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他还在漫无边际地想,司命已收回手,睁开眼问他:“如何?” 缠绕斐孤千年的痛楚真的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看着司命冷淡的面容,忽然觉得有些不习惯。 掌哀芝抽离明明让他不再痛苦,他却觉得好似从此无法再和她有什么牵连了。 司命确实毫无保留地给他解开了掌哀芝,没有任何的异常。 但是他却没有放下心来。 “好,我会如约放了他们。”斐孤定定看着她,轻轻扯起嘴角,“不过你却不能走。” “嗯。”司命毫无异议,“我还有个条件,我要窥天镜来确认你确实放了他们。” “可以,今日我需得安排一下,明日你便可确认。” “好。” 斐孤不傻,干干脆脆地放了九重天的神仙,难不成是等着他们去西天搬救兵,立马来攻打冥府? 他可以放了他们,但也会做好万全之策。 而且他还得留下一个人,留下那位眼中钉——奚殷。 斐孤看着司命,面上笑得温柔,司命不理他,随意地走开,坐到一旁的藤椅之上。 二人各怀心思,倒又是一日相安无事。 第章 出逃 司命感受了一下自己手中未淡去的血痕,仍旧不动声色。 她确实给斐孤解了掌哀芝,但同时她也再度得到了斐孤的血与鬼气。 她当然不会留在这里,她也当然知道斐孤不会轻易地放过她。 但她只是需要一个机会,需要一个出逃的机会。 她在等,在等斐孤离开之时。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便有一鹅蛋脸的黑裙侍女来引开她,恭谨地带她下去梳洗打扮。 斐孤在一旁看着她,点头示意她去。 她便知道斐孤是要去九重天处理阴血阵了。 司命自然跟着侍女离开了,她也敏锐地察觉到那侍女身上有幻生符,是用来监视她。 不过没关系,这也难不倒她,她记下了这位侍女的样貌。 她随着侍女进了内室,这里头倒是一改精致,与她司命殿的陈设相差无几,十分简洁,她坐在白贝镜台前,侍女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给她梳发,并未更换她的衣袍。 她阖上眼任由侍女动作,心里却在回忆当时来这冥府的路线。 当时她被斐孤抱在怀中,眼睛却一刻不放松地记下了所有路线。 冥府之内每处都有鬼兵守卫,这门外也有两个鬼兵把守。 她细细地想,穿过那无尽长桥,越过右路重重垂花门,到那黄泉尽头便是迷雾出口。 其实这些喽啰她不放在眼里,但她若是动了手便会打草惊蛇。 于是过了约摸一个时辰,那黑裙侍女从容地退出内室。 鬼兵见她出来,身上皆是鬼气,只瞥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那正是司命。 她一路稳稳当当地穿过重重关卡,很快便到了黄泉尽头。 之前的空花幻境她并非一无所获,她在那漫长的百年之中确认了斐孤几乎辨不出她的真伪。 一根红线一个傀儡,她有的是红线,这次也足够以假乱真。 斐孤不过是要个壳子,是她还是傀儡也没什么区别。 何况她还需要去确认斐孤是不是如约放了九重天的神官们。 她当然不会天真以为斐孤会毫无保留地放过他们,只是滞留在阴血阵越久,诸位仙家便会越虚弱。 她需要他们得到修养,才好给她足够的时间去西天搬救兵。 黄泉尽头的荼蘼妖冶非常,司命化成清风越过之时,偏偏没注意到那阵缥缈清风卷起一瓣花蕊,极细极轻,散落于风中。 与此同时,斐孤已处理好九重天上的事回到了冥府。 他将奚殷囚于冥府深处的地下牢狱,其余仙家则大度地释放了。 他太了解这些仙家了,不过一群废物,给他们胆子也不敢贸然来攻打。 至于西天,他们去不了。 他只不过将阴血阵挪到了九重天之外,若是不怕神魂俱灭,那就尽管去闯。 他知道这些仙家没几个会为司命做到这种地步。 而愿意为司命做到这种地步的,一个已经囚在冥府,而另一个则困于融地。 (终于要进入逃跑副本了!!) 第章 坠落 斐孤回来之时,那人还是安安静静坐在内室梳妆台前,侍女已经退下了。 他走上前去,轻轻挥袖,那白贝镜台前赫然出现一面窥天镜:“你瞧,我答应你的。” 司命一看,那窥天镜中,九重天上一如既往,祥云灿霞,光华灿烂,只是诸位神官十分憔悴,表情恹恹,但终归不在阴血阵内,似乎将将获得自由。 她来回扫视了一圈,看到奚殷脸色苍白地站在天门旁,眉眼之间满是不愉。 “嗯。” 良久的静默。 斐孤便发觉他们两人之间似乎无话可说了。 他不知道说什么,当然更不能期盼司命对他说什么。 他抬手想要碰一碰她的发,忽然间手心一亮,一瓣妖冶的荼蘼花蕊落在手中。 他抬眼对上司命的眼眸,那双眼眸依旧平静如水。 斐孤忽然扣住她的肩膀,微微俯下身,和颜悦色道:“你不是答应我不走吗?” 司命不答,他的语调转而阴冷:“自己回来,或者我亲自去请?” 千里之外,长空之中,司命乘云而去,身影如风,直欲往西天而行。 透过红线傀儡,她听到斐孤阴冷的问话,却也不想再答。只是她竟未想到黄泉的荼蘼是用以追踪的,只要缠上便甩也甩不开。 斐孤失去了耐性,捧起那红线傀儡的脸:“不回答我吗?” 那傀儡沉默不语,转眼之间化为红线,轻飘飘消散开来。 斐孤冷冷笑起来,她竟是敷衍也懒得敷衍他了。 可她想逃却也没那么容易。 他抬手随意地掷出一物,追风索如利箭一般,以万里之势追随荼蘼而去。 转眼之间便已越过万重深云,直往司命身处而来。司命自然注意到了,召出恨水挟力而击,谁知那追风索却如云如雾,依旧破空而来。 司命皱起眉头,幻化出数个分身,红线一甩欲勾住追风索,追风索却韧如蛛丝,反而纠缠着红线而上直往真身而去,紧紧攀附而来,逼得司命不得不撤了红线,不再纠缠,化作清风而去。 可这追风索实在难缠,眼见着渺渺云层之中,一道红光被追风索紧紧缚住,生生拽下云端往北地而坠。 红光挣动不休,那追风索上也攀上无数红线,根根锋利如利刃,却也动不了追风索分毫,司命无奈,恢复人身,看着紧紧缚在身上的追风索,想了想召出恨水,御剑逆风而行。 她挣不开追风索却偏不如它意,硬生生往南而行。从万里长空急急下坠,电光火石之间,司命忽然从袖口甩出一堆滚珠,滚珠便如鹅毛一般轻飘飘依附于追风索。 那追风索似是被滚珠所迫,竟松动了两分,司命趁机化为红色灵鸟俯冲而下,直贴南地。 冷风转而变为炎炎热浪,追风索还待纠缠,忽如藤蔓疯长往司命身上扑去。 突然之间凌空而来两道冰蓝色的光柱,直直劫走那小小的红色灵鸟,剩余一道竟怒涨开来,在强烈刺目的光中化为一道坚硬的屏障,生生阻绝了追风索。 追风索如无头苍蝇般往冰蓝色的结界上撞,那结界却稳如泰山。 司命落地便化为人形,冰蓝色光柱刹那消散。她四处一看,大地皲裂,四处沟壑纵横,破碎不堪,火山遍布,炎热难当,此地无一处树木花草,更无一处水源。 此乃融地,司命心想。可那法术分明有赤凜的气息。 “殿下?”她唤道。 “在这里。”赤凜的声音传来,她这才循声寻到一处地洞。 司命几乎是愕然的,那简陋炎热的地洞之中,赤凜已是变回了一半原形,他浑身是汗,昔日灿若骄阳的一张脸现下苍白如纸,龙尾无力地盘在逼仄的地洞里,很是可怜。 司命一跃而下,这一抹红白在赤凜眼前极快地掠过,她已快步走到他身前,蹲下身来皱眉问道:“殿下,你怎会在此?” 龙族喜水,水域一般也在阴寒之地,赤凜现下却被困在这炽热的干旱之地,是全然不合理的。 “还不是那个孽障。”赤凜声音也很虚弱,对于此事不大愿意多言,反而提醒她:“你暂且在此处躲一躲,明日再速速离开此地,莫再被那个孽障寻到。” “殿下如此虚弱,方才是如何设下结界的?”司命认真地看着他。 果不其然赤凜眼神闪躲,强撑道:“随便设个结界还能难倒本殿下不成?” 司命打量他,自她走近,他冰蓝色的龙尾也好似没什么精神地垂下,虽然同司命保持了一定距离,仍旧虚虚圈住她。 司命忽然轻轻触了触他的尾巴,手摸上那冰冷坚硬的鳞片,正欲查探,赤凜一个激灵,尾巴甩得老高,差点甩上洞顶。他脸蓦地红了,恨不得离她三尺远,炸毛道:“你干什么!” “治伤。殿下你都显一半原形了,还不让我替你瞧瞧?” “我好着呢!”赤凜嘴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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