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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他身上还是那件破烂的大红喜袍,除了那张脸浑身已无一处完好。 他已神魂剥离,仙骨尽失,被司命这般随意地扔下凡间,如今更不如一个凡人,恐不过五更便会有阴司鬼差前来勾魂拽他入轮回。 斐孤极艰难地睁着眼,任由雨水冲刷自己的面孔,身上的痛楚一刻也未曾消退。他试图凝气,身体却空荡荡的,挣动之间衣袖间那只红白玉镯却滚了出来,竟还未打碎。 斐孤缓慢地爬了过去,苍白的手用力地捏紧那只玉镯。他看不清,因此没有发觉自己满是脏污的手腕处生了一朵小小的芝花纹路。 他不甘心。 凭什么?凭什么她永远这么高高在上? 剥魂剔骨之痛,还有那杯酒的仇,他一定要报。 哪怕他化作厉鬼,永世不得超生,他也要拽她同入凡尘,尝一尝他今日之痛。 剧烈的疼痛烧灼着他,恨意也在不断滋长。 入轮回?历风月? 不,他决不入轮回,她要他前尘尽忘重新做人,他偏不! 斐孤强行坐起身来,勉强开始打坐。喜服满是泥泞,他脸色苍白,残破的身躯聚不起一丝法力,一次次呕血,一次次失败,也始终不肯罢休。 直到终于力气耗尽,七魄离身,斐孤才发觉融进他体内的魔灵并未因仙骨抽出而随之离体,他的魂魄中魔气萦绕,魔灵寄生于他,因此不得不护住了他残余的魂魄。 他就这么看着自己那副瘫倒在地的少年躯体,看那大红喜袍被暴雨冲刷,手还死死捏着那只红白玉镯,肮脏又绝望,只有那张面孔仍是不服输的决然不甘。 仙途虽绝,魔灵尚在,仙家五等,阴神鬼仙总在末等。万年前他可以由妖修成神,如今他亦可凭鬼魄重入妖魔道。 苦楝,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我且待来日。 百年修炼,他东躲西藏,成为一个见不得光的幽魂,而那副肉身被他辗转存于极寒之地的冰洞内。 待阴年阴月阴时阴刻,他便有机会重新夺回自己的躯体。 然而这样的日子并不好过,仙骨剥离的痛已然消退,但那杯酒存于他体内的痛苦一刻也不曾停止,烈火烹油、冰冻三尺的痛楚不断缠绕着他。 他寻了许多法子都不见效,没有什么可以止住他的痛楚。 斐孤又困于黑夜,只能白日沉睡,这份痛楚不断折磨着他,让他愈发阴沉暴戾。 渐渐地,他痛到神思恍惚,甚至开始怕自己痛得忘了她,只得费了十分力气寻了桂心丸吞服。 桂心丸只能令他每日必梦见所思之人,却并不能抑制他身体的痛,连日的梦没有叫他好过一些,反而好似加重了他的痛楚。 他不明白,已是魂体为何那份痛还未消弥。 他翻遍典籍藏书,阴阳两道,仙鬼名录都未曾找到有关于他身上症结的只言片语。 他始终不知道她到底给他喝了什么。 他想,要记得这份痛,记得这些见不得光的日子,来日定要她百倍奉还。 第1章 仙界沦陷 转瞬千年,九重天上的平静却再度被打破。 奚殷被司命勒令待在执明殿闭关疗伤,司命将命卷批阅完后,不久也闭关修炼盼修补神力。 千年前魔宫一战,司命知奚殷以神力入阵心魂相牵遭反噬甚重,干脆舍弃了自身一半神力将妖魔封于补渊。 因此这次斐孤再破补渊封印,司命虽未受反噬竟也全无知觉。 奚殷的伤至今未愈,而司命失了一半神力也不是短短千年就能修补回来的。 斐孤这一次却是使了他们未曾设想的阴毒手段。 待外头的打斗声渐渐逼近惊动他们,奚殷与司命察觉不对立刻踏出神殿。 九重天上竟阴风阵阵,妖氛森森,他们这才发觉诸位神官已被血阵所困,俱受了重伤。 众鬼持着的竟是阴骨戟,眼见她和奚殷上前,纷纷一拥而上持戟正面劈来。 奚殷左避右闪,持剑挥去,那鬼众丝毫不惧,以阴骨戟轻飘飘格挡开来,无寻一剑能破山河,此刻威力竟荡然无存。 “恨水,去!”司命侧身闪开,见奚殷背后受敌,召出恨水替奚殷挡开那背后一击,自己生生被震开三尺。 阴血阵和阴骨戟。她皱着眉同奚殷对视一眼。 这血阵乃是用阴年阴月阴日阴时阴刻的至善至纯之人而炼成的,需得汇集九百九十九个人,再炼上九九八十一日方可成事。 而阴骨戟则是取至纯至善之人的身躯以阴火炼制的。 最纯粹的善炼成的杀器足以弑神。 奚殷仍在抵挡万鬼攻击,素来杀伐果决的他竟也束手束脚施展不开。司命抬头看去,那血阵中被囚的神君身上伤口皆是惨淡可怖的焦黑,是天罚赐下的,定然是他们抵挡鬼众时未曾认出那阴骨戟,恰好中了陷阱。 仙家大忌,不得伤人。不论善恶,神仙是不得擅自插手凡人命格,更不得随意伤人性命的,尤其是至纯至善之人,否则便会受天罚反噬,轻则损毁修为,重则神魂俱灭。 即便是执掌凡人生死命缘的司命,也是不能妄动他人性命的,若是司命随意伤人,所受天罚则会更重。 天道维持的是万物秩序,而神则是天道的执行者,是断不能有所触犯的。 这血阵摆明了是专为他们设下的,那血阵必得以生魂投入才可炼成,未尽阳寿的生魂锁入阵中,以此成就的弑神杀阵则可令神佛退避。 斐孤从前是神,自然也明白诸神的弱点,他便用了这样阴毒的法子。 寡不敌众,奚殷又施展不开,眼见司命被围堵开来,心中焦急,不管不顾地持剑而上欲救她出来,反被天罚反噬,震伤虎口,满手是血,无寻剑刹那之间脱手而坠。 “神君!”司命红线一甩,束住无寻往他身前掷去,恨水随她指令硬生生挡下奚殷身后无数阴骨戟。 剑戟相交,司命生受了反噬,咽下喉中血腥气,一言不发仍昂然而立。然奚殷反噬过重,真气混乱,已无力接住无寻,再度脱手脸色惨白地凝望着她。 “别管我了,司命。” 她有心救他却被鬼众团团围住另择开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奚殷被逼入阴血阵。 司命沉着脸,还欲施展,突然间听到一声轻笑,鬼众停了攻击,恭谨地往两侧退去。 “司命,好久不见。”那人一步步走来,他不似从前少年模样,身量再拔高了些,轮廓也锋利了许多,过去温柔的眉眼之中冷意尤甚,嘴角带笑却是全然的讥讽之意,一身雅青长袍,虽是苍白俊美,却戾气横生,叫人心生怯意。 “果然是你。”司命望着他:“你竟未入轮回。” “那自然得多谢你当日的不杀之恩。”斐孤笑看她,仍是云淡风轻的模样。 可是方才他看着那把生剜出他仙骨的神剑是如何强硬地护在奚殷身前之时,天知道他有多想一剑杀了奚殷。 他分不清,更不想去分清自己是怒火更甚还是妒火更甚。 第14章 你敢 “你待如何?”司命镇定地直视他,倒是没有丝毫惧怕。 斐孤看着她,她今日穿的是那身素白飞霰垂髾服,不是他日日梦见的大红嫁衣,但她手上挽着的红纱披帛,还是让他瞬间就能想起那日的惨痛。 可惜的是她好像永远都没什么表情,也永远不会惊慌失措。 斐孤示意她看那血阵之中的诸位神官:“你觉得呢?是让他们一个个受天罚反噬还是挨个扔下诛仙台?” 他的笑容愉悦,漫不经心道:“不如就先从奚殷神君开始?” “冤有头债有主,一人做事一人当。他们也未曾伤你分毫,自始至终皆是我一人所为。”司命的眼眸沉静如水,淡淡道:“你想报复的不过是我,无论是天罚还是诛仙台,我一力承担。” “司命好气度。”斐孤皮笑肉不笑地称赞一句,好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我也是明事理的,这样罢,你跪下朝我磕一个头,我便放一个人。” “好。”司命没有一丝犹豫,干脆地应了。 斐孤倒是愣了,她身后便是三千仙家,身旁是万千鬼众。他要她在众目睽睽之下磕头跪他,她竟然这样坦然地应下了,没有扭捏也没有愤怒,一双眼眸还是毫无波澜。 被困于血阵的诸仙家却是变了脸色,纷纷对斐孤怒目而视。哪怕他们与司命交情不深,同为神官,断没有让司命受如此折辱来保全自己的道理。 “斐孤,同僚一场,一定要做得这样绝吗?”缩在角落里的缘生忍不住开口。 “司命,别跪他!”奚殷怒而出声,扑身而来,刹那之间血阵红光一现,反叫他跌落于阵中,徒添伤痕。 “司命,毋需如此,不必为我们向一妖魔低头。”向来寡言的梧清神君也皱眉开口,神情冷漠地盯着斐孤。 “无妨。”司命朝奚殷扬起个极淡的笑容,十足的安抚意味,“是我与他之间的恩怨连累诸位了。” 斐孤阴沉地看着她,心中烦躁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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