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到迎接我们的,是这么恐怖的场面。 冲天而起的火光和热浪将夜色瞬间渲染,而我一个踉跄,刚刚站稳,却听到屈胖三指着不远处的几个黑影说道:“在那里!” 我眯眼望去,却见在几乎被轰成废墟的小院左边不远处,有几个身影行动迅速,宛如鬼魅一般,朝着远处狂奔而走。 那几个人,显然就是在院子里引诱我们的敌人。 这些人能够这么快的逃离,显然也有类似于地遁术的手段,眼看着他们就要隐没于黑暗之中,屈胖三却是足尖一蹬,人如利箭一般,冲向了那个方向去。 屈胖三这家伙是个从来都不肯吃亏的硬角色,刚刚差点儿要给人阴死,如何肯罢休,绝对是要找回场子的。 而我害怕对方又有什么埋伏的手段,没有敢犹豫,也跟了上去。 人一上前,屈胖三跟一个身形魁梧的家伙打成一团,几个闪身不见,而我这边刚刚赶到,就有一把锋利无比的长刀,朝着我的脑门处猛然劈落而来,几乎是出于本能,我的止戈剑陡然出手,挡住了对方的一击,瞧见对方穿着一件旧夹克,还有宽松的运动裤,然而嘴唇之上,却留着一个标志性的仁丹胡。 再加上对方额头上绑着的白布,我就知晓,刚才自己听到的那话语,是日语。 而这个在此埋伏我们的人,却是东洋高手。 只不过,黄菲好端端的,怎么就跟日本人扯上了关系呢? 我心中诧异,而对方手中传递而来的力量,却让我感觉到很是心惊走到了今时今日,能够在力量之上压倒我的,除了少数的一些顶尖于世的强者之外,几乎没有几人能够与我相敌。 我有着这样的自信,是一场又一场的生死之战磨砺出来的。 然而对方的足尖一扭,步伐之间颇为古怪,然后一股宛如大海一般磅礴的力量,就倾压下来,让我不得不认真面对接下来的战斗。 铛、铛、铛、铛 两人交手的一瞬间,对于彼此的实力都有些心惊,但双方都没有作任何的妥协,长剑与太刀相拼,火花四溅之中,激烈的拼斗从此展开来。 我从一开始的心惊,到了后面,却越发感觉到不对劲儿。 这家伙的身上,散发着一种无形的立场,就好像大地都陷入了漩涡之中,整个空间如同水底一般,空气的阻力变得很是强大。 这种阻力倘若是在平日里,我完全是不会在乎的,然而在这高手交技的生死一线之间,任何的因素,都有可能左右到战局的走向,我不敢大意,没有再全力进攻,而是适当地往后退了一点儿。 而这个时候,那家伙将刀势舞到了极致,一时之间,万千刀影,朝着我兜头落来。 在那一瞬间,我突然间找到了一点儿感觉。 对方的这手段,跟我之前在天罗秘境之中,遇见的那个日本剑圣上泉伊势守秀纲,非常非常像。 只不过除了这种遮天而落的剑势之外,他的步伐,也是十分奇特。 移动之间,就好像能够改变周遭环境,让敌人身处于大海之中一般,让我感觉到无比的别扭。 而就在我全神贯注地防备对方进攻之时,旁边突然传来一阵寒意。 有人想要偷袭我么? 这样太小看我了,高手之间的较量,如何能够多第三个人?还是说,你觉得你的实力,比我和面前这个日本高手,还要强呢? 我心中冷笑,都没有回头,手腕一转,陡然一剑斩落过去。 即便是行动被对方死死限制,但我的剑法依旧凌厉无比,而且用的是有了新领悟的一剑斩,随便一划,就有凌厉之势。 然而我这一剑却落了空,紧接着胳膊处传来一阵热辣辣的痛感,紧接着是一丝莫名的阴寒,朝着我全身蔓延而去。 我不得不往后猛然一跃,这才发现偷袭我的,并非是人。 那是一种介于虚无与实体之中的古怪生灵,是个穿着和服的日本女人,身形苗条,但画着夸张而古怪的妆容,如同猴子屁股一般,手持双刀的她从侧面看,仿佛纸片一般单薄,而正面上看,却又显得格外立体。 式神? 我脑子里几乎是一瞬间,就冒出了这么一个猜测来,然后心头的九州鼎之气将那寒劲封住,却感觉右边的方向,又有寒风冒出。 我往旁边一个躲闪,这才发现,在一瞬之间,已经有八个高矮胖瘦、各不一样的日本女人,将我围住。 这些家伙的脸白得跟刚刚用腻子刷过一遍似的,然后如同纸片一般飘浮,仿佛幻影。 别看对方是幻影,但只要是挨到我,可就真的会流血。 当八个式神将我围住的时候,那个一直阴沉着脸砍人的日本高手方才松了一口气,冷冷地看着我,然后问道:“陆言?” 他的中文很是古怪,让人听着十分膈应,我抬头凝视,发现这家伙是个五六十岁的老人,但脸色红润,身子壮如蛮牛,却是一个体能正值巅峰状态的厉害人物,而在说话的时候,那些式神的身子不断旋转,发出一种让人有些头晕的古怪咒诀来。 我横剑当胸,不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质问道:“何人?” 日本高手倒是穷讲究,彬彬有礼地朝着我鞠了一躬,然后才说道:“在下东京都千代田军部神社首席祭祀,西园寺一郎。” 啊? 听到这一连串的名称,再加上对方的中文着实不流利,让我有点儿懵,摇了摇头,说没听过。 我对于日本修行界的了解,大多都是与陆左的交谈之中得来的,知道他们的神道教很是厉害,再加上传统的忍者文化、武士道文化,以及日本战国时代风卷云涌出来的一代大师,使得他们修行界的氛围很是浓厚,别看地方不大,但高手辈出。 我听说最厉害的,叫做什么鬼武神社,至于这个什么千代田军部神社,我还真的没有听过。 瞧见我一脸茫然,对方平静一笑,说它有另外一个名字,在你们这儿很出名。 我说什么? 西园寺一郎将身上的旧夹克脱下,露出单薄的练功服,然后傲然说道:“靖国神社!” 啊? 听到这四个字,我原本还有些迷茫的心一下子就坚定了下来,在金陵这样的地方,面对着靖国神社的首席祭祀,我没有太多打嘴炮的欲望,而是强压着心头浓烈的杀意,然后说道:“找我,所为何事?就只是要杀我?” 西园寺一郎点头,说对,半个月之前,有人拜访了我,交给我一项差事,就是来华杀你。对于这件事情,一开始我是抗拒的,因为对我来说,如你一般的无名小卒,让我提不起兴趣,不过我国在三十多年前的广场协议之中,欠了对方一个人情,所以,我来了。 我说所谓杀我,就是刚才那爆炸,还是别的? 西园寺一郎摇头,说刚才那个,只是他们强烈要求的结果,我是极力反对的,不过你能够逃脱,我很高兴,为了杀你,我做了很多准备,包括限制你的行动,以及从皇宫之中借来的式神专家,如果不能够用上的话,实在是可惜了。 式神专家? 我目光走移,瞧见不远处有一个只有一米三的矮个子,朝着我阴沉沉地摆手示意。 我明白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对方居然还跟我讲明缘由,说明这个西园寺一郎绝对是一位日本镇国级的高手,太要脸面,只不过,以为凭借着几个式神限制我的地遁术,又控制住了我的大虚空术,便能杀我,着实幼稚。 我没有再说话,而是平静地用左手结出了一个手印来。 内狮子印。 洽! 第五章 绝地反杀 内狮子印一出,我浑身就有金光冒出。 那是真言的力量。 而与此同时,止戈剑之上,也有的雷芒摇曳而出。 我跟前的这位西园寺一郎,很明显是日本镇国级的顶尖高手,对方有着充分的自信,和绝对强悍的实力,而且对方在准备来华杀我的时候,已经做了充足的准备,不但有限制我大虚空术的手段,而且还用这八个式神,将我给牢牢锁住,让我无法使用地遁术,从而能够将我的行动限制住,让我无法发挥出足够的机动力来。 他们以为这就是对我的实力限制,在凭着他,就能够击杀于我。 这还不算,最让人诧异的,是我们明明是追着黄菲过来的,却遇到这么一帮人。 要知道,我们出了茅山宗之后,先去了萧家的新宅,然后又前往金陵这儿来,买了票之后,在这儿暂住一晚,按道理讲,对方是很难发现我们行踪的。 但此时此刻,一切就都像准备了很久一样,让人惊叹。 不过这位西园寺一郎到底还是没有想明白,自己的对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如果只有这些,那么抱歉,他恐怕要失望了。 带着雷芒的止戈剑陡然间光华大盛,那些将我围住的式神感受到强烈的雷意,下意识地往后退开,我瞧见不远处那个带着高帽子的矮子脸色大变,手忙脚乱地摸出了一根招魂幡一般的玩意儿来,使劲挥舞,那些面无表情的日本式神,手持刀枪,仿佛被强行驱赶一般,朝着我冲来。 之前止戈剑去与那玩意拼斗,结果劈了个空,我反而被伤到,然而现在有了准备的我这一剑过去,快得跟疾电一般,挨着我最近的那一头式神在一瞬间,就被劈成两半。 那玩意变成两半之后,似乎想要努力拼凑回来,结果在雷芒的束缚下,终究难以凝聚。 而不远处的那小矮子也是脸色一红,显得十分难受。 瞧见这将我束缚住的式神被一剑破去,西园寺一郎的脸色有一些不太好看。 不过这些式神最大的作用,就是结阵以待,让我无法使用地遁术,既然被止戈剑上蕴含的雷芒克制,那离远一些就好。 西园寺一郎手握着那把锋利的日本太刀,朝着我箭步而来。 他知道既然式神无法帮忙,那就由他来。 我知道这帮人既然敢在此处埋伏,不说屈胖三,就连李合生等一队人都有可能遇到麻烦,没有敢多加耽误,深吸了一口气,冲将上前。 两人再一次地拼斗在一起。 刀剑交击,发出了洪钟大吕一般的轰鸣之声来,这一次我是有备而来,几乎是用尽了全力,并且还将一剑神王的气势给逼了出来,却不成想在那西园寺一郎的身后,居然也有一个面无表情的巨大身影陡然浮现。 那玩意长着三只眼睛,秃头,脑门儿有点凹陷,像是传说中的河童。 那河童的身影有好几丈高,挥舞着双手,使劲儿捶着胸口,发出无声的嘶吼来。 我终于明白了对方的力量为何这般大,也知晓与这样的强敌交手,我必须要全神贯注,将自己全部的手段都给发挥出来,方才能够不在这阴沟里面翻船。 事实上,这位西园寺一郎之所以被人邀请来华,专门对付我,自然是有着很大的胜算和把握。 只不过,在天罗秘境那儿走了一遭的我,比之在蓬莱岛,又有几分不同。 虽说我在天罗秘境之中,只获得了一套《陈抟胎息诀》的正统修行法门,比起其他人来说,看似收成不多,但在天罗秘境的那一系列战斗,却让我所有的手段都有融会贯通,从而更加地了解自己。 之前的时候,我所学颇杂,不过在与人拼斗的时候,到底还是差了几分。 倘若是给我足够的空间,无论是神剑引雷术、地煞陷阵,还是大雷泽强身术,都是横扫一大片的顶尖手段,但与同级别、甚至比我更强的那部分顶尖高手对决,我又着实显得有些孱弱。 这就是我在东海蓬莱岛的时候,被倒吊男和塔魔弄得那般难过的原因。 但经过了天罗秘境的“千锤百炼”之后,我的剑感上来了,与人交手的信心也提升了,整个人的状态,与之前就已然是不能同日而语了。 止戈剑在手,雷芒四溢,尽管西园寺一郎拼得很凶,每一刀都有滔天飓浪的架势,但我却是稳扎稳打,一点儿也不畏惧。 就连对方那十分特殊的炁场控制手段,在我适应之后,也都没有了之前的效果。 随着交手的持续,对方脸上的惊容越发地多了。 很明显,我此刻的表现,与他之前接收到的资料,截然不同。 随着战斗的持续,我开始反守为攻。 两人所处的地方,一片刀光剑影,每一下都仿佛斩碎一切,然而每一次,我们都没有一人倒下。 又过了二十几个回合,西园寺一郎往后一跃,然后拔出了一把短刀来。 这玩意的学名,叫做肋差。 肋差除了在狭窄空间里短兵相交之外,还有一个用途,就是用来切腹。 而此刻,那家伙居然把这把肋差往自己的腹部猛然一插,然后横着拉了一刀,将我给直接吓住了。 什么情况? 打不赢,也用不着自杀谢罪吧? 不过当瞧见那家伙腹部处澎涌而出的鲜血开始凝聚,最后居然化作了一道血色身影,显露出了丑恶狰狞的恶魔脸孔时,我才知道自己刚才的想法,实在是太天真了。 日本人真会玩,居然还会通过切腹,来召唤出恶魔。 那恶魔与西园寺一郎几乎是一般模样,只不过浑身血红,宛如影子一般,手中也有一把暗色血刃,挥舞之间,有血滴落在地上,顿时冒出滚滚浓烟,刺鼻得很,让人眼睛都有点儿睁不开来。 而且那暗影恶魔的身体里,透着一股极度邪恶的气息,表皮翻滚,仿佛有无数的亡魂在哭泣一般。 我听到了哭声。 这种哭声,仿佛有着许久的岁月,有老人的,有小孩的,妇女的,也有壮汉的,无数绝望的哭声汇聚在一起,让我的耳朵“嗡”的一下炸开,无数的死亡画面在脑海里浮现,紧接着一张又一张麻木的脸孔,在我眼前走马灯一般地掠过。 这个时候,西园寺一郎和那暗影恶魔一同上前,携手进攻,我就有点儿扛不住了。 我感觉得到,那暗影恶魔身上蕴含着的,是无边无际的怨恨。 那种怨恨蕴积了大半个世纪,让人无法释怀。 情况开始越发危急起来,深吸了一口气,我感觉到如果自己再拼下去的话,只怕撑不过十招。 在这个时候,我却没有惊慌,心中反而变得一片淡然起来。 因为我想明白了暗影恶魔身上的那些亡灵,到底是谁了。 在大半个世纪之前,它们之中的很大一部分,都曾经是我的同胞,此刻这些的集合虽然无比恐怖,但说起来,都是可怜人而已。 我没有再与西园寺一郎硬拼,而是几个错身之后,一分为二,一个与西园寺一郎正面交锋,而另外一个,则冲向了不远处的那些结阵式神去。 我的突然发难,让西园寺一郎和操纵式神的小矮子都没有反应过来,分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而很快,当那暗影恶魔将分身给侵蚀了去的时候,我手中的止戈剑,已经将那剩余的七个式神全部斩杀,与此同时,顺带着手,将那个小矮子的头颅也给枭下。 而下一秒,我并没有选择逃,而是出人意料地折返,与西园寺一郎硬拼一记。 这一回,我将体内所有九州鼎的力量,陡然一下放出。 那家伙终于承受不住了,开始往后退去。 他的腰间,露出了一个龟甲吊坠来,我感觉得出来,限制我遁入虚空之中的,便正是那玩意。 我果断出剑。 这一剑是直奔对方心口去的,出剑的瞬间,快如闪电,西园寺一郎大概是分神弄出那暗影恶魔的缘故,反应有点儿迟钝,虽然逃过一命,但那龟甲吊坠却给我陡然的变招割下,跌落地上,随后我陡然向前,一脚将其踩碎。 龟甲碎裂的一瞬间,我遁入了虚空之中,下一秒,我出现在了那暗影恶魔的身后。 一剑斩。 我出现得十分突兀,这攻击也是行云流水,宛如天成,但那玩意却终究还是挡住了。 那把宛如虚无的黑色长刃,硬生生地挡住了止戈剑。 然而在那一瞬间,我发出了一声怒吼。 我身上诸多的劲气,特别是陆续吸收的九州鼎力量,全部都喷薄而出。 九州鼎,定鼎天下。 就在西园寺一郎不可思议的注视之下,我完成了一件几乎不可能的事情,就是将那看着十分恐怖的暗影恶魔给斩成了两半,紧接着止戈剑上面的雷芒游弋,又有青蒙蒙的龙气将其包裹,遏制住了那爆炸而开的恐怖力量。 而在解决暗影恶魔的一瞬间,我又朝着西园寺一郎劈出了十三剑。 一如当初我战胜剑圣上泉伊势守秀纲一般。 噗通 脑门上出现一道隐约血痕的西园寺一郎“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望着手中的断刀,一脸不可思议地说道:“怎么可能,伊邪那岐命居然败了?你怎么可能战胜得了它” 瞧着这个还是不敢相信现实的日本镇国级高手,我平静地说道:“其一,我之前与你们的剑圣上泉伊势守秀纲交过手,若论剑道,你不如他,而我却战胜了上泉;其二,你选错了战场,选错了城市你和你所在的那个神社,欠这个城市太多了,是该还一些回来的时候了” 第六章 事后余波 听着我平静的论述,跪倒在地的西园寺一郎双目迷惘,喃喃自语,还是有一点儿不太相信,好一会儿,还是认真地说道:“你可能不知道,死在这伊邪那岐命的人有多少,它可是用鲜血和亡灵活生生喂养出来的恐怖存在啊” 我没有再试图去与一个陷入思维胡同里面的失败者继续争辩,瞥了一眼那被止戈剑中散发出来龙气包裹的黑色暗影,然后说了一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 言罢,我缓步上前,对那个日本的镇国级高手轻声说道:“下去了,帮我给倒吊男问声好。” 手抬,剑起,头落。 三个动作,一气呵成,身首分离的西园寺一郎没有如别人一般,满腔鲜血冲天而起,在断裂的脖子处,却是黑雾缭绕,有如同原油一般的黑色脓液流出,然后隐约间有几分透明的神魂飘散。 眼看着那些就要散开,飞向天际,这时却有一物飞来,拦住了那玩意儿。 是量天尺。 屈胖三用量天尺将其兜住,然后说道:“倒吊男也没在下面啊,这样的人渣,还是收在这里,时时刻刻受到煎熬,我会比较开心一些” 我瞧见屈胖三,有点儿意外,说你不是追人去了么? 屈胖三指着不远处倒伏在地的两个黑影,说我难不成还能跟你一样,让人跑掉么? 我说死的活的? 屈胖三说留了一个活口,一会儿看能不能审问出一点儿幕后的东西来这帮人也是狠,李合生他们也被袭击了,要不是我及时赶到,只怕没有一个能够活下来。 我有些惊讶,说出事了么? 屈胖三说两个轻伤,一个重伤,已经安排送医院了,就留了一个李合生,在这儿等大部队救援呢。 说罢,他走到了那一团翻滚不定地黑色暗影,凝视了几秒钟,然后叹道:“唉,真可怜啊,那帮炼制这个的家伙,心肠都是黑的” 他收起了量天尺,然后伸出了右手来。 他的右手之上,掌心之中,有一朵炙热的金色火莲缓慢冒出,跳跃不定,没多一会儿,落到了那黑色暗影之上去,极为缓慢地将其点燃,随后那玩意在全部都融入火焰之中的时候,变大了数十倍,充斥在我们跟前的高空之上去。 无数惨白的脸孔在火焰之中浮现,虽然无声,但我却依旧能够在心中,听到无数凄厉的惨叫声。 屈胖三双手合十,然后开始念诵起了超度的经诀来。 我心头沉重,没有多说什么,也收起了长剑,肃然而立,开始给这些藏于黑色暗影之中的无辜亡灵超度,引渡它们抵达彼岸,不至于再在这个苦难的人世之间徘徊,永不超生。 两个原本跳脱的人,在这大战之后,也没有太多的话说,认认真真地念诵着超度经文,表达着对于过去的怜悯。 我认真地念着经文,脑子里面一片空,什么也不想。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合生来到了我们的身边,瞧见我们神情肃穆,也不敢多做打扰。 一直到那漫天黑雾消失一空,我们方才朝着西方恭恭敬敬地行了三个礼,完成了这一次的超度,而这个时候,李合生叫来的支援已经赶到了这里,为首的是一个与戴巧姐一样级别的副局长,跟李合生了解过了情况之后,走到了我和屈胖三的跟前来,朝着我们问好。 对方的态度倒也还算恭敬,显然是知道了我们的身份,也没有太多的拿捏。 事实上,无论是屈胖三这入选天下十大的名头,还是我这茅山宗外门长老的身份,在江湖上都还算是比较吃得开的,对方就算是身居高位,也不会有太多的傲气。 具体的经过,那位汪副局长已经从李合生口中了解得知,不过对于这几位死者的身份,还是有点儿茫然。 我告诉他,说我跟前不远处这位身首分离的日本老头,是东洋国度,东京都千代田军部神社首席祭祀,西园寺一郎。 汪副局长的业务还行,一听我的介绍,顿时就瞪起了眼睛来,说靖国神社? 得,人家比我醒目。 我点头,说对,他应该是受人之托,远渡重洋,千里迢迢跑过来杀我的,至于幕后凶手,我想应该是石匠兄弟会的三十三国王团,就目前而言,只有他们最有杀我的动机当然,屈胖三打晕了一个,回头的时候,审问一下,想必就应该知道了。 汪副局长说好,我们立刻就组织精干人员进行审问,一定要把这幕后的凶手给挖出来。 这时屈胖三插嘴,说审问的时候,我们要在场。 啊? 汪副局长愣了一下,旁边有小弟忍不住说道:“这个,不合乎规矩吧?” 屈胖三冷笑,说规矩?要没有大人我将人抓到,你们哪里有人来审问?自己个儿审问空气去吧 瞧见他态度不对,汪副局长赶忙上前打圆场,说言重了,言重了,没问题。 人家这么给面子,屈胖三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吩咐道:“关于黄菲和小蝶的事情,还需要劳烦汪局长您费心了,她们应该是早就转移了,但她们两个在这一场事件之中,到底扮演什么样的身份,我也很是好奇” 汪局长点头,说好,我回去之后,立刻跟上面汇报,然后召开专案会议,抽调人手,进行排查。 这边谈妥之后,我们也不再多言,让汪副局长这般专业人士来应付围观的群众,让他们自己去想办法解释,处理后续的事情,而我们则跟随着押送昏迷者的车子,与李合生一起,返回了市局来。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屈胖三并不太相信市局这边的人员素质。 说白一些,对方既然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组织起如此恐怖的进攻,很显然是有着一张大网的,这张网里面,除了最终执行动手的西园寺一郎和其他几名杀手之外,还有黄菲,还有策划和指挥人员,以及潜伏在暗处的庞大情报网。 特别是最后这个,屈胖三在车上,悄声告诉我,他怀疑在茅山宗内部,还是存在着敌人的耳目。 也只有这种可能,才能够让敌人对我们的心中这么了解。 也就是说,我们在这儿遇到黄菲,并非巧合,而是一次精心设计的邂逅,黄菲只不过是诱饵,而真正的主菜,则是刚才那突如其来的攻击。 尽管西园寺一郎和他的团队失败了,但在没有挖出背后的那些人之前,我们还是得保持百分之一百的谨慎。 我们都能够肯定,以三十三国王团的架势,绝对不可能只请了一个西园寺一郎。 如果我们猜得没错,应该还会有更多的杀手在赶来的路上。 只要确定了我的行踪,那帮人就会像热带丛林的吸血蚊一样,蜂拥而至,不管怎么样,都要将我给宰了。 因为此时此刻的我,在三十三国王团的心里,已经是眼中钉,肉中刺了。 无论是在天山神池宫的攻略行动,还是茅山大劫,又或者龙虎山受难,再到最后东海蓬莱岛的计划之中,我都起到了至关重要的抵抗作用,特别是我在东海蓬莱岛的力挽狂澜,使得敌人的评级之中,我的危害等级,估计已经比陆左、杂毛小道他们还要高上一些。 主要的原因,是我太能杀了。 我的双手,欠下了太多的血债,就连倒吊男都是死在了我的手中,而这些损失,是对方所无法容忍的。 不但茅山宗内部可能有内鬼,市局这边,也不一定安全。 所以我们得全程陪护着那个昏迷的倒霉蛋儿,免得没等我们开始,他就莫名其妙地消失,或者死亡,那可就真的是打我们的脸了。 对于我们表现出来的谨慎和怀疑,作为负责人来说,汪副局长肯定是挺尴尬的,不过在得知这些死者的赫赫身份之后,他最终还是没有说太多的东西。 西园寺一郎到底有多强,对于第一次听到他名字的我来说,除了刚才的较量之外,再无别的影响。 但对于汪副局长这些专业人士来讲,却应该是如雷贯耳。 我能够感觉到他听到那名字时,瞳孔紧缩,即便是极力假装镇定,但还是表现出了掩饰不住的震惊这种情况,使得他对于我们的敬意,又高了几成。 市局这儿,我之前是来过的,倒也算是轻车熟路,汪副局长帮我们找了一个审问间,在他和另外一个专业人员的陪同下,我们展开了对于那个漏网之鱼的审问。 尽管市局这边配备了专业人士,但整个过程,还是屈胖三来主导的。 屈胖三给人展示出了教科书式的审问技巧,最终弄清楚了那人的身份粤省南方金镇信息事务所的在职人员,国人身份,此番是陪同西园寺一郎和另外一个代号叫做秃鹫的家伙前往金陵的,主要的目的,便是狙杀我陆言。 这个家伙只是个小角色,而西园寺一郎和秃鹫,在刚才的行动之中,已然死掉了。 审问没多久,汪副局长接到一个电话,脸色有些古怪,拍了拍我的胳膊,说京都来了电话,找你的。 第七章 豫南嵩山 ♂! 怎么才这么一点儿的时间,消息就传到京都去了? 我没有动,而是问道:“谁?” 汪副局长说道:“是林齐鸣林局长。 ” 林齐鸣? 我愣了一下,然后伸手,接过了手机,然后走出了审问室,这才说道:“林大哥,你怎么知道我在金陵这儿?” 林齐鸣说我现在在总局,接到了金陵打来的报告,知道你回来了我听说你之前不是在东海蓬莱岛的么,怎么又回金陵来了呢? 我说你还知道东海蓬莱岛的事情? 林齐鸣笑了,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而且东海蓬莱岛被圣光日炎会入侵,紧接着你陆言站出来,力挽狂澜这事儿,在整个日韩、港澳台和东南亚一带都传疯了,现如今你的名声,不光在国内火爆,那些地方也是如雷贯耳,别人纷纷都说你陆言是继你堂哥陆左之后又一领袖人物,而且还拿你跟当年的陈老大相提并论,可谓是风头一时无两呢 我苦笑,说你可别这么说,我这也就是碰了运气而已,算不得什么的。 林齐鸣说你可别谦虚了,我可是听说了,又是几百号的一二流高手,包括圣光日炎会的,还有他们从港澳台和日本网罗而来的高手,都给你一团轰雷给解决了,听说连大名鼎鼎的南美地下皇帝倒吊男,也都折损在你手里了? 我说不是我手里,我可打不过他,他是落在东海蓬莱岛高人的手里的。 林齐鸣说你知道么,现在你那“千面人屠”的外号,已经是落实得妥帖了,都说你这个家伙是修行界的终结者,人家辛辛苦苦练了一辈子的修行,给你三两下,就弄没了,凶名可比当年的“黑手双城”,还要恐怖 我听林齐鸣转述着江湖上对我的风评,忍不住苦笑。 传言中我身高三丈,膀大腰圆,怒目圆瞪,宛如佛前金刚一般,怎么听,都感觉像是反派大魔王。 然而事实上,我终究只是一个随波逐流、被人算计的棋子而已。 许多的情形,我都是被逼无奈,并没有说主动去惹过谁。 如此又聊了一阵,林齐鸣开始跟我讲起了正事来:“我听说,就在刚才,你把日本靖国神社的西园寺一郎给斩了?” 啊? 我说对,有这么一回事儿,怎么了? 林齐鸣犹豫了一下,苦笑着说道:“其实呢,我这边的事情基本上审核结束了,准备返回东南局赴任,结果因为一点儿事情,又在京都拖了两天,然后正好碰到你的事情,总局这边跟你有交情的人不多,我算一个,他们就让我来跟你聊一聊事实上,就在半个小时之前,日本外务省那边发来一个照会,是日本天皇皇宫处来的通函,说他们的一位老师在我国受到袭击,希望中央能够介入此事,保证他们国民的安全” 我听到,不由得骂了一句三字经,说那个所谓的国民,不会是西园寺一郎吧? 林齐鸣说道:“还真是他。” 我有点儿恼了,说那帮人还要不要脸啊,林大哥,事情的经过你也是了解的,是他西园寺一郎带着人伏击我的,不但搞了烈性炸药,而且还弄了汽油阵,再加上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布置,我差点儿没死那里,怎么着,现在见到情况不妙,开始过来捞人了?你们干嘛理啊,直接告诉他们,说西园寺一郎涉嫌谋杀,被当场击毙,不就行了? 林齐鸣依旧苦笑,说陆言,总局这边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了解,现在咱可做不了主,而且你知道那个西园寺一郎的身份吗? 我说一手下败将,我管他什么狗屁身份呢? 林齐鸣说西园寺一郎此人在日本国内十分著名,不但是日本当代神道教之中排名前三的人物,而且精通剑道、阴阳术,门下弟子过千,人才辈出,与此同时,他还是天皇的御用祭祀,曾经主持过许多大型祭祀活动,这样的人物,堪称日本神道教的国宝,你说说,他的死讯传出去,会引发什么样的风波? 我说他再牛波伊,管我屁事?难不成他千里迢迢跑过来杀我,我还得束手就擒,连反抗都不能?你们那边,难不成还想把我给捆了,交出去? 林齐鸣说如果是想要弄你,你觉得会是我来打电话么? 听到这话儿,我的怨气消减了一些,说得,你说吧,要我怎么做? 林齐鸣说这件事情呢,我会通知金陵市局这边,尽量把证据给落实了,不要给人有诟病的地方,另外你们不是抓了活口么?掏出点什么东西来了没有? 我说正在审呢,屈胖三再弄,你放心,撂了个底朝天。 林齐鸣说这就行了,你放心,不管我们这边再怎么明争暗斗,但没有人胆敢冒出来,拿脸去贴日本人的屁股,所以你问题不大,主要是怎么搪塞他们罢了;不过我想跟你提一个醒,叫做“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最近风头太盛了,现在跳出一个西园寺一郎,明天说不定又跳出另外一个人来,而你,未必每一个,都能够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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