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现的,年深的意思是除去需要交给官府的税银和人工费用,剩下的‘收入’都交给顾念。 顾念拒绝了,建议年深到时候不如先拿这座金矿的收入去填补这次烧蝗的费用,如果有的剩,再说分配的事情。 同时年深也给两人带来了另一个消息,何鞍书考虑过后,已经把狼牙令交给了康安国使节多巴,并直言自己更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在大亁,对王位没有丝毫兴趣,唯一的条件就是请他们再送一件大王子当年用过的东西过来,让他可以当作纪念。 根据陆昊的描述,多巴走时对何鞍书简直可以说‘感激涕零,千恩万谢’。 几人聊完这些,正好差不多到了义宁坊。 秦染和顾夫人都迎了出来,见到顾念脚伤吓了一跳,检查过后,才放下心来。 家里的一切倒是都很好,在万国大宴上打响名头之后,云霞饮和云霞糕的生意蒸蒸日上,每天都限量售罄。 张闯把顾言的书信带过来之后,又带着他们做好的方便面和肉酱赶回了草原,只有安番侯留了下来。 秦染告诉顾念,为了见他一面,当面感谢救命之恩,安番侯几乎每天都派人过来打听他的消息。 果不其然,顾念刚洗完澡,安番侯的帖子就到了,邀请他到春浅楼赴宴。 对方是顾言的老板,又已经等了自己多日,顾念自然不好拒绝,拾掇完毕,让井生搀扶他走到门口,正要请顾忠雇辆牛车,就发现门口停着辆马车和肩舆,马车车夫正流水般的往里面搬运着色泽华贵的锦缎,足足有二三十匹。 顾念一问才知道,布料是小世子派人送过来的‘洛阳带回来的礼物’,大约是怕摸不清顾家人的喜好,小世子便把最新的布料各挑了一匹。 肩舆则是年深安排过来接他的,安番侯的帖子不止派给了顾念,还有年深和叶九思,年深担心他的脚行动不便,特意叫家里的小厮过来药肆接他。 强大、果断、慷慨、体贴、有责任感、有担当,除了有些工作狂属性之外,年深差不多就是个完美老板了。顾念默默感叹着,开心地坐上肩舆,匆匆赶往春浅楼。 午后的长安城艳阳高照,延寿坊更是人来人往,一如既往的热闹,眼见着已经看到了春浅楼门口的招牌,顾念正要垂头整理衣襟,不远处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 霎那间,地动山摇,仿佛半个长安都跟着摇动起来,许多人都惊恐地捂住了耳朵。那几个扛肩舆的小厮站立不稳,左前方那人不慎脱手,肩舆骤然一歪。 失去重心的顾念哀叫一声,仰面摔了出去! 一道红色的身影自三楼窗口闪电般地直跃而下,翩若惊鸿,矫若苍鹰,翻飞的袍角在空中划出游龙似的弧线,后发先至,千钧一发之际接住跌落的顾念,利落两步,稳稳踏在地上。 顾念觉得自己的魂儿仿佛都被甩出去了,眼前发黑,耳边嗡嗡作响,扶着身边人的手臂茫然地眨了两下眼睛,好几秒才缓过神,认出身边救了自己的那张脸是年深。 “没事吧?”见他似乎被吓傻了,年深用食指和中指的指腹小心地碰了碰他的脸颊,力道轻到与其说是‘拍’,不如说是‘戳’更为贴切。 顾念疾喘了几口气,摸了摸被震得有些胀痛的耳朵,正要答话,惊愕地看到年深斜后方的东南方向,有一团黑色的浓烟缓缓在长安城上空飘起。 他的心仿佛狠狠被人攥了一把,这个声响和动静,该不会是炸药吧? 作者有话说: 顾念:这是哪个倒霉蛋鼓捣出来的! 备注:1、夜里设火掘坑的灭蝗办法出自《诗经》,利用石灰和稻草灰来进行防治出自徐光启在《除蝗疏》 2、关于长安缺粮:从隋文帝到唐玄宗,隋唐两代天子曾十余次因缺粮,暂时迁都洛阳,甚至还产生了“就食东都”这个词。 长安城中,皇帝的宫廷和朝廷百官无疑就是消耗粮食最多,直接产出最少的群体。因此在灾荒之年,皇帝将朝廷迁移到洛阳,一方面可以保证皇室、百官的饮食;另一方面也是避免与民争粮,将关中地区有限的粮食,留给百姓。隋文帝开皇十四年因为关中饥荒,暂时迁都洛阳,开了隋唐两代君主“就食”洛阳的先河。 据记载,唐代宗大历年间,可耕地只剩0.52万顷,尚不到西汉鼎盛时期4.45万顷的五分之一。这种情况,导致关中自产的粮食,即便在丰年只能勉强维持朝廷的运转,很难有盈余。一旦遇到大水、干旱、蝗虫之类的天灾,长安就会有断粮的风险。 第92章 周围人奔马嘶乱作一团,年深顺着他的目光回头望去,也看到了那朵冉冉升起的黑色烟云,目测发出巨响的位置距离春浅楼并不远,大约只隔着一两坊的模样。 “快去那边看看,到底怎么回事!”顾念用力拽了几下年深的袖子,着急地道。前世他跟老妈参加过一个慈善项目,在报告里看过不少战后的炸弹造成的惨烈场面,也让他对□□从此留下了些许阴影。 年深迟疑了下,纵身跃上对面的屋檐,转身朝春浅楼这边窗前的安番侯歉意地叉手作礼,“侯爷稍待,我去去就回。” 说罢,便朝着黑烟绽开的地方飞奔而去。 叶九思从窗口探出头,挥动手上的玉骨扇,正想问问两人受伤没有,就看到年深在屋脊间急掠而去,直奔黑烟方向的背影。 “师……”他转头再往下看,只见顾念也重新坐上了肩舆,焦急地指挥那几个小厮往黑烟的方向走,边走边回头跟楼上的他和安番侯道歉,“侯爷,小世子,烦请稍待。” 叶九思有些尴尬地回身看看旁边的安番侯,装模作样地摸了摸耳朵,“是得看看怎么回事。刚才这个动静确实有点太大了,震得我耳朵发疼。” “没关系,这些时日都等了,不在乎再多等这半个时辰。”安番侯扶着窗框,眼帘微垂,看向两人的背影,悠闲地转动着掌上的珍珠流珠。 “他们两个就是这样,一有案子就什么都顾不上了。”叶九思灿烂一笑,招呼着安番侯坐下。 “听说你们去洛阳也是为了件秋浓渡的案子?” “说起那件案子,那可真是够吓人的。”叶九思帮安番侯往杯子里续了些热水,为了打发时间便跟他说起了那几件由木材碳毒引发的案子,听得安番侯和旁边的副将啧啧称奇。 几个小厮扛起肩舆,带着顾念沿坊道直奔黑烟的方向。 在慌乱奔走的人群里绕过几重坊道,终于赶到了地方。 发出巨响的是一处道观,门口坠着堆碎瓦,断口干净得很,看样子应该是在刚才的巨响中震落摔碎的。 空气中漂浮着硫磺那股特殊的味道,透过道观大开的前门,可以看到金吾卫们正在忙碌地进进出出,将伤者由后院抬到前面的偏厅。 道观门口拦了两个金吾卫,严禁闲杂人等靠近,不少人正围在旁边张望,议论纷纷。 见有人拦着,那几个扛肩舆的小厮也收住了步伐。顾念正在犹豫怎么进去的时候,那两个金吾卫却已经看见了坐在肩舆上的他。 其中一人大步走过来,“敢问可是顾司直?” 顾念点了点头。 “年少卿已经吩咐过我等,顾司直请进。” 顾念不禁松了口气。四个小厮抬着肩舆,一路把他送到里道观里面的事发现场。 越往里走,碎落的瓦片就越多,门窗也有许多歪斜松脱的。 道观后面有一排炼丹房,巨响的源头就是这里。 从损毁的严重程度可以很容易判断出来,出事的是右边的第三间炼丹房。 现场的状况极为惨烈,那个房间已经完全被炸飞了,连带着左右两侧的房间也消失大半,变成一个巨大的窟窿。 墙塌梁倒,到处都是土屑和瓦片的碎块,一整排的炼丹房几乎全都被波及炸毁,无一幸免。 几处门窗还哔哔啵啵地燃着残火,四五个金吾卫忙碌的来回奔波,洒水灭火。 地上零星散落着一些不起眼的黑色残渣,年深正蹲在地上捏着其中的一片查看。 见顾念进来,他便起身拿着那块残渣迎了上来,顺手递给顾念,“好像是炼丹炉的碎片。” 闻着周围浓重的硫磺味,顾念扫了眼手上的碎片,在心里叹息了一声。 “炼丹的道士呢?” “他也是运气好,大概是出去如厕来着,回到这边还没进去就出事了,我来的时候他躺在院子里被半块门板砸晕了,现在已经抬到前面去诊治。估计一时半会儿还醒不了,没办法知道发生了什么。” 顾念:………… 还能发生了什么,这个现场一看就是有个倒霉蛋道士炼丹炸炉了。 “其它人呢?” “道观里有二十几个人受了伤,外面还有几个飞出去的碎石砸伤的。”年深指了指道观后墙上被炸出的洞口。 唯一令人庆幸的就是出事时大部分人离得较远,受伤也大多是皮外伤,暂时没有人在这场爆炸中丧生。 “最好能找人看着那个昏过去的道士,等他醒来好好问问。”顾念环顾四周,拽着年深的袖子,小声地道。 他还是想弄清楚,这个道士对于‘炸炉’问题的认知和看法。 安番侯那边还在春浅楼等着,现场暂时也没有更多需要查看的,年深跟其中一个金吾卫交代了几句,便跟顾念赶回了春浅楼。 顾念在楼梯口下了肩舆,年深让人准备了抬凳,正要带他上楼,有人出声喊住了他们。 两人回头一看,居然是墨家的管事。 管事朝两人施了一礼,将怀里抱着的锦缎包袱递给顾念,“顾司直,家主听说你回来了,嘱我将此物送到药肆,秦掌柜说你来春浅楼赴安番侯之宴,我就又追过来了。” 显然他追到春浅楼之后,听说顾念又去了发出巨响的地方,再次扑空。幸亏他跟春浅楼的掌柜熟识,打听到安番侯还在楼上,便守在这里等他们回来。 “对不住。”顾念连连道歉,不好意思地接过包袱。从里面鼓凸的线条就能看出来,锦缎里是两个长方形的竹盒,顾念扫了眼尺寸,心里立刻对包袱里的东西有了底,应该是望远镜!为了赶上请张闯他们带东西回去,他上次跟墨青说过,先做望远镜,显微镜可以慢一步。结果没想到最后反而是他自己耽误了功夫,去洛阳转了一大圈。 幸好安番侯还在,东西还是能带回去。 “家主还让我带句话,‘另外一事也有些进展,近几日田假,顾司直有空的时候,还请过府一叙。’”管事的笑眯眯地道。 “烦请转告墨家主,我得了空就立刻过去。”顾念点了点头。 告别墨家管事,顾念和年深才转身上楼。 年深怕他不方便,便主动接过了那个锦缎包袱。 “小心点,那里面可有一半是你的。”顾念微微侧过脑袋,神秘兮兮地朝年深扬起眉梢。 年深原本以为又是顾念托墨青打造的什么稀奇古怪的小物件,就跟他那个‘工具箱’里的东西似的,万万没想到,其中居然有一个是自己的。 他忍不住拎起那个包袱看了看,墨色的眸子里闪过丝好奇和疑惑,正要细问,顾念已经哼着小调示意那两个小厮用抬凳带他上楼了。 凳上的人神气活现地昂着脑袋,就像一只欢快骄傲的小雀鸟。 两人推门进如房间的时候,叶九思正眉飞色舞地跟安番侯讲述这几日沿途烧蝗的见闻,用玉骨扇模拟着蝗虫飞向火堆的情形。 乍然见到他们两个,叶九思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登时站了起来,“三郎,师父,你们没事吧?” “没事。” 年深先扶着顾念走到凳边,两人朝安番侯又道了个歉才落座。 听说出事的现场没有人受重伤,叶九思和安番侯也放下心来。 “差点忘了正事。”安番侯挥挥手,副将从屏风后面搬出三个嵌螺钿的匣子,分别放到顾念年深和叶九思的面前。 安番侯看着几人,面上浮起丝笑意,“我是个粗人,在大漠和草原待了大半辈子,对长安也不甚熟悉,更摸不准你们这些小郎君的喜好。 救命之恩,只能用俗物来表示,还望几位不要嫌弃。” 顾念打开盒子,只见里面是满满一匣拇指指腹大小的珍珠,圆润光滑,流彩生辉,品相极为完美。 年深和叶九思的匣子里也是珍珠,不过比起他这盒来说,珠子的尺寸略微小了一些。 顾念正要推辞,安番侯眉峰微动,眸色中冷光微露,“顾小郎君可是嫌少?” “没,只是想谢谢侯爷。”顾念立刻按着匣子条件反射地摇了摇头,他们这些上过战场的人,眼睛一瞪就杀气十足的,太吓人了。 “却之不恭。”年深朝安番侯叉手行礼,将那匣珍珠收了下来。 叶九思见他们都收了,便也跟着谢了安番侯,安番侯轮廓硬朗的脸色又重新露出笑意。 菜肴上桌,众人席间又重新谈起了叶九思说到一半的烧蝗。 “没想到镇西军的军资如此充足,居然还有闲钱用来做这些事情。”安番侯似笑非笑地看着年深,眸间闪过丝晦暗不明的光亮。 “怎么可能,镇西军若是军资充足,就不会用纸甲了。”叶九思心直口快地道。 “纸甲?”安番侯疑惑地看向年深。 顾念也怔了怔,年深已经给镇西军安排纸甲了么? 看看骤然安静的四周,叶九思疑惑地眨了眨眼睛,他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以纸作甲,既能节省军资,又轻便易动。”既然叶九思已经说出来了,年深索性按照顾念当初的说法,将以纸作甲的诸多好处跟安番侯讲述了一遍,听得安番侯和他身边的副将都一脸惊愕。 “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纸甲一事,还是顾司直给我的建议。”年深推出‘幕后英雄‘。 安番侯登时看向顾念,“顾小郎君有此良策,怎么没跟你阿兄说一声?” 顾念:??? 我倒是想说,顾言他最近也没回来啊? “……最近没见到阿兄。”顾念无辜地摸了摸耳朵。 “你阿兄是我安番军不可多得的良将,责任重大,平时是比较忙,但你若有事与他商量,可以多通书信。”安番侯循循善诱。 顾念:………… 一封信走大半个月那种?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现在侯爷总知道我这烧蝗的钱是从哪里省出来的了吧?而且,我们从洛阳回来,一路见蝗虫有甚多于往年的势头……”年深及时把话题拉回到烧蝗上,‘解救‘顾念。也顺便解释了他们担心蝗灾的原因。 “哼,镇东、镇西、镇南三家果真交情深厚,可惜你为吕青着想,他却未必领情。”安番侯冷哼了一声,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侯爷此言差矣,我做此事并非为他,而是为了长安城内城外的百姓。”年深放在桌案上的右手微微握成拳状。 安番侯的目光从他手上闪着金色光芒的手套掠过,眸中闪动过一丝异色,“此物可是年兄当初戴的那件?” 提到年云起,他的语气都柔和了些。 “正是父亲遗物。”年深指节凸起,拳头又紧了两分。 顾念眨了眨眼睛,那只手套居然是年云起的遗物吗? “年少卿,借一步说话。”安番侯忽然起身,示意年深跟他去隔壁聊聊。 两人出去之后,顾念、叶九思和副将三人面面相觑,最后只得开始互相敬酒,又聊起了闲话,从这两天的天气说到席间菜色,从大漠风沙讲到洛阳的牡丹花。 几人天南海北的扯了一大圈,话题正要说完再次陷入沉默的时候,叶九思突然瞄到了顾念旁边放着的那个锦缎包袱。 墨家的东西他太熟悉,瞥了一眼就知道那是打哪里来的。 “师父,你又让墨青做了什么好东西,快拿出来看看。” 顾念用手指隔着那层锦缎敲了敲里面的竹盒,“这是送给年深和我阿兄的,你要看,得等侯爷和年深回来。” “什么东西得等我们回来?”他话音未落,安番侯和年深就推门走了进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顾念觉得再次进来的安番侯就像打开了一层透明而坚硬的外壳似的,笑容都亲切了几分。 “是送给年少卿和我阿兄的礼物。”顾念打开那个锦缎包袱,露出里面那两个狭长的竹盒。 打磨光滑的盒子上清晰地烙着墨家匠坊的徽记,正中则分别刻了一个‘顾‘和一个’年‘字。 顾念把刻着‘年‘字的那个盒子交给年深,又把刻着’顾‘字的那个递给安番侯,“烦请侯爷务必将此物带到我阿兄手上。” “那是自然。”安番侯摇了摇头,打量着那个竹盒唇边浮笑,“听你这语气,莫不是还怕我私吞了不成?” 顾念摸了摸鼻子,可不就是怕你待会儿太喜欢了想要私吞么? “三郎,快打开看看。”叶九思按捺不住好奇,催促年深。 年深抽开竹盒的盖子,发现里面放着个小小的铜质圆筒,长度大约半尺,精致漂亮的花纹中间同样錾刻着一个‘年’字。 年深完全看不出这是个什么东西,疑惑地看向顾念。 顾念伸手把那个圆筒拿出来,握住两边抻开,那个金色的铜质圆筒就延展开来,瞬间变成了原来的三倍长。 众人这才发现那个圆筒并不是真正的柱形,而是一头略大大,一头略小,隐隐呈锥筒状,两头光华闪烁,镶着两块漂亮通透的宝石。 顾念闭起左眼,把小的那头凑在自己右眼前面,对着窗户外外边左右拧动了两下,然后笑眯眯地放到年深的面前,示意他看看。 年深学着他的模样闭上一只眼睛,透过那个圆筒看向窗外。 他的呼吸瞬间一滞,豁然起身,拿着那个圆筒直奔窗口,然后又不可置信地回头看向顾念。 “就是你想的那样,”顾念指了指屋顶,“还可以去更高的地方试试,那里应该效果更好。” 顾念话音未落,年深就已经从窗口跃了出去,留下安番侯等人一脸惊讶。 年深身上扛着镇西军的担子,人前向来冷静自持,很少有这么急切的时候。 安番侯不禁把目光再次投向了自己面前那个刻着‘顾’的竹盒,询问顾念,“本侯可以看看吗?” “当然,之后还得麻烦侯爷教我阿兄使用的方法。”顾念侧身挪到年深的位置上,拿过那个盒子打开来,里面是个与年深那个几乎一模一样的金色圆筒。 顾念照旧把那个圆筒抻开,延展成三节,然后对着窗户外面左右拧动了几下前后那两块宝石的位置,调好之后递给了安番侯。 安番侯同样学着他的模样,闭上一只眼睛,用右眼凑到那个圆筒近前看向窗外。 他不禁往后退了一下,惊讶地看向顾念,“这是?” “此物名叫望远镜,可以清晰地看到远处,大约可以让三里到四里外的人近在眼前。”顾念解释道。 此言一出,不仅安番侯,就连叶九思和那个副将都露出了震惊的神色。能让三四里之外的人近在眼前,那行军打仗的时候用此物来观察敌军动静,岂不是有如神器? 安番侯忍不住站起身,激动地拿着那个望远镜走到窗边,左右看了起来。 叶九思和那个副将不由自主的也都跟了过去,又不敢从安番侯手上抢东西,在后面急得团团转。 “师父,为什么没有我的?”叶九思怨念地看着顾念。 “下次再遇到合适的石头就给你做。”顾念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谁让那块绿柱石就那么大,你又不带兵打仗呢! 幸好这个时候年深从屋顶下来了。 “三郎,借我看看。”叶九思立刻伸手要去抢他手里的望远镜。 年深拿着望远镜的手在空中划了个圈,条件反射地避开了他的手。 叶九思:??? 看清楚是叶九思,年深才犹豫地递了过去,边递边叮嘱道,“小心些,别弄坏了。” 望远镜让屋内的几人都爱不释手,足足看了将近盏茶的时间,才能回到位置落座。 将东西放回竹盒,安番侯爱惜地抚摸着盒盖后悔不已,早知道就不答应得那么快了。 “侯爷,你答应过我的。”顾念清了清嗓子,小声地提醒他。 “本侯说话,自然算数。”安番侯‘怒’瞪了他一眼,把盒子交给副将,一副眼不见心不烦的模样。 “不过,你也要答应本侯,”安番侯一把拽住顾念的手腕,瞥了眼年深,“今后有什么好东西也想着点你阿兄,想着点安番军,万不可再厚此薄彼了。” 年深:………… 顾念连忙点头称是。 宴席既罢,安番侯直接与席上众人道别,他在长安停留这么多天已经差不多到了极限,今晚就要动身返回安番军。 临别之前,他又深深地看了眼年深的右手,“今日所言,望少卿谨记。” “必不敢忘。”年深用左手握住了右手手背,“诚如年家家训。” 顾念微微歪过头,碰了碰叶九思的手肘,悄声问道,“年家家训是什么?” 叶九思还在怨念自己没有望远镜的事情,但又生不起顾念的气来,委委屈屈地瘪着嘴唇道,“死守国门,生护天下。” 这八个字也未免太沉重了吧?顾念心内巨震。 他简直不敢想象十三岁的年深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在丧父之痛下扛下这副担子的。年深身上那种超乎年龄的冷静,就是在这种巨大的压力之下凝练而成的么? 死守国门,生护天下。简单的八个字,却重逾千斤,刻在年家每个人的肩膀上。 枕戈待旦,铁骨忠魂,大漠的风沙无情埋葬了一代又一代人的血肉和年华,筑就出今日世人眼中的铁血将门。 送走安番侯,叶九思正要拽住顾念好好说说望远镜的事情,一个金吾卫快马飞奔而来,告诉年深他们,那个道士醒了。 年深和顾念只得再次赶到道观。 看到那张被炸得乌漆麻黑的脸,顾念不禁有些意外,他居然见过这个道士。就是之前遇到过两次,那个老说他有血光之灾的落魄道士。 见到顾念,那个道士也怔了怔,“小郎君双颧发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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