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教室在一楼,走廊下两级台阶就是大片的绿化带,颓败的枯黄,尽头连着河道,被密集的雨珠冲刷得水波涤荡,远桥中学傍河而建,这道天然的屏障为它省去一整面的围栏。 走廊被斜斜的雨丝捎得一片狼藉,大理石上浅浅的积水倒映着天空,侧旁,一间间教室窗明几净,里头人头攒动,哗然不断,与滂沛雨声交织,回荡在校园上空。 背后几步之外,忽然传来一道乍听云淡风轻,但细品之下颇为咬牙切齿的男声:“高一16班。” “一群多余的小学鸡。”另一个男生接腔,散漫清越但怨气冲天的声线被雨声掩得有点模糊。 陆千帆险些憋不住笑,一个劲比口型示意庄殊绝:“苦命鸳鸳,苦命鸳鸳。” 异校半年,陆千帆分享过数不胜数的校园轶事,其中,庄殊绝对“苦命鸳鸳”的印象颇深。 那还是半年前,陆千帆进校报道那天发生的事。 她好不容易爬上高一教学楼的5楼,看着走廊尽头的教室门框上的班牌,意识到一个问题——5层的教学楼,每层3间教室,所以16班在哪? 高一15班的同学俨然见怪不怪,热心给她指路:“16班在前面那栋楼。” 远桥中学有两栋教学楼,高一单独一栋静思楼,高二和高三并用一栋崇明楼,两栋教学楼一前一后伫立,每层之间以连廊相接。 学校每年招生人数大都在14或15个班,但这届新高一招生超标,出现了史无前例的16个班,多出来的那个,只能去挤高二高三的地盘。 通往崇明楼的连廊被照得一片澄明,燥热的风晃动沿廊悬挂的千叶吊兰,在大理石上投落拉长的影子。 崇明楼一层6个教室,连廊架在正中间的位置,高二在下,高三在上。 高一16班挨着高二5班,占了原本属于高二6班的教室。 陆千帆身后跟着两个男生,聊天内容引起她的注意,让她暂时忘却了白爬五楼的怨气。 “狗哥在搞笑吗,我妈叫他别给我们两个排同班,他倒好,排隔壁班。” 另一道男生同样混不吝:“他哪来的勇气。” “过两天把墙打通。” “当同桌。” 默契击掌。 根据对话内容,这两个男生应该是高二的学生。 陆千帆的脑海里浮现一个颇为幸灾乐祸的猜测。 果不其然,当来到高二5班前门口,从隔壁班后门望进去,一水的与高二年段截然不同的校服样式,后面俩人霎时噤声。 她完全能想到他们如何当场懵逼,又如何惊疑着去看高一16班的班牌,静了一秒,同时骂骂咧咧地开了口: “糙——?” “什么鬼?” 陆千帆差点没笑断气,第一时间给庄殊绝发消息还原现场,虽然缺德地给人家起了个苦命鸳鸳的组合名,但重点是,两只鸳鸳颇有几分姿色。 彼时庄殊绝还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生,不过帅哥嘛,扪心自问谁不喜欢看。 陆千帆叫她等着,她搞照片去,她也一样,虽然和谭宵蜜里调油,并不影响她十分欢迎好友列表多两个帅b,打听到二人姓甚名甚,她当即在校内网上发起了好友申请。 几天过去,杳无音信。 她以为他们没看到,又发了一条,谁曾想竟直接收到拒绝通知。 陆千帆从没在异性身上吃过这种瘪,气到肺炸。 整整一个学期过去了,她对苦命鸳鸳的恨意仍未消退。 而苦命鸳鸳,还在为“异地恋”意难平,足以可见其友情之深,遗憾之切。 庄殊绝进校第一天就见识到这出好戏,来不及笑,她忽觉苦命鸳鸳的声音似曾相识。 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偏又在记忆的深海飘飘忽忽,寻不到定点。 她回头一探究竟,恰逢后面的人抬眸。 那瞬间,一个冬雷滚了下来,仿佛就在头顶,就在耳畔,仿佛某种难以抵抗的宿命。 男生没穿校服,外套立领遮住半张脸,连帽罩在头顶,整脸只露出一双被笑意浸透的深邃眉眼,带着截断的眉峰微扬,尚未收起与朋友调笑间的不设防。 也仅凭着这一双意气风发的眉眼。 时间的齿轮飞速倒转,一张嚣张不可一世、庄殊绝以为不会再见到的、已经快淡忘了的脸猛然蹿出浑茫的回忆。 咔嗒。 与她眼前的人影重合,严丝合缝。 第6章 才开学就抓了对典型 风雨晦暝,连蒙尘了的记忆,也冲刷得洁净如新。 惊鸿一瞥,棋逢对手,不欢而散,都曾在庄殊绝15岁的生日上划下锋利的印记。 她还记得,和丁襄一起去实验高中报道的时候,站在实验高中的校门外,当热浪般的风刮过她脸颊,她忽然记起了学舟路上的种种。 你输了,他留下来陪我了,她在脑海对假想敌说。 那个时候,她甚至想过,他应该就是中学生的年纪,说不定也在实验高中读书。或许,自己有机会当面对他昭告胜利宣言。 谁又能想到,时过境迁,这个她曾留意过却一无所获的人,在她已然将他彻底遗忘之际,却戏剧性地出现在她面前。 而对面的两个男生,也在打量她。 高马尾,绒绒的发际线中间垂着一簇美人尖,身形纤薄,疏朗干净地站在天潮地湿里。 江开扭头跟沈锡舟发表自己的观后感:“有点眼熟。” 沈锡舟声音盖在领口里,沉沉的闷:“没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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