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先殿,然后举行大朝,颁布诏书,接受文武百官的祝福,给沈菡的父母兄弟赐衣服和礼物。 沈菡要带领女眷给皇太后进献如意,之后还要举行团圆宴,以表帝后生活幸福美满。 事儿还多着呢。 两人正边吃边聊,气氛家常的都快忘了正事了,窗外顾问行的声音突然传进来:“万岁,吉时快到了。” 快别吃了,该圆房了。 沈菡:“……” 被别人提醒这种事,多少是有点儿尴尬的。 屋里安静下来,只剩勺子杯盘轻微碰撞的声音。 沈菡此时才察觉到,原来屋里的灯光是这样昏黄暧昧…… 数十支大红色云龙纹圆蜡燃的正旺,炽热的温度一点点染上沈菡的面庞…… 她觉得有点儿热了。 玄烨端着酒杯望过去,见她端着茶盏扭过脸,掩耳盗铃般偷偷漱口,耳朵根红成一片的样子,心里突然软的一塌糊涂——他真的已经很久没见过她害羞的样子了。 他把被子里的酒一饮而尽,放下酒杯从她身后靠过去,抱起她走向龙凤喜床。 …… 明明已经在一起数年,早就没什么羞涩了,但许是这一天的仪式感下来,让人心里有了不一样的期待。 ——此时此地、此情此景,总觉得应该有所不同。 沈菡依偎进玄烨的怀里,单薄的喜袍让彼此肌肤的温度开始交融,气氛变得暧昧氤氲。 但两人谁也没有主动,只是靠在一起,静静地享受着肌肤相贴带起的酥麻、微痒,和灼热。 玄烨伸手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臂,突然提起一件事:“之前朕称呼你的名字……” ——忘了具体是哪一年吧,他试着用她的名字‘玛禄’称呼她,结果她当时却一听就皱起眉头,说她不喜欢被这样叫。 玄烨觉得很奇怪:“你不喜欢这个名字?”不是从小到大都被这么叫吗? 沈菡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就是不太喜欢。” 玄烨见她面色为难,虽然百思不得其解,但也只好作罢。之后他也试着取过一两个昵称给她,但无奈她都不喜欢,觉得别扭。 沈菡黑线:“……” 不是,你一定要在这么无敌浪漫的时候,提起‘大酒瓶子’这个奇葩的名字吗? 谁会喜欢每天被对象叫大酒瓶子啊!而且那根本就不是她的名字好不好? 气氛都要被破坏掉了! 玄烨笑着翻身压上来:“那你说朕到底该叫你什么好?之前叫你梓潼,你又嫌不够特别。不然……趁此良辰美景,朕干脆给你取一个新名字好不好?” ——他之前已经考虑了很久,此情此景,岂不正合适? 其实玄烨以前从没有考虑过称呼这个问题,后宫的女人,在他这里无非就是某某氏,某贵人、某嫔、某妃,从来不需要有什么称呼。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十分不习惯用她的姓和品级来称呼她,总觉得该有个更亲密的称呼,可叫她什么她都觉得别扭,害的他现在还只能含混着称呼。 既然不喜欢昵称,不如干脆改名好了。 ——满族女孩子的名字都起的比较随意,大妞二妞什么的,也并没有汉人那么讲究不能改名。 改名啊…… 沈菡想了一会儿,突然眨了眨眼睛看向身上的玄烨:“那我要自己取。” 玄烨一愣,自己取? 倒也不是不行……只是他原本想着当做新婚礼物赠她一个新名字,玄烨心里多少有些遗憾…… 不过自然还是依着她的意思来:“行,那你想改成什么?” 沈菡话音顿了顿,继而低声道:“菡……我喜欢菡这个字。” 她的手指不自觉屈起,揪住了身下的被褥——她已经有近二十年没有提起过这个名字了。 ‘沈菡’尘封在她的心底,是她不敢提起和触碰的往事。 这么多年,她唯有将‘沈菡’深深埋葬,才能心无旁骛地扮演‘乌雅玛禄’。 可是这几年,她越来越觉得,‘沈菡’好像并没有死去,其实一直没有死去。 她或许被这里吞噬了一部分,变了很多,但她从来没有真正成为乌雅玛禄,也不可能成为乌雅玛禄,她就是她自己。 不管是什么长相,身处什么环境,套着什么样的身份,只要她坚持不懈地去努力,她是有希望留住‘沈菡’的,哪怕只有一部分。 所以到了今天、现在,她很想、很想重新尝试面对‘沈菡’,召回‘沈菡’。 她想要改回自己的名字。 玄烨:“菡……”莲花吗? 花之君子,倒也确实很适合她。 玄烨低下头亲吻她的耳畔颈侧,温柔道:“好,那以后朕就叫你菡菡……” 菡菡。 仿佛有一万种情绪瞬间从她的心底喷涌而出! 泪水在云腾雨浪的遮掩下肆意地洒下来,沾湿了龙凤锦被上的双喜绣纹。 这个名字真好听啊! …… 龙凤红烛映新婚,交光星汉现佳人,春色无边花富贵,郎情妾意俩绵绵。 第222章 是谁 坤宁宫里, 龙凤和鸣,但对紫禁城的其他人来说,今夜却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东五所中。 胤禛问苏培盛:“十一阿哥怎么样, 睡了吗?” 额娘今天没空,单独留下雅利奇和小十一在承乾宫又不放心,所以雅利奇去了永和宫,小十一就被兄弟两个带回来了。 苏培盛:“奴才刚去看过, 十一阿哥已经睡下了,奶娘说十一阿哥乍换地方, 晚上可能会醒。且小阿哥最近夜里总是闹着要找娘娘,要是惊醒了, 可能安抚不下来。” 话音刚落, 门外钟鼓大鸣, 响彻夜空! 紧跟着侧殿就响起了小十一撕心裂肺的哭声。 胤禛、胤祥:“……” 得了, 也不用多问了, 过去哄弟弟睡觉吧。 哥俩儿来到小十一的卧房,胤祥要挨着小十一睡,胤禛:“不行, 你睡觉不老实, 老踢人, 万一再踢着十一就麻烦了,你睡外面吧。” 胤祥:“……我什么时候踢人?”他怎么不知道。 胤禛心道你就没有哪天不踢人的, 我又没说,你怎么会知道:“行了,赶紧哄吧, 再过会儿他醒大了,咱们谁都别想睡了。” 兄弟两个轮流抱着弟弟哄睡, 折腾的都出汗了才终于把小十一放下。 哥俩并排躺着,却怎么也睡不着。 胤祥突然小声冒出来一句:“哥……今天早上咱们从大殿里出来的时候,太子突然看过来……” 那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总之,那眼神让他特别不舒服,那样的太子,也让他感觉很陌生。 胤祥早已不是不懂事的年纪,这几年他们兄弟与太子之间,太子与阿玛之间关系微妙的转变,他或多或少都能感觉到一些。 他知道,这里面既有额娘受宠的原因,也有阿玛爱重他们兄弟的原因。他能明白太子为什么疏远他们兄弟,可是他却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解决。 ——总不能因为太子心里不舒服,阿玛就要疏远冷落额娘吧?那额娘又做错什么了,凭什么要因为太子不舒服而被打压呢? 还有他们两个,胤祥扪心自问,他和四哥从未对太子不敬过。他们尊敬身为太子的二哥,可是这不代表他们愿意默默无闻,身为皇子,幼承圣训,谁不想做一番事业出来呢? 可是,太子却在深深忌惮着此事。阿玛对额娘的每一分宠爱,在二哥那里,都成了他们母子的敌意。 ——可这些事情明明是阿玛决定的,决定权从来不在他们母子手中。 胤祥有些沮丧:“我想不明白,阿玛和额娘都希望咱们上进成才,难道上进也有错吗?” 阿玛是太子的阿玛,可也是他们的阿玛啊!难道阿玛爱重他们也错了吗? 胤禛不知该如何回答弟弟。 对太子来说,或许只有对他毫无威胁的兄弟,才是好兄弟。只有完全不会威胁他地位的后妃,才是汗阿玛‘应该’有的后妃吧。 站在太子的立场上看,这么想理所当然。 可是汗阿玛、额娘还有他们兄弟也是人,是人就有自己的想法——生而为人,谁愿意庸庸碌碌地过一生? 他们是皇子,又如何能够自甘堕落? 难道只是为了宽太子之心,他们兄弟就要甘当废物吗! 胤禛闭上眼睛:“别胡思乱想了,可能是你看错了,早些睡吧。” 可胤禛心里却很清楚,胤祥并没有看错。 坤宁宫的礼乐之声远远传来,原本该是一个喜庆开心的夜晚,胤禛却觉得心中好似吞下了一个沉甸甸的秤砣。 如果太子果真容不下他们的志向,视他们母子为敌人…… 那他们到底该怎么办呢? …… 永和宫里,雅利奇也正兴奋地睡不着觉,围着福格撒娇:“成额娘,我明天什么时候才能去看额娘啊?” 福格放下手里的针线想了想:“明天大约是不行,虽说大婚礼结束了,但往后还有庙见礼、朝见礼、庆贺礼、颁诏礼、宴筵礼等等,估计你额娘还得忙上好几天呢,怎么也得三五日才能抽出空来。” 雅利奇情绪低落下来:“这样啊……” 福格见状连忙拿出新作的衣裳哄她:“天快热起来了,我给你做了两身新裙子,你看看喜不喜欢?明天咱们吃烤肉好不好?我还叫人做了蛋糕,明天早上要不咱们吃蛋糕?” 雅利奇重新高兴起来:“好啊,我喜欢就着牛乳吃。”额娘不叫她多吃这个,但在成额娘这儿就可以偷着多吃点儿了。 她拿过新裙子打量:“成额娘,这裙子的裙摆怎么是鼓起来的?” 福格拿过来给她解释:“这是你额娘画的图,说这个叫公主裙,我刚研究明白是怎么做的。” 姐姐就是有巧思,她还从没见过这种裙子呢,要用好多种纱料才能叠出这种裙摆,还要搭配上云缎,可费事了。 雅利奇换上后对着镜子转了个圈儿:“好漂亮!” 额娘说的对,成额娘的手艺最好了。 “是吧!” 福格翻着手里的画册指给她看:“我还画了很多款式,都是你额娘提点我的,你看看喜欢哪件,我做给你……” 她摸着手里的设计图册,心里没由来的有些遗憾,姐姐曾经翻着册子说她有做服装设计师的天赋。 沈菡:“可惜了……” 可惜福格只能困在宫里,给她和雅利奇做做裙子,要是……要是她们是在上辈子认识的该有多好,福格一定能过得很好的。 福格并不太懂姐姐当时的感伤,不过“服装设计师”,听起来还是挺不错的。 她每次看到姐姐和雅利奇穿着自己做的裙子,漂漂亮亮在镜子面前转圈的时候,心里都很开心。 难道做服装设计师,会比这样更开心吗? …… 钟粹宫里。 荣妃正坐在灯下看信,外头突然传来礼乐之声,她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应该是皇后到了坤宁宫了。 莫名的,她心里涌上一股多年不曾想起的酸涩。 上一次她听到这个礼乐,还是仁孝皇后与皇上大婚的时候…… 那时候,她的心情远没有现在这样平静。 那时的她,心里只有感伤难过,心酸苦涩,既怕皇上有了皇后,自己会失宠,又害怕万一自己没失宠,会引起皇后的忌惮和针对,到时候在这宫里无法自处。 现在想想,其实自从她得宠的那一天开始,她没有一日不在恐惧和担忧着失宠的未来,日子并不比现在好过多少。 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宠爱一日不如一日,挣扎、痛苦、茫然,最后却只能逼着自己接受。 现在虽然失宠了,但至少,她的心情是平和安宁的,不用再经历那样的痛苦了。 礼乐声传入耳畔,荣妃心中颇有些五味杂陈,不过这种感觉转瞬即逝,很快就被荣儿进来的脚步声打断了。 荣儿是进来铺床伺候主子就寝的:“主子,时候不早了,安置吧?” 她见主子手里捧着信:“是公主的信吗?” 荣妃回神,重新把思绪放回信上:“是啊,皇后前几日收到了公主们的来信,叫人把荣宪的信转交给我了。” 她想了想:“你明天把前儿家里进上来的春茗茶和观音茶找个漆盒装起来,等皇后忙完了,我得去给娘娘请安。” 荣妃没资格往蒙古送东西,可她心里又实在挂念女儿,不但准备了好些物件,还写了厚厚两匣子信。 听说皇后时不时就会叫人给大公主、二公主送赏,也不知她能不能去求一求,捎带些东西给女儿。 …… 其实乌雅氏当年在后宫中崛起的时候,荣妃真的以为乌雅氏会是下一个自己。 她或许也会受宠近十年,会生下皇子,然后渐渐像自己一样被新人取代。 但没想到,她们是如此不同。 荣妃从来没想过乌雅氏会成为皇后。 没有人敢这么想,包括荣妃自己,即使是在当年那样盛宠的情况下,她也从未妄想过自己能够成为皇后。 她们都只是包衣,天生的奴才,怎么敢做这样的妄想呢? ——可是偏偏就有这样一个包衣女子做到了。 …… 荣儿一一记下,哄着主子快睡觉:“行行行,我都记下了,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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