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悉了行军,见状忙避让。 兵马从街上疾驰而过,他们不说话不呼喝,但走过一条街就扬手一甩,有卷轴滚落在地。 街上民众被吓了一跳,以为是兵士们掉下来的,急切唤他们,但兵士们已经眨眼消失了。 卷轴没有封印,落地散开,有民众大着胆子捡起抖开。 如果是识字的人一眼看到,面色愕然。 如果是不识字的则问四周人,四周识字的人看到了,都如同见鬼般向后退一步。 “这——” “这上面写的是,楚后讨贼逆谢氏檄文——” “楚后?是皇后——” “皇后回来了——” “皇后说谢氏才是逆贼——” 哄然喧哗瞬时在街上炸开。 等官府闻讯匆匆赶来时,就算追回了檄文,也无法阻止檄文的传开。 也并不是所有的急行军都会白日堂而皇之穿城过市,夜色里的也会有人马潜行,所过之处有低低地破空声。 破空声中无数箭矢,宛如流星。 箭矢携带着厚厚的纸张,在半空中如花瓣一般飞落,在夜色里中翻滚而散,然后在清晨的城池中掀起波澜。 …… …… 不止是城镇,村落里也没有被遗漏。 清晨拾牛粪的老人颤巍巍从地上拿起一张纸,纸上的字很大,看起来很吓人,但有着大大的官印,这让不识字的老人又认为很重要,于是拿着奔回村中,寻找识字的人。 “快看看写得的什么?是不是官府下发的新告示?” 这个村子里识字的只有几个在镇上读书的孩童,孩童们原本被叫醒说看写的东西,很不高兴——他们读书时间不长,学得又不是很好,偏偏村人们总认为只要进了学堂就什么都会。 你要是不会,就会被骂不用功,爹娘还会一顿好揍。 待凑近纸张,顿时又高兴起来。 “这些字我都认得。”他们高兴地说,不仅没有了不情愿,还大声念,“皇后楚氏,被害逃亡,逆贼谢氏,霸占朝堂,今我归来,惩奸除恶,告之乡邻,勿惊勿乱,各安其所,静待太平。” 这么多字呢,一口气读下来了,他们好厉害! 孩童们叉腰挺背,等候家人和乡邻们称赞。 但家人和乡邻们却神情呆滞,下一刻哄然四散。 “出大事了——” “要打起来了——” “戒严戒严——” “把村人都召集起来——” …… …… 天地间似乎一下子变得嘈杂起来。 就连站在山林里,也能感受到气氛不太一样。 丁大锤将手中的绳索放下,眯眼看脚下的山路,在这一炷香的时间,弯弯曲曲的山路上有马匹疾驰而过,有赶着车马的人们经过,还有挑着担子,抱着孩子的人匆匆而过。 以往这么偏僻的地方可很少有这么多人路过。 偏僻的地方人多了,那也就是说,其他地方可能出事了,所以避开到这里来。 “丁四儿——” 一声大喊,将出神的丁大锤拉回来,他转头看到一个乡邻。 “你怎么又偷懒了?”乡邻说,“你今天还是一只猎物都没抓到,你这样怎么当猎户?” 丁大锤哦了声,说:“慢慢来。” “还慢什么啊,这都多久了,你连只兔子都打不到。”乡邻痛心疾首,“你投奔你姑婆,你姑婆又穷,帮衬不了你,你还得养活她,你得找门生计,要不然怎么养家?怎么娶妻?我可跟你说了,村东老羊家的大女儿看上你,但你要是不能攒下一间房,老羊家女儿可是不会和你跟你姑婆挤着一起睡——” 乡邻絮絮叨叨,丁大锤听到又没听到,忽的打断他。 “你听,是什么声音?”他说。 乡邻愣了下,问:“猎物入陷阱了吗?”一边竖耳去听,但没有动物哀鸣啊,山林安静,偶尔有几声鸟鸣。 鸟鸣清脆悠长。 他要说什么,丁大锤忽的发出一声鸟鸣,乡邻吓了一跳。 “你以为这样就能迷惑猎物吗?”乡邻又好笑,耐心要教他,“这样不行——” 他的话没说完,丁大锤再次发出鸟鸣,比先前还响亮,尖锐,还有几分嘶哑—— 山林中有鸟鸣随之而起。 “你这是打算学鸟叫?”乡邻再次道,“鸟不值钱,要想卖钱,还得是兔子,野鸡也行——” 他的话没说完,丁大锤将绳索扔给他,说:“铁牛兄弟,我走了。” 走?乡邻一愣,又忙道:“你可别自暴自弃,打猎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学会的,要有耐心。” 丁大锤对他一笑,走过来,从他手里接过弓箭,视线扫过山林,忽的抬手射箭。 伴着箭矢飞出,不远处的灌木丛扑腾乱晃,一只兔子背上插着箭窜出来,旋即倒地不动了。 “打猎要稳,但出手也要快,铁牛兄弟你箭术很好,就是容易犹豫,下次果断一些。”丁大锤说,将弓箭塞给乡邻,然后大步而去。 这是教他打猎呢?乡邻怔怔,问:“丁四儿你干吗去?” 丁大锤没有回头对他摆摆手,道:“打猎去了。” 打猎?现在不是在打猎吗?乡邻看着瘦弱有气无力的男人,突然变得灵活像一只野兔,眨眼就消失在视线里。 …… …… 缉捕追不上的驿兵。 夜晚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过路人马。 城镇里散落张贴着被人抑扬顿挫诵念的檄文。 乡野村落里口口相传着兵事将起,速速回避的顺口溜。 宛如从边郡射出一支火箭,一路点燃汹汹火,直向京城扑围而去。 …… …… 京城外三郡严阵以待,兵马筑起重重关卡,但凡路过的人都被严查,态度极其凶猛。 不过在看到这边一队人马的身份官牒后,他们收起了一半的凶猛,添了一半神情古怪。 “梁将军。”为首的官将说,“节哀。” 梁蔷神情木然,一改往日温和有礼,没有理会这个官将,那官将也不在意他的态度,带着人走开了。 “怪可怜的。” “还没去边军,边军就没了。” “他父亲还在边军呢,不知道如今——” “那肯定逃不了,楚后现在深恨梁氏,毕竟现在梁氏女儿做了皇后——” “不许议论,速速做事。” 伴着呼喝声,嘈杂的兵马散去了,梁蔷的脸色并没有好多少。 “小梁将军。”一个护卫低声问,“还继续前行吗?” 前行?去做什么?谢燕芳让他做边军的将军,现在边军已经被楚后抢占了,他还去做什么?送死吗?梁蔷木然起身:“回京。” “那梁大将军……”一个护卫忍不住问。 梁蔷看他一眼,那护卫不说话了。 “为国岂能顾念私情?”他说,说罢上马,再看了眼遥远的西北方向。 他们父子已经走到了今日,总不能两人都死了吧。 第十一章 议论 京城外各地兵马设置关卡重重,但京城里也还是出现了散落的檄文。 不过比起其他地方,官府收缴很快,几乎眨眼就不见了。 几个年轻人进来,看着周老太爷没有下棋,而是靠坐在椅子上,拿着纸在看,一边看一边笑。 “祖父您看什么呢?”他们问。 周老太爷对他们招手:“来得正好,来瞧瞧楚后讨伐檄文。” 年轻人们吓了一跳,有人慌忙关上门,有人小心四下看。 “祖父!”他们低声道,“你从哪里弄来的?”又有些紧张,“难道咱们家里也有潜入了?” 楚后虽然逃了,但据说她在京城还有不少人手潜藏。 他们堂堂周氏不会也被潜入了吧! 阿江的确跟楚后关系不错,但阿江已经出嫁—— 快去查查曾经服侍阿江的婢女婆子们! “行了行了,把家里当什么地方呢。”周老太爷看着惊慌的晚辈们,没好气喝道,“这是我重金求购来的。” 求购,还重金,晚辈们更震惊了。 朝廷阻挡了檄文传播,反而让檄文物以稀为贵更值钱了? “祖父,你买它干什么?”晚辈们说,“官府要是查来——” “查就查啊,这檄文又不是我写的,我看看怎么了?”周老太爷说,将一张纸放下,又拿起另一张,“先前他谢氏说楚后谋逆,张贴告示传召天下,我们都看了,如今楚后贴告示,我们怎么不能看了?” 说罢又指着大家。 “你们这些年轻人,胆子怎么这么小?就算年纪小,你们经历的事也不少了,皇子乱,西凉入侵,中山王叛乱,这几年天天浪里坐船一般起起伏伏,现在楚后发个檄文讨伐谢氏,又算什么大事?” 年轻人们想了想,还真是这么回事,说起来他们也是经历了大风大浪了。 “祖父教训的是。”他们纷纷道,又伸手去棋盘上拿纸张,“我们也看看写的什么。” 周老太爷嫌弃地瞪了他们一眼:“你们还不如阿江一个女孩子胆子大,瞻前顾后,以后别跟着我学棋。” 说到这里又生气。 “阿江出嫁了,就不能回家了吗?为什么一个月了都没回家一次?” “当时就应该招婿,干吗要嫁出去!” “我想好了,这次楚后赢了重归朝堂,我要阿江去做女官——” 听到这句话,见过大风大浪的年轻人们再次慌乱“祖父,这话可不能说——”“祖父,不是我们胆子小,是现在说不合适啊——” 周家深宅内的纷乱,在京城很多宅邸里都同样出现,被紧闭的宅门格挡在内。 谢家此时此刻亦是声音嘈杂。 “她当初非要留在边军领兵,目的就是为了把边军掌控在手中。” “所以我早就说边军可不信了,当时就该杀进去。” “现在好了,都归楚后了。” “消息确定了吗?四个大将军都投降了?” “梁籍也降了,你看这张檄文上,写明了楚后携大将军谁谁,谁谁,梁籍也在其中。” “梁籍肯定是被迫的,他女儿现在是皇后,他投什么降!当以死抗争,说不定人都被杀了。” 谢家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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