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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放松,对眼前这位父母官大人,建立了信任。 殷乐道:“只要民女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宋章欣慰道:“有月娘姑娘你这句话,本官就放心了。” “不过......”他眉头一皱,话题一转,无奈叹道:“要是从妓馆内揪出来的可怜女子们,要是也能如月娘姑娘你这般就好了。” 被救女子们因为顾忌名誉,对自己再妓馆的遭遇都是支支吾吾,也不愿站到公堂上受人审视。 所以,现在宋章手里,居然就只有殷乐这一个愿意上堂作证的受害人。 当然,今日形势与昨日已大不同。 有了那张肚兜上的题诗,潘美人背后的靠山可不一定还会保她。 凡是自诩文官清流之党,决不允许自己的声誉出现一丝贬损。 秦瑶来到花厅,见宋章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好奇问道: “大人,那题诗的兆沓,到底是什么人?” 宋章闻声抬头看去,差点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这一身娇嫩鹅黄绸裙的少女,是杀了十五名专业杀手的秦瑶? 县令夫人惊喜站起,笑道:“这衣裳瑶娘你穿着可真是好看!” 秦瑶大方一笑,她也觉得很不错,除了材质娇贵,好看是真的好看。 回头她把家里的绸布也可以拿出来,拜托二嫂给自己做一套鲜嫩些的裙装穿穿。 宋章恍然想起,秦瑶今年也不过才二十一岁,比自家长女也没大多少。 真是神奇,往日他总觉得像是在同一位同龄的成熟女子说话。 倒是忘了她的真实年龄。 不过现在的重点并不在这,案件还没结,开堂之前,还有好多事要忙。 宋章没有直接回答秦瑶的问题,他隐晦道:“有了这个东西,就不会有人为难开阳县衙门查办潘美人。” 秦瑶点点,明白了,这个兆沓就是潘美人上头的保护伞。 见秦瑶并没有要继续跟着自己的意思,宋章叫上殷乐,二人直奔县衙而去。 他要带殷乐去劝劝那些被救的女子们,希望她们可以站出来为自己发声,让潘美人得到她应得的惩罚。 并且,昨日还挖回来几具女尸,其中一具,殷乐应该熟悉,正是上任花魁芍药。 根据王仵作验查出来的结果,芍药体内不但有大量堕药残留,还有不少砒霜剧毒粉末。 并且,在殷乐出逃那晚,芍药便已有两月身孕。 至于她自己本人当时知不知道自己怀有身孕,如今人死已无法验证。 434 青天大老爷 堕药被做了手脚,就是要取芍药和孩子的命,因为只有死人才能永远闭嘴。 而潘美人之所以这般恶毒,应该是受了上面的指使。 妓馆对馆内姑娘们有一套严格的管理规矩,凡是开门接客的姑娘,都被潘美人灌过药,以防有孕。 芍药自然也不例外。 但她还能怀孕,原因只有一个。 她自己不喝,她想留一个孩子。 而她可能没有预料到,她以为用孩子就能留下来的人,并不想让这个孩子成为自己的把柄,这才命潘美人下杀手。 殷乐站在水房中,看着木板上那蒙着白布,已经看不出当年绝色风姿的腐尸,听着县令在耳边的猜测分析,眼泪不可置信的落了下来。 “怎么会是这样?” “芍药姐姐你怎么这么傻,亏你还这么珍稀他留下来的提字,那晚火烧得那么大你都要折回去把他留给你的东西一起带走......他怎么可以这样对你!” 眼看殷乐情绪激动,宋章赶紧让衙役将她从水房中带了出去。 殷乐坐在大堂角落,手气愤的攥成了拳头,她深呼吸平复许久,腾的站起来,冲到大堂中央问道: “县令大人,您能为芍药报仇吗?” 宋章看着她,遗憾的叹了一口气,“我只能将潘美人绳之以法。” 殷乐大失所望,她知道那个提诗的兆沓才是罪魁祸首。 可是,这个害死芍药的人居然不用受到任何刑罚吗? 宋章有些紧张的看着情绪再次激动起来的殷乐,给衙役使了个眼色,提醒他们注意。 但是让他们都没想到的是,殷乐忽然冷静下来,跪下,认真道:“民女明白了。” 她明白什么?宋章满心狐疑。 不过,殷乐不顾自己女子的清誉,愿意上堂作证,他已经非常感激。 至于另外那些劝不动的可怜女子,经过殷乐一番劝解之后,明日也不知道有几个愿意出堂。 宋章让人先送殷乐到自己夫人那休息,人走后,又叫来县丞,问他潘美人抓到了没有。 县丞轻轻点了点头,赤色鸳鸯肚兜送上去,潘美人就‘很顺利’的抓到了。 只是,那位大人脸色有些难看,还让他给宋县令带了两句话。 “他说什么?”宋章好奇问。 县丞转述:“他说,年轻人气不要太盛。” “哦,对了,还给了您一份礼物,说是谢谢您帮他找回了一段美好的回忆。” 县丞忍着恶心说完这番话,立马招招手,让手下官兵把礼物呈上。 一个雕花精美的红木盒,宋章当场打开,里面白花花的银子差点闪瞎他们的眼。 旁观衙差们激动得呼吸急促起来,那么多银子,这辈子都没见过! 宋章脸色铁青,这算什么? 贿赂? 还是收买? 师爷看出自家大人的不快,试探问:“要不给他还回去?” “还什么?”宋章冷声喝道:“他既然给了,那就拿去分给那些受害的姑娘们,给他积点阴德!” 县丞呼吸一窒,“大人,全分了啊?” 宋章无语的看了一圈眼前这帮人,前几任县令都养了些什么蛀虫! 心里把前人骂个狗血淋头,面上还得表扬鼓励他们干得好,省得就这几个肯干活的,也跑了。 但那银子,衙门的人一个铜子都不许动! 想想县令大人家里那位客人,众人悻悻应下,到底还是没胆挑战县令的底线。 要不然,谁知道那个杀神会不会把他们也当盗贼杀咯! 家里有秦瑶在,宋章现在是底气十足。 怕夜长梦多,一鼓作气,次日便审了潘美人一案。 人证物证俱在,罪证确凿,当场打五十棍,剃发刺字,押入大牢,秋后问斩! 恶人得到了她应有的惩罚,大快人心,全城百姓都在欢呼,高喊:“青天大老爷!” 然而在这份欢喜喧闹之下,获救女子们却一脸彷徨,站在县衙后院,不知何去何从。 她们大多是被家人典卖给的赌坊,赌坊再卖给妓馆,根本就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 还有一部分是被熟人拐带出来,被潘美人买下的。 可是,失踪那么久家人都没来寻,此时突然回去,也不会受到欢迎。 更让她们惧怕的,是村里的流言蜚语。 出堂那日,先前答应过殷乐的几个女子,并没有出堂。 从头到尾,只有殷乐一人在堂上指认潘美人的恶行。 哪怕她当时蒙着面,也还是被前来观看堂审的家人认了出来。 说完证词回眸看见兄长震惊站在堂外的身影,殷乐心跳如鼓,她把自己手心掐出血,才没有闪躲兄长不敢相信、心痛的目光。 直到县令命她退下,殷乐这才结束这场煎熬。 她都如此,何况是其他比她更加脆弱的姐妹们。 她们要是被亲戚朋友家人认出,根本承受不了。 只是如今潘美人伏法,她的任务也完成了,下一步该做什么呢? 殷乐陷入迷茫。 ...... “夫人,老爷回来了!” 下人在门外激动禀报道。 看着手持管帽,身穿县令官服大步走来的宋章,宋家上下都用崇敬的目光望着他。 城中青天大老爷的呼声,她们在宅院里都听见了,宋家下人们与有荣焉,无比自豪。 花厅内,正在同秦瑶讨教如何擒拿住歹人的县令夫人和小姐公子们,听到下人禀报,忙停下过肩摔的动作,笑着迎上前去。 宋章看到这些熟悉的面孔,绷了一上午的身子这才松懈下来,大跨步在太师椅上桌下,接过阿姐递来的茶水,牛饮一杯,方觉心中顺畅。 秦瑶打趣道:“被百姓喊青天大老爷的感觉如何?” 宋章哈哈一笑,“极爽快!” 县令夫人也跟着笑起来,孩子们更是两眼发光,崇拜的望着父亲。 秦瑶虽不忍打断这温情一家,但还是得提醒:“我要回去了。” 宋章激动站起,茶杯都差点给他打碎,“秦娘子且慢!” 怕秦瑶说走就走,赶紧让人去把师爷叫来,“记得让他带上秦娘子的新弓!” 秦瑶眼睛一亮,通情达理道:“那我就再坐一会儿呗。” 家里有刘季这货在,照顾孩子、料理家务这些他在行,其实没什么要她操心的。 435 听劝 见秦瑶重新坐下,宋章大松半口气。 但还不放心,再三叮嘱她等自己一会儿亲自送她出门,得到允诺,这才匆匆和夫人跑回卧房去换常服。 师爷先一步到,宋章找人新打造的神臂弓,比常用弓长了一倍,立起来有一米三六。 弓身采用了最多片竹料契合而成,弓上又缠了一层线绳,在把手处,用柔软又有韧性的蚕丝料三股编织成的细绳子一层层缠绕。 弓为黑色,把手为浅银色,入手沉甸甸,秦瑶拿起来,微微压手,很有质感。 再看那弓弦,隐约泛出金属的光泽,也不知用了什么金属锻造,张力极强。 好弓要配好箭,师爷把箭筒递上,秦瑶打开来,里面是十只比寻常弓箭要粗长许多的放大版箭支。 全长一米二,人指那么粗,箭头为精钢打造的三角倒勾形制,尾羽用了珍稀鸟类羽毛,根根硬挺光滑,秦瑶摸了又摸,简直爱不释手。 这样一把弓箭在手,别说射人,就连战马也能穿透! “师爷,这是哪位大师打造的?我太喜欢了,想亲自登门感谢他。”秦瑶拿着弓箭,看似激动的试探道。 她在开阳县那么久,也没听说过哪里有这样厉害的锻造大师。 师爷摇摇头,“秦娘子,实在不是我不想告诉你,而是我也不知。” 这时,换好衣服的宋章回来了,正好听见秦瑶的询问,笑着问她满意否。 秦瑶毫不吝啬的表露出自己对这副弓箭的喜爱,好弓她连放空弦都舍不得。 拿着箭支架在弓上,拉满弓又缓缓松开,看得师爷冷汗涔涔,生怕这箭脱手射出去。 一般人的臂力根本无法拉满这把弓,秦瑶却还能拉满又缓缓松开,简直不敢想象她的力气到底有多大。 如果不是条件有限没得选,秦瑶当然更愿意举着几十斤重的冲锋木仓。 不过,今日得到这把神臂弓,她已经十分满意了。 要是再能套出大师的信息,就更完美。 秦瑶明着问,宋章倒也没有隐瞒她的意思,只是遗憾道: “说来也是有缘,大师云游到开阳县地界,正好让我遇上,这才有这套弓箭赔给秦娘子。” “倘若刻意要去寻他,怕是轻易难以遇上。” 秦瑶心说我信你个鬼。 不过也猜得到,宋章为这副弓箭出了不少血。并且不希望她这个危险人物与这样的锻造大师见面。 毕竟她自己也很难保证,自己不会逼着大师铸造一把逆天武器出来。 “遇不上就遇不上吧。”秦瑶想得开,将弓箭熟练的跨上肩膀,笑说:“天下之大,何愁没有能工巧匠!” 如果眼下这套弓箭能够用到老,何尝又不是另外一种幸运。 怕就怕下次宋章这样来找自己的人层出不穷,任务难度一次比一次高。 把弓箭收拾好,秦瑶起身对宋章叮嘱道:“等大人任期满,就不要再来找我了。” 宋章表情有一瞬的尴尬,“咳咳”不自在的咳了两声,弱弱道:“现在就有一事想与秦娘子相商,不知方便否?” 秦瑶:“不方便!” 宋章:“......” 到底看在他是县令大人的面子上,秦瑶还是跟着宋章来到县衙后院,隔着花瓶门瞅了一眼院内那些不知所措,彷徨无助,嘤嘤抽泣的女子们。 图穷匕见,宋章不装了,他摊牌。 “这些女子无家可归,又没有地方愿意收留她们,听说秦娘子你家文具厂招收女工,可否给这些可怜女子一个容身之所?” 话说完,宋章就发现,秦瑶刚刚收到弓箭的笑容此刻全无,正面无表情,看死人一样危险的盯着自己。 秦瑶沉声道:“大人你当我是在做慈善吗?厂里人手充足,甚至为了各家人情,还有溢出,你这二十三个人,我小小文具厂可吃不下。” 宋章眉头微皱,有些急道:“可就你这能收容她们,难道要看着她们走投无路,跳河去死吗?” 秦瑶无语到不想生气,敢情在这指着她一个薅羊毛呢。 秦瑶看着宋章,一字字提醒道:“这个事大人不应该找我,您应该去问问其他办厂的商贾,工厂为什么不招女工。” 拿起自己的包袱,秦瑶转身大步离开。 走到门口,又回头叮嘱:“大人别忘了我的刀和要给我的人。” “对了,送您一句话,想要正真解决问题,就要去了解事情的源头,并解决掉。” 而不是对着她这个无辜路人道德绑架。 宋章顿了片刻,才无奈应:“人明日就给你送来......” 话音落,人早已经走没影了。 宋章扶额,烦躁得想搞点什么破坏发泄。 不过他是个成熟的中年人,这种冲动情绪很快就克制下来。 虽然秦瑶的冷情拒绝出乎预料,但她的话其实句句都没错。 宋章朝外大喊:“来人!” 贴身随从赶忙跑进来,垂首听命。 宋章提笔唰唰唰写了十份请帖,让随从送到本县那些大户家中,“就说本大人过生辰,请他们来家吃饭庆贺。” 参加生辰宴,就要带生辰礼,除了安置受害女子们之外,还能再刮刮这些肥牛的油水。 这样一来,明年的免费学堂,孩子们都能上了。 宋章不是迂腐认死理的人,他有他的底线,也有他的原则。 但同时,家族底蕴在这,长年浸染,这官场上的道道,他也门清。 对付什么人要用什么法子,他心里都有数。 至于秦瑶,属实是个例外。 这样的人,他掌控不了,无法纳入麾下归为己用。 但只要保持相安无事,便足矣助他平步青云。 秦瑶从县衙马厩将已经被兽医治疗过的老黄牵出时,正好看到宋章身边小厮拿着请柬做轿出门去。 她想,宋章这人还是有救的,有话他是真听劝。 秦瑶沿街牵马出城,沿街路过卖小吃的摊贩,买了不少,打算带回家给孩子们解解馋。 自从过完年,家里也好久没买零嘴儿了。 别说小孩,她自己都馋。 “娘子!娘子!” “这!这呢!” 秦瑶刚牵着马走出城门,熟悉的声音就从前方传来。 意外抬眸看去,刘季这货怎么来了? 436 拦路 “你怎么在这?”秦瑶疑惑问。 刘季很自觉的走上前帮她牵马,顺便把她前前后后打量一遍。 人好得不能再好,面色红润不说,肩上还多了一把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弓箭。 刘季暗暗在心里长舒了一口气。 昨日听见从县城里回来的刘仲说县衙拖了十五具盗匪尸体回来,他心头便是一紧。 再一听此事好像还与城中妓馆潘美人一案有关,刘季那个心慌。 都不需要直觉,他便可以肯定这十五具所谓的盗匪尸体,定然与他家这恶妇有关。 一对十五!宋章你简直不是人! 当然,心里这些活动刘季一点没敢表露出来,他才不要让恶妇知道自己担心她死翘翘了呢。 不,他只是想把软饭吃一辈子而已! “这不是听说今日要堂审潘美人了吗,大家伙都来看热闹,我也跟着过来瞧瞧,长长见识。” 刘季一边解释,一边冲秦瑶谄媚一笑,“顺便等娘子你一起回家。” 秦瑶嘁了他一声,“马上就要去参加府试了,你不在家好好同先生讨教功课,跑县城里来看什么热闹?” 刘季大喊冤枉,赶紧把背上书箱取下,掏出里面的科考文书,硕大一个官府印章盖在上面。 “啪啪”在秦瑶眼前甩了甩,一副你没想到吧的贱样,“不瞒娘子,其实我是到县城办理科考文书的,看热闹只是顺带。” 秦瑶心想,忍一忍? 不行,忍不了一点! 抬手给了那嘚瑟的帅脸不轻不重一巴掌,刘季大惊失色,嗷一声叫起来,躲得飞快。 指甲从他耳垂扫过,俊脸是护住了,耳朵火辣辣的刺疼。 刘季欲哭无泪,又怕身边路人注意到,捂着嘴,呜呜呜不敢出声。 不过挨了这一下,人老实多了,也不再秦瑶身前犯贱,背起书箱,牵着老黄,啧啧可怜道: “老黄啊老黄,你怎么伤成了这样?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你跟大老爷说,大老爷替你做主,打死他!” 秦瑶回眸,替老黄作答,冷冷道出四个字:“已经死了。” 刘季惊悚的一抬眉,催促老黄走快点,追到秦瑶身边,偏头好奇问: “娘子,那十五名盗匪没把你伤着吧?我看你刀也不见了......” 秦瑶冲他邪笑,“你觉得他们要是能有那本事,现在还会躺在县衙停尸的水房里吗?” 他丰富多彩的表情大大取悦了她,秦瑶恶趣味的轻声幽幽道:“至于那把刀......砍人的时候砍断了。” “不过你放心!”她拍了拍他的手臂,笑道:“宋章会补给我的。” 下巴往后抬了抬,顺带炫耀了下自己的新装备。 刘季木木的哦了一声,有被吓到,讪讪附和她:“那些人骨头真硬,没让娘子你累着手吧?” 说着,拍了拍老黄屁股让它自己走,上手就给秦瑶捏了捏肩膀和手臂,殷勤又体贴。 秦瑶仰头看天边绚丽的晚霞,舒服地微微眯起眼,放缓脚步,心情大好。 不过照现在这速度,半夜都到不了家。 秦瑶觉得按摩得差不多了,示意刘季停下,手指曲起放在口中吹响哨子,慢吞吞跟在后面的老黄精神一震,立马哒哒哒跑上来,在主人身前乖顺垂下脑袋。 秦瑶吩咐刘季:“上马。” 刘季哎的应下,想着一会儿两人共乘一骑,在夕阳下奔跑的画面,嘴角幅度控制不住疯狂上扬。 然而,他刚准备上马,一道人影如疾风一般突然冲到夫妇二人身前。 “扑通!”一下,一个人跪倒在秦瑶身前,一抬头,露出半张布满疤痕的脸。 刘季眼珠子瞬间瞪大,一个激灵闪躲到秦瑶身后,两手紧抓着她的肩膀,大喊:“鬼啊!” 秦瑶心累的叹了一口气,反手拍了拍刘季示意他睁大眼睛看清楚,分明是个人。 手掌正好拍到他侧腰上。 嗯?手感意外的不错,软硬适中,偷偷练过了? 秦瑶回眸斜睨了他一眼,某人受惊瑟瑟发抖中,她多掐了一把他也没发现。 挑了挑眉收回自己的手,有点意犹未尽。 不过目光落到脚下跪着的人身上,眼神瞬间冰冷。 “殷乐,你这是要干什么?” 拦路的殷乐高高抬起双手,俯身一拜,“请恩人收我为徒!从此以后,殷乐定将恩人当成亲生父母一般对待,诚心尽孝,伺候您一辈子!” 女子诚恳的声调中带着天生的甜美,刘季耳尖一动,惊喜抬眸去看,伤疤尤为明显,给他吓得又忙埋头于秦瑶身后,心头厉声疾呼:退退退! 秦瑶听明白殷乐的意思,竟觉有些荒谬。 “我能教你什么?”她自认并没有什么技艺足以能够达到收徒传承的地步。 “你是不是没地方可去,想要找个地方栖身?”秦瑶试探问道。 先前宋章才带她去看了那些被救下来的女子们,但她不觉得殷乐处境跟她们一样。 至少她内心足够强大,对自己也足够狠,村中流言蜚语,根本伤不到她。 她大可回到杏花村,或是离开开阳县,到一个无人知晓她来历的地方重新生活。 殷乐的回答,确出乎秦瑶预料。 她满眼狠意的回道:“潘美人不过是一个棋子罢了,真正害死芍药的人是那个留下提字的兆沓,我不知道他到底是谁,县令大人也不肯告诉我,但我可以自己去查清楚,亲手为芍药姐姐报仇!” 秦瑶太阳穴跳了一下,殷乐这番话,在她听来,天真到让人头疼。 “你拿什么报仇?” “所以才想要请恩人收我为徒,教我武功!”殷乐满眼期翼的望着秦瑶,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秦瑶问她:“你连对方是什么身份都不清楚,万一对方已经是个半截入土的老头了呢?等你学成武功,他已经入土了,你还报什么仇。” “而且,我也不会教自己的徒弟去当一个被仇恨和冲动裹挟的杀手。” “你起来,回去吧。” 秦瑶把躲在自己身后看戏的刘季拽出来,一把给他提到马背上,自己翻身上马,催动老黄离开。 437 美食治愈一切 刘季一副吃瓜人心态,一边回头看那个还跪在地上不起的女人,一边好奇打听: “娘子,那人是谁啊?你是不是也觉得她太丑了所以不想收这么个丑徒弟才拒绝?” 秦瑶提醒他:“刘老三,你给自己积点嘴德,人家有名字,叫殷乐,脸上的疤痕是她自己用烧火棍故意弄伤的。” 我滴娘,对自己这么狠的吗?刘季在心里倒吸了一口凉气。 同时庆幸,幸好恶妇没收她,要不然自己身边有两个狠人,那日子真是不知道怎么过下去了。 “对了,她刚刚说什么潘美人是棋子,兆什么塔才是害死芍药的人,芍药是谁?那什么塔又是谁?”刘季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秦瑶回眸冷睨了他一眼,“你想知道?” 刘季犹豫了零点一秒,果断摇头:“我不想。” “算你识相。” 秦瑶心道,求生欲还挺强。 关于兆沓的事,宋章连她都要隐瞒,可见对方不是好应付的。 她杀了对方十五名驯养杀手,对方并没有追究,就说明这件事对方也不想再牵扯下去。 丢一个潘美人出来,老百姓满意、受害者满意、县令大人也满意。 这世间许多事,并不是一定要刨根到底的,点到即止,已成为成年人之间的默契。 宋章都不打算再深究,她这个乡野村妇就更不会掺和。 “娘子......她好像跟上来了。”刘季惊讶提醒道。 秦瑶:“不用管她,累了自然会停下。” 刘季回头看,女子一路小跑,没一会儿就追了上来,脸上的疤痕,因为奔跑用力的肌肉拉扯,在这红色的夕阳下,更显得诡异骇然。 刘季是不敢再看了,提醒自家恶妇人家都快要追上了。 秦瑶喝了一声:“驾!”身下马儿瞬间加快速度,很快就把身后那道人影远远甩开。 夫妇俩纵马走上下河村进入刘家村的道,人影就彻底看不见。 刘季嘟囔:“她应该不会追上来了吧?” 秦瑶:“但愿吧。” 天全暗下来之前,秦瑶和刘季终于顺利抵达刘家村。 这一路上遇到不少下工的工人们,见到秦瑶,纷纷惊喜的喊:“秦总管您回来啦!” 秦瑶微笑颔首回应,只觉得前几日经历的杀伐和刺激,就像是在梦里一样。 眼前这宁静祥和的村庄和人,才是真实的,让人心里觉得踏实。 阿旺今早送孩子们去学堂时,顺带把他家大老爷送到了县城,已经猜到下午夫妇二人会一起返家,提前告知了大郎兄妹几个。 这会儿,秦瑶夫妇俩一进村,就听见早就站到树上放风观望的四娘兴奋尖叫一声,大喊着:“阿娘!”朝他们这跑过来。 四天没见面,对孩子们来说简直就像是过了四个月一样。 家里的主心骨不在,全家人都蔫巴巴的,感觉精气神集体被吸走了一样,干啥啥不得劲。 此刻见了秦瑶,大郎二郎三郎四娘,瞬间恢复活力。 秦瑶下马,手臂一张,兄妹四人立马扑进来。 她一把兜住抱起来,兄妹四人一起腾空,兴奋又刺激的发出哈哈哈的大笑声。 母子五个这独特的见面仪式,看得旁的小孩们目瞪口呆,又暗暗羡慕。 极个别心里已经暗暗打起自家阿爹阿娘的主意,回家也来个举高高。 不求能连带着兄弟姐妹一块儿举高高,只要能双脚离地三尺就足够了。 “阿娘,你怎么去这么久?下次可不可以带着我一块儿出门呀?”三郎牵着阿娘左手,仰头问。 秦瑶说不能,小家伙失落的哦了一声,很快又忘记失落,兴奋的说:“昨日我给同桌讲题,夫子夸奖我了。” 秦瑶惊喜的笑道:“我们三郎真棒。” 四娘牵着阿娘右手,小脸挨着她手臂一蹭一蹭的,猫儿撒娇一样,“阿娘,我好想你啊,阿旺叔做的肉我都没胃口吃了呢。” 刘季耸耸鼻尖,家那边飘来一股诱人的香气,他可是很有胃口。 低头对没胃口的闺女儿说:“那正好,今晚阿旺抄的肉都让阿爹帮你吃了吧,不用太感激,阿爹不觉得苦。” 四娘龇牙冲阿爹做了个臭脸,“我让阿娘喂我吃,阿爹你不要太羡慕哦~” 刘季心里咯噔一下,该死,他还真有点羡慕是怎么回事。 大郎和二郎对视一眼,瑶姨/阿娘回来了真好! 一家六口闹闹腾腾回到家,阿旺出门迎接,道:“饭菜已经上桌了,洗手就吃饭。” 冲秦瑶点点头,牵走马儿去牲畜棚栓好,又留了新鲜的草料和水,摸摸老黄马头,回家洗手上桌开饭。 宋章家的饭其实也很好吃,但秦瑶觉得,任何山珍海味,都比不上眼前这简简单单的一盘清炒时蔬,和颗颗饱满多汁的红烧五花肉闷饭。 美食可以治愈一切。 秦瑶开心的吃完香喷喷的晚饭,又洗了个澡,披着未干的头发坐在堂屋门口休息。 后院书房里,刘季正在指导大郎二郎功课,父子三人,一片‘和谐’。 身旁是跪在椅子上,非要挨着自己一起练字的龙凤胎。 她手伸出去,就能撸到两个白白胖胖的娃,怎一个惬意了得。 秦瑶瞅着龙凤胎,她辛辛苦苦养了这么久,从前那个黑不溜秋,干巴巴瘦弱得不行的小脏孩,现在又干净又活泼可爱。 并且五官继承了他们父母优秀的基因,眼睛大大的,嘴巴小小的,鼻子翘翘的,等到完全长开,模样肯定都非常优秀。 秦瑶正沉迷于戳两个小孩的脸蛋,已然想不起来傍晚拦路拜师的殷乐。 万万没想到,这个时辰了,紧闭的院门被敲响。 堂屋里嘴角含着微笑的秦瑶笑容收起,皱眉问:“谁?” 是刘琪的声音。 “三婶,你开下门!” 秦瑶暗松一口气,她还以为是殷乐追到自家大门口来了。 嘱咐龙凤胎回自己房间练字去,又让阿旺去开门。 刘琪一人走了进来,看见秦瑶一副准备就寝的打扮,避嫌没有进堂屋,站在院里说: “三婶,我爹刚刚把我爷从镇上医馆接回来,路上遇到一个姑娘被两个下河村的无赖纠缠,就把她救了回来。但她说她是你徒弟,我爹怕是骗子,就让我先来问你一声......” 秦瑶眼角一抽,她这是造了什么孽! 438 若是男儿郎 刘琪站在院里,感受到堂屋里诡异的寂静,特意看了秦瑶一眼。 见她神色明显和刚刚的温和热情不同,心里已经猜到,他爹带回来这姑娘,肯定是个大麻烦。 “你等我一会儿。” 秦瑶转身进屋去换了身衣服,用银蛇簪将晾干的长发挽起。 挑了一包今天从县城买回来的糕点,又去厨房米缸里舀了十斤左右的小米,示意阿旺告诉刘季父子几人一声,便跟着刘琪出了门。 刘琪打着灯笼走在前,秦瑶跟在其后,关心问道:“村长他身体如何了?” 刘琪叹了一声,“自上次风寒之后,阿爷身体就一直没好,前些日子突然加重,咳出了血来,我爹和我叔忙把我爷送去镇上医馆医治,今日接回来,看起来像是大好了。” “但他年纪大了,这么一番折腾下来,底子被这病耗空,大夫叮嘱了,日后不能再忧心操劳,还得用细米温养着,说是喝药喝了太久,米能养胃。” 秦瑶离开村里四天,没想到村长他老人家还进了一次医馆。 先前小小的一点风寒,竟会演变到这么严重。 果然,人上了年纪,身体抵抗力便大不如前。 秦瑶也有些嘘唏,“年前卖狼时,他还能跟人扳手腕呢。” “谁说不是呢。”刘琪心情低落道:“如今一下子感觉阿爷老了十岁一样,说话都不如往日大声了。” 秦瑶也不知如何安慰,沉默跟在后头,两人很快就到了村长家。 一进院,一道火热的目光就朝秦瑶身上投来。 秦瑶抬眸看去,正是头发半披,以发盖脸,坐在村长家堂屋矮凳上的殷乐。 见了她来,殷乐立马放下手里的米汤站起身,可能有些心虚,没敢正眼看她,只是低垂着头。 刚刚刘琪已经说了,他爹是从下河村两个无赖手上把殷乐救下来的。 秦瑶走上前,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一遍,没有受伤,就是头发散乱了些。 “没事吧?”秦瑶问。 殷乐忙摇头,飞快看她一眼,目光灼灼,又感觉到了拜师的希望。 她就知道,恩人绝不是她表面上这般冷酷的人,她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秦瑶见她没事,便不再管她,提着点心和自己带来的小米,进屋里去看村长。 一家子刚回到家没多久,村长躺了好几天早睡够了,这会儿精神头十足。 秦瑶跟着刘琪他爹进到里屋来,村长正坐在床头喝米粥呢。 看到秦瑶,笑开了花,“你来啦!” 秦瑶点点头,把小米和糕点举起来给他看了眼,“听刘琪说您这次受了点罪,给您带点甜的去去苦。” 刘琪他娘赶紧上前接过,直说秦瑶太客气,又问她要不要茶。 “不用了嫂子,我就过来看看村长,说两句话一会儿就走。”秦瑶微笑婉拒道。 “行,那你坐着聊,我先出去招呼那可怜的姑娘。” 走到门口,刘琪他娘又好奇问了声:“弟妹,那姑娘说她是你徒弟,真的假的?” 秦瑶没说是也没说不是,拜托刘琪他娘帮忙照看一下,并感谢他们将人救了回来。 刘琪他爹嗨了一声,“这谢什么,既然你是认识的,那我们就更要救了。” 想起下河村那两个无赖,他还有气呢,哼道: “两个好手好脚的大小伙,正经事不干,下回去下河村,我可得跟他们爹娘好好说说,孩子孩子管教不好,让他们去嚯嚯人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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