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妨。” “他待你好吗?” “他待我很好。他本是九重天的星君,为我剔除仙骨,削去仙籍,贬下凡来,也为我重修道法,护我周全。”曳月笑嘻嘻道,“若是待我不好,我便不敢来见你啦!” “你过得好便好。”苦楝看她周身衣着装扮,神采飞扬,手上戴着她送的银铃,头上戴着她予的凤钗,一贯的爱俏,再不是满面风霜。 曳月眼中渐渐漫上泪水,忽然抱住她,手中银铃叮当作响:“阿楝,我过得很好,也盼你好。” 曳月这一路也跌跌撞撞,却始终不曾通过银铃唤苦楝救急,像是拼着一口气,也要证明自己能够独当一面,能够凭借自己求得所求。 “我一直怕我过得很不好,也怕没人爱我,更怕无颜见你。可还好,我还是寻到了爱我的人。阿楝,我过得很好,你可以放下心来。” 夕阳之下,苦楝拍拍她的肩膀,称赞道:“曳月,你做的很好。” 尘世万年,有人抛开爱人,有人觅得所爱,有人苦修道法,各有所求,各有得失。 “阿楝,飞升之后别忘了我。” “不会的,会再见的。”她应道。 梵音再响,自那日手伤之后,她多年未曾踏足此处,如今站在旎檀寺下,也不往尊者处去。 来时与一青衣姑娘擦身而过,那姑娘瞧了瞧她,讶异地开口:“你终于来了……咦?你不是来见他的啊?” 她很是莫名,颔首客气一笑迈入旎檀寺。 楝树开得正好,紫花满树,扑簌簌落她一身,苦楝抬头往那花树,枝繁叶茂,自顾自地漂亮。 当时尊者曾问过她:“施主,为何喜欢来旎檀寺,旎檀寺里有什么?” “有很多楝树,有佛音。” “那是旎檀树,不是楝树。” 她惊讶道:“怎么会?它分明是楝树,我便是因它取名苦楝。” “是旎檀,否则这寺名为何叫旎檀寺?”缘空拨着佛珠,“如此说来,施主应当名唤旎檀。” 旎檀在佛经里意为施与安乐,可苦楝却只含了压抑之意。 那时她也犹疑不决,是旎檀还是苦楝? 如今却终于有答案了。 “是苦楝。” 她抬手一扬,紫绫从她手中飘然而去,攀挂在楝树最高的那节树枝上,清风一吹,楝花一拂,随着紫绫飘飘扬扬,在风中放肆飞扬。 紫绫伴她修行一路,亦为她挡下许多风霜,如同恨水一般融进她的一部分。 尊者赠她的东西是不能再还给他,她今日却要把紫绫留在旎檀寺。 她的一部分,她修行的一部分,所有过往迷茫锋利都如同潮水退去。 她借了紫绫的势,终归是要还的。 不能还给尊者,便还给佛寺。 “何处是我,何心是我?”她曾问道。 “诸可还者,自然非汝,不汝还者,非汝而谁。”尊者答道。 她终于能够坦然道出:“我心如砥柱,不取亦不放。” 朱墙之下,风不停息,紫花不住掉落,苦楝静静凝望那吹动的紫绫许久,终于双手合十,在树下郑重地行了佛门一礼,轻声道:“多谢。” 她大步离开了旎檀寺,身后有老僧观望已久,待她走后亦对着楝树合掌行礼,缓声道:“阿弥陀佛。” 临别之期已然逼近,再度踏入雷峰塔之时,苦楝来向尊者告别。 “天劫将至,特来向尊者告别。”她轻声道。 “施主寻到所求之道了吗?” “是的。”苦楝抬头望天,“兜兜转转,万年之后,我终于明白我所求之道。” “是什么?” “执天之道,观天之行。”风拂过她的长发,发间木簪巍然不动,她幽静的眼眸坚定不移,“经文上常言老枫化为羽人,朽麦化为蝴蝶,自无情而之有情也。贤女化为贞石,山蚯化为百合,自有情而之无情也。” “万物,一物也,万神,一神也。我寻寻觅觅已久,原来无非是这天地。我道非是有情,非是无情,不过返璞归真,依天而行。” 司命沉没在孽海之中,过往的记忆扑面而来,她听到遥远的祝福。 “汝莫忧怖。” 她曾一笑而过,自恃离于爱者,无忧无怖。 可在伪境之中,夜深之时,斐孤拥她入眠,他熟睡之时,她悄悄把手扣进他指间,在微亮的千影灯下凝望他的容颜,于他额间印下轻轻一吻,心里盼着与他长相厮守,永不分离。 苦楝是真的喜欢他,想留他在身边,永远爱护他、纵容他,司命却不肯承认那些时光。 她原来畏惧斐孤,她害怕喜欢他,怕破了不爱不恨之我。 可司命本是执天之道,观天之行。 她的道是天道,无需畏惧于爱恨。 海水之中,那人忍着痛楚拥她入怀,拖她离开孽海。 她睁开眼眸,周身平静,竟回抱住他。 海水哗啦轻响,紧紧的拥抱被分开,她轻轻推开斐孤,忽然笑了:“你走罢。” 斐孤茫然不解:“什么?” 她不是旎檀,她是苦楝。她否认苦楝,只将自己当作司命,苦楝却实实在在是她。 司命的身份之下,永远不能否认是苦修万年的苦楝。 俗世的名字司命已然不在乎了,九重天没人唤她苦楝,斐孤唤了,唤了尘世里的她,投机取巧乘势打破她的法则,贸然与她相爱了。 是她棋差一着,她的心败给他了。 司命不再感到痛苦了,伪境之中是她又如何?过往她一步步踏来,她动过心,起过念,轻轻放下便好。 缘起性空,不必害怕缘起,积聚必消散,终究是空,却不必执着于空。她不应畏惧,不应害怕承认我是我。 她如释重负,收起了剑:“你走罢,我也要走了。” 斐孤惶恐起来:“什么意思,苦楝?” 司命并不言语,只静静地看他,斐孤忽然觉得要失去什么了,直觉叫他吻上去。 于是他搂住她的腰,试探地去吻那张唇。 她没有躲开。斐孤的心一凉,两张冰冷的唇相贴,他抬眼望进她的眼眸,是过往的平静冷淡,没有羞愤没有挣扎。 是从前那份他最厌恶的置身事外似的漠然。 他绝望地松了手,踉跄着退后一步:“你喜欢过我吗?” 她终于回答他:“那都是过去了。” 斐孤痛苦地看着她:“你说什么?” 比起没有喜欢过他,最残忍的是,她说那都是过去了。 她走上前一步,手中忽然现出一只玲珑剔透的刻字血玉镯,她握住他的手,将这只镯子放在他的手心,轻声道:“你走罢,去寻一个真正爱你的人罢。” 那只镯子她竟然没丢,她曾不知怀着怎样愤怒的心情将它丢在伪境中的云花湖里,可分出神来之时,它仍好好的拢于衣袖之中。 司命藏得那样深,就像她明明知道,那日她面对孽海犹豫不决,闭着眼生了畏惧之心时,痛与不痛已毫无意义。 她不敢睁眼面对孽海之时,便足以说明她生了情意。 自欺欺人已久,所以心绪难平。 但现在她还给他,把所有情意爱恨全部还给他。 “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她再度说了这句话,亦如那时在冥府时劝诫他。 只是如今她说完这句话,便已毫不留恋地转身,举步凌空。 她不杀他,但她真真正正要离开他了。 “苦楝!”他握着那只镯子高叫道,“我不是舟疏,却也是舟疏,你知道吗?” “我是文簇,我是文簇。”他嘶声道,“你杀了我,你杀了我。” 天色那般漂亮,纷繁的祥云与晚霞,司命融在天际的清瘦身影一步步退出他的视线,他看到她脚步顿了顿,却没有停下,没有回头,依旧是那一句:“那都是过去了。” 她不在意他究竟是谁,她喜欢的是斐孤,如今要放下的也是斐孤。 即将放开的人,无所谓再顾前尘。 “不要走,不要走。”斐孤失控地召出独还,一剑刺穿心脉,他抬头望向那道远去的身影,悲怆地落下泪来。 “不!”剑灵一声怒吼,长剑立时坠落,强行自封。 “苦楝,苦楝。”斐孤摇摇晃晃地往前走,他不能挡住她的去路,可他也留不下她。 她说都是过去了,她真正的不喜欢他了。 愤怒也好,挣扎也好,比这样的漠然好。 可是她还是变回那个目空一切的司命了。 苦楝不要他了,连杀他也不屑杀了。 他癫狂一般地仰天大笑起来,福至心灵一般颠三倒四道:“我知道了,苦楝,你回头,我教你,我教你杀我。” 一道冲天的血气蔓延开来,魔气四溢,阴血阵大开,从未见过的古怪血纹遍布阵中,斐孤站在血阵内,血气冲开他的发冠,他染血的发丝凌乱地拂在面上,人却痴痴笑起来:“苦楝,我送你一份大礼。” “不!不!斐孤,你不能!你不能!”剑灵咆哮道,撕心裂肺一般地大叫起来。 斐孤一直不死的缘由,不仅是因为魔灵,而是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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