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箱子一角,有一个褪色严重的贴纸,图案很特别…… “想不起来。”我最终无力地摇了摇头,“但一定见过。” 江辰递给我一张名片:“任何时候想起来,立刻联系我。”他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笔,在名片背面又写下了一串号码,“这是我的私人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 警车送我回家的时候,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我坐在后座,透过后视镜,看到江辰依然站在河岸边,他的身影在晨曦的微光中,被拉得又长又直,像一棵孤独而挺拔的松树。 直到电梯门缓缓关上,隔绝了外界的一切,我才发现,那张薄薄的名片,已经被我手心的汗水浸得有些濡湿了。 “江辰……”我轻声念出这个名字,心脏莫名地漏跳了一拍。 回到家,我几乎是把自己扔进了浴室。热水从花洒中倾泻而下,冲刷着我身上的泥污和寒意,却冲不掉那股萦绕在鼻尖的、若有若无的腐臭味,和那个行李箱在我脑海中留下的、挥之不去的阴影。 我把自己泡在浴缸里,直到水温变凉,才终于感觉活了过来。我裹着浴巾走到客厅,一夜未眠,大脑却异常清醒。那个行李箱上的贴纸图案,像一个幽灵,在我脑海里盘旋。 那是一个卡通形象,一只抱着弯弯月亮睡觉的熊。它的画风很独特,线条简单,色彩温暖,带着一种治愈人心的力量。我为什么会觉得熟悉?我不是个喜欢卡通贴纸的人。 我打开手机,开始疯狂地翻阅我的相册。聚会照、风景照、美食照、还有我那些“空军”后聊以自慰的渔具美图……一张张划过,都没有任何线索。 难道是记错了? 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将手机扔到一边,倒在沙发上,用抱枕蒙住了头。 不行,必须想起来。江辰说,任何线索都很重要。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闭上眼睛,像放电影一样,回溯着我最近一段时间的生活轨迹。公司、家、健身房、超市、还有……青河边。 等等! 我猛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不是青河边!是去青河边的路上! 我每周都会去一家叫“老李渔具”的店补充装备。那家店在一个老旧的社区里,社区门口有一个公益组织的宣传栏,上面贴满了各种海报和照片。 我飞快地再次抓起手机,点开地图,搜索“老李渔具”,然后放大周边的街景。果然,在渔具店旁边的那个社区入口,我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蓝色宣传栏! 我把街景图放大到极致,虽然模糊,但我还是认出来了!宣传栏上一张关于“关爱失独儿童”的公益活动海报上,那个标志性的LOGO,就是一只抱着月亮睡觉的熊! “新月熊之家!” 我脱口而出,心脏因为激动而剧烈地跳动着。我立刻翻出江辰给我的名片,手指因为颤抖,好几次都按错了数字。终于,我拨通了他留下的那个私人号码。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了起来,仿佛对方一直在电话那头等着。 “喂,林晚?”江辰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背景里传来嘈杂的人声和对讲机的声音,他显然还在忙。 “我想起来了!”我迫不及待地说,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了好几度,“是‘新月熊之家’!那个行李箱上的贴纸,是‘新月熊之家’公益组织的LOGO!我确定!” 2 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三秒钟,然后,我听见江辰用一种压抑着巨大波澜的语气说:“你确定吗?” 沱儺膊陧焽撘榒鐊鞂齦栁陏鼵娮晞竆 “千真万确!我每周都路过他们的宣传栏,那个抱着月亮的熊,我绝对不会认错!” “待在家里,锁好门,哪儿也别去。”江辰的语气突然变得无比严肃,“我马上到你家楼下。” “等等,你怎么知道我住……” 电话已经被他干脆利落地挂断了。我握着手机,愣在原地。他怎么会知道我家地址?登记身份信息的时候,我好像只说了小区名字…… 不到二十分钟,门铃响了。 我从猫眼里看出去,江辰高大的身影就站在门外。他换下了一身警服,穿着一件黑色的夹克,但脸上的疲惫却丝毫未减,眼下的乌青更重了。更让我惊讶的是,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 我打开门。 “这位是市局刑侦支队的张队。”江辰简短地介绍,然后侧身让我看他身后的男人。 那位张队看起来四十多岁,身材微胖,面相和善,但一双眼睛却透着洞察一切的精明。他对我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林小姐,打扰了。”江辰开门见山,“我们需要你再确认一下。” 他说着,从物证袋里拿出了一样东西——那枚已经清理干净的“新月熊”贴纸。虽然边缘已经磨损,颜色也有些发黄,但图案清晰可辨。 “就是这个!”我毫不犹豫地指着它,“一模一样!” 江辰和张队交换了一个凝重的眼神。 “箱子里的……”我咽了口唾沫,终究还是没忍住,问出了那个我最害怕的问题。 江辰的目光沉静地落在我脸上,没有回避:“一具女性尸体,根据法医初步判断,死亡时间超过72小时,死因是机械性窒息。” 我的腿一软,差点站不稳,幸好及时扶住了门框。 “根据我们最新的调查,”张队接过了话头,声音沉稳,“‘新月熊之家’的一名全职志愿者,方老师,从三天前开始失联。” 我后背的寒毛瞬间全部竖了起来。那个沉甸甸的行李箱,那股挥之不去的腐臭味,那个温柔的方老师……我虽然不认识她,但似乎在宣传栏的照片上见过她的笑脸。 江辰察觉到了我的异样,从口袋里掏出一瓶矿泉水递给我,他的手指不经意地碰了碰我的手背,干燥而温暖。 “谢谢你,林晚。”他说,“你提供的线索非常关键,为我们节省了大量排查时间。” 他的手机突然响了,是局里打来的。他走到一边接电话,眉头越皱越紧。挂断电话后,他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怎么了?”张队问。 “尸体上,检测出了微量的特殊成分。”江辰看着我,一字一顿地说,“是一种非常罕见的、用于手竿竞技钓的添加剂,俗称‘鱼阿片’。” 我和张队同时愣住了。 “死者……也喜欢钓鱼?”张队疑惑地问。 “不像。”江辰摇了摇头,“我们查过她的社会关系,她是一个非常文静的音乐老师,业余时间都在做公益,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她接触过钓鱼这项运动。” 江辰若有所思地看着我,突然问了一个看似毫不相干的问题:“在你的钓友群里,有没有一个叫温志远的人?” “温医生?”我惊讶地抬起头,“认识啊,他是我们这儿有名的‘钓王’,市人民医院的副院长,人特别和蔼,经常在群里分享钓鱼技巧。怎么了?” 话说到一半,我突然顿住了。 温志远……温医生…… 一个模糊的画面在我脑海中闪过。上个月,我们钓友群组织了一次小型的钓鱼比赛,在郊区的一个水库。当时温医生开着他那辆白色的SUV来的,他从后备箱取渔具的时候,我无意中瞥见他后备箱的内壁上,有几道非常奇怪的、半月形的划痕。当时我还开玩笑问他是不是藏了什么宝贝,他笑着说是搬东西时不小心刮的。 现在想来,那划痕的形状,像极了…… “他后备箱的划痕!”我脱口而出,声音都变了调,“像是指甲!人死命挣扎时,在光滑表面上留下的那种半月形划痕!” 江辰的眼睛瞬间眯了起来,闪过一道骇人的精光:“你确定?” “我不确定那是不是指甲划的,但我确定有划痕!”我急忙翻出手机相册,幸好我当时拍了一张所有人的大合照,温医生的那辆白色SUV正好就在背景里,后备箱还开着! 我将照片放大,再放大,指着那几道白色的印记给江辰看:“看!就是这里!” 江辰立刻用自己的手机拍下了照片,发送了出去,同时拨通了一个电话。他对着电话那头只说了一句话:“立即申请对温志远的车辆和住所的搜查令!立刻!” “我得走了。”江辰挂断电话,匆匆起身。走到门口时,他又停下脚步,转过身,用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眼神盯着我:“林晚,从现在开始,锁好门窗,不要给任何陌生人开门,有任何情况,第一时间打我电话。” 他眼神里的那种不容置疑的担忧,让我的心头莫名一暖。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我小声嘟囔。 “答应我。”他执拗地重复。 “……好,我保证。” 江辰这才和张队转身快步离开。我透过窗户,看着他们上了一辆黑色的轿车,迅速消失在车流中。 我拉上窗帘,整个人像被抽空了力气,瘫倒在沙发上。这一天一夜,发生的事情比我过去二十五年加起来还要离奇和惊悚。从一个普通的“空军”之夜,到卷入一桩骇人听闻的凶杀案,还认识了那个……奇怪又可靠的警察,江辰。 他为什么会知道温志远的名字?为什么会对我家的地址那么熟悉?又为什么,总是用那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我? 带着满脑子的问号,我沉沉地睡了过去。 梦里,我又回到了青河边,浮漂剧烈地抖动,我奋力扬竿,钓上来的却不是鱼,而是江辰那张严肃的脸。他的嘴唇在动,似乎在对我说着什么,可我一个字也听不清…… 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将我从噩梦中惊醒。 我迷迷糊糊地抓过手机,来电显示上跳动着三个字—— 温医生。 “温医生”三个字,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瞬间驱散了我所有的睡意。我一个激灵从沙发上坐起,心脏狂跳,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窗外,夕阳正缓缓沉入鳞次栉比的高楼之间,将天际染成一片浓稠的血色。我竟然睡了整整一个下午。 手机铃声还在固执地响着,像一道催命符。我盯着那个名字,脑子里一片混乱。接,还是不接?江辰的警告言犹在耳:“不要给任何陌生人开门。”可温医生……算陌生人吗?他是我们钓友群里德高望重的“老大哥”,是市医院受人尊敬的副院长。 万一……万一是我想多了呢? 我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并顺手点开了录音功能。 “喂,温医生?”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如常。 “小林啊,睡醒了吗?”电话那头,温志远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和、慈祥,带着长辈特有的关切,“看你今天没在群里冒泡,是不是昨晚熬夜钓鱼,累坏了?” “啊……是啊,有点累。”我含糊地应着,手心已经开始冒汗。 “是这样,”他话锋一转,切入了正题,“你上次不是说肩颈不太舒服吗?我托朋友从香港带了些特效的活络油,效果特别好。正好我刚下班,顺路,给你送过去?” 我的血液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了。送东西上门?在这个节骨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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