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加上我,这几万年也不超过五个罢,其余四个还都是朋友之间的拥抱。” “有人抱着你入睡吗?有人吻过你的唇吗?” 司命没来由地想起很久以前,在凡间之时曾有一个小道士偷吻过她的唇,但那也不是什么好事,更不值一提了。 可她还是强撑道:“当然有。” “说谎,堂堂司命满口谎言。”斐孤笑眯眯道,“苦楝,为什么不肯承认你喜欢我,你待我总归是不一样的。” 司命不由一怒,生气地停下,裙摆一落,没入姜花丛中,一样的雪白,似花片蝶翅,动人得很。她冷言刺道:“你是说再也没有人让我一而再,再而三地想置他于死地吗?那你倒也确实是头一个了。” “那代表你恨我吗?那恨我也好,总归我也是你唯一痛恨的人了。司命不是无爱无恨吗?你恨我了,是不是也算爱我了?” “疯子。”司命气急,痛斥道,“胡搅蛮缠,你不要自欺欺人。” “我何曾……” “住口!别再跟着我!”她恼怒道,“再跟上来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裙摆一扬,她再度消失在眼前,斐孤低低笑开,这次没有立刻去追人。 司命几番心绪起伏,实在烦了他,随意走入一间道观。 但一踏入其间便觉有几分熟悉,竹亭内挂了四只褪色的红灯笼,明明是夏日,竹叶却也是陈旧干涸的墨绿,像一副褪色的画一般,沧桑古旧。灰碧冷落的主殿外只红烛满满,火光摇曳,一口雕花纹的石缸里头落了不少零散的铜板,像是祈愿所用。 司命遥遥望去,正殿之内那模糊的神像,手中那支脱瓣莲花都似曾相识,香案之上的金花笼、白玉盘里头什么也没摆,只有象头瓶里盛着五六支新鲜姜花。。 她四处看着,主殿上落灰的匾额辨不出字迹,她随意摆手,“黄粱梦熟”四个大字立时便显露出来,两侧字迹模糊的的垂联也清晰可见:“入林始信无机事,出世方知有道情。” 她想起来了,是聆音观的陈设,竟然出现在此处。 司命望向那神像,久久伫立。 其实这里应该还有几棵高大的玉兰树的,有一位秉性温柔的俊秀书生,也曾有个蒙着紫纱的瞎眼道士。 她想,今日倒是莫名想起了许多故人。 尘世的旧缘,她早已不在意了,只是这里太旧了,香灰冷落,到处都是那种年岁逝去的苦涩感,她能感觉到,似乎有人在此处留下了太多无法释然的伤怀之意。 因此她离开了这间道观,重新踏入了一间佛寺,其间金佛玉像,楼台亭阁并无异样,寺内青林垂影,檀香冉冉,幽静非常,司命便随意寻了一间简单的禅房和衣入睡。 宝铎一响,铃音清脆,苦楝已身处雷峰塔上,望着那人礼貌颔首道:“尊者,好久不见。” “施主,好久不见。”缘空合掌回礼。 那是舟疏去世的四十年后,她于尘世辗转,再次来到缘空身前,向他求解。 “我有一不解之事,还请尊者赐教。” “请讲。” “有位故人离世已久,他曾救过我,作为报答我许他一个愿望。” 缘空捻着佛珠,静静听她讲。 “百年须臾,凡人生死不过弹指一瞬。我答应了他,陪他一生。” “我看着他变老,逐渐虚弱,而后寿终正寝。”苦楝叹道,“凡人真脆弱啊,他去世那日我在他墓地前待了许久,方作告别。” 缘空手一顿,缓缓道:“施主有何不解?” “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看他离世之时很奇怪。” “他对施主很好?” “是很好,他无妻无子,好友极少,身侧只我一人。” “施主喜欢他?”缘空垂眸问道。 “那倒不是。”苦楝摇摇头,“不是男女之情。” “不瞒尊者,因为救命之恩,我用自身修为改了他命数,换了他几十年阳寿。”高塔之上,她静坐在缘空身侧,紫色裙摆长坠,被风微微吹起,“我守着他,就像守着一株自己亲手栽下的花,可是花期太短了,很快便开败了。” “花还会再开的。”缘空眼眸微动。 苦楝道:“即便花会重开,也不再是那一朵了。我不喜欢与凡人打交道便是因此,离别总是来得太快,他们何等脆弱。” “我惯爱独来独往,没有什么朋友,所以不知他去世时的茫然是不是因为凡情。”苦楝脸上依旧是迷惘之态,“那确实是友人之情罢?” “他去世的那日,施主可曾落泪?”缘空并不看她,只捏紧佛珠,垂眸问道。 苦楝摇摇头。 他手一松:“施主还记得上次我同你讲的泣与不泣之事吗?” 苦楝恍然大悟:“记得。尊者讲寺内见佛般泥洹像,座下弟子有泣者,有不泣者。忘情者,故不泣,不能忘情者,故泣。” “不错,施主讲友人之情也许也有些重了,他或许是施主的朋友,可施主都未曾因他的离别伤心,其实施主的心里仍旧什么也没有。” “故人逝去应当是十分伤情的。”缘空道。 苦楝叹道:“也许是我的心太硬罢,我未曾为人落泪过。他下葬之时,我只将他赠我的玉镯一同放入棺内,权作陪葬之物了。” “缘分已尽,施主已做得很好了。”缘空宽慰道。 “我总是很困惑,总是如此。”她的嗓音清妙,语气却是怅然不已,“我以为那是朋友了,可我原来却也不够看重他。” “所谓论迹不论心,施主尽力了。” “论迹不论心……”苦楝喃喃道,低头望脚下莲池,莲叶稀疏,人影模糊,看不清面容。 司命在禅房内静静睡着,睡得却不甚安稳,眉头紧皱。 “你根本就是个行尸走肉,傀儡罢了!” “你什么也不懂,你根本没有心。” 那个时候……司命额角冒出细密的汗,是曳月和她爆发的唯一一次争吵。 “阿楝,我要成亲了。”那天,曳月回眠影山上同她说了喜讯,秀靥含羞,杏眼里满是憧憬。 苦楝很是莫名:“你要同谁成亲?” “是个开糖糕店的凡人,但是他对我很好,他很喜欢我。”她有些不好意思,“我们认识半年了。” 苦楝当即皱起眉头:“人妖不能相恋,更何况你才与他相识半载,如何能定下终身?” “他爱我,我想要人爱我护我,我想要这凡世之情。” “可为什么一定要男女之情?亲人、朋友动辄便能出卖背叛,何况男女之间靠皮相吸引来的情欲。他只是凡人,你是妖,你要如何依靠凡人来爱你护你?” 曳月变了脸色:“阿楝,他会护着我的,他许诺我了会一生一世待我好的,不会有错的。” “怎么不会有错?”苦楝根本不信,曳月贪玩贪吃,最爱人间的新奇玩意儿,性子天真活泼,惯爱去人间玩耍,一个糖糕店的凡人便要她托付终身了,何等荒唐? “他愿意为我豁出性命,当时有山匪,他拼死相救,足见真心。”曳月笑起来,甜蜜不减,“他很宠我,起早贪黑给我做许多花糕甜饼,给我买漂亮的钗环首饰。” 苦楝跟吃了苍蝇一样,摇头道:“曳月,你是妖,不是猫猫狗狗,为什么要他来宠你?难不成放着好好的妖不当,你要去当他圈养的宠物?你知不知道那些被宠爱的猫猫狗狗随随便便就会被他们丢弃?” “还有,他开糖饼铺子,不给你吃他也得起早贪黑做好糕点,卖给客人以此谋生。更别提什么钗环首饰,你难道缺吗?这些东西你难道不能自己买吗?” 曳月面色已十分不好看了,苦楝却还在继续追问:“你告诉过他你是妖吗?若他知道你是妖,还愿意为你豁出性命吗?到时候你与凡人相恋,被哪方仙者道人发觉,你又能有什么好下场?眼下他愿为你赴汤蹈火,来年他便能置你于死地。” 真话太难听了,苦楝那时太冲动,也不管曳月能不能接受,言辞毫不客气,句句尖锐,“人心复杂,他此刻的真心不代表他能永远真心。” “够了!”曳月彻底冷下脸,柳眉倒竖,“我是来告诉你喜讯的,你不祝福便罢还口出恶言。” “阿楝,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聪明?你以为你便什么都懂了。”曳月一字一句道,甜美的嗓音提高了便很有几分尖刻,“你以为你是谁呢,这是我的事,轮不着你来管!” “阿楝,你知不知道,你永远铁石心肠,自以为是。”曳月轻诮道,“你不懂情,我不想和你一样,你什么也不懂,你根本没有心。” 曳月似是不吐不快,将所有对她的不满一个劲地倒出来。 “凡人很好,心也是热的,不像你冷冰冰,这也看不起,那也瞧不上。你太自爱了,阿楝,我一直觉得你太爱自己了,傲慢自大,惯爱权衡利弊,不愿意付出也不愿意去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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