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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满山朦胧的青灰色中走出来,是一抹浓重的紫。 “姐姐?”斐孤立刻变了脸色,装作疑惑乖巧的模样。 那人微叹,一步步走上前来,脚下草叶细碎的声响无端叫人紧张起来,她的语气近似埋怨:“天还没亮你就走了,我还没来得及同你多说两句。” “姐姐,怎么了?”他问道。 “仑者山凶兽众多,你修为尚浅,要多加小心,切勿莽撞行事。”她细细叮嘱道。 斐孤听闻心下便明亮几分,扬起了笑容应道:“我知道了。” 苦楝看着他没心没肺的笑容,心中更是叹了再叹,一时二人之间又是僵硬的沉默了。 “那我走了,姐姐等我回来。”蒲公英犹豫开口。 “慢着。”她垂下眼,那把楝花断纹的长剑忽然出现在她手中,她抬起手也不看他,极力装作自然的模样道:“你……也没个法器傍身,我的剑借你。” 苦楝本想说若有危急之事,此剑可保你性命无虞。但又觉这话说出来实在别扭,显得她多么放心不下似的,于是作罢。 斐孤这下眼神是彻底变了,看着那只纤细的手握着长剑横于他身前,不确定道:“借给我?” “嗯。”她还是不看他。 “可是我记得姐姐的剑不能给别人碰的。” “只是暂借的话无妨。”她面不改色地说谎,分明无法自圆其说。 斐孤就不再开口了,目光紧紧盯着那把曾经三番五次重创过他的神剑,伸手很轻地握住了苦楝微凉的手。 苦楝的手随之从剑柄上松开,他真真切切地握住了恨水。 恨水没有响动,在一片云烟似的模糊中,锋利的剑刃也好似柔和了,安安静静地任由他握着。 “去罢。” 斐孤抬头之时已只能瞧见那人的背影,她好似一刻也不能多待,很快消失在他视线中。 他握着这把剑,看了再看,碰了再碰,反反复复地抚过,恍惚好似梦中。 是真的吗? 是她那把曾经一寸寸抽去他仙骨,又几次刺入他胸膛的剑吗? 巨大的喜悦之中,随之而来的便是铺天盖地的惊疑。 第11章 休想 旎檀寺。 苦楝也没有待在梁渠山等他回来,她实在烦闷便来了旎檀寺去寻清静。 旎檀寺位于西湖雷峰塔下,满眼红墙灰瓦,寺中不少参天古木,紫花满院,皆是楝花,佛殿内供奉数尊金佛玉像,弘丽威严。 已是暮春,楝花开得正盛,她惯爱睡在那棵长得最高的楝树上,听风吹碧叶的飒飒之声。 正是午时,她微阖着眼,目光遥遥望向那座高塔,这雷锋塔去地百丈,地势极高,塔尖有一宝镜,周遭皆悬金铎木铃,铃音从来不响,像是封印一般镇压着什么。 苦楝记得那是桃木制的铃铛,桃乃仙木,可以压制百鬼群妖。 她不明白自己为何知道的如此清楚,目光始终落在塔上——她总觉得那里应该有什么人。 是谁呢? 阳光耀眼得有些刺眼了,她躺在树上,一直瞧着那塔眼睛都有些水意,没奈何便闭上了眼。 她略略翻身,只此一瞬,她身上的紫绫倏地随微风一下吹在树上,像祈福带一般缠在树枝上长坠下去。 午后的阳光令人困倦,开满紫花的楝树上紫绫呼呼吹动,她的裙摆坠在半空,眉目微微蹙起。 “你别尝,那是哑巴果,很苦的。” 她在提醒谁? “你说练实吗?凤凰非练实不食,何以苦涩?”那人倒是极不经世事。 “苦楝树自然是结苦果。它有毒,凡人怕孩童贪吃便唬他们吃了会变成哑巴,于是便叫哑巴果了,这树因此也叫哑巴果树,其实还挺有意思的。”她娓娓道来,细细讲与他听。 “听起来却不是很好,其实练实也有金铃子之称。” “金铃子?这样听起来倒似佛门之物。” 昏昏沉沉的梦境,她在同谁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是旎檀还是苦楝?”那人问。 “当然是苦楝。” 什么旎檀什么苦楝? 她在说什么? 好似又是冬日,琼霜满目,梦中的她也在沉睡,身侧有人低喃,似是寻常诵经一般轻轻开口:“汝莫忧怖。” 梦中的她虽已沉睡,却也好似对此言有些不以为意,沉眠的她也倦极,睁不开眼却犹分出心神听他的声音,心中却散漫地回道:“何须担忧?我本无情,自然无忧亦无怖。” 可那人自然是听不见的,他静了静,她身上便忽然一暖,有什么柔软之物轻覆于她肩头。 他又慢慢开口,声音淡远缥缈似孤山,是极动听又冷淡的,言辞却珍重似许诺:“吾当施汝一切无畏。” 那嗓音低而从容,似沉水之珠,她的心便猛然一顿。 楝树上的紫绫呼啦作响,像是被吹动的风幡一般激烈地舞动,又似野草般疯长,忽而遮天蔽日般遮去外头所有光亮,将苦楝笼在一片阴影之中。 苦楝皱着眉,挣不脱这古怪的梦境,又被推着陷得更深,她什么也看不清,却觉四季变化,她零零散散地说话,有些逾越地打趣道:“原是如此,怪不得从未见你笑过。” 你是谁? 我为何想见你笑? “你悲惜过吗?”那人忽然问。 “我是妖,怎么会感受凡人的悲痛?明知会悲痛,还偏要栽进去,岂不是愚不可及?” “可若你不拿起又谈何放下?” 她极洒脱地笑道:“错了,道家讲无为而治,佛家讲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自然是不取亦不放,方为正道。” “不取亦不放……”那人怔忡道,“你悟了。” 她何曾说过这样的话?她在同谁论道? 她头好疼,在一阵天旋地转般的剧痛之中感受到一片炎热,她再度听到梦中的她好似拽住了谁的手,失态道:“不要死!”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的手被极强的法力重伤。 那人抱歉又惶然,一字也说不出。 梦外的苦楝很愤怒,极力想睁眼看清楚是谁。 梦中的她却好似突然清醒了,疏离又客气道:“是我逾越了。” 她何曾逾越?是谁? 到底是谁? 梦中的她垂眸不语,苦楝却非要将迷雾拨开,她强行起身,转头一步步逼近,一定要将那人看个分明。 树上的风却越来越大了,紫色席卷,楝花顿落,那灼人的太阳一点点被吞没了,明净的蓝天也像爬上一丝裂缝的明镜,快要彻底碎开了。 仑者山上的斐孤猛然抬头,看天上那不寻常的异变。 “不好。”他立刻探寻到苦楝所在之地。 是西湖,是那塔下,也是那个人。 他立刻闪身而去,看西湖之上密云席卷,疯长的紫绫绑在树上,是极碍眼的。 苦楝仍紧紧闭目,斐孤神识一探便见她在梦境之中一步步要走近那人。 休想。 他握紧拳头,立刻搅乱了她的梦境。 第118章 阿楝 她往前走,极力睁眼,咫尺之遥,那人巍然不动。 “你……” “你是谁?”她极艰难地开口,抬手去触。 苦楝还没触及眼前的人,便见一团迷雾之中走出一人,那人满身是伤,紧巴巴地握着她的恨水,有些垂头丧气地叫道:“姐姐。” 她一惊,半退了一步。 “姐姐不是答应等我吗?”那人不甘心地开口问道。 她看清的那张面孔眉目如画,眼里似掬着一篙春水,脉脉风流,是再熟悉不过的一张脸。 但她的心却空了一瞬,十分失落——这不是她要找的答案。 但那人朝她走来,没走两步就跌在地上,持剑的手上鲜血蜿蜒而下,他失落地唤道:“姐姐。” 苦楝叹了叹,仍旧对他没奈何,迈步上前将人扶起:“你……” “你总是如此。” 她触及他那袍衫的冰凉,淡淡血痕抹在衣袍上头,那人总是狼狈不堪的模样,倒显得更惹人生怜。 她想,他惯会如此,她偏吃这套。 “姐姐,我们回家罢。”他开口道。 她茫然地转头看向四周,什么也没有。 她只能点头,轻轻扶着他要往前走。 她看清了眼下,百丈高塔,千丈青云,一片光风气和,可她却怀着满腔无奈与烦闷低头迈步。 只一刹那,她听见那镇塔的木铃微动,清音一响,闷闷的,身后有人轻轻开口唤道:“阿楝。” 她猝然回头,松开了扶他的手。 是谁?这声音如此熟悉,这称呼却如此陌生。 谁会如此唤她? 阿楝? 她明明从未听谁如此唤她,却又觉得定是一位极重要的故人,她应当认得的,也应该记得的。 为什么忘了? 眼下的泪痣微微发烫,眼前的一切又变作遥不可及的海市蜃楼,她只觉眼前全是泡影,却决心要追,阿茸立刻拽住她的手腕,那力道之重,像是死死拽住欲飞纸鸢的绳索,他强调道:“姐姐,我们该走了。” 她想也不想地一把甩开他的手,竟是下意识施法生生将斐孤震开,恨水哐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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