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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随口一提,“揽月楼那些胡姬可帮得上忙?” “必须帮得上。为着跟她们混熟,我这几天可没少下功夫。而且为了让她们卖力帮忙,我昨天特意找了个借口,说咱们咱们大理寺接到万年县的消息,在抓一个手上有刀疤的拐子,如果提供线索,有十缗的赏钱。而且据说那人特别爱喝葡萄酒,很可能会来揽月楼。昨天开始她们就瞪大眼睛盯着了,都憋着劲儿的想要找到人领赏金呢……” 年深起了个话头儿,顾念的话匣子就关不上了,像串爆竹似的,噼里啪啦地一口气念叨了下去。年深甚至都不用接话,只要安静听着,偶尔在对方看过来的时候点点头给个肯定的眼神就好。 两人一说一听,氛围融洽,步履悠闲,斜阳将两人的影子在坊道上扯成长长的两道淡影,最终模糊地纠缠在一起。 真说起来,揽月楼所在的怀德坊离大理寺所在的义宁坊确实也不远。 转出义宁坊的东门,只要往南走过居德坊和群贤坊两坊,就到怀德坊了。其中群贤坊还是小坊,坊墙只有居德坊的一半长。 顾念和年深出了东门往前,沿着居德坊的坊墙没走几步,就看到路东面有两个眼熟的少女身影。 说得兴起的顾念随手拽了拽年深的袖口,“那个……是不是琉璃和莲儿?” 她们怎么会在这里? “嗯。”年深垂下眼皮,淡淡地看了自己被扯歪的袖子一眼。 “年少卿,顾司直!”琉璃也看到了路这边的顾念和年深,居然拎起裙摆,径自越过大道,朝他们跑了过来。 她热情的举动让顾念有些措手不及,打个招呼就行了,没必要这么兴师动众还跑过来吧? “太巧了,居然在这里遇到两位贵人。”琉璃气喘吁吁地站住脚,低眉敛目,郑重其事地朝他们行了个礼,“琉璃代楚娘,谢过年少卿和顾司直的帮忙。” 莲儿跟在她身后,也学着她的模样给两人行礼。 怎么这个时候突然道谢?顾念跟年深对视了眼,同时想起了在万年县审讯的万良,“楚娘的案子有结果了?” 作者有话说: 顾念:能拿到墨青许可的单子,我可太幸运了~ 备注:1、悲田院:唐玄宗开元二十三年(735年),设立“病坊”,专门收容无家可归的老年乞丐,后改名为悲田养病坊。武宗还专门颁布诏令,规定长安洛阳两京的悲田院,由国家拨给相当的没收的寺院田产作为赈济开支来源,地方各州府则分别拨给本地悲田院七顷到十顷田地,以供开支,并由各地长官选派年高德劭的老年人一名负责日常事务。(《旧唐书·武宗纪》)因此,悲田院成为国家救济机构的代称,收容无依无靠或流浪街头的老年人、失去双亲的儿童以及乞食街头的饥民。 第45章 “嗯,今天孙县令开堂审了楚娘的案子,奴家也陪着柔娘去了。”琉璃的眼圈微微泛红,“那个杀千刀的万良也认罪了。” “万良招了?四郎到底是谁?”顾念忍不住追问。 万年县今天审理结案的话,估计过些天案子卷宗才会转到大理寺这边,万良是凶手这件事基本没有悬念,但四郎到底是徐宰相家的哪个?还有那个价值五千缗的秘密究竟是什么?他总觉得那个秘密不简单。 旁边有人推着独轮小车经过,车上的麻袋堆得高高的,那人大半的视野都被挡住了,要不是年深眼疾手快地护了一把,顾念和琉璃都要被刮到。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年深看了看不远处高出院墙一截的破旧小楼,正是前些日子他们喝羊肉汤的那家无名酒肆,“不介意的话,不如就近移步去店里坐坐。” 几人都清楚,案子的事情肯定一两句话说不清楚,便按照年深的建议走到那家酒肆。 时辰尚早,店里一个客人都没有,后厨的帘子半面掀起挂在墙上。 店主是个四十多岁的汉子,正在后厨熬汤,见他们进门,局促地拎着勺子迎了出来,“几位客人,对不住,小店的汤头现在还没准备好。” “没事,我们就是借你这边坐坐,说几句话。”年深摸出四碗羊肉汤的钱,“你慢慢做,不用招呼我们。” “使不得使不得。”汉子松了口气,推拒着不肯收钱,略显拘谨地将几人引到窗边看起来最新的那张桌子前,“这边请,这边安静。” 他拽下身上的布巾,正想擦桌凳上的浮灰,莲儿笑着伸手接了过去,“奴家来吧。” 年深硬把钱塞到了汉子手里,那人连连道谢,转身走回了后厨。 莲儿仔细地擦着桌凳,琉璃打量着店里寒酸的环境,有些担心年深和顾念不习惯,“可惜我们新租的院子还没弄好。” 没想到,对面的两人毫不介意地坐了下来。 “你们在这附近租了院子?”难怪她们会出现在这儿。 “嗯,”琉璃笑了笑,用帕子捂着嘴,压低声音,“柔娘说下月会有大批胡人过来,就打算在这边也开家分阁。最后挑中了对面醴泉坊清辉里三号的那处宅子,没有桃花阁大,但更私密安静些,过几天就会弄好。” 大批胡人?顾念跟年深默默对视一眼,下个月过来的大批胡人,那就是来参加吕青登基仪式的那些外国使节了吧?柔娘打算做他们的生意? “等宅子弄好,欢迎年少卿和顾司直过来。柔娘说了,两位是楚娘的恩人,没有你们,这案子根本抓不到凶手,以后你们来桃花阁玩,所有的费用她都包了。 ” 这谁好意思去?顾念摸了摸鼻子,“说到案子,还是先给我们讲讲万年县那边的审理结果吧,四郎到底是徐家的哪位?” “谁也不是,”话题转到案子上,琉璃的情绪瞬间低了一截。莲儿乖巧的坐在旁边,安慰性地摸了摸她的手腕。 谁也不是?那是怎么回事?顾念诧异地看了眼年深,对方的眸子里也闪过惊愕之色。 琉璃捏了捏手上的帕子,“墨家匠坊以前有个做金器的匠头叫赵卜,特别好赌,每天除了打造金器的时间,全都泡在赌坊里。” 墨家?顾念没有想到,琉璃的话头居然是从墨家开始的。 “钱赌没了,他就盯上了自己经手的那些金器,做东西的时候会把实心的空出来点,厚的打薄点,总之就是在外表不太看得出的情况下,私下偷偷克扣那些金料,每次偷一点。” 年深点了点头,克扣金器偷金这种事情,在市场上由来已久,尤其是在东西两市。最常见的状况就是剪边钱和打洞钱。 胡商带来的金币,在市集里转过几回手,半数都已不再是圆形,或者直接在上面开了锥孔大的洞。那些缺失的部分就是被人偷偷私下克扣掉的,最后收集起来,重新融成金锭。 “他这些小动作很快就被墨青发现,三年前被赶出了墨家。 此人赌性不改,后来负债累累,墨家匠坊的名声却越来越大。他和同样好赌的万良在赌坊认识后,就打起了假冒墨家匠坊的名头做首饰的主意。 万良跟在徐家人身边,宴席之余认识了不少富豪商贾的家眷和当红都知。 据万良交代,他以认识墨家匠坊的匠头可以‘插队下单’和拿到手工费折扣为名,专门给赵匠头牵线,以墨家匠坊的名义替这些出手阔绰的姑娘妇人打造首饰,从中赚取高额的手工费和牵线费。 因为那姓赵的匠头手艺确实不错,又熟知墨家匠坊的徽记,作出的成品外人根本辨别不出区别,所以他们这‘代做’的生意越来越好,两人都赚了大笔的银钱。 楚娘也是他们的客户之一。” 好家伙,顾念摸了摸鼻子,就是说他们借着墨家匠坊的名头卖假货。金是真金,分量却未必足,也根本不是出自墨家匠坊。 年深眉心微皱,“楚娘发现自己拿到手的东西是赝品?” “嗯,”琉璃点了点头,纠结地捏紧了手上的帕子,“万良在堂上招认,楚娘她……以此作为要挟,跟他要五千缗做为封口费。万良根本拿不出来,被逼得没有办法,把心一横,就杀了她。” 顾念无语半晌,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难道说,那个姓赵的匠头就是四郎?” “嗯。” “确定?” “县令让柔娘带了几件楚娘近来新添置的首饰过去,那个匠头确实在每件首饰的隐秘处都找到了他留下的私人徽记,证明楚娘在‘墨家’定制的那些首饰,都是他亲手打造的。”琉璃伸手从自己头上 摘下那支珍珠扁簪放到桌子上,翻到背后,指着累丝花纹的角落,“后来回来之后找了找,我这支钗好像也有。” 原来是这么回事,怪不得墨青当日说自己没有做过扁簪。 顾念接过那支珠簪仔细看了下,上面的累丝花纹看起来真的跟他在墨家匠坊看到的异常相似,根本看不到区别在何处。 “在这儿。”琉璃指着其中一片米粒大小的花叶,叶纹是类似两个W连接起来的波浪纹,底下隐隐有个浅浅的类似‘卜’字的痕迹。 顾念皱了皱眉,这难道不是手工制作时不小心留下的划痕吗? 他看完转手又递给年深,帮年深点出了那处徽记的位置。 “确定吗?”年深似乎也觉得那痕迹有点浅,把珠簪递还给琉璃。 “奴家也不知道,可能这支簪子比较小所以刻得浅吧。”琉璃不确定地道。 正巧这时店家的羊头汤熬好了,端过来满满当当的四碗。琉璃放下珠簪,习惯性帮对面的年深和顾念布起了碗筷汤勺。 汤快喝完的时候,莲儿提醒琉璃,她们跟送货的店家约的时辰快到了,两人急忙喝完,匆匆起身。 “年少卿,顾司直,有空一定要来我们这边坐坐,”琉璃临走前再次邀请他们,又特意对着顾念道,“顾司直上次指点奴家的那种新酥山已经做出来了,所有人吃过之后都赞不绝口,柔娘说了要把它作为这桃花新府的招牌呢,请您务必也亲自过来尝尝。” “哦,好。”顾念含糊地点了点头。最近太忙了,冰淇淋什么的,他恐怕暂时是没空去吃的。 琉璃跟莲儿走后,顾念跟年深这边去揽月楼的时辰也差不多了,两人喝完汤正准备离开,年深突然发现对面金光一闪,拿开汤碗才发现,琉璃居然大意的把那支珍珠扁簪忘在桌子上了。 “收着吧。”年深拿起那支珠簪递给顾念。 顾念:??? 为什么是我? “人家不是邀请你过几天去尝新的桃花酥山么?”年深面色一本正经,眸底却随着春风荡开抹促狭之色。 “要去一起去。”我负责吃,你负责买单。 就算不是墨家匠坊出的,也是纯金的,这么贵重的金簪托管在店里也不合适,顾念只得‘恶狠狠’地把那根珠簪塞到了腰间放笔的锦袋里。 “嗯。”也不知道是顾念的‘邀约’还是毫不‘怜金惜玉’的动作取悦了年深,他欣然点头。 离开前,顾念特意又嘱咐了店家一句,万一刚才那两位姑娘回来找簪子,就告诉她们不用着急,东西被他们拿走了,过几天给她们送到醴泉坊去。 两人顺着坊道又往前走了片刻,顾念踌躇地踢开路上的碎土块儿,“我怎么想都有点不对劲儿。” “怎么说?”年深眉峰微扬,他还是高估了顾念的忍耐力,还以为至少能忍到揽月楼再开口呢。 “故事虽然看起来说得很圆,但我总觉得有点……牵强。”顾念眉心紧皱,“就算楚娘知道了对方造假的事情想要挟拿钱,五千缗这个价格未免也太高了吧?” “她当时急着想赎身,五千缗是她能自由的价格,或许她想赌一把呢?” “即便如此,她的开价至少也可以减掉自己那些私房钱吧?那只是两个赌鬼而已,怎么可能拿得出这么多钱?” 楚娘好歹也是长安排名第一的都知,整日陪伴在名利圈的那些达官贵人身边,最基本的评估对方身价的能力都没有吗?一个金匠,一个护卫,让他们赔偿损失再翻几倍赔偿对方都未必拿得出?跟对方要五千缗,怎么可能拿得出?太容易鸡飞蛋打了吧。 两匹快马从道上跑过,扬起阵尘烟,年深敏捷地把顾念拽到内侧靠坊道的位置,“无论她开价多少,在被要挟者的眼里,这个价钱都是不合理的,不然也不会被杀。” 顾念:………… 行吧,你杠就是你对。 顾念叹了口气,怪就怪四郎这个名字实在太常见,这个年头,十家有八家里面都能找出个四郎。 “但你的怀疑也有道理,”年深收起逗弄某人的心思,话锋一转,偏过头看了眼皇城的方向,“以徐宰相的权势,这位赵四郎未必不是他推出来挡刀的对象,我会派人再盯着他们那边看看。” 据他所知,万年县那边在抓到万良之前,曾经严刑拷打杜岭,明摆着准备逼他扛下所有的罪行。试图用这种粗暴思路随便找人填坑‘破案’的万年县,单凭他们那几个人的脑子,是罗织不出现在这套假造黄金首饰的‘案情’的,从这点来看,琉璃所述就是楚娘案真相的可能性很大。 但现在这个时间点非常微妙,万良即使被判死罪,也可以借由吕青登基后的大赦天下而脱身。一来一回,可以说是毫发无伤。 如果‘假造黄金首饰’是用来遮掩楚娘案真相的,如此完整而缜密的布局,就只能出自那位徐宰相了。 两人到达揽月楼,大厅里已经坐了十几个人,两个胡姬热情地迎了上来,将他们带到大厅视野最好的位置。 年深点了坛葡萄酒,又点了壶酪浆。 侍酒的胡姬直接端来了醒好的胭脂醉,暗示性地朝顾念眨了眨眼,让他们不要声张,先尝为快。 顾念谢过她,示意她可以去招呼别的客人,他们这边可以自己来,那姑娘依然有些犹豫,顾念又笑着说了句波斯语,胡姬甜甜一笑,这才离开。 “你学了波斯语?”年深瞥了眼那个恋恋不舍地胡姬,又看看顾念,他没记错的话,听说几天前某人还不会波斯语吧? “只学会几个简单的短语而已。”顾念黑亮的眸子里闪过丝骄傲,给自己倒了一杯胭脂醉,“我学语言可是很有天赋的。” 而且波斯语的词汇有很多跟阿拉伯相近的部分,对他来说,学起来就更容易些。 “你到底会几种胡语?”年深给自己兴味盎然地扬了扬眉毛。 “新罗语、大食语、日语,还有三个其它小国的方言。”顾念不知道这个时候的法国、英国和西班牙被叫做什么,或者根本还没有出现在这片土地,只能含糊带过。 年深怔了怔,居然这么多?难怪他知道那么多稀奇古怪的胡人的事情。 他惊讶的模样让顾念分外受用,傲娇地扬起下巴,“少卿要是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 年深爽快地点了点头,“可以,你教我胡语,我教你功夫。” 顾念:……………… 那还算了吧。敌没伤到,自损一千。 胭脂醉的味道比顾念预想的还要好,果香充盈,口感清爽柔顺,带着天鹅绒般的顺滑感,让人完全放不下杯子。这种酸甜平衡的口感非常适合汉人的口味,必定会大受欢迎。 何鞍书对胭脂醉也很上心思的,专门让店里跳舞的龟兹胡姬排了段新舞,在最后定位动作的时候众星拱月般地抱出了一坛胭脂醉。 底下的酒客们顿时激动起来。 唯有顾念跟年深相对‘平静’,比起舞台上的新酒,他们更在意的是那些‘闻酒而动’的酒客,试图分辨那些符合‘余沉’身材特征的客人里,真凶是否混迹其中。 胡姬们笑意盈盈地带着胭脂醉走向客人,玩起了划酒拳的游戏。顾念见自己关注的那几个重点对象都有胡姬陪着划拳,不禁紧张地握起了拳头。 “怎么,怕余沉不爱玩你那个翻掌心的游戏?”年深放下杯子,打趣了他一句,试图缓解他紧张的情绪,就他现在这模样,哪像是来喝酒的? “谁说的,这游戏谁玩谁上瘾,来来来,不信我教你,咱们来试试。”顾念伸手要去抓年深的手腕,对方却条件反射地翻转手腕挣开了他的手。 “你躲什么啊!”顾念‘怒目’,又锲而不舍地抓了上去。 这次年深倒是‘听话’的没有再动。 顾念抓住他双手的手腕,热情地开始讲解这套简单酒拳的要领。 他掌心的热度大剌剌地透过皮肤传到年深的手背上,温暖到有些灼人。 年深的手臂僵了片刻,最终还是放松下来,配合顾念的‘指导’慢慢摊开了所有手指。 年深学得很快,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监视’着四周,还能游刃有余的跟顾念划拳。玩了几把之后,顾念才意识到不对,他跟一个不喝酒的人划拳,他输了喝酒,人家输了喝酪浆,这不是稳输吗? “我喝酒你喝水,这也太不公平了!”微醺的顾念提出抗议。 “是你提议要玩的。”年深‘无辜’地摊开双手,表示他只是配合的一方。 “奸诈!”顾念对着年深‘愤愤’磨牙,提起划酒拳的话题的明明就是他。 “这叫运筹帷幄。”年深气定神闲地‘纠正’顾念。 那些胡姬倒是找到了三个手上有疤的人,但两个在手指上,一个在虎口的位置,根本不是他们要找的余沉。 这一晚下来,胭脂醉虽然大受欢迎,顾念却白喝了半天酒,没有任何收获。 作者有话说: 年深:我今天可是收获颇丰。 备注:1、剪边钱:历史上其实不止对金币,铜币也是如此。早期多从铜钱边缘磨铜取熔,即将钱币磨去外廓、边缘,盗取铜材,用来作为铸造新钱的原料。后来甚至在西汉出现将足值五铢钱进行剪凿,将一个钱凿成两枚使用的剪凿钱,到三国两晋南北朝时期,这种钱一度达到泛滥的地步。 第47章 晚上回到药肆,恰好上次缺的那些小工具以及试烧的云霞饮瓷杯都送过来了。 为了拿下这笔单子,瓷窑那边特意设计了几种款式,直身的,六棱的,甚至还有一种荷叶杯,直接把杯子做成荷叶围拢的造型,荷叶的叶茎从杯底直通杯口,既可以当把手也能当吸管,整个设计浑然天成。 顾念跟顾忠提过以后打算再配个吸管的事情,后来也跟孙昭提过,不过因为比起杯子来这东西过于简单,所以暂时大家都没把精力放在这上面。顾忠也只是跟瓷窑的人提过一嘴,没想到对方还专门做了个‘吸管直置’款。 桌上的那排杯子,胖瘦不一,造型各异,颜色却出奇一致,杯壁泛着微微的青蓝色,釉光流离,颇有几分汝窑青瓷‘雨过天青云破处’的神韵,美得出乎顾念意料。 杯身上也都有年深那三个潇洒俊逸的题字,云霞饮,旁边围绕着几条形似云霞的曲线,风流婉转,相得益彰。 简洁流畅的款式可以突出它们的招牌,而且也能突出云霞饮本身,不会喧宾夺主;设计复杂的漂亮新颖,一下子就能抓住人眼球,让人印象深刻有记忆度,还兼具个吸管的特殊功能,顾念左看看右看看,哪个都喜欢,最后纠结症犯了,只好把自己的各种喜好理由全都说了,然后将选择杯子款式的最终决定权交给顾夫人和秦染。 最终顾夫人想了个完美的解决方案,瓷杯暂时用简洁款的,性价比更高,而且制作方便容易更好的把控时间。再给瓷窑那边点‘设计’费,把‘镇店’的金杯打造成荷叶杯,摆在店里,同样可以吸引眼球,留给大家谈论的空间,至于瓷杯款的荷叶杯,完全可以等以后顾念说的那个什么‘周年纪念’之类的节日再弄。 按照药肆的药锅容量,每锅熬出来的饮子可以卖三十五杯,根据这些日子售卖的数据来看,除去开头两天,每天最差可以卖个十八九杯,好的情况可以全部卖光。 因为价格的原因,云霞饮的销量肯定要远远低于这个数字,尤其是初期。 正式烧制的话,瓷杯的制作和烧制大约需要一个月。但瓷窑这边因为是顾家的佃户,可以在年底直接用佃租来抵,不用先付费,对顾家来说,没有付现的压力,合作起来非常舒服。 顾念跟顾夫人、秦染和顾忠商量了一下,决定按照最经济的做法,让瓷窑那边按照下批烧窑剩下的位置做,能放多少个就做多少个。 而孙昭那边的纸杯,暂时还没有什么消息。 顾念当晚特意临时取消了课程,跟顾夫人秦染顾忠核对了下所有事情的进度。 药肆门面是三开间的格局,以前只打开一半的门板就够了,这些日子为了售卖饮子,便把最东边那个开间也打开了,专门摆放桌案卖饮子。与药肆的门隔着一个开间的门板,也算有个‘区隔’感。 云霞饮的售卖位置以后就固定在这里,背后是中药柜改的材料柜,专门用来放调制云霞饮的各种配料,前面是拼成门字型的桌案,一面对着路边,一面对着药肆墙壁,分出接待和制作的区域。靠外的一面立上云霞饮的屏风,摆上时,里面的区域自成一体,打开时仍旧与药肆大堂连通。 屏风、招牌以及井生和春梅的衣服都还在制作当中,大概还需要两天才能做好。 云霞饮目前选用的七款茶底以及需要的牛奶、酥、酪都已经分别确认了购买原料的店铺,并洽谈好了价格,成本全在他们事先商定的可控范围内,只等他们通知就能每天按时送货。 作为招牌的那支金杯,也在金锣密鼓的打制之中,原本预计还要两天,现在改造型的话,估计又得加个两三天才能完工。因为今天刚听说金器容易被克扣的事情,顾念特意又拜托了遍顾忠记得检查金子的质量和重量。 被骗的话损失钱财事小,万一走运遇到个叶九思那样‘只买贵的’的客户卖出去一杯,被人发现问题,云霞饮的口碑受影响就亏大了。 中间唯一出的纰漏是做蛋糕的锅,铁匠那边最近太忙,那个锅又不是做熟的东西,需要边研究边弄,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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