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只见姜稚礼定定站在原地,片刻后似乎是缓过了神,指尖愤愤将滑落至胸前的头发撇到肩后,随即踩着小高跟快步朝着入口走去。 与此同时,电梯上下来一个穿着职业套装,留着干练短发的女人,看到姜稚礼时便赶忙走到前方为她带路。 入口处此时正有宾客执着邀请函陆续缓慢进入,沈铭肖和应桐月正站在那边等候。 而一旁的礼宾见到短发女人带着姜稚礼过来,赶忙恭敬地取开一条隔离带,专门辟出了一条通道,待她们进入后又合上。 一个小明星而已,资历尚浅,在娱乐圈地位平平,也从来没听说过她有什么背景,怎么能在梁氏的地盘上有这样的排场。 周围人不禁议论她究竟是什么身份,而礼宾只道她是梁家的贵客,其余的一概不答。 沈铭肖神色变得复杂,应桐月看他一眼,泛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 萧砚南的目光一直落在女孩身上,看她微扬着下巴,肩背挺得笔直,一路目不斜视的走进,裙摆随着她骄矜的步伐摇摇曳曳,只留下一个漂亮又招摇的背影。 连头发丝飘起的弧度都趾高气昂。 他不由得勾起唇角。 虽然遇见她在意料之外,但他一开始就肯定,她绝不是专程为了沈铭肖而来的,所以更不需要什么所谓的解围。 心高气傲如她,怎么会为了男人让自己陷入狼狈境地,不漂亮的事她办不出。 外头的热闹逐渐消散,萧砚南在门口驻足片刻,反而又转身走回屋内。 林铮见状,虽不明所以,但仍将门带上跟进来,“我们不过去了吗。” “不着急。” 萧砚南说着,在宽大明净的观景窗前站定。 天气预报显示今晚有百分之九十五的降水概率。 只是现在天色还尚且如海面一样平静,也不知这雨,究竟会不会如期而至。 第6章 Emergency 黑沉的眼和她对上…… 姜稚礼后知后觉。 难怪前面那些媒体会问她怎么没跟男朋友一起之类的话,他们大概是早就知道沈铭肖和应桐月一起出席的这件事,却没想到会在相同场合看到她。 这样的场景,难免让人对他们的情感状况产生猜测。 在这段充满了梦幻色彩的感情中,姜稚礼还是第一次感到这样委屈憋闷的情绪。 她深知沈铭肖如此遮掩并不是源于他们尚未公开的地下关系,而是怕那位应小姐会不高兴。 虽然她尽量让自己大度的相信他说的话,相信他是有什么不得已的理由才这样做的,与联姻无关,更谈不上背叛。 可在他应付完自己匆匆走开的那一刻,姜稚礼看着他衣冠楚楚的背影,倜傥如故,却让她升起一股由衷的陌生感。 那种柔软又强硬的命令似的态度,和面对她时种种不磊落的表现,都让她觉得这和平时温柔体贴的沈铭肖不是一个人。 和八年前带给她长久惊艳感,无可替代的白月光更不是一个人。 于是她一时怔愣,连反驳的话都没说出来,就看着他慢慢走远。 而就在这怔愣的两三秒里,她脑海中莫名划过了另一道身影,在这当下她竟然觉得,比起沈铭肖,这身影似乎与她记忆里的那场雪,更适配。 - 拍卖厅偌大,Ada在一路不间断投来的目光下,径直将姜稚礼引到首排座位。 姜稚礼此番是代梁嘉念来的,因此位置也是原本安排给梁嘉念的,左侧坐着的是一位姓秦的老板,人已至不惑之年,却是梁家安排给梁嘉念的相亲对象。 这人是地道的港城人,在得知姜稚礼是梁嘉念的内地好友后,一直用蹩脚的普通话逮着她套话,试探梁嘉念的态度,顺便有意无意地展示自己雄厚的财力。 外表虽保养的不错,但丝毫不影响他由内而外的油腻。 死装男,姜稚礼腹诽,梁家不缺金钱也不缺地位,也不知道究竟为什么会给女儿介绍这种人。 她右侧的位置空着,座位上没有名牌,无法得知是属于谁的,她暗自期盼会是个熟人出现拯救自己,但直到拍卖会正式开始,这个座位都无人落座。 是谁这么大牌,在梁家的主场上都迟到。 不过她也懒得去琢磨这些,拍品已经在秦老板的喋喋不休中陆续过了几件,姜稚礼开始集中精神,投入到竞拍环节。 她今天原本只对一颗蓝钻有点兴趣,然而这点兴趣被沈铭肖的事搅得几欲消散。 但现在又遇到这个属实烦人的秦老板,她疲于应付,便只能用拍品当作挡箭牌,时不时举牌参与一两口竞价,这样不仅能打断他那些油腻的自夸,还能助长一下现场的气氛。 不过就是这样漫不经心的竞价,却让她逐渐发现一件事。 只要是她参与的拍品,应桐月都会紧跟着加价,就算她中途退出竞价,那件拍品应桐月也会不计代价地拿到手。 同样的情况接连发生,在姜稚礼确定这不是巧合,回头望过去的时候,她看到应桐月对她扬起一个莫测的微笑。 并从中读出了志在必得的挑衅成分。 而一旁的沈铭肖无动于衷,甚至还示意她忍耐一下。 姜稚礼愤愤转过头,气到哂笑出声。 哪怕 春鈤 是生气的时候她也维持着仪态,坐的笔直,只是面部柔和的线条紧绷着,显现出一种与她外表十分违和的高傲,距离感十足,让滔滔不绝秦老板一下子都懂得了止语两个字怎么写。 拍卖环节仍在继续,姜稚礼本想跟他们死磕到底,拿下后面所有的拍品,但忽然想到前面她听到沈铭肖曾对应桐月说,今晚只要是她看上的东西,全都由他买单。 那么爱给别的女人买单,那你就买个够好了。 于是一张起拍价十七万的明代山水图,被她和应桐月你来我往的抬到了三百万成交。 一对起拍价二百二十万的祖母绿钻石耳环,在好几轮的竞价之下,落槌两千五百万。 …… 几番下来,现场人看出了他们之间的一些端倪,都在窃窃私语。 有的说姜稚礼就是在故意抬高价格坑他们,应桐月争了半天实则是当了冤大头,有的说姜稚礼不知道是跟梁家攀了点什么莫名的关系,但总之肯定没什么实力,否则这种进场都要搞特殊的虚荣女孩,怎么可能从头到尾一件拍品都拿不下来。 姜稚礼面上权当没听见,但一直努力压下的那口气却愈发浓烈地聚集在胸口,不上不下,急需一个突破口。 而接下来正好是整场的重磅拍品,也是姜稚礼唯一感兴趣的那件,一颗超过十一克拉的全净无暇艳彩蓝钻,产自南非库里南矿,稀有至极,在拍卖会上也是难得一见,因此起拍价极高,达到了一亿两千万。 全场瞬时兴奋起来,竞价者奋勇,而这次姜稚礼也不打算再让,眼神很淡,但竞价牌举的毫不迟疑。 见她一口五百万的加价,沈铭肖赶忙给她发消息,说现场很多人都对这颗蓝钻抱了志在必得的心,能出现在这里的大多都不缺钱,落槌价必定会高到让她无法接受的程度,更别提加上佣金等各种费用的成交价,让她当心别闹到最后无法收场。 身旁的秦老板也察觉她的来势汹汹,也觉得她其实并不能负担得起,于是开口问她,“这颗钻石,你是拍给你自己的吗。” “怎么,”姜稚礼斜睨他一眼,“如果是梁三小姐想要的,你会拍下来送她吗。” 一直展示自己财大气粗的秦老板此时却嗫嚅了下,随即佯装不屑地摆摆手,“钻石现在行情没有以前好了,在这方面投资不划算。” 姜稚礼冷哼了声,神情了然,这种人事事都要算计,婚姻对他来讲也不过是一场投资,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逐利,哪里会有什么真感情。 只是想到这里,她的目光不禁又回头望向沈铭肖的方向。 现下她仍心存侥幸,觉得他应该不会是这种人,否则怎么会在不知道自己真实背景的情况下主动追求。 可他现在正和他的联姻对象坐在一起,如果不是今天她恰好出现在这里,恐怕会因为他的隐瞒对这一切都一无所知。 脑子一团乱,她还在整件事的状况外,这种感觉令她很不舒服,决定在结束后立刻跟他开诚布公的谈清楚。 只是她还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做好面对最坏结果的准备。 就在出神的这一小片刻的空档,价格已经风驰电掣,来到了一亿六千万。 她对于落槌价的预算在两个亿之内,但照这个势头下去,这颗稀有蓝钻有望打破今年全球拍卖行的珠宝成交价纪录。 姜稚礼不喜欢做超出计划范围的事,换做平常她或许会有所斟酌,但今天气性上来,无疑有些不管不顾的架势,即便超出预算几倍十几倍也势必要拿下。 正准备举牌,而此时有人先她一步。 “一亿九千万,萧先生出价一亿九千万。” 随着拍卖师的话音落下,现场顿时一阵骚动。 不知道是因为这个跨度太大的出价,还是因为拍卖师口中的这位萧先生。 姜稚礼皱了下眉,顺着拍卖师的手势看过去,发现自己右侧一直空着的座位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男人。 他正靠在椅背上,明明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但冷淡锐利的轮廓,和满身强盛肃杀的气场都无比显眼,也无形拒人于千里之外。 虽然举牌由他身旁的特助代劳,但仅凭这不怒自威的气势就能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出价者。 一部分来宾猜到他的身份,便主动从竞价中退出,而现场即便是对他一无所知的人,都一时生不出胆量去得罪他。 于是先前角逐激烈的现场不自觉就静了下来,所有的蠢蠢欲动都被强行按捺。 拍卖师熟知现场每位客人的背景,因此也只是象征性的问了下还有没有人要加价,询问的同时手上已经准备落槌了,却没想到在最后一刻,看到男人旁边的女孩举起了竞价牌。 “两个亿!安小姐出价两个亿!” 拍卖师有些难以置信,但还是维持着职业素养,环顾全场,“现在价格来到两亿港币,还有要加价的吗。” 运气好的话,这一口基本就能落定了,但…… 姜稚礼指尖收紧,目光揣度地望向旁边的男人。 方才竟然无人加价,她以为现场众人的心理价位也就在这了,略微松了口气,唯独旁边这个忽然出现的男人叫人不得不提防。 这种类型的慈善拍卖会,社交性质居多,拍卖之外还夹杂了酒会的形式,收到邀请函的来宾基本都是带着异性同伴,再不济也是像她这样孤身前来。 唯独他,女伴没有,反倒是特助跟着,一身穿着虽然质地不凡,但款式正统商务,严肃板正到仿佛是来谈判收购的,而不是参加酒会。 而他的神情也一直是淡淡的,叫人琢磨不透,不知道他对这颗蓝钻抱的是何种态度,他出价的上限又在哪里。 不过也无所谓,姜稚礼很快收回目光,反正已经做到了这种程度,她今天必定是要死磕到底的,怎样都不能丢了面子。 只是没想到男人却不再出价,由着拍卖师三拍落槌,这场从开头就激烈无比的角逐就在她这一口两亿中收场。 不止现场其他人,就连姜稚礼自己都觉得猝不及防。 她可是做好了竞到头破血流的准备的。 姜稚礼的目光再度望过去,带着些惊疑和不解,而男人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下颌微微偏来,那双黑沉的眼很闲散和她的对上,继而很绅士地朝她微微点了下头。 还是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仅仅是充满了距离感的礼节,点到即止,却让姜稚礼的心似有电流划过般的收紧。 好像,在哪见过他。 第7章 Emergency 误打误撞 然而还没等她回忆出个所以然,男人便起身,在漫长冗杂的目光下,由侧边的通道低调离场。 部分人见状紧跟着离席,姜稚礼看到沈铭肖也站起,匆忙跟随着男人离开的脚步而去。 她当下便了然。 萧先生,除了德盛的那位,还有哪个姓萧的能在这帮人里有这样的排场。 人类的本质是八卦,其实姜稚礼今晚过来,也是挺想看看那位神秘到没有照片流出的萧砚南到底长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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