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 她喜欢他的眼睛。 我一直很好奇在这样混乱的天地里我是否还存在正常的感情。 我对他的感觉太过奇妙。 我想挑衅他,我想要他难过。 余琅然想起她与羌橘刚见面的时候她忽然很恨羌橘,连她也不明白这样猛烈的感情从何而来,她就是想要他疼痛。 她冷眼看着追到别墅的羌橘,她觉得可笑。 我有时很爱他。 她靠着余燃的门回忆起她的纸质笔记被撕碎,那时羌橘低着头认真地拼着她的笔记。 我有时想要对他好。 她记得那个不算寒冷的圣诞夜她像匆匆的行人从羌橘身边走过,羌橘仰着脸看着墙上高高的防护,她单单只望了一眼就这么矛盾的心软了。 我有时想要在他面前放声痛哭。 她记得那个深夜她浑身冰冷赶往图书馆,她用了生平最大的忍耐,她若无其事去完成那个期末作业,羌橘的一声询问就让她差点崩裂。 我记得那个时候啊…… 她像死尸一样走到庭院,山茶烂死在泥里,死在初春来临之前,冬樱花开得渗人,简直是发疯一样怒放,她记得在模拟舱中羌橘用冬樱花编了一个花环,她站在镜子前偷偷戴上那个花环。 可惜了,离开模拟舱之后就什么也没有了。 江萍你知不知道我以前真的很怕你离开我,我并不喜欢你,但我还是想要有人与我相依为命。 她脑子里一幕幕掠过她如何把江萍的尸体带出送去火化。 她一铲一铲挖开土放下江萍的骨灰盒。 可当你死了我竟然完全不害怕了。 江萍你知道吗?这个世上,人本就很难把一件事做得圆满。 你怕纪羌被剥夺,可人生到这个世界上,就在被一直剥夺。 “江萍,我只能选择做狼。” “喂?……余琅然?” 余琅然坐在余燃的门前抱着她的雪狼,她面无表情听着光屏里传来丹尼尔疲惫的声音。 “抱歉,打错了。” “余燃愿意见人了吗?” “再给她一点儿时间……没事……你不用来。” 她把下巴磕在雪狼的身上,夜里这个屋子太黑了,一点儿灯也无,她像坐在空旷的墓地中。 “她愿意见人的时候你会见到她的,不用担心她,她没有任何事。” 她回答了丹尼尔一些关于余燃状况的问题然后挂断了电话,雪狼消失在原地之后她站了起来,在森森的夜里她敲了敲余燃的门。 “丹尼尔问你的近况。” “你开心吗余燃?” 说完之后她走下楼梯一盏一盏开了灯,一个人在深夜做饭,她做饭的速度一如既往很快,做完之后习惯性要往楼上跑,她踏出一步然后顿住了。 余琅然默默一人回到餐桌前吃了起来,她越吃越觉得安静,咀嚼的声音在这个空旷的世界放大,她试探地问了一句 “余燃你吃吗?” “不吃吗?” “那我一个人吃。” 她夹起一口菜然后突如其来笑了一声,她在玻璃上隐隐约约看见自己可笑的影子,她又笑了一声,最后哭了。 江萍,你弟弟的眼睛很好看。 嗯。 你不喜欢吗? 不喜欢。 我以为你喜欢他的任何。 此时余琅然看着模拟舱基地内的监控一动不动。 我当然喜欢他,我也承认他的眼睛很漂亮,但我拒绝喜欢他的眼睛。 余琅然找到了羌橘的位置,羌橘面无表情穿过一排排玻璃房,余琅然盯着他侧脸上的眼睛回忆着江萍说过的话。 你喜欢他的深邃你就要明白,那是悲剧给的。 你喜欢他的迷茫你就要明白,那是颠沛给的。 你喜欢他的天真你就更要明白,那是灾难之后的新生,唯有这个是他自己给自己的,也是他尚且在拥有的东西。 余琅然看到羌橘眼睛变得沉沉的,她看到羌橘熟练地调试模拟舱,而羌橘本人仿佛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像是看不见眼前的东西,他变得前所未有的压抑。 余琅然,你喜欢他吗? 她强行打开了羌橘的模拟舱,周围安静得诡异,监控的指示灯暗了下去。 羌橘毫无防备坐在她面前,他的头上戴着头盔。 她将手伸向了羌橘的手环,当她的指尖触碰到羌橘的皮肤的时候,她犹豫了一刻,脑子里浮现羌橘穿梭在向日葵地里的样子,在金黄的花田里少年面沉如水不经意与监控后的她对视,然后毫不犹豫卸下。 “喂?……余琅然?” 羌橘深夜走出模拟舱之后接到了余琅然的电话。 对面传来了余琅然平静的声音,落入森森的夜里。 “打错了。” 第154章 前夜 高绪回来了。 高览在清晨听到了军靴走向他的卧室门口,沉沉地像是威胁,然后军靴的主人一声不吭下了楼,惊得高览飞速洗漱穿戴,然后冲下楼,高绪的头发剪得很短背着手站得笔直,崩紧嘴角审视似的瞪过来一眼,高览觉得自己被压得呼吸都没有了。 高绪回来得让他猝不及防,高览甚至不敢开口跟他哥打招呼,高绪露出这副表情的时候就是在敲警钟,平日里适度嬉皮笑脸可以,但当他需要严肃的时候就不可以。 高绪只在三个时候露出这副表情,分别是高览开学的时候,高览学期末的时候,以及高绪他要去执行任务的时候。 高览脑子里飞速掠过他这学期的成绩,他从不是差的学生,但站在高绪面前,仿佛他无论多好都是差的,长兄对他而言更像一位严厉苛刻的父亲。 高绪的眼神何止是审视,更是一种酷刑与解剖,高览觉得在高绪的眼光里就连抬头挺胸都是难的,终于高绪发号施令了。 “去。” 高绪薄薄的眼皮变窄了点儿,目光更具压迫感了。 “跑到训练场。” 完了。高览又害怕又抗拒地想着,然后大声回“是”立刻向训练场出发。 当高览跑到的时候,高绪轻轻松松跟上了他。 高绪轻轻扬了扬下巴,高览马上开始第一组体能训练。当他跨障碍落地的那一刻,一抬头就能看见高绪沉着脸在盯着他。 高览本以为这一早上会很快结束的,长兄比起他的父母更忙,能抽出好几个小时训练他是不可能的,从高览上中学之后就很少能见到高绪的面,外面只有关于高绪的赞誉,高绪好像从很久之前就活在了高览的早间新闻里,哪怕高绪偶尔回家也是在处理公文。 他与自己这位长兄的自由相处时间很少很少,高绪对他而言是一块高高的训诫碑,随着他越长大这面训诫碑愈发令他肃然,就连偶尔轻松的时刻,高绪也只是不算严厉地训斥他一两句,但高绪实在是太忙了,高览往往能逃过一劫,他既希望高绪回家又怕他回家。 他年少时对高绪回家这件事非常抵触,慢慢长大之后这种矛盾心理好了一些,但他今天又开始害怕起来。 可无论如何不可否认的是,他是他的长兄,是他的最爱的家人之一,他在矛盾中一如既往敬爱高绪,长兄是全家的骄傲,也是联合区的骄傲。 长兄这样的人好像生来就是要继往开来的,要去肩负祖辈的血,要去成为国家的器,他对于长兄这样的人只有仰望,他在内心卑微地告诫自己,他是高绪的弟弟,即便不能与高绪比肩也万万不能在外面丢了高绪的脸,他是高绪的弟弟,高家的孩子,他就要有“高览”应该成为的样子。 高览撑着自己然后陷入细沙中,他在寒风里满脸是汗,他撑起自己的时候看到高绪就在他几步之外,高绪背着手逆着光,他的身后太阳冉冉升起,而高绪站在太阳之前却像是站在暗处,他像被置于永夜将晗那一刻,高览觉得害怕,他看着高绪沉沉的眼睛,不明白里面是不是都是失望。 长兄这样的人好像生来就是勇敢无畏的,他生来就要成为英雄,与生俱来的血性与死生看淡,遥远的过去里高览手里抓着游戏头盔,在新闻上看到高绪的英姿,他手一扬联合区的旗高高飞起,高览只有一点儿不明白,为什么长兄是英雄,而自己却是贪生怕死的? 他害怕战争,而高绪直面战争。 他永远不会忘记高绪读书年代申请了一次非常危险的任务,他以为当自己变成哨兵或向导的时候会与高绪一样变得勇敢。 可他没有。 好像我生来就是要做懦夫的料。 我这样的人为什么会是这个家庭的孩子?为什么会是高绪的弟弟? 我为什么那么可耻地贪生怕死? 这是高览会问自己千百遍的问题。 “起来!” 太阳升起了,高绪对他呵斥着,高览知道高绪发怒了,他撑着自己又狼狈地吃了一嘴沙,他累得发抖都有些晕眩了,可高绪生气了!高绪生气了!他催促着自己却又让自己掉进沙里,他再次想着过往想过的问题,他难过地一动不动。 “为什么会起不来?” “报告,没有吃早饭。” “为什么不吃?” “报告,睡过了。” “你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吗!高览!” “我是高家的孩子,是联合区的哨兵。” 高览颤声抬头去看高绪的脸色,他看到了高绪失望的眼神,他在那一刻酸涩委屈成一个未成年的孩子。 “你是爸爸妈妈的孩子,是妹妹的兄长,是朋友的朋友。” 高览不明白高绪为什么这样回答他,按照他的观念里,他刚刚的回答应该是标准答案,可为什么高绪那么失望,高绪仿佛在看一个永远成长不起来的孩子,那样的失望刺痛了高览。 这是高览生平第一次在高绪的跟前哭出声音,他以前从不敢在高绪的面前哭,那样太软弱了。 “我好像做什么你都不满意。” “我也很想很想让你满意。” “我不是你那样自律的人,可我也真的不是堕落的人,更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懒散的人。” “我真的已经很少会在六点半之后起床了,我真的很少很少了,为什么你回家的时候会碰见我做得不优秀的时候,小时候也是,我考得好的时候你不在,偶尔考差了你就会回家。” “我真的很想成为能被你认可的弟弟。” “为什么我一直做不到这件事情。” “我知道你不会认可一个社交上如鱼得水的弟弟,我知道你希望我会跟同龄人不一样,你会希望我有担当和责任,你希望我会是丹尼尔那样的,英雄的家庭不应该诞生我这样的懦夫。” “我知道啊!我知道啊!” 高览哭着问高绪 “我真的已经在很努力成为你的弟弟!可我为什么从来都不能让你有一点儿满意?” “要成为你这样的样子真的太难了,可我也真的……” “我也真的在努力成为你这样的人啊……” “我真的很对不起,我会是这样的懦夫!” 高览听到高绪走近的声音,高绪向他蹲了下来,冷风在高绪的军装外套上仿佛凝住一样,高绪也是寒冷的,寒冷却让人觉得安全,高览生平第一次听到高绪这样低声对他说着 “你要先去明白你是父母的孩子,妹妹的兄长,朋友的朋友,你今年就要十九岁了高览,你要明白在战争年代你的成年不是以年龄来界定的。” 说完之后在高览惊讶的眼神里高绪拥抱了他,他宽厚的手拍了拍高览的脑袋,然后站起来向着太阳升起的那边走了。 高览坐在沙地里看着高绪一步步远去,他想起很久之前当他抱怨长兄太严厉的时候,妈妈笑着告诉他,‘儿子你知道吗?当你很小的时候你哥哥一边写作业一边抱着你’,对于妈妈说的这句话高览一直半真半假地信着。 高绪怎么可能会抱我呢? 可是 如果是真的就好了。 或许妈妈没有骗我,高览看着远去的高绪想到。 当高览恢复一点儿体力之后他连身上的沙都没来得及拍就往高绪的住处跑去,然后老远就听到家里修整花园的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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