他们这次随身带出来的钱也不算多,损失不大。等到了第二座城池,顾念就把何灿赏给他的那颗百年人参卖了,这里盛产人参,自然卖不出在长安等地那样的高价,不过凑出新的盘缠费用还是没问题的。 与此同时,他们也在这里探听到了两个新消息,方曜月果然带兵去攻打平洲了,方耀日跟方耀星反而没打起来。 天气已经转暖,但越往北走,那些百姓的生活环境就越发困苦,穿着各种少数民族的打扮的人也越来越多,许多人甚至完全不懂汉话。但他们生性也热情豪爽,就算有时候语言不通,在酒肆遇到,大家靠着肢体语言,也能交流个七七八八,喝上几杯暖胃酒。 顾念的语言天赋在此刻显露无疑,从最初的比手画脚,到现在能用些简单的词汇跟不同部族的人交流一二,也不过就短短二十来天的时间。 这天傍晚,他们来到了方耀日地盘上一座叫沛遥的小城。 这座城跟洛阳有些相似,一条大河自城中穿流而过,也因此难得的多了些走船的船客,比普通小城热闹不少。 进城就意味着能吃点好的,几人在客栈放下行李,便立刻到楼下要了桌酒菜坐下了。 边城人少,所以大多城里的酒肆和客栈都已经合在一处,楼上是住宿的房间,一楼摆上十来张桌子,兼做酒肆。 他们投宿的这座客栈临河,隔窗望去,波涛粼粼,满目浮翠,景色颇为不错。 除了他们,底楼已经坐了四五桌客人,把所有能临窗看景的位置都挑完了。打扮上看,只有一桌跟他们同样是汉人商贩。其余几桌皆是异族打扮,身材魁梧,肌肉发达,看起来就能骑善射,自带一股彪勇之气。 顾念倒是毫无忌讳,拿到酒壶之后,立刻倒了一杯,热络地向隔壁桌那两个异族打扮的人敬酒。 “要是能将这些人收拢到手里,应该也是股不错的战力。”吴鸣看着跟邻桌推杯换盏打成一片的顾念,小声的跟年深道。 年深下颌轻动,“话虽如此,恐怕绝非易事。” 他们现在想到的,长期盘踞于此的契丹人和镇北军又怎么可能想不到,所以,能被‘收拢’的,恐怕早就已经被‘收拢’掉了,剩下这些,肯定是些难啃的‘硬骨头’。 “我倒觉得,你可以跟顾司直商量商量,说不定他会给你什么意外之喜。”吴鸣半咬着酒杯的杯沿,朝顾念的方向挑了挑眉。他走南闯北的,见过无数人,像顾念这样能让人很快卸下防备之心的人却极少。 这人就像块透明的冰块,眼神里没有半分污浊之气,可能不软,但是干净清澈,仿佛一眼就能看到底,就算有什么想法,也是明明白白地拿出来,不会耍太多的奸诈手段。以北地之人的性格,应该非常愿意跟他这种人打交道。 年深没有做声,侧眼看了看顾念的背影,端起桌上的热水安静地啜饮了半口。 “我已经打听好了。”没过多久,顾念就拎着空酒杯回来了,“咱们出城之后往东再走五十里,就到鸭绿江了。最擅长采珍珠的就是靺鞨(mò hé)人,到时候我们从他们手上买准没错。” 顾念还没说完,外边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和马的嘶叫,似乎出了什么事情。 紧接着就是‘噗通’一声,外边便起了骚动。 没等顾念反应过来,窗边两个少数民族打扮的大汉就直接翻窗跳了出去,又是‘噗通’‘噗通’的两声。 众人疑惑地赶到窗边,只见河边倒着一匹配饰鲜艳的黑马,正在咴咴的哀叫,那两个大汉已经扎入河里,岸边还有几个仆从模样的人跪在岸边,慌乱地喊着‘左边’‘左边’,似乎在给那两个大汉指落水人的位置。 看样子似乎有什么人摔下马,掉到河里了。 “你们两个待在这儿。”年深把外袍脱给顾念,也纵身跃出窗子,迅速跳下河,加入了救人的队伍。 顾念抱着年深的外袍,紧张地看着河面,吴鸣吹了吹额边斜缀着的小辫子,从那匹马身上的配饰和那些仆从来看,落水的人身份可不低。 大约半盏茶之后,年深和一个大汉终于将落水的那人从河底拎了上来。 店家也是个伶俐的,早就把隔壁药肆的人拽到了岸边。 顾念拽着吴鸣去接年深,刚帮年深挤干净袍角的水,披上外袍,就看到那位医师摇头,“已经没救了。” 那几个仆从顿时露出了惊惧之色。 “让我试试。”顾念绕过跪了一地的仆从,走到了平躺在地上的人身边。 作者有话说: 顾念:黄金四分钟,说不定还能抢救一下~ 备注:靺鞨,又称“靺羯”,自古生息繁衍在东北地区,先世可追溯到商周时的肃慎和战国时的“挹娄”。北魏称“勿吉”。《金史·世纪》记载:“金之先,出靺鞨氏。靺鞨本号勿吉。勿吉古肃慎地也。元魏时,勿吉有七部:隋称靺鞨;唐初,有黑水靺鞨,粟末靺鞨。”宋朝人说女真族“本名朱里真,番语。讹为女真”。 第130章 地上躺着的是个异族打扮的少年,衣服是白色的,腰间插着条漂亮的红色马鞭,面孔看起来也十分年轻,应该也就十七八岁的模样。 “喂~喂!”顾念迅速蹲下身,轻轻拍了拍那人湿漉漉的脸颊,对方毫无反应。 “没用的,已经没气了。”另外一边的医师摇摇头,站起身来。 顾念皱了皱眉,溺水的话,在黄金四分钟里立刻用心肺复苏术应该还有机会。 他连忙摆正了少年的脑袋,抬高了他的下巴,捏开嘴巴看了眼,没发现什么异物。 见医师都已经放弃了,那几个仆从不禁面如死灰的瘫坐在地上,其余的人则有些发愣地看着顾念奇怪的举动,不明白他在做什么。 吴鸣和年深凑到近前,同样有些不解。 “顾司直?”吴鸣叫了顾念一声。 正在全神贯注观察溺水者口腔状况的顾念根本没有听见。 众人正在疑惑间,顾念突然俯身‘亲’了上去。 众人:!!! 吴鸣:??? 年深:!!!!!!! 围观的人全都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下一秒,顾念就放开了少年的嘴唇,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他又再次俯身‘亲’了一口。 顾念完全没有注意到其它人的表情,一门心思的只想着救人,吹了两次气之后,立刻伸直双臂,双手压住那人的胸口,用力按压起来,“1,2……” 众人:…… 吴鸣:……………… 年深:……………………………… 所有人都呆住了,没有人明白,他到底在做什么,倒是年深看着顾念用力按压的位置,想起自己当初断掉的肋骨,隐隐有了些猜测。难道这就是当初顾念救自己的那个什么心肺复苏术? 吴鸣挠了挠脖子,围观的人群议论纷纷,具体在说些什么他听不懂,但肯定是在讨论顾念眼下怪异的举动是没跑的。 “29,30。” 数到三十,顾念终于停下了那个奇怪的动作。 众人本以为已经结束了,顾念却再次俯身‘亲’了那人两口。年深若有所思地垂下眼皮,似乎想明白了什么,耳根慢慢红了起来。 “1,2……29,30。” 在众人的迷茫和呆滞之间,顾念很快完成了第二轮的按压,他扶住少年的脑袋,正准备进行第三次吹气,年深突然伸手挡住了那人的嘴巴。 顾念疑惑地看向年深,年深面色微僵,迟疑了下才道,“这个我来吧,你教我下。” 有个人帮忙当然更好,自己可以更专注在按压上,顾念便示范性地扶着年深的手,指引他捏住那人的鼻孔,打开他的嘴巴,“捏住这里,深吸口气,吹到他胸部抬起,吹两次。” 年深俯下身,按照顾念的指点的动作,捏住少年的鼻孔和下巴,刚要吹气,那人突然动了动,睁开了眼睛,他连忙松开了手。 “咳咳咳……”少年歪头干咳了几声,‘哇’地吐出了一口水。 活了?居然真的‘亲’活了? 所有围观的人都惊呆了。 醒了就好。顾念长出口气,身体一松,直接坐在了地上,可累死他了。 “这是怎么回事?”一直站在顾念身后的店家忍不住开口。 “这叫心肺复苏术,溺水后昏迷没有脉搏的话,人未必是真的死了,可以试着用这种办法救人,只要抓紧时间使用这个方法,还是很有机会把人救回来的。”顾念喘着气解释道。 店家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双目放光,连连赞叹,“神术,真乃神术。” 年深正要伸手去扶顾念,耳后突然传来破空的声响,他微微偏过头,反手一抓,居然是截红色的鞭梢。 鞭梢余力未消,在他手背上抽出道浅红色的印子,可见用力之大。 年深回过头,就见刚才醒来的那个溺水少年,正脸色涨红,怒气冲冲地瞪着他。 “你做什么?”年深皱了皱眉,甩开他的鞭子。 “&*&&%¥!”少年说了一串话,年深完全听不懂,不过那愤怒的表情足以说明他在骂人。 年深疑惑地看了眼顾念,顾念轻轻摇头,表示自己也没听懂。 这个功夫,少年一抻鞭子,正要再度开打,那几个仆从回过神来,跑上去围住了他,唧哩咕噜七嘴八舌地说了一大堆。 少年火冒三丈地踹翻了其中两个仆从,明显有些不信。 最后还是那个店家凑过去,唧哩咕噜的解释了一通。那少年才将信将疑地看了年深一眼,捂着胸口跟店家转身走进了客栈。 他一进去,那几个仆从也呼啦啦的跟了进去。 “这人也太不讲道理了吧?”顾念有些无语,救他还救错了? “知足吧,人家幸亏不是个姑娘,否则准得跟你们拼命。”吴鸣耸了耸肩膀,睁眼就看到被陌生人‘轻薄’的画面,换他也会想杀人的。 年深:………… 顾念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人工呼吸的动作在这个时代来看有多么的惊世骇俗。 “但是,也不能见死不救吧……”他摸了摸鼻子,小声地嘀咕了句。 旁边另外两个救人的汉子围了上来,拍了拍顾念和年深的肩膀,几人互相称赞了几句,见各自的衣服湿的湿,脏的脏,便一起回房间换衣服去了。 顾念跟年深隔着扇纸屏风,各自在换衣服。悉悉索索的声音之间,年深突然开口,“上次……你也是这么救我的?” “嗯。”顾念大大咧咧的应了声,而后想起了吴鸣刚才的话,坏笑着朝屏风那边道,“年少卿该不会也想歪了吧?” “当然没有。”那边飞快的矢口否认。 顾念唇角微翘,隔着屏风看了眼对面的人影,难怪刚才会突然要过来帮忙,就是吃醋了吧?是吧? 年深腰带系到半途,突然觉得哪里不对,抬头一看,只见顾念拿了个凳子垫在脚下,双臂横支在屏风上,正津津有味地看着他换衣服。 见年深发现自己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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