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很快恢复镇定,有理有据地反驳他。 “我不过是要你爱我,又怎么算逼迫?”斐孤微微笑道。 “苦楝,我从来不是为了成神而来的,你明白吗?可你伤了我好多次。”斐孤又是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司命皱起眉头,她想说那都是你咎由自取,却又想到万年前那个同她饮茶抚琴的温润青年。 其实面目早已模糊了,只是她陪了他七十年,记得他从翩翩公子变为白发苍苍,记得他最后躺在病榻之上,颤抖着握着她的手,笑着说多谢。 一时之间,话到嘴边又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俗世前缘已尽,你又是何必呢?” 顿了顿她似乎也十分茫然:“何况前世的你并不执着儿女情长,我守了你七十年,你也未曾要求什么。” 斐孤笑起来:“你怎知我并不执着,你又怎知我不想?” 斐孤一把搂过她,两人挨得极近,咫尺之间,他仍是那样温和的笑容,却在强词夺理:“你的意思是前世若我想,你便会成全我?” 司命不语,但那沉默的姿态无异于点头,斐孤更加愉悦,轻笑出声:“既如此,今生许了我又有何不可?” 司命挣开他:“前世的因我已偿了你七十年的果,你我之间再无瓜葛,没道理再要我许你什么。” 她终究还是恢复了往常的漠然冷淡:“你不是他。人死如灯灭,入了轮回前尘皆忘,你几经转世,早就该把从前忘个干净,重新开始了。如今又何苦为这一点凡情误了自身。” “放下罢,斐孤。以往种种我还可与你一笔勾销。” 她终于唤了他的名,是这般冷淡客气,言下之意是在网开一面。 换做往常,司命是断不会再劝诫他的,全然的放任自流,懒得管他。 可如今却算得上是苦口婆心,一字一句地劝他放下。 斐孤并不接话,只是慢条斯理地打量她,目光慢慢落在她身后一片空茫的雪白。 忽然道:“这是你的心境罢,这样的干净,这样的虚无,没有谁在你的心里留下过一点痕迹。” “我呢?这上万年,你有没有一刻曾想起过我?” 司命受反噬极重,身体极虚弱,之前答他却也是从容不迫,现下听他一言却好似十分疲惫,反问道:“我为何要想你?” “前世又如何?你我之间,本就清白如水,并无纠缠。那不过短短几十年,转瞬即逝,我为何要想你呢?” 这话是对斐孤而说,她对舟疏从未有过这样咄咄逼人的言辞。 她真的没有把他当作舟疏。 是了,她永远是清醒的,她不会因他的前世而对他另眼相待。 从前如此,现在如此,她从未变过。 是他变了。 (司命be ? like:拒绝道德绑架,从我做起。) 第9章 是妖 “你以前从不对我这样说话,苦楝。”斐孤叹道。 “你以前也不是这个样子。”司命不再看他,转身望着白雪尽头,似是惋惜:“你又怎会变成这个样子?” 那人却缠绵地从身后抱住她:“也许我一直都如此,只是你从未发觉。” “你……”司命觉得浑身都使不上劲,她费力地睁着眼,还是无法控制地沉睡下去。 而斐孤轻松地将她打横抱起,随手变幻出一方软榻,将她安置下来。 随后伸手轻触那雪白冰面,从容地走入了她的记忆。 那是一年深秋,阴雨绵绵,悬崖之上,有女子跪在悬崖边缘凄厉地崩溃大哭。 “父亲,兄长,女儿不孝,引狼入室才害得你们死于非命。” “女儿无能,女儿杀不了他,女儿这就以死谢罪!” 那女子一身锦绣华服,面容婉丽秀雅,哭得梨花带雨,说完便起身闭着眼一跃而下。 冷风摧刮,华服飘摇,莹琇一心赴死,全然未注意周遭变幻,腰上忽然缠上一条极柔软的紫色缎带,温柔地托着她。 她安稳地落于悬崖之下,毫发未伤。 莹琇泪眼模糊,盘坐于地上,正不明所以。 这悬崖之下乃是一处空旷深谷,阴暗潮湿,只有写突兀的怪石,衰败的草木。 莹琇茫然地看去,一眼望不到尽头。 这里杳无人烟,是处弃地。 莹琇疑心自己眼睛出了问题,她揉了揉眼,忽见一名女子撑着把油纸伞向她缓缓走来。 那人一身抹胸紫裙,裙上零散落着几朵金线绣着的小小莲花,深紫丝绦勾勒出那盈盈一握的腰身,外罩黑纱对襟大袖,手挽着同样刺着莲花的深紫披帛,但身上却无甚妆饰,尤其是那雪白的脖颈间空落落的。行动之间,那裙摆拖地,却并未沾上一滴雨水尘土。 莹琇满眼是泪,几乎看不清她的面容,只疑心她是什么精魅鬼怪。 “姑娘,你别哭了。”那女子开口,极清寒动听的嗓音,她撑伞站在她身旁,替她遮去雨水,又伸手递给莹琇一方丝帕。 莹琇还有些怔愣,反应迟钝地没接。 那女子便蹲下身来,拿着帕子一点点地替她拭去眼泪。 是只极漂亮无暇的手,甚至不亚于常年养尊处优的她。 眼泪擦去,她也终于看清楚那女子的面容。 脑子里只出现四个字,清冷孤绝。 那女子长得是十分出众的,蹙眉也是冷淡端庄的模样,这样看起来不食人间烟火的人,语气温柔,说出的话却似平地一声惊雷:“姑娘别哭了,你杀不了他,我可以帮你,替你报灭门之仇。” 莹琇呆住了。 苦楝本在这山谷之下沉睡,快要入冬,她身体越来越疲乏,即将冬眠。 忽然从远处传来极悲怆的女子哭声,字字泣血。她见不得人哭的毛病又犯了,于是便强行起身走出洞府,救下了那女子。 “真、真的吗?”莹琇几乎不信,一双眼红通通的。 “自然。”苦楝语气轻松。 “你要怎么帮?”莹琇似乎又要哭了。 “当然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苦楝见她又要落泪,柔声劝道,“别哭,大仇得报再哭也不迟。” “可你也不过一个弱女子,又怎么斗得过他?”莹琇还是忍不住抽噎起来。 苦楝轻抚她的背:“我不是弱女子,我是妖,你瞧。” 她微微抬手,刹那间风停雨止,阴云散去,那些衰败的草木骤然焕发生机,竟开出朵朵漂亮的紫花。 “看见了吗?我是妖。”苦楝十分耐心地哄她,看莹琇满眼的惊讶,又有些不知所措的茫然。 “那你要我的命吗?”莹琇颤抖着问道。 “我要你的命做什么?”苦楝似乎觉得好笑,微微扬起嘴角:“我只是见你实在难过,想帮你一把罢了。” 她谆谆善诱:“我方才救了你,你已经死了一回了。别人做错了事,为何要自己以死谢罪?我帮你报仇,你别再难过了,以后忘记这些,重新开始。” 太久了,父兄离世后,再无人待她如此温柔,真心地关怀她。莹琇忽然被人柔声细语地哄着,再也忍耐不住,嚎啕大哭起来:“怎么忘,我忘不了啊!我林府满门皆因许晤而死,我怎么忘?” 苦楝见她哭得更厉害,一时有些头疼,轻拍她背,耐心道:“他灭你满门,我也可叫他满门抄斩。我可以洗去你的记忆,帮你忘记这些痛苦。若你想亲眼见大仇得报后再忘,我也可令你暂时沉睡,事成之后待你心满意足,再帮你忘尽前尘。” 莹琇哭得止不住,死死揪住苦楝的衣袍。 “我这人也不喜欢拖拖拉拉,不出一月,我必叫他家破人亡,不得善终。” “天无绝人之路,你遇见我,这便是一种机缘。别哭了,你所受的苦,我定会帮你讨回来的。” 那女子一字一句劝她,莹琇在委屈痛哭之中,看着那人漂亮的面容,终于相信那一句天无绝人之路。 上苍垂怜,她遇见的不是一只妖,应当是来救她的神。 她眼睁睁看着那女子变幻成她的身量模样,明明是一样的面容,那女子却生生比她多出一份矜贵清绝。 她止住泪水以后,那人终于朝她淡淡一笑:“别再哭了,好好睡一觉,等我罢。” “对了,我叫苦楝。” (看一些年轻气盛、意气风发的司命) 第4章 算计 苦楝令莹琇在洞府沉睡,与她记忆同享,再慢悠悠走回那个易主的林府。 原来也不过是一个薄情书生欺骗女子,利用莹琇一步步从穷酸书生到翰林学士。 林氏一族世代簪缨,莹琇父亲官拜右相,兄长乃是乃是云麾将军,数年来征战沙场劳苦功高。 母亲早逝,莹琇则被父兄娇宠长大,天真烂漫,知书达理。像她这般的名门贵女本不是穷酸书生能得见的,许晤却是下足了心思,在她与闺中密友上香礼佛回府之时,在闹市之中策划了一出惊马,来了一场俗套的英雄救美。 许晤生得极好,俊眉修目,玉质容光,然气质冷清,似静夜栖枝梨花,惆怅冷落,令久在深闺的莹琇不由一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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