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他像是忘了还亮着车灯。 十二点的古钟声响起,裴枭站起身来,他要离开。 宋明珠低着头,长发遮住了娇嫩白皙的脸,见他真的不搭理自己,她忍不住了开口,“没电了,你不去看看吗?” “明天会有人来修。” 裴枭也只是告诉了她这一句话,就上楼了,不过他没有带走那只蜡烛,宋明珠坐到了沙发上,她怕黑,但也不敢去告诉他。 他能有什么好心思,当晚,宋明珠在沙发上将就了一夜。 躺在沙发上半夜醒来,茶桌上的蜡烛早已经燃烧殆尽,面对着空荡公馆,宋明珠当时就害怕地没有多想,一路跌跌撞撞,跑到了裴枭的房间里,她当时大脑一片空白,根本让她来不及多想。 裴枭被动静惊醒,他伸手打开灯,灯没亮,他才想起,君临公馆停电了。 裴枭做躺在床上,嗓音慵懒,低沉富有磁性的开口,“几点了,你想做什么?” 接着窗外的月光,男人深邃凛冽的双眸被额前的碎发遮挡住,眸光黑沉微微看向她,宋明珠慌乱地抓着衣服的两侧,过了许久,她才磨蹭地开口说:“没电了,我害怕,哪里还有蜡烛。” 裴枭深吸了一口气,低头捏着眉心位置,宋明珠也看到了床头边放着的那杯水,还有一板止痛药,吃了四粒,显然裴枭也是睡得正熟的时候被打扰了。 他往边上挪了挪,空出大半的床位给她,他没有开口,但是意思明显。 宋明珠没有上他的床,但是她蹲靠在床边上,抱着双腿屈膝,眼睛困得直接趴在床边上就睡着了。 后来,不知怎么的,等她幽幽转醒时会时在裴枭的床上。 但谁都没有挨着谁,中间还留了个很大的空位。 那天晚上之后他们之间僵硬的气氛缓和了一些,但又似乎没有变。 裴枭也没有强迫她重新搬回到三楼房间。 两个人平常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裴枭一连着两个星期,都没有过问她的事,宋明珠就像是个米虫,每天就是无所事事的待在公馆里,裴枭把她所有的作业本全都收了,然后就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晾着她。 她就算下楼的时候,在楼下遇到裴枭,他也把她当做了透明人。 平日里,宋明珠躺在床上,又看着床边放着昂贵的水果,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种愧疚感,听着漆黑夜色里行驶而来的车辆,还有裴枭对她不理睬的态度,他的一切都好像是在告诉她,做错事的那个人是她。 但…每次恶语相向说着难听话的人也是她。 宋明珠走到三楼,在未关门的房间,她听到了从里面传来的裴枭说话声。 “周毅川的事,该怎么做,就做怎么做。” 宋明珠脚步停了下来,靠近他的房门口,这次她听见高远的声音,“那周母的肾源,我们还要继续在找吗?目前正好找到了一个相匹配的。” 裴枭问:“对方什么情况?” 高远答:“刘桂芳,36岁,单身母亲,只有一个独生子。她出了车祸,目前还在医院抢救,如果这次她没有挺过去,她就是最好的适配人员。” “先前我与她的家属谈过,要是抢救无效,我们给的价钱他们也愿意接受,到时候可以直接做手术。” 裴枭:“嗯,我知道了,这件事你去看着办。” 等到电话挂断,裴枭看着落地窗前倒映的那抹身影,站在门口,将手机放进口袋,“偷听,好玩嘛?” 宋明珠亲口听见他说的那些话,不得不让她相信,裴枭确实在背地里帮了周毅川很多,正像是裴枭说的那样,他与周家无亲无故,凭什么帮助一个对他来说带不来任何利益的人。 宋明珠鼓起勇气,走进了,他的房间,“上次,你不是这么跟我说的。这次你为什么又要帮他?还是你在算计什么?” “滚出去,养不熟的东西。” 裴枭气息寒澈,朝书房走去,没有看她一眼。 倏然,宋明珠一下间就冲了过去,从后将裴枭抱住,“对…不起,哥哥!我错了,是我误会你了。” “松手!”他的声音冰冷。 宋明珠抓着他腰间的衣服,额头抵在他的后背,眼泪一下间就掉落了下来,‘啪嗒’溅在放光的地板上,形成了一朵泪花了,“对不起,是我说的那些话让你伤心了。我以为你一直打压着周毅川,不顾他妈妈的命。” “是啊!没想到明珠这么不经试探,只要我随便动动口,明珠就能够毫无条件地站在一个外人身边。” “对哥哥说那些难听伤人的话。” “现在腿长在你身上,想走,哥哥也都不会拦着你。” “而且…明珠现在是周家的人了,继续待在这里确实一点都不合适。” “对不起,是明珠错了,我不该把哥哥想得那么坏。”宋明珠哭得很伤心,几乎是泣不成声,难受得浑身都在颤抖,眼泪在他黑色的西装服打湿了一片,“哥哥,想怎么罚我都可以,我可以去抄书,可以去面壁思过…” “只要哥哥开心,明珠做什么都可以。” 裴枭转过身来看着泪流满面的人,垂落的眸光深沉看她,只是他眼底的情绪,又好像是在算计什么,他抬着手,举止漫不经心,捧着她的脸擦掉她眼眶里的眼泪,“我不在你身边的这五年来,哥哥以为明珠会有长进。哥哥这么说,这么做,只是为了想让明珠知道,哥哥才是你从今往后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哥哥也从来没有说过,讨厌周毅川,在哥哥眼里,他确实是个好苗子。” “哥哥只是看不惯,你为了一个外人,处处跟我作对。” “我若是真的能够狠心,周毅川又怎么可能有半条活路可走。” 宋明珠的心狠狠揪了起来,她扑进了裴枭的怀里,红了眼睛,“他们都说,我是你养在身边的情妇,我以为哥哥也是这么想的。我只是害怕哥哥把我成·当成跟许珍一样的人。” “我以为是哥哥变了。” 裴枭任由她抱着,嘴角抿起一道弧线,“难道,不是明珠先变了心?” 裴枭:“下次,若是周毅川出了危险,明珠怀疑的,不还是哥哥?在明珠眼里,我就是十恶不赦的罪人。” 宋明珠摇头,双手又紧紧抱着他,“不会了,我以后再也不说那些话了,我一定会好好听你的话的。” “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是嘛?”男人轻抚着她柔顺乖巧的长发。 “嗯嗯。” “我记得明天应该就是你父母的忌日,明珠跟哥哥一起去?” 可是她跟周毅川已经去过了。 “好。” 其实在深夜时,宋明珠脑海中总会想起,以前跟裴枭在一起的那些点点滴滴。 裴枭也好几次问起,关心她的事情。 她也有过心软,想要跟他道歉,可是闹的这么僵硬,她一直都没有找到道歉的机会。 裴枭最擅长的就是利用人心的弱点,恰恰,她最大的弱点偏偏就是心软。 明珠,为什么,你还是这么的… 天真? 宋明珠问了裴枭,百草堂是真的没有办法了,买主不是裴枭,而且二百多万不是小数目,他帮周毅川已经做得够多。她现在若是又要,要求去帮周毅川在做什么,那就真的是‘白眼狼’了。 人各自都有命数,前世,她没有多参与周毅川的生活中,他依旧能成为,科技集团最顶峰的商业人物。 这次…她怕会因为自己,而给他带来麻烦。 或许,此刻的周毅川,没有她在身边是最好的。 晚餐是裴枭下厨给宋明珠做的红烧鱼,宋明珠在旁边等着,裴枭坐上这个位置其实很少下厨,他戴着围裙,看起来真的不像是裴枭平常该有的样子。 他亲自下厨,可能是看在,她受伤的份上,要不然平常根本就不管她的死活。 “在想什么?” 宋明珠视线盯着脚尖,听着他的声音,抬起头来,“没什么。” 裴枭拿着筷子,挑着没有刺的地方,给她夹了一块鱼肉,递在她嘴边,“尝尝。” 宋明珠犹豫地张开口,含住筷子,“很好吃。” 裴枭也给自己夹了一块尝尝,宋明珠欲言又止,这筷子她吃过,话到嘴边,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 明明已经解开结,可是为什么,跟他在一起,心里总觉得好像被什么束缚住了,至于是什么,她也解释不清楚。 “多吃点,今天晚上早点睡。” “我知道了,哥哥。” “等回来之后,打算什么时候回学校?” 宋明珠低着头吃饭,回答淡然,“我…已经申请退学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宋明珠没敢看他。 “嗯。学校那边,我会重新处理,不用担心。” 宋明珠顺口说了句,心里话,“有哥哥在,总能解决很多麻烦问题。” “夏令营不想去,可以不用去,在家里陪着哥哥也好。” 裴枭给她夹了菜,宋明珠应了声,“嗯。” 她想留在君临公馆,只是因为,她想看周毅川给她看的那些医术。 他们都是名副其实的富家子弟,可以吃喝玩乐,但她不行,她不能一直靠裴枭养着。 她…也不想让裴枭再给她花太多,不必要的钱。 “哥哥。” 裴枭:“说。” 想到明天要去鹜川,他肯定会看到,她放在墓碑前的那束花,与其到时候被他知道,还不如现在就告诉他,“我怕你生气。” 裴枭:“你气哥哥的事情,还算少?” “其实我…跟周毅川已经去爸爸妈妈坟前祭拜过了。” “明日就不用再去了。接下去,哥哥公司还有不少事情要处理,你好好在家养伤。” 宋明珠点头,“我知道了。” 吃过晚饭,宋明珠就回房间随手拿起一本医书看了起来。 晚上八点,裴枭开车离开了君临公馆。 宋明珠视线从书本上收回,她拿起一旁的手机,刚刚在饭桌上,裴枭也已经告诉了她,她的手机号码已经换了,意味着裴枭不允许她在联系,周毅川! 抬头看着窗外的夜色,月朗星稀,微风吹来,感觉到空气中带着一丝的暖意。 ‘回忆’ 宋明珠:“周毅川,我要是被带走了,记得一定不要来找我。” “你也要记住,不管在多困难的事,也要全力以赴,坚持下去。我认识的周毅川,可是,无所不能,所向披靡。” 周毅川:“好。” 宋明珠:“要是…我很久很久,没有联系你。” “你…可以不用继续喜欢我!但是…你不能忘记我。” … “周毅川!” 夜里响起少女的惊叫声,胸口心慌的情绪,逐渐放大,为什么…她会梦到这个画面。 她…她梦到,周毅川浑身是血,被人杀害,丢在废弃的下水道里,没有人给他收尸。 梦里,她不断哭着,想要阻止那个人,可是无论她怎么喊,周毅川还是死了。 死的,凄惨。 甚至在死的那一刻,还在喊着她的名字。 眼神带着不甘。 后来,黑暗慢慢退散消失,她看清了隐匿在黑暗中的那张脸,是坐在国王宝座上,搭着长腿的裴枭,仪态慵懒,垂晲着视线,高高在上看着她。 大汗淋漓,看着桌上的闹钟,已经十二点。 刚刚在看书,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睡着了。 宋明珠还是忍住了,联系周毅川的冲动。 只要她不在他身边,他一定会没事的。 此时此刻。 金碧辉煌门外。 两个保镖,将周毅川按在地上,在他脸上是鼻青脸肿的痕迹,“是你做的?”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混蛋。” 大庭广众在之下动手,路边又停着‘京’字连串的8。 站在裴枭身后的许珍残忍的看着这一幕,手里还拿着裴枭的衣服,纵使不忍心,遇到这种事情,是个聪明人,也不会上前多管闲事。 裴枭骨节分明的手指间,单手抄兜,眸光凛冽,‘金碧辉煌’招牌上金色的灯光照射在男人的后背,他只是微微的一个侧眸。 会所经理,冒着浑身冷汗,站出来,“真的抱歉裴总,这件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完美的交代。” “蔷薇,还不送送裴总。” 蔷薇,是许珍在会所的花名。 许珍被拉出来,原本张扬的紫色长卷发,已经被拉直,头发也染回了黑色,一身白色端庄秀气的白色长裙,苗条纤细的长腿露出外面,脚下是一双不能再普通,认不出牌子的运动鞋,手臂上还搭着裴枭那件昂贵的西装外套,她将耳边的长发微微撩到耳后,嘴角也轻轻扯起一丝淡淡的弧度,“裴先生,我送您。” 周毅川歇斯底里的怒吼,“裴枭!” 裴枭却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许珍亲自上前,帮男人打开副驾驶的门,上车前,语气带着漠冷的警告,“知道什么该说?” 许珍点头,她咬着唇,眼神里透着惶恐,“裴先生,您放心,今天发生的事,我不会告诉明珠。” 裴枭盯着那双像极了‘她’的眼睛,就连动作姿态都是神似三分。 金碧辉煌,分两种人,一类是陪酒,拿酒水提成的‘公关。’ 另一种是‘妈妈’的人,负责跟那些有权势的人联系维和关系,说不好听的就是靠身体上位。做这行的都有个规定,不管金主给了多少钱,都必须上交百分之十五的佣金利息。 其他的任何不动产,也都要按照现金划上账户里。 自从金碧辉煌的人,都默认为,她是裴枭的人后,就给她单独留了化妆间,用的化妆品,还有衣服都是最好的。 此外,还有单独的浴室。 化妆间里,许珍看到了,里面的人,她喊了声:“妈妈。” “嗯。”应的这个人,是会所里的‘妈妈’说话的妈妈,身材普通臃肿,穿着蓝色的旗袍,手里拿着烟杆抽着老烟,旁边站着的白白净净,身材清秀高挑,莫约只有二十出头般的少年,也是她的男宠。 她开口说:“以前的那些客人,你不用再管了,我会让人顶替你的位置。这些天你给会所带了不少收益,以后你就好好跟着裴总,能不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也要靠你自己的命了。最终可别像你那个下贱的母亲一样,为了嫁进豪门,不择一切手段,搞得差点把整个金碧辉煌倒了,到最后,得了个精神病。不过你从小在金碧辉煌,我也是看着你长大,比起你那个母亲,你也算是有点脑子。” “想要赚更多的钱,就好好在自己身上下点功夫。” “抓住男人的心比什么都重要。” 许珍心里明明恨极了她,却不得不装作一副乖巧听话的模样。 许珍:“我知道了妈妈。” 说着妈妈手里拿出了一张,顶级美容会所的美容卡给了她,“女人靠的不仅仅是一张脸,想要代替白牡丹的地位,那就超过她,你要记得,你浑身上下,就算是头发,也不能沾染不干净的灰尘,时刻保持最好的状态。” “时机不到,我也不会让你用身子赚钱。” 许珍点头,“妈妈的教诲,我一定会记在心上。” ‘白牡丹’是金碧辉煌的头牌,能让她参加的酒局,一般都不低于八十万的消费。 想要带出去,但远远都不止这个价格。 自从‘白牡丹’跟着裴家三爷离开之后,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回来了。 ‘头牌’的唯一都有着空缺。 “对了,我倒是想问问你,怎么突然改了风格?就连性子都变了。” 许珍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说:“没什么,就是突然像换换样子。” “嗯,确实不错。你这个年纪,也确实该是现在这个样子。行了,时间不早,早点休息。” “好的,妈妈。” 许珍捏着胸前一缕长发,在手指间缠绕,满意地看着镜子里,一改往日的风格,妆容清纯,她没有下太大的功夫,只是稍稍地多加了修饰而已。 裴枭离开上车前,看她的眼神明显与以往不同。 看来,她的猜想是对的… … 裴枭不过离开两分钟,周毅川就被警车带去的公安局。 罪名,“滋事挑衅,扰乱治安。” “小伙子,你就说,你得罪谁不好,非要得罪裴先生,你这不是自找苦头事!念在你是初犯,关你三天,不给你留案底,等到时候出去,老实一点,擦亮眼睛。” 周毅川理据争辩,“抢走我钱的人,我亲耳听到,是他指示。” 这句话说出来,都把人逗笑了。 “你卡里那点钱,都不如,他一件衣服贵,你说他是为了你的钱?我看你就是脑子不清醒。你放心,你的事,已经有人在查了,等结果就行。” 只是一句话,周毅川就被关起来。 “这明明就是入室抢劫,你们可以验证指纹,找证据,等找到人,很快就能够查明幕后指使人是谁。” “呦,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的懂的还挺多,小伙子,我在这里给你上一课。” “有些事,你就算知道了是谁,又能怎么样呢?把他关起来?对方没把你玩死都算不错的了。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不好吗?钱丢了,追不回来,就当是拿钱消灾了,还有什么比命重要是不是,凡事都要看开点!” 周毅川恨意的一拳,直接砸在了,墙上,“所以…你们就惧怕强权,不所作为?” “切,等你做到他那个位置,想怎么样,还不是你说了算。行了,大半夜,赶紧睡了吧。” 周毅川来帝都,就是想把百草堂未带走的东西,给她送去,不曾想到,他住的那间宾馆,竟然遭到了入室抢劫,他进房间门时,那些人正翻箱倒柜。 对方三个人,周毅川不是对手,难免受了伤。 他在门外,亲耳听到,那些人都是受人指使。 具体是谁,周毅川更是心知肚明,在报警的路上,他见到了从金碧辉煌出来的裴枭… 之后,也就有了现在的一幕。 君临公馆 手指被针刺破,手指间流出了血,不觉间眉心间跳了一下。 她从七楼重新搬到了三楼,裴枭主卧室的隔壁房间。 黑夜里,一辆车行驶而来… 车停下,车内的人却并没有急着下车,而是凝视着楼上落地窗里坐在书桌前的女孩。 裴枭长腿交叉搭在一起,抬手看了眼手腕上的时间,小姑娘穿着蓝色碎花的睡衣,头发撩在耳边,额前的碎发微微垂落,在她身上总能给他一种平静感。 这种感觉,也只有在她身上能够找到。 宋明珠正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并没有听见,楼下逐渐走近的脚步声… 门被推开,脚步靠近。 她毫无察觉。 “在做什么?” 倏然响起的声音,宋明珠被下吓个彻底,手一抖,针险些扎错位置,裴枭眼疾手快,握住了她的手。 “你什么时候回来了?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吓到我了。” 宋明珠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酒味,还有一股俗气的香水味。 然而他去哪了,宋明珠没有多问… 裴枭把手里的外套,丢在她的床上,拉过一条椅子,坐在她身边。 他在,宋明珠无所适从。 裴枭骨节分明的手指翻阅起了那本古典医书,“看得明白?” 宋明珠点点头,“之前他教过一些。” “现在学到了什么程度?”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带着酒气,还有那股不算难闻的烟草味。 宋明珠说:“常见的三百多种草药,我已经全都记住了,现在是在学针灸。” 裴枭视线看去,放下了书,伸手握着她那只手上的手腕,眉头轻皱起,见到上面都是密密麻麻的针孔,身侧放着的垃圾桶里,都是带血的纸巾。 “大晚上不睡觉,就拿自己做实验?” 宋明珠:“我睡不着,就想试试。”声音柔柔弱弱,轻得像一片落叶。 主要也是怕他生气。 谁料,下秒,裴枭解开了玄色衬衫袖口的扣子,露出强劲有力的半手臂,伸延弯曲青色血管清晰可见,放在她面前,“既然睡不着,就试试…” 宋明珠摇头拒绝,“万一,出现问题了,我可赔不起。” 他什么身份,万金之躯,天之骄子。 万一被他扎废。 裴枭,“哥哥信明珠。” “要是连这点都下不了手,以后还想学医?” “那…那我下手了。”他说得有几分道理,宋明珠拿起针,找到了一个穴位,扎下去,问他,“疼吗?” “无妨。” 话音刚落,裴枭就感觉到了手臂一阵麻痹,像数千只蚂蚁在啃食… “明珠,开始学坏了。嗯?” 宋明珠眼神无辜,“哥哥,怎么了?” 宋明珠不敢,也只是让他难受了不过半分钟,很快就拔了手里的针。 针起,那一瞬,突然血就流了出来,宋明珠瞠目,眼底可见的慌张,她赶紧抽了一张纸,按住针孔流血的部位,眼睛讪讪地看他,“其实我也是刚学,出现状况,在所难免。” 周毅川告诉过她,不能乱行针,特别是头部,稍有不慎,万一到时候引起中风,瘫痪,所以她只敢在手上的部位试试。 就这么怕他? 裴枭却并不在意,“继续?” 宋明珠头要成拨浪鼓,“我不敢了。”拿掉纸巾,看着血已经没有在流了,就帮他袖子拉了下来,视线收回,“哥哥,快两点了,赶紧回去休息吧,我也困了。” 她开始收拾桌上杂七杂八的东西,两只手勉强能动,只是不能用太大的力气,宋明珠将东西全都收到箱子里。 宋明珠 回过身,宋明珠见到裴枭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她,看得她,心里有些发毛,她疑惑地看看自己身上,是不是有什么脏东西:“哥哥,你干嘛,这么盯着我,挺吓人的。” 裴枭神秘莫测地移开视线,才不紧不慢地起身,“没什么,早点睡。” 宋明珠见他落下的外套,赶紧拿起,给他:“你衣服。” 站在门外,裴枭停下脚步,接过她拿过来的外套,深邃的眸光微微垂落,看着不到自己胸口处的女孩,抬手摸了摸她耳边的头发。 片刻后,他字句未说,转身就离开。 宋明珠倒也没有多想什么,前一世,因为她的掺和,裴枭跟沈云韵在一起了五年都没有完成订婚。 直到她死之后,裴枭跟沈云韵才结的婚。 这一次,他们在一起走的每一步,都很顺利,裴枭应该不会对她还有什么心思。 宋明珠关上房门。 这一夜,心神不宁,勉强才能睡着。 宋明珠起床已经是下午一点十五,昨晚半梦半醒,等到天快亮的时候才算睡着。 睡眼惺忪地走下楼,就见到一身黑色西装气质禁欲,沉稳的裴枭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份财经报。 张秋禾端着煲好的汤,放在桌子上,“明珠小姐。” 宋明珠点点头表示回应,她走到餐桌旁坐下,“哥哥,没有去上班吗?” 裴枭放下手中的报纸,习惯性的单手抄兜,走到餐桌前的主位上坐下,“你说呢?” 张秋禾解释说:“明珠小姐,先生今早七点就出门了。她知道你晚睡,所以特地交代我,让您睡到自然醒。方才先生,也是在等您用午餐。” “这…样吗?”宋明珠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见到张秋禾打开煲汤的盖子,“怎么又是筒骨汤?这不是已经喝三天了吗?” 宋明珠顺利地转移话题,他看向裴枭,“哥哥,你骨质疏松了?不应该啊!你就是年纪老,身子骨,也没有这么差吧。” 裴枭:“老?” “都一把年纪,我同学叔叔,跟你一样年纪,都二胎了。哥哥,还不赶紧跟嫂嫂,生个孩子?” “要不然,我给你看看?” 宋明珠有模有样地伸手,裴枭倒也配合手指弯曲,掌心朝上,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动作,这个视角看去,这个男人就连这手都是这么的好看。 “心跳蓬勃有力,气息平稳,面色也正常,没有太大问题。” 张秋禾大笑着说,“没想到明珠小姐现在变得这么厉害,开始会把脉了。其实这筒骨汤,就是给先生养身子的。先前先生出车祸伤了腿,疗养了好一段时间。” “太太,也是担心,买了不少筒骨,到现在都还没有喝完。” 提起,宋明珠也想到了。 那次裴枭住院,他们闹的并不愉快。 第二次,她去看他的时候,裴枭已经转院了,还把她买的苹果全都丢了。 宋明珠突然一下子沉默下来,低着头。 裴枭摆了摆手,张秋禾退了下去。 裴枭给她盛了碗汤,放在她的旁边,“哥哥,知道那天是你。” 一句话,宋明珠放在桌下的手,紧紧抓着衣摆,头低着差点没有钻进到碗里。 “对不起。”她语气弱得也很卑微。 裴枭伸手在餐桌放着的果盘里,拿了一个苹果,手法娴熟地给苹果削了皮,“如果那天明珠进来,哥哥会很开心。” “有些事只要明珠做得不太过,哥哥什么事都可以原谅你。在哥哥心底,明珠跟任何人都不一样。” “那你…好点了吗?”
相关推荐:
学霸和学霸的日常
快穿之炮灰的开挂人生
变成丧尸后被前男友抓住了
穿书后有人要杀我(np)
盛爱小萝莉
屌丝的四次艳遇
痞子修仙传
小白杨
差生(H)
醉情计(第二、三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