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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里那根弦不由自主地就会绷紧,不来的话,他就可以真正的放松了。 一队人浩浩荡荡的赶到桃花新府,却发现他们去晚了,那边的温泉院早就被胡人使节们提前包完了。 琉璃好不容易才挤出一个大院供他们这些人吃酒玩乐,只是没有温泉。 众人就是来玩的,自然不会在意,只有顾念略微有些失落,但转念一想,他们是来制造‘证明’的,自然人越多越惹眼越好,温泉反而不合适。 陆昊、叶九思、墨青和一个顾念不认识的千牛卫玩起了叶子戏, 年深、顾念和一堆千牛卫玩起了酒令投壶。 一开始的时候,年深百投百中,根本没有失手,十几圈下来,愣是一杯没喝。那群千牛卫便不干了,中途改了游戏规则,拆了双陆的色子过来,掷出单数的直接用点数乘半杯来喝,半杯起跳,掷出双数的,下首那人去投壶,投中不喝,投不中掷色子的人按照色子数罚杯。 年深下首是顾念,全场的另一个奇迹,年深是百投百中,这位是百投百不中! 果然,没过多久,众人的‘计谋’就得逞了。 年深掷出个‘二’,顾念果然也‘不负众望’的投空了。 “啊!!!!!!”围观的千牛卫们挥舞双臂,爆发出了比自己投中还开心的欢呼声。 顾念懊恼地皱了皱鼻子,有本事咱们比投篮! “两杯!!!”两个千牛卫兴奋端起两杯葡萄酒送到年深面前。 年深叹了口气,正要接过杯子,顾念伸手把酒杯抢了过去。 “我投空的,我喝。”年深酒精过敏,喝了出事怎么办?他大义凛然的把两杯酒都端到了自己面前,颇有一人做事一人当的气魄。 “那不行,除非你喝双倍。”千牛卫们起哄道。 顾念单脚踩在凳子上,一拍桌案,豪气干云,“双倍就双倍,上酒。” 众人立刻哄笑着提壶又倒来两杯。 年深担心地看了看他,“你真能喝?” “放心,这点酒算什么?”顾念朝年深眨了眨眼睛,“小爷外号千杯不醉,我跟那些胡人喝酒都是论壶的。” 年深:………… 顾念的酒量果然了得,又十几圈下来,虽然他依旧把把投不中,但双倍喝罚,来者不拒,那些千牛卫都开始说话大舌头,手脚沉重,投壶也开始不稳落空,只有他依旧谈笑风生,神清智明,当然,他的投壶水准也一如既往的稳定,不中! 热热闹闹地折腾到寅正,除了年深,所有的千牛卫都被顾念喝趴下了。 怎么样,小爷厉害不?顾念满脸得意,朝年深庆祝式地举起了手掌,明亮的眼神就像酒杯里的那泓月光,清澈明亮。 “顾司直威武。”年深俊眉微挑,眼底含着浅淡的笑意,配合地伸出手,轻轻拍了下他的手掌。 顾念招呼琉璃,安排了几个小厮将醉倒的人都安排进客房休息,再看叶九思他们那边,依旧玩得风生水起,输赢也很明显,其它三人身边几乎都空了,唯有叶九思身侧的筹码,堆积如山。 “少卿,司直,隔壁的温泉院空出来了,奴家已经派人清洗干净,重新放了热泉水,要过去泡会儿吗?” 琉璃知道顾念喜欢用温泉水解乏,见他来的时候眼底有血丝,刚才就一直留意着,好不容易空了个院子,忙不迭的让人打扫出来,给他们留下。 “去,当然去。”顾念听说有温泉,立刻来了精神,又转身招呼叶九思墨青他们。 陆昊和墨青等人早就腰背酸疼,正想应声,叶九思却拍着桌案道,“哎哎哎,不许偷溜。” 大杀四方的小世子,一点没有放过其它三人的意思。 陆昊&墨青:………… “那咱们先去吧。”顾念递给众人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拽着年深朝隔壁院走去。 看到那半院竹影顾念就认出来了,那个小院其实就是他和年深第一次泡温泉的地方。 “老样子,桃花酥山。”顾念进去换衣服前,特意叮嘱琉璃。没什么比泡完热乎乎的温泉再吃个冰淇淋更舒服的了。 “早就帮你们备下了。”琉璃笑着退了出去。 年深见顾念脚步平稳,眼神清澈,原以为他是真的没有问题的。没想到,到温泉里泡了没一会儿,这个家伙就开始‘不正常’了。 “比投壶算什么本事,有能耐比我会的啊?”顾念一把抓下自己和年深脸上盖的布巾,眼角绯红,委屈巴巴地看向年深。 年深不说话,顾念也执拗地瞪着桃花眼不动。 年深想拿回布巾,顾念却死死拽着,拿不动,他叹了口气,只得道,“你会什么?下次让他们跟你比。” “小爷会得可多了,除了投壶,”顾念骄傲扬起下巴,“小爷可是知名建筑专家、大使、导师、舵手……” 年深:??? “不懂了吧?”顾念神秘一笑,扳着手指头道,“知名的友谊桥梁建筑专家,红十字会爱心大使,幼儿园小朋友的人生导师,优秀见风使舵能手……” 年深:……………………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跟你说,球类运动我也会很多的,网球、篮球、足球、排球、羽毛球、壁球、乒乓球、冰球……我连热气球都会玩,”顾念滔滔不绝地又念叨出一堆年深完全没有听过的球类名词。 年深:………… “但是,我就是不会玩马球!”顾念又秒变委屈脸,不服气地瞪向年深,“你们就不能玩点正常的我会的东西吗?” 年深:??? 你确定你刚才说的那些都是正常的? 年深有些头疼地看着眼前不讲道理的某人,确定他是真的喝醉了。 “下次玩。”他只得放软声音,从池边拿了块新布巾,哄着顾念在池边躺好,帮他盖在眼睛上。 白色的布帕下方,是顾念挺翘的鼻尖儿和弧度温柔的嘴唇,在温泉热气的蒸熏之下,他白皙的皮肤透出诱人的淡粉色,嘴唇也像今天万国大宴上的樱桃似的,闪动着水润的光泽。 年深怔怔地盯了一会儿,深吸口气,用力抓起块布巾,重重捂在自己的眼睛上,重新躺了下去。 年深好不容易将心绪平稳下来,身边池水一动,他脸上的帕子就被人揭掉了。 睁眼一看,居然是顾念! 那人左手半托着下巴,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他的脸,还得寸进尺的用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脸颊。 “触感真好。”某人满足地感叹道。 年深:………… “嘘,别说话。”见他要开口,顾念着急地捂住他的嘴唇,紧张地道,“你一说话我就该醒了。” 年深:????? “趁着做梦,这次我一定要亲一下。” 话音未落,一个柔软湿润的东西便落在了年深的脸颊上。 年深:!!!!!!!!!!!!!! 作者有话说: 顾念:我的梦境我做主~ 备注:1、飞扬喉:口腔内突然发生血泡,血泡发生于上腭者,名飞扬喉;发生在悬雍垂处者,名悬旗风。见《疮科经验全书》。此书旧题宋代窦默(汉卿)撰,其孙窦梦麟续增,或认为是窦梦麟托其祖名而撰著。约成书于明隆庆三年(1535)。又名《窦太师外科全书》《窦氏外科全书》。 2、红绫饼:唐僖宗和唐昭宗都曾亲自赐新进士,每人一枚“红绫饼”。从此以后,红绫饼不仅仅是好吃的糕点,而且成为了皇帝御赐进士时,宴会上首选的“绝顶美食”。大唐皇帝用红绫饼赏赐新科进士和有功之臣,红绫饼也成为了食物中的“吉祥物”,人们都以吃它为荣耀。根据《陕西烹饪大典》记载,唐代长安宫廷面点食品红绫饼,用面粉做主料,配以高档佐料,再做成饼坯。最后有一个重要的步骤——用红绫将它包裹好,再端上席。 第82章 年深心头狂跳,恍如被雷火劈中,身体霎时僵住了。 “可算让我亲到了。”顾念的唇一触即离,恋恋不舍地摸了摸年深的脸颊,微醺的眉眼间盛着满足的笑意,“还是温泉好,不但没掐我脖子,还给亲了一口,太好了,下次就梦温泉。” 他起身捞起带水的帕子拧了两下,盖在自己脸上,仿佛什么都没做一样乖乖躺了回去。 年深:………… 过了没多大一会儿,顾念的呼吸就沉了下来,显然是真的睡着了。 夜风拂过,院内的青竹发出沙沙的声响。 年深盯着头顶的斑驳摇动的竹影有些恍惚,到底是谁睡着了? 顾念做了个大大的美梦,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躺在温泉小院的客间,晨曦的阳光正缓缓照在窗棂上,安静而和煦。 旁边那个铺位已经铺叠得整整齐齐,就像自己每天抬眼就能在履雪殿看到的那张桌案似的,每样东西都各归各位,棱角分明,一看就是年深的作风。 顾念抻开手臂伸了个懒腰,完全回想不起泡温泉之后的事情。不过有年深在,料想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他换好衣服出门,正看到琉璃吩咐人打扫院落。 “顾司直,早。”琉璃开心的跟他打了个招呼。 “现在是什么时辰?” “辰初。” 也就是七点? “年深呢?”顾念打了个哈欠,把头发松松系了个结,反正他回去就打算好好睡个回笼觉,现在时间尚早,这里离义宁坊也不远,路上遇不到几个人,糊弄一下就行了。 “年少卿给你留了个条子,半个时辰前就走了,说是要去左金吾卫那边晨练。”琉璃指了指不远处的小案。 顾念拿起条子一看,上面简短的写着, 明面上是说他自己没喝酒,不用担心,实际上是告诉顾念墨家的事情目前一切顺利,都在掌控之中。 “小世子他们呢?”顾念把条子揣进怀里,又想起隔壁院的那些家伙。 “几乎都还在睡着呢。有几个特别好笑,半个时辰前想爬起来,然后想起这几天大酺,可以休息,就翻个身又全都睡回去了。”琉璃用帕子捂住嘴,想起刚才那些人‘身体醒了脑子还在睡’的模样就想笑。 顾念怔了怔,那些正经千牛卫都没去训练,年深这个‘文官’却跑去训练了? 不愧是男主,天赋满点也就算了,还这么勤奋,难怪最后能得到天下。 顾念默默感慨了句,托琉璃给小世子和墨青留了句话,说自己这边一切都好,先回家休息去了,就离开了桃花新府。 没想到,他刚走出桃花新府转出坊道,就迎面撞上了抱着幼子的赵评事,他身边还有个面容姣好的妇人,牵着个年纪稍大些的孩童,看样子应该是他的妻儿。 抱着孩子也不方便,赵评事便浅浅垂头跟顾念打了个招呼,他上下打量了顾念一眼,又看看身边的妻女,欲言又止,最后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搞得顾念有些莫名其妙。 又走了两步,没系紧的头发滑落下来,顾念才恍然明白了赵评事目光中的未尽之意,在对方眼里,自己此刻‘衣冠不整’,又刚从青楼私宅里出来,定然是一夜风流。 顾念摸了摸鼻子,这个误会有点大。下次得找个机会解释下,自己只是去泡温泉而已。 顾念哈欠连天的往药肆方向走,越走人越多,而且绝大部分人的行动方向都非常一致,跟刚才的赵评事一家一样,都是直奔东边。 好不容易放假,大家为什么全都早起? 一头雾水地回到药肆,他发现甚至连家里人也都穿戴的整齐的要出门,尤其是玳瑁和玛瑙,全是欢天喜地的模样。 顾忠解释了,顾念才知道,待会儿新皇要在承天门开金钱会,抛洒福气金钱,长安城的百姓估计有空的都会过去接福气。 他有啥福气,皇位都做不了几天。 顾念腹诽了一句,丝毫不感兴趣,跟顾夫人说了安番侯这边有位将军带了顾言的书信过来,这两天会登门拜访的事情,便决定按照原计划回去睡觉。 反正按照昨晚安番侯的状况,张闯今天应该还是会守在旁边不放心离开的,过来拜访怎么也要拖到明后天了。 他这一睡,就睡到了晚饭时分。 洗漱的时候,井生告诉他,一个时辰前,年深过来给他留了口信,说在揽月楼开了一桌,等他过去吃饭。 “那你怎么不叫我?”顾念连忙加快了动作。 “年少卿说不用叫你,等你醒了再说。” 顾念:…… 你们也不怕我一觉睡到明天去? 顾念踩着滑板匆匆赶到,正是揽月楼热闹的时候,还没进门就听到欢快的音乐和众人合着节拍鼓掌的声响。 跟侍酒的胡姬一打听,顾念很快就找到了坐在大厅里的年深和杜泠等人。 “顾司直!”萧云铠高举手臂,朝顾念挥了挥。 “再来晚点我们都要吃第二桌了。”杜泠笑着调侃顾念,拎起酒壶就要给他倒酒。 “他昨晚喝得太多了。”年深抬手挡住了杜泠的壶嘴,用自己的壶给顾念倒了杯酪浆。 杜泠和萧云铠面面相觑,顾司直酒量不是挺好的吗? “昨天是有点多,我现在脑袋还疼呢。”顾念抬手象征性地揉了两下额头,乖乖端起那杯酪浆一饮而尽。昨天有点断片,今天还是不折腾自己了。 等杜泠和萧云铠的注意力重新转回到胡姬身上,顾念才悄悄用胳膊肘撞了撞年深,怎么样了? “辰初出城,快马护送。”年深言简意赅。 也就是说,一切顺利,那对母子已经安全地逃离了长安。 按照他们商定的计划,人并不会直接送去凉州,而是会先送到凤翔到秦州之间的乡下休整调理一段时间,一方面是担心她们母子俩这段时间的待遇太差,身体亏空,受不住长途劳顿,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避开那些追击的耳目,把风险值降到最低。 吕青疑心病不轻,说不定会派人盯着通往各地的关口一段时间。他们带着那对母子走不快,便决定反其道而行,索性慢下来,先带人在乡下安稳修养两个月,等盯梢的人全都撤了再过去。 顾念长舒口气,剩下的就是墨青演戏的事情了,等接到宫里传出那两位被烧死的消息,他还得好好演一出‘苦情戏’,想办法收敛尸骨安葬什么的。 他们这边正闲聊着,就看到大胡子何鞍书跟一个胡人走了进来。 为了方便,上次顾念就把醒酒的分成改为到日子的时候,让井生过来送外卖时代为结算,之后他就没怎么再来过揽月楼了,跟何鞍书也是多日未见。 见顾念和年深他们在,何鞍书特意过来打了个招呼。 “顾司直,年少卿,杜寺正、萧寺正,待会儿可有空闲?今日正好是我生辰,约些朋友来家中小聚,几位若是不嫌弃,可以一同过来热闹一下。” 他热络地道。 顾念正想拒绝,话到嘴边,何鞍书又补了一句,“昨日正好收了颗上次顾司直想要的那种宝石,可要过来看看?” “好。”听到有宝石,顾念立刻点头应允。 身边人突然改变主意,年深便也对何鞍书说的宝石有了几分好奇,“那就叨扰了。” 杜泠和萧云铠素来就是喜欢热闹交朋友的性格,见年深同意,自然也就答应了何鞍书的邀请。 不止是他们,何鞍书同时也邀请了另外几桌熟客,差不多半个时辰后,便来招呼他们过去。 何鞍书特意安排了两辆马车载众人过去,有些胡人身上气味浓厚,顾念不愿意跟那些人一起挤马车,打算单独过去。 年深三人本是骑马过来的,见顾念没有上马车,就都陪着他下了马。 反正也不赶时间,四人就溜达着往义宁坊的方向走。 大酺三日,坊门不闭,道上熙熙攘攘,比平时喧闹了许多。 许多西市的商贩都支起灯笼在路边摆起了摊子,林林总总的,卖吃食的最多,其次就是钗环腰带之类的衣物饰品以及一些日用的家居杂器,除了器具古朴了些,热闹程度丝毫不亚于跟后世那些夜市氛围。 还有些来得晚没占到地方的,也舍不得放弃这难得的机会,索性抱着篮子在人群里游走兜售。 周围几坊的人大多都拖家带口的,三三两两提着灯笼逐摊慢逛,一派悠闲。 新下锅的油塠滋滋作响,蒸饼笼冒出丝丝热气,孩童的笑闹和商贩们招徕生意的叫卖声混杂在一起,连喧嚣里都带着烟火气。 对这里的绝大部分人来说,大约谁登基并不重要,日子安稳才是最重要的,多年以后,留在记忆里的也不是宫里那位圣人的模样,而是在城门楼下捡到金钱时的兴奋,以及夜市里那颗油塠入口时新鲜酥脆的香气。 “那个你吃过吗?好不好吃?咱们买几个尝尝?”顾念吸了吸鼻子,也被油塠的香气勾起了馋虫。 “嗯。” “你们年家的家训是不是四个字‘惜字如金’啊?”‘嗯’是什么意思?吃过?好吃?可以买?他明明问了三个问题,怎么就得到一个‘嗯’?顾念斜睨了年深一眼,忍不住吐槽。 年深:………… “年家的家训可不止四个字。”杜泠笑着纠正顾念。 年深淡淡地暼了杜泠一眼,杜泠立刻收声,麻利地掏钱买油塠去了。 一路上好几个小乞丐跑来跑去,忙着借今天金钱会的噱头兜售不知道从哪里进货来的金钱饼,原本是三文钱一个,为了抢生意,一会儿就变成了十文钱四个。 走过两个路口,就是他们常去的那家羊肉汤馆。汤馆门口也支了个摊子,在卖自制的金钱饼,看摊的是店主家最小的那个孩子,不过他死心眼儿,只肯卖三文钱一个,所以生意差得很。 “三文钱一个,金钱饼,三文钱一个。”小孩努力地叫卖着,都快急哭了。 萧云铠看不过去,就走过去买了四个。 “你为什么不学他们降降价格?四个卖十文的话,不就好卖了吗?”杜泠‘开导’他。 “阿娘说,每个饼才赚半文,四个卖十文就不赚钱了。”小孩委屈地掉下了眼泪。 杜泠噎了噎,这家羊肉汤馆卖东西实在他们是知道的,既然小孩说不赚钱,那肯定就是不赚了。 顾念眸色微动,蹲下身看着那个小男孩,“你害怕别人笑话你吗?” 小男孩眨了眨眼睛,似乎不明白顾念为什么问这个问题,想了想才道,“不怕。” “我教你个方法,能多卖些饼,就是会被人笑话,你受得了吗?” “只要能多卖些饼,就算他们骂我也是能忍的。”小男孩用袖子擦掉了眼泪。 “你就这样喊,‘三文钱一个,十文钱三个!’” 杜泠&萧云铠:??? “就这样?” “就这样。” 小男孩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立刻大声叫卖起来,“金钱饼,三文钱一个,十文钱三个!” 萧云铠不信邪,拽着三人在不远处边吃饼边看着。 果然,没过多久,就有路过的人带着笑意闻声而来。 反复跟小孩确认了价格之后,那人掏出十文钱,却一次只买一个,分三次买了三个,然后得意的对小孩晃悠着手里剩下的那个铜钱,扬长而去。 过了一会儿,又有一个人边嘲笑小孩蠢边拿着省下的那个铜钱走了。 萧云铠挠了挠头,“这到底有什么用?他好像也没多卖啊?” 年深摇头,“不,多卖了。” 杜泠似解非解,“好像是多卖了,咱们来之前,路过的人大多想买也是买那些乞儿卖的十文四个的,他几乎就没卖出去过。” 他不解地转向顾念,“这是什么道理?” 顾念踩着滑板慢悠悠地往前滑,“这叫消费心理,那些买十文钱四个饼的,是经济型顾客,对价格敏感,看中性价比,而到他这里来分三次买三个的,是好奇型顾客,满足的是个人心里优越感。” 萧云铠挠头,“听不懂。” 顾念歪了歪脑袋,又换了种说法,“买十文钱四个饼的那些人,本来就想讨个口彩吃饼。来他这边买饼的那些人,可能并不想吃饼,但把饼带回去之后,一定会跟家人或朋友讲一个‘省一文钱’的笑话。” 杜泠怔了怔,而后豁然开朗,“本来不想吃饼的人,或者本来只想买一个饼的人,为了验证对方的‘蠢’而买了三个饼,妙,实在是太妙了。” 萧云铠看看顾念,“所以蠢的其实并不是小孩,而是那些想证明他‘蠢’的人?” “也不能说蠢吧,”顾念摸了摸鼻子,“只能说人人都有主观认知局限性,有时候,那些聪明人,或者自以为聪明的人,其实更容易掉进一些心理陷阱。有句话不是说过吗?最好的猎人,都是以猎物的姿态出现的。” 空城计换个人可能就没有效果了,特定的营销手法,能吸引的也是那些相对特性一致的人群。 “那不就是聪明人犯蠢?” 顾念:………… 几人说说聊聊,便走到了义宁坊,顾念一想,也不好空着手过去,便绕回药肆,请井生他们烤几个云霞糕,待会儿再配上三十杯云霞饮送过去。 生辰吃蛋糕,再合适不过了。 等他们赶到何鞍书的宅邸,宴厅里早就载歌载舞,欢声笑语一片,人群正中间,就是正在跳胡腾舞的何鞍书。 见顾念他们进来,何鞍书便招呼左右招待其它客人,自己左绕右转,穿出起舞的人群,亲自把顾念和年深等人带到了隔壁房间。 “这块宝石还是先请顾司直过目,省得在下一会儿喝多了误事。”何鞍书打开书架上的一个暗格,从里面拽出个巴掌大的匣子,外观比顾念之前看到的装琉璃盏的朴素了许多。 但是,等他打开匣子,顾念的呼吸就猛地一滞,匣子里居然是一块几乎完整的绿柱石,棱柱状的宝石足有荔枝粗细,长度也不低于十五公分,底部还带着些没剥离干净的杂石,原生态十足。 浅绿色的柱身通透如冰,沁人心脾,正中间的区域更是完美无暇,丝毫不亚于上次他拿到的那块海蓝宝石,直径的尺寸却足足大了一倍。 见顾念不说话,何鞍书一时也把握不准他的态度,局促地捏了捏手上的宝石戒指,“本来货主是托我拿去找人打套首饰的,在下看到,就觉得你可能会喜欢,就用别的东西跟他把这块宝石换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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