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男修皆炉鼎_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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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调酒师开始了手里调酒的动作，“只是看您自己一个人来的，怕您喝多了不方便。” 霍应瓷笑了笑，施施然地把未燃尽的烟按灭：“放心吧，我酒量好得很。” 他酒量确实很不错，只不过几年前忙起工作来太不管不顾得了胃病，从那之后身边人就很少让他喝酒，所以事实上也很久没喝过这么多了。今天喝之前也没吃什么东西，这会儿神智虽然还是清醒的，胃却早已经泛起了痛楚。调酒师把酒杯放在他面前：“看您脸色不太好，所以多问了几句，抱歉。” “没关系。”霍应瓷拿起酒来抿了一口，然后从好久没用的钱包里翻出了几张美钞当作小费递过去。他也分不清自己现在是在自虐还是在做什么，只是感觉肉体上的这点痛楚能帮助他平息一些心里的波澜。酒吧里的音乐换了一首，低沉的贝斯震得人胸腔发闷。霍应瓷垂眸盯着杯中的酒液，忽然有些痛恨现在这样各方面都如此无能的自己。几个小时前他给郁绥青发了条消息说要晚点回家，对方只是回了句好，没有追问原因。现在想想他们之间要么极恨要么极爱，倒是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客气过。不知不觉待得忘记了时间，从酒吧里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代驾来了之后，霍应瓷才上了车，直接把自己整个人都摔进了后座里，掌根艰难地抵在腹部那个不太安分的器官上。汽车平静地行驶在路上，他看着窗外一间间逐渐亮起的店铺，只能紧咬着下唇忍住呼之欲出的痛吟。借酒浇愁这种蠢事以后还是得少做。他想着，然后忽然看见不远处有一间郁绥青爱吃的早餐店。 “师傅，麻烦前面停一下。”犹豫再三之后他还是下了车，到店里给郁绥青打包了一份热气腾腾的早餐。到家之后输完密码，霍应瓷推开家门，发现玄关处的小灯一晚上都没有关，大概是郁绥青给他留的。他俯下身去换鞋，想到这里不禁勾起唇角笑了笑，起身的时候却感到一阵猝不及防的眩晕，眼疾手快地扶住鞋柜才勉强站稳。 “怎么现在才回来？”郁绥青从楼梯下来，恰好看见霍应瓷靠在玄关的柜门上，闭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黑色衬衫的扣子解开了两颗，露出线条流畅的平直锁骨。好久没有这么仔细地看过他了，郁绥青觉得他好像很累，好像下一秒就要碎掉。捱过一阵难耐的痛楚，霍应瓷才重新睁开眼，柔声说：“给你带了早餐。” 他不想回答，郁绥青也没再追问下去，走到他手边拎过早餐袋子，却不可避免地闻到一股酒味。她不自觉蹙起眉：“去喝酒了？” “喝了一点。”霍应瓷点点头，云淡风轻地说。 “你现在的状态不太对劲。”郁绥青很肯定地下了个结论。她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迫于上班时间的逼近，只好作罢，“晚上我回来，我们再谈谈，好不好？” 霍应瓷应了一声：“好。” 他眯起眼睛，慵懒地环着手臂倚在墙边，身上透出一股很难忽视的倦意。郁绥青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最终觉得自己率先败下阵来。 “需要我抱你一下么？”她问。霍应瓷什么也没说，只是朝着她伸出手，郁绥青便搂过他的腰轻轻抱了一下。拥抱很温暖，混着淡淡的柑橘香。所有的伪装都在此刻溃不成军，霍应瓷的睫毛轻轻颤了一下，然后把头埋在了她的颈窝里。郁绥青拿他没办法，摸了摸他后脑勺柔软的头发：“乖。” 第一百零六章你和谁在外面吃饭呢？今天上午郁绥青有教学任务，既没门诊也没手术，回到办公室的时候难得大家都还热闹着。有个同事见她回来，友好地邀请道：“郁医生，一起去食堂吃饭呀。” 她刚想开口，却被人先打断：“哎呀，人家郁医生有家属会来送饭啦。” 这话说完，办公室里响起了不大不小的起哄声，郁绥青害羞地低下了头。但其实也不意外，霍应瓷在办公室进进出出这么多天，估计早就在整个医院里传遍了。 “你们去吧。”郁绥青笑了笑，可总归没否认这个说法。她在工位上坐下，打开了电脑看了一会儿规培生写的大病历。整个上午她都觉得惴惴不安，果然，一直到十二点半，都还没能看见霍应瓷的身影。一晚没睡，这人现在大概还在补觉，今天应该不会来了。指节在键盘上轻敲几下，她编辑了一条消息，给霍应瓷发了过去。早餐不小心吃多了，现在还不算太饿，郁绥青没有去吃饭，百无聊赖地点开了邮箱，却一不小心看见了快要让她惊掉下巴的消息。 “啊！！！”饶是一向冷静自持的人，此刻也不可免俗地尖叫起来。电脑屏幕上，一条英文邮件被显示已读，文章不过几行字，文末写着显眼的Congrats。 ——她的文章被《柳叶刀》录用了。没有任何铺垫，没有任何心理准备，这个消息就这么平铺直叙地进入了她的脑子里。大脑一片空白，过载的程序正勉强运行着，郁绥青的第一反应是先给霍应瓷发了条消息，然后才是向老师和其他帮助过她的人一一汇报。做完这一切，她关掉了手机，闭上眼。她并不是完美的人，也不是百分百的理智，曾经也做出过一些错误的判断和决定。以前她总是不满意自己身上的诸多缺点，但是此刻她终于感觉到，好像离那个最想成为的自己越来越近了。 “郁医生。”听见有人在桌面上轻敲了几下，郁绥青被迫睁开眼，对上顾淮灼热的目光，“恭喜啊，这么年轻就发《柳叶刀》的，全国可都没有几个。” 被说得不好意思，郁绥青笑了笑，客气地回答：“谢谢，里面也少不了顾主任对我的帮助。” 这话倒不假，顾淮确实帮了她不少忙，甚至有时候过分热情，热情到让人难以招架。她想着，干脆早点把这个人情还了，以后就彻底和他划清界限，于是率先抛出话题：“顾主任今晚有空吗，要不我请你吃个饭？” 上次临时帮他做过一次手术的助手，晚上再请他吃一顿很贵的漂亮饭，这些加在一起总该够还了吧？顾淮扶了扶眼镜，很轻地笑了一声：“我很乐意奉陪。” 见他答应下来，郁绥青很快便去订了餐厅。下午的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郁绥青没忘记自己的承诺，在下班之后和顾淮一前一后地上了出租车。她早上没开车来，又觉得单独坐顾淮的车很没有边界感，所以提出了打车的建议，好在对方也没拒绝。吃饭的餐厅是林翩月推荐的，老板是她朋友，知根知底，大概率不会有那种把他们误认成是情侣的尴尬情况。餐厅特意给他们安排的座位靠窗，在晚霞的映照下，郁绥青的笑容看起来很温柔。她把菜单推过去：“顾主任，你来点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顾淮接过菜单翻了几页，然后注意到对面的人根本没在意他点什么菜，而是一心盯着手机屏幕看。霍应瓷到现在还没回消息，郁绥青有点担心。本来下午就该给他打个电话的，结果忙忘了，现在似乎又不太方便打了。过了一会儿，顾淮把菜单合上：“我点好了，你看看需要加什么吗？” 郁绥青当然不指望在这里吃饱，于是回答道：“不用了。” 点完菜后，二人相对无话，只剩背景音乐的钢琴曲正缓缓流淌。 “郁医生，其实我一直很好奇。”最终顾淮打破了沉默。他放下酒杯，眼里带着探究，“你为什么会选择学医？” 郁绥青抬眸，淡淡一笑：“全中国的医学生多了去了，顾主任难道个个都这么好奇吗？” “这倒没有。”顾淮笑了一下，语气温和，“只是这段时间接触下来，觉得你挺有意思的。” “哪有什么意思，我挺无趣的。”郁绥青对他暧昧的话置若罔闻，“喜欢而已，就学了。”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