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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来?” “能请得动尤二爷,这家人的身份定是了不得。可近日也没听说哪家权贵豪门有喜事和白事啊……” 唢呐声余音未绝,震天的锣鼓声又响了起来。 有人咦了一声,“这动静,怎么像从贱民巷那头传过来的?” “开什么玩笑,贱民巷都是些什么人,他们办红白喜事怎么可能请得动尤二爷?!” 众人虽觉得不可置信,可倾耳一听,那锣鼓和唢呐却是真的从城西的方向遥遥传来,而且越来越近…… 与此同时,贱民巷的一众男女老少也被外头嘹亮的唢呐声惊动,纷纷打开门户,从逼仄的窄巷里一股脑全涌了出来,包括郑五儿的爹娘。 看清街上的阵仗,众人们顿时都呆立在原地。 临安城里最有威望的唢呐匠尤二爷带着锣鼓队,精神矍铄地走在最前方开路。而他们身后,穿着缟素、举着白幡的出殡队伍几乎与茫茫雪色融为一体。 除了抬棺的壮汉,两侧随行的竟都是一群年纪不大的少年,尽管身上带着股痞气,一看就是平常走街串巷、不务正业的混混儿,可此时此刻,他们却都满脸严肃郑重,仿佛在做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在他们的护送下,一口黑色棺材被抬着从贱民巷众人面前经过。可令众人吓了一跳的是,那棺材竟然未曾盖棺—— 棺盖不封,死因存疑! 人群中忽然传来一道恐慌的声音,“这,这是口空棺……” 众人一愣,定睛看去,个子矮的被阻挡了视线,个子高的却已经看清那棺材里空无一物!唯独积了薄薄一层落雪! 折腾这么大阵仗,还请来了尤二爷,竟然就是为了护送一口盛着白雪的空棺?! 在贱民巷众人震愕的目光里,这口由尤二爷开道、一众地痞护送的空棺从城西出发,浩浩荡荡地朝城东而去。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空棺出殡的消息就在三街两市不胫而走。 临安城的百姓们循着尤二爷的唢呐声,也不顾外头的风雪了,成群结队地跑到街头看热闹。 不一会儿,那白晃晃的出葬队伍终于顶着刺骨寒风,踩着乱琼碎玉,从岔路口拐上了临安城最繁华热闹的主街。 主街两侧的巷口、铺子,都已经聚集了不少围观的百姓,而巷子里竟还有源源不断的人正闻风朝街头赶过来。 风雪中,百姓们扯着嗓子议论着,才没让声音淹没在唢呐声和锣鼓声里。 “还真是口空棺!” “送葬的这些都是什么人呐?怎么都是孩子啊?” “这到底是哪家出殡啊?你们知道吗?” “不知道啊,所以才出来看看!” “空棺就算了,竟然连棺盖都没有,这闹得究竟是哪一出……” 众人正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忽然间,唢呐声一顿,尤二爷竟是放下了唢呐,紧接着锣鼓声也暂歇,再接着,整个出殡队伍都停了下来,就连抬棺人也将那口空棺缓缓放在了地上。 而他们停下的位置,恰恰是醉江月和知微堂中间! 围观的人群皆是一愣,纷纷闭上了嘴,满脸莫名地望着他们,不知他们到底在玩什么名堂。 下一刻,“砰”的一声从头顶传来。 所有人的注意力霎时被吸引了过去,一仰头,就见知微堂三层的窗户竟是被一下从内推开,一道红衣身影姗然出现。 “那不是知微堂的苏老板吗?” 有人眼尖地认了出来。 苏妙漪穿着一袭茜红风毛披风站在窗口,神色莫测地望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和那口停在街上、已经盛满了半棺落雪的棺椁。 她掀了一下唇角,蓦地扬手。 随着如火的袖袍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她手中攥着的厚厚一沓小报也径直挥撒了出去—— 白纸黑字的纸页从知微堂三楼哗啦啦地飘落,在半空中与风厮斗、与雪纠缠,纷纷扬扬、跌宕起伏地飘向翘首以盼的人群。 就在第一张小报被人拾起的一瞬间,尤二爷的唢呐声再次高开,直冲霄汉,一扫此前的凄怆,竟变得壮烈激昂。 「蓬门巷,卖白鸭——」 「东边罪,西边罚!」 棺椁边的少年们和着重振的唢呐和锣鼓,高声唱起了小报上的唱词,一字不差。 就好似一块巨石骤然砸破冰面,人群中水花四溅,众人争先恐吓地抢起了那些从天上撒下来的小报。 一片混乱中,抬棺人将那口空棺再次抬起,踏着荡气回肠的唢呐鼓乐和少年们的放声长歌,向城东继续行去—— 「菜市口,宰白鸭。」 「青天在上睁眼瞎!」 街头巷尾,百姓们迫不及待地凑到一起看着那小报上的刻字。与寻常的知微小报不同,这次的一字一句,竟不是刻印出来的,而是手写的! 字迹风骨峭峻、锋芒毕露,几乎能透过那点提弯钩窥见落笔者按捺不住的心潮澎湃、切齿愤盈—— 「得钱卖命代人死,剖腹藏珠亲儿杀!」 随着空棺出殡的队伍一路朝东行去,沿街又陆续有几家铺子的楼上窗户被推开。 凌长风、苏积玉、江淼和苏安安各自守着一扇窗,在出殡队伍行至楼下时,他们也效仿苏妙漪,卡着点将手中小报朝外撒去—— 「珠可藏,腹安在?」 「刘姓冠将郑姓戴!」* 唱和声中,小报洋洋洒洒地飘满了整条街,似雪花,似纸钱。 越来越多的人手中拿到了小报,在雪中奔走相告,物议沸腾。 「西山坟,寻尸骸」 「覆盆之冤何人裁?!」 唢呐悲鸣,响彻临安。 作者有话说: 《白鸭歌》借鉴了清朝郭光启的《宰白鸭》 原诗附上: 宰白鸭,鸭何辜? 青天在前不敢呼,得钱卖命代人死,妄冀剖腹可藏珠。珠可藏,腹安在?张姓冠将李姓戴! 第50章 50(二更合一)[VIP] 惊天动地的唢呐声一路吹到了城东。 “掌柜的!掌柜的不好了!” 刘记当铺的伙计慌慌张张掀开门帘, 闯进刘富贵的书房。 “干什么大惊小怪的?” 刘富贵蹙眉。 伙计脸色青白,欲言又止地,“您, 您还是出来看看吧……” 刘富贵匆匆来到当铺外,凛冽的寒风扑面而来,将一张小报狠狠摔在了他的脸上。 “……什么玩意!” 刘富贵一把拉下脸上蒙住的纸页, 低头看去。 与此同时,唢呐声、吟唱声也清晰地送入他耳中, “贱民巷,买白鸭。东边罪,西边罚……” 刘富贵脸色骤变,手中的纸页被霎时揉碎。 *** 冬至之后,一首“白鸭歌”成了上至耄耋老人、下至垂髫小儿,人人都会唱的小调。 尽管小调里并未指名道姓,可贱民巷买卖白鸭的事和郑五儿替死刘其名的案子也随着这首小调在临安城内传得沸沸扬扬。 一时间群情鼎沸, 有的叱骂贱民巷那些人丧心病狂穷疯了, 竟然用自家人的性命换富贵;也有的说城东给钱、城西受刑,这就是一桩愿打愿挨的买卖, 知微堂就是多管闲事…… 不过更多的人在听说郑五儿是被爹娘骗去刑场上受死后, 都为他扼腕不平,竟自发围到了衙门外, 一边高声唱着白鸭歌,一边要衙门还郑五儿一个公道。 衙门外不太平,知微堂外也是同样鸡飞狗跳。 被搅黄了“白鸭生意”的贱民巷村民们, 将一腔怨愤都倾泻在了苏妙漪和知微堂身上。每天一大清早就背着菜篓子围堵在暂时歇业的知微堂门口。 在郑老爹的带领下, 他们就堵在大街上一边朝知微堂的牌匾和紧闭的大门上砸着菜叶子和泥巴,一边从早到晚哭嚷个不休。 除了些上不了台面, 充满诅咒和侮辱的方言粗语,便是些无理取闹的埋怨。 “姑奶奶,我们到底哪里招惹了你!你非要害死我们……” “你是不是吃饱了饭没事干,我们卖不卖白鸭关你什么事?” “不卖孩子不卖老人,你给我们钱,你养我们啊?!” 郑老爹站在人群中,满脸都是怨毒地冷笑,“这知微堂的生意特别红火,一天便能赚几百两!不然怎么能连玉川楼这种地方都盘下来?!她苏妙漪那么有钱,又那么想做大善人,那就给我们贱民巷一人一百两啊!有了这钱,我们还做什么白鸭生意,还给城东卖什么命?!” 此话一出,众人眸光骤亮,齐声附和起来。 “给钱!” “一人一百两!” 知微堂门外闹哄哄的,就连行人都害怕得绕道而走,对面醉江月的生意也瞬间冷清下来。 醉江月的老板姜越在楼上望着外头这乱糟糟的一幕,也直皱眉,“你们不是去报官了吗?怎么官兵还不到?!” 伙计面露难色,“老板,对面那首白鸭歌可是连临安府衙一起骂了,衙门现在巴不得知微堂被人砸了,怎么可能派人来管束啊!” “……” 姜越一噎,咬牙切齿地挤出两字,“那去把门关上!” 伙计挠挠后脑勺,“现在关门?咱们不做生意了啊?” “外面乱成这样,做什么生意!” 姜越一脸糟心,“反正阿云去了汴京,也没人做辋川芳菲,这几日干脆闭店休息!” 伙计讷讷地应了一声,也忍不住抱怨,“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咱们算是被苏老板连累了……” 姜越抬脚在那伙计身后踹了一脚,“废什么话?!” 那伙计连忙住了口,匆匆下楼。 姜越转头,看向外头那些哭天喊地的村民,脸色黑如锅底,“……一群愚民。” 与知微堂隔了半条街的巷口,一辆马车停在那儿。 车帘被撩开些许,正对着知微堂的方向。而坐在车中冷眼旁观这闹剧的正是苏妙漪。 “我断了他们的出路。” 苏妙漪沉默片刻,忽然出声道。 马车另一侧,容玠双眼微阖,眉峰压低,“卖命替死这样的生意,也配叫出路?” 苏妙漪却靠着车壁,摇了摇头,“他们与你不一样。你从未穷困潦倒过,在你眼里,钱财不过是身外俗物,自然不能与气节、与情义相提并论。可对他们来说,钱财是每日果腹的粮食,是冬日取暖的纸衣,钱财就是性命,是活下去的倚仗……” 容玠神色微顿,睁开眼看向苏妙漪。 苏妙漪仍望着知微堂外叱骂的村民,叹了口气,“而且贱民巷里的人,大多都是罪奴、倡优之后,几代都是贱籍,不能科考不能入仕,就连城里的行当都不大愿意用他们做活……所以其实并非家家都像郑五儿他们家,被一个赌鬼爹拖累,更多的还是为出身所困,走投无路。或许对他们来说,卖白鸭就是唯一能让他们离开贱民巷的法子,是他们的希望。” 容玠定定地望着苏妙漪,似有所动。 “怎么了?” 苏妙漪问道。 容玠摇摇头,“没什么……” 这么多年,他似乎已经习惯了高高在上地鄙弃、谴责,却甚少有一刻像苏妙漪这般,即便是被误解、被记恨、被反咬一口,也能设身处地替那些人思虑,究竟是什么逼得他们误入歧途。 他只是,忽然有些自惭形秽。 在苏妙漪面前,他好像总是在反省自己的傲慢…… 沉默半晌,容玠才又开口道,“就算白鸭生意是贱民巷脱困的捷径,可它亦是刘其名之流逍遥法外的歧途。不论如何,买人替罪就是不公不法,你揭穿此事,并无过错。” “……” “苏妙漪,该反省该自责的人不是你,而是另有其人。那些头戴乌纱、坐在衙门里的,还有同我一样,日后想要为官作宰的天下士子……是我们该思量,如何为贱民巷的人另寻出路。” 寥寥几句,亦为苏妙漪厘清了思路。 苏妙漪终于收回视线,眉眼舒展地看向容玠,唇角掀起,露出这段时日以来最松快的一个笑容,“说的也是,多谢义兄开解。” 容玠眸光微动,“回府吧。” 马车从巷口静悄悄地离开,朝容府驶去。 因担心刘家人狗急跳墙、不择手段地报复苏妙漪,容玠将苏家众人全都接去了容府,单独辟出了一间院落让他们暂居。 这种关头,苏妙漪知道自己不能逞强,果断选择背靠大树躲进了容府。 刘家在暗中咬牙切齿,而在明处,临安府衙也日日上门来讨人。 距离容府还有一段距离,马车却在大街上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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