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巡航的晕眩伴着怒火腾得冲了上来,卢阐手中加了点力道,红袍子主人的苹果掉在了地上,就像要被拔起来一样,被卢阐抬起了脸,一张虽然有些脏但比起大多数难民显得过分洁净的脸,透着一种细皮嫩肉的死白,却又过分消瘦。 卢阐一时摸不准对方的年龄,小孩低垂着眼睛伸了伸手,想要去捡那个干瘪肮脏的苹果,丹尼尔皱眉抬手准备制止卢阐,却见卢阐的眼睛就像打量他平时的实验器具那样细细打量眼前这张脸。 难民一样的消瘦程度,金汤匙小少爷一样的皮肤。 丹尼尔不知道卢阐打量出什么,也来不及思考卢阐为什么这样打量这个素未蒙面的小孩,就见小孩倏然猛地撩起眼皮带着一点儿狠劲直直看向卢阐的眼睛,甚至来不及一个短促的呼吸,两个人几乎同时闭上眼睛向昏黄的地面直挺挺砸了下去。 丹尼尔微微错愕,一伸手,抱住了轻飘飘的小孩。 作者有话说: 向导攻,哨兵受 避雷:全文二设很多 作者逻辑弱,文笔小白,不喜勿喷 第2章 无数影像透过他的眼睛扎进他的后脑,在大脑里一切影像的画面像在地上滚动的铁环,框住了男男女女向他扭曲着向他涌来,墙壁透着机械的冷蓝光,画面越来越扭曲,滚得越来越厉害,冷蓝光漩涡的扭曲方式拖拽着他的胃,仿佛胃酸也跟着翻江倒海,他干呕着挣了一下,坐了起来。 黄沙没有了。 他眨巴了一下眼睛,周围都是冷冰冰灰色的墙,上下铺式的床按照严禁的距离向远处排开了几十张,这个灰色空间的正中央开着一盏巨大的灯,照的整个空间更加森冷可怕。 他的视线在远处每一个人的脸上不紧不慢的扫过,大多是看起来跟他差不多的人,安睡着的,缩在床头流着泪的,恶狠狠对上他视线的,他拍了拍自己的红色斗篷收回视线,迟钝的意识到这个空间里的部分人讨厌别人打量的目光。 灰色空间正中央的大门嗡得一声向两边打开,一个穿着靴子的男人先跨了进来,手里托着蓝色的光屏,正在光屏上寻找什么,后面立刻跟进来两个和他们一样灰头土脸的男女,还不等男人说话,这对那女视线一扫,在脏的都快一模一样的人群里捕捉到了什么,扑了过去,三个人紧紧抱在一起,以要互相勒紧骨髓的力道。 他坐在床上看着这一幕胸口空荡荡的,上铺有人重重一锤床板,蒙在被子里发出一点哽咽。 他静坐在床上收回视线,穿着漂亮靴子的男人向他走来,公事公办的表情,发着公事公办的声音,“睡了真久。” 他没有回答。 男人审视着他的头发,他的眼睛,甚至他的面部骨骼,不确定的切换了另一种语调,“名字。” 见他不回答,男人再次切换另一种语调,三四次的翻来覆去之后他终于意识到男人不是在切换语调说话,而是把“名字”切换了不同的语言,这些语言在他的大脑里一一翻译而他却搜罗不到任何关于这两个字的信息,以至于他此时仰着脸看着对方公事公办的表情下隐隐的不耐和轻视,这时男子的手腕上的东西响了一下,转移了男人的注意力,他感觉到些许轻松,正想低下头却被一把拎起。 他的脑子里混乱不安地闪出许多种关于“你要带我去哪”的表达,他张了张口,却被自己的声音吓到,声带就像年久失修的琴弦,干涩绷紧,他看到了门外穿着和眼前男子同样衣服的男女,冷淡地托着光屏行走着,门里门外都是全然陌生的环境。 男人嫌他走得不够快,几乎是拖着他行走,直到他觉得手脚绵软起来,渗出冷汗,男人的手腕上的东西和大门同时发出滴的一声,男人行了一个军礼,把他拖了进去。 他一抬眼就看到了坐在皮革椅子上带着金丝框眼镜的男人,和年轻的金发少年,他微微偏头看到了穿着白衣服的三名男子,站在被各种机械包围的白床附近,四周的墙壁透着冷蓝光。 他一下子想到了自己刚刚梦里模糊扭曲的东西,对上了金丝框男人眼里无端的怒气和轻视,全身上下紧绷了起来,一道蓝光从他头顶刷地一下打了下来,四面八方传来冰冷的女电子 “年龄,十七。” 金发少年放下瓷白的茶杯,修长的手指交握在膝盖上,“你在多疑什么?” “哪有那么巧的事情。”卢阐斜觑了一眼三个白衣服的男人。 他来不及也无能为力做出一点点挣扎就被固定在了那张白色的床上,三个男人低头看着他,这种俯视的角度给他带来一种濒临死亡的胁迫感,他看着吸附在他身上奇怪的器械心脏没来由的狂跳,本能迫使他挣起脖子尖叫了一声,接着重重的一耳光麻了他的半张脸,奇怪的电流顺着机械蹿上他的头顶,他疼得喉咙里发出奇怪的气声,冰冷的器械卡进他的喉咙里,他瞬时恶心得没有力气的腹部试图做出蜷缩的动作,却不能够。 “够了。” 他听到金发少年冷冷淡淡的声音。 “他连十八岁都不到,你是指望他是来袭击你的哨兵还是向导?” “不能排除转换剂催发的提前觉醒,这次对伊什塔尔区发动攻击的群体,多得是转换剂后遗症的未成年武器。” “生命体无向导哨兵特征,是否再次检测?”电子音再次响起。 “不必。” “再次检测。” 金发少年和眼镜框男人说了什么他完全听不清了,只记得他两颊发酸,瘫痪了一样,空荡荡的胃里涌出了液,紧接着有人拖拽着他把他拎起,他能感觉得到是把他拖出灰色房间的男人,只是这次的动作比起不耐烦,更多的嫌恶透过男子的气息传到他的感知里,这个灰调的空间都是洁癖的,而他是污秽。 他随着男子走路微微的颠簸睁开眼睛,并不是奇怪的电流带来的疼痛已经过去了,而是被硬生生难受地睁开眼睛。 男人推开门把他往冷硬的地板一丢,细小的水柱密集喷向了他,他现在就像废墟中能被挖出来的人一样一动不动,俨然一具死尸,男人皱了皱眉头要去扯他身上红色的斗篷,他这才爆发出比在台子上挣扎更大力气,男人的拳头冲他砸了过来也无法控制他,男人皱着眉表情微妙,似乎在想那个走路没什么力气,在台子上死了半截的人,倒是像回光返照了。 门再次被打开,他在扑面而来乱七八糟的水柱里看到了那个略带冷淡的金发少年。 “出去。” “是的,先生。” 少年关上了水,走到了他的面前,他紧紧抱着斗篷缩在角落,他现在的表情一定非常凶恶,以至于金发少年微微蹙起眉头,那只修长的手往他的面前一伸,他应激地张口恶狠狠咬住了他的手,少年的眉头皱得更深却没有抽回手,红色的耳钉流转着又暗又艳的光,他冰蓝的眼睛直视着他,似乎想看谁能耗得更久一点,他的情绪在冷冰冰的逼视中怯怯地松缓下来,慢慢小心地松开自己的牙关,少年清洗了一下手,慢条斯理擦干净水珠,把浴室内各个开关演示了一遍,最后打开了一个装满一模一样睡衣的柜子,关门走了出去。 他坐在地上反应了许久,才恍然大悟对方在教他如何使用这些东西。 当他清洗完毕换上显得过长过宽松的睡衣站在门后踌躇不安时,门外传来少年冷冰冰的声音。 “出来。” 他一怔,只好作罢躲在里面的念头走了出去,少年看了他一眼又看了桌子上的蛋糕一眼。 “过来吃。”语调冷得仿佛是在训诫而不是让他吃东西。 他走到少年跟前拿起叉子,看了看对方,然后小小划了一块,口腔里充斥陌生的甜腻,顺着食道和胃火辣辣划了下去,仿佛自己的食道和胃与这个蛋糕并不能和谐生存。 “不吃了?”少年语调更冷了一分。 他犹豫了一秒小心地点点头,少年一脸寒霜打开手中光屏,垂眸的动作显出某种矜贵,“名字。” 他无措地愣在原地,和少年压迫感的目光紧紧交接,倒不像之前被别人问这个问题时候那样,此时强烈的紧张感让他无法神游,只能胆战心惊追着空荡荡的脑海反复搜刮,这种强烈的逼迫下,倒让他抓住了一点蛛丝马迹。 “羌……羌?”他的声音断裂一样发出来,声带紧紧的。 “姓qiang?”少年皱眉反问。 他下意识在少年冰冷的视线里点了点头。 “哪一个qiang?” 从虚无的境地里传来幽幽的声音植入他的脑海,他就像坏掉的复读机一样,伴随着撕裂的调子,一点一点复述出来。 “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第3章 军舰房间内的灯每晚准时熄灭,又在早晨自动亮起。 这是灯起灯灭的第三天,距离和金发少年说话已经过去了三天,在此期间只有定点的饭菜和他一个人。 或许金发少年距离他很近吧,门外是一个微型的客厅,夜晚他常常听到少年回来的脚步,他就着手上的水珠,在浴室玻璃上仿佛模拟过千百次那样,行云流水写下“羌”这个字。 睁开眼从茫然无措到恐慌,顺着烈阳下的颓败缓缓行走的理由得到了答案,他思考着灰色房间内男生和那对男女张开怀抱死命相拥的姿势,思考那是什么样的力道。 他抬头看着镜子里那个人,消瘦到双颊往里凹陷,皮肤白到和墙混为一体,眼睛下面透着青色的血管,整个人在浴室热热的水雾中缥缈起来。 他张开最大的怀抱一点一点收拢抱住虚无。 三个夜晚里他想过跑出去问那个金发少年,你知道我的爸爸妈妈在哪里吗? 他长长驻足在门口,不敢推开,是畏惧少年从头到脚的冷淡,也是灰色房间内上铺少年哽咽的一锤让他心惊,他害怕问出一个既定的结局,就像他醒来第一天看着在废墟上挖不出死者的人们,撕下衣服当做标记,他畏惧那样的场景,所以对他们隔着距离。 我明天还没有睁开眼之前你们会拥抱我亲吻我吗? 他的脸上浮现出天真的姿态,冲着镜子眨了一下眼,酸涩到了鼻腔。 红色斗篷已经晒干恢复了鲜艳的色泽,他枕在斗篷上,看着有人推开了门轻飘飘看了他一眼,带走了剩下的食物。 他一定觉得我非常奇怪,觉得我就像要饿死自己。 仅仅动了三口的饭菜,并拿走了一个橘子。 浓汤和肉块就如同那天的蛋糕一样,火辣辣烧着他的食道,他搜寻着空荡荡的大脑在想,我以前究竟是吃什么食物维持生命的,记忆如同强行清零的数据库,仿佛几天前睁开眼的那一刹才是他生命的第一天。 门外干净利落的脚步声响起。 这个人今天回来的真早。 他的身体往下一滑进入被子里,把头埋进被子沉沉地睡去。 门外人的动作发出的声音越来越远,过了很久很久,他在一片黑暗昏沉的大脑里,看到一只宽厚的手冲着他的脸伸了过来,隐蔽住所有光芒,他往后退了一步却是身体像雾一样飘飘浮浮腾到上空,一个穿着厚重机械的黑发男人背对着他,他手里拿着一支笔,桌上摊开一本不大不小的棕红色笔记本,时间仿佛流动在他的笔尖,他专注地写着什么,背影对着自己,不知道是机械的厚重还是因为什么,自己突然生出一点儿心安,觉得那是一个宽厚可靠的背影,当自己急急想要控制自己的身体飞到他的跟前,却是无法控制地冲出了逼仄的房间重重落进自己的身体。 火光烧死了高高的巨塔深深刻在他的眼前,炮弹轰起橘色红色和黑烟,震麻了他的脸和牙关,他的耳朵嗡嗡巨响,他转头向远处的废墟狂奔,脚腕崴得剧痛又麻木,却不敢停歇,远处的炮火没有落在他的身上却用震荡的余威不肯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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