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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簇拥摇晃,波光粼粼,满池清苦,晓风拂面。 缘空已镇守雷峰塔许久,她疑惑已久,扬眉问道:“若是白蛇要等到雷锋塔倒,西湖水干方可出世,那尊者守塔岂非也一直被困在这里,不得自由?” 缘空明明在看西湖的莲花,目中无她。 但他此刻却清晰地知道风吹过她的发丝,掠过她发间那简单的楝花木簪,紫裙蹁跹,同那莲瓣似的缱绻颤动。 “尘世间何处不是樊笼?”他沉吟道。 “爱恨须臾消弭,白蛇却要为负心人困上千年,尊者亦不能离开此处。”她摇摇头叹道,转而问:“尊者何时才能回西天?” 残酷热辣的日光落在她的脸上,分明该是妩媚动人的一双眼,一点泪痣夺人心魄,却因冷清疏离的气质叫人只觉矜重。 缘空平淡地答:“我亦不知。” “尊者是心甘情愿在此守塔?”她转头望他,漫不经心地问。 缘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手持念珠,他沉声答道:“贫僧心甘情愿。” 塔下的梵钟骤然轰鸣,悠远深长。那钟鸣掩住缘空的回答,她没有听清,再问:“什么?” 缘空下意识捏紧手中佛珠,改口道:“贫僧职责所在。” 她便不再言语了,只望着那西湖粼粼波光。 细雨滴滴答答落入池中,又是秋雨时节,他仍端坐于雷峰塔上闭目入神,残荷夜雨,滴答声不绝于耳,湖面圈圈点点涟漪荡开。 忽地雨声消匿,缘空抬头,她来了,施了避雨诀,天地忽然就安静下来。 她踏着夜色而来,西湖水漩之中有她清晰的倒影,却没有缘空的痕迹。她来到他的身边,缘空忽然之间好像听到残荷被雨水揉开的声音,那清脆微小的颤动。 “尊者。”她轻声唤了一句示意,仍旧自然大方地坐于他身旁,同他看这一场飘摇的秋雨。 她没有问他为何淋着雨,缘空也不知自己明明可以隐于塔中,为何仍在塔外枯坐。 他只是从某日起就开始日复一日端坐于高塔之上,无意识地等待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 长夜雨势渐浓,结界内却只闻她浅淡的呼吸声。不是莲池枯萎的叶香,是她发间悠远的楝花香气。 缘空下意识想回避,却惊觉自己早已闭眼,渐渐地,缘空只能握紧手中佛珠。 又是一年苦夏,熟悉的紫裙黑裳出现在他眼前,缘空却于高塔之上持法杖攻下,一反常态地厉声喝道:“大胆青蛇,还不速速显出原形!” 那青蛇幻化成苦楝模样,正欲声东击西,未曾料到缘空一眼识破,不甘心地讽刺道:“臭和尚,她是蛇妖,我也是蛇妖。怎得她就得你好言好语?” 缘空握紧法杖,皱眉森然道:“休得妖言惑众!” “我不过是想来见一见我姐姐,又有何不可?法海呢?法海何在?”青蛇不服,却惧他法杖佛力不敢再冒进。 缘空看着那张熟悉面孔,没有半点她的冷淡疏离,通身的妖艳魅惑,忽地就想起她那时冷静地放在曳月身前,受他法杖一击。 于是他收回禅杖,转身往高塔而去,闭目道:“法海已然圆寂,你若要去见那白蛇即去,而后自行离去罢。”顿了顿,那声音几乎消散在风中:“此后莫再变作她的模样。” “圆寂了……”青蛇喃喃道,又被他骤然变换的态度弄得一头雾水,当下立即现了原身,随口道了谢:“多谢通融。” 不过十年,苦楝没再出现,青蛇却再度来到此处,笑吟吟道:“和尚,我变作她的模样陪你一日,你减我姐姐五百年罚期如何?” 缘空不解问道:“为何?” 青蛇在暗处观察已久,认真道:“因为我觉得她陪在你身边之时,你的日子过得不那么难熬。” “一日可抵五百年孤寂。”青蛇妖媚天真的面孔上是一派真诚,“所以很公平不是吗?” 缘空心下一惊,却摇头否认道:“休得胡言。” 但青蛇已化作苦楝模样,神情端凝地看向他:“这次我可以将她学个十成十了,怎么样,像不像?” 缘空平淡望去,青蛇周身气质确实已很像她,无奈地一拂袖,青蛇便被一道金光送至白蛇门外,已然恢复本貌。 而缘空望着塔下莲池暗自发怔,他何曾等过她? 倾城之姿他亦观之如无物,他们二人相处,其实他甚少在意苦楝的那张面容,但如今一想,却是实实在在记得她每一寸面目,眼睫微弯的弧度,眼下微小的泪痣,以及那双冷淡的眼。 他不是想见那张脸,他想见的是那个人。 这却不能再深想。 而雷峰塔内青蛇见到白蛇之时,顿时一喜,轻快唤道:“姐姐!” “小青。”白蛇一见是她便喜笑颜开,“你又来了。” “我觉得我以后能常常见你了。”青蛇想起缘空的态度,狡黠一笑。 企鹅 第159章 补恨果 缘空永远记得那一日,一个再寻常不过的秋日,燕雀南飞,芦花开放。 她在雷峰塔待了几日,百无聊赖地问他:“尊者何时才能回西天?好过日日困在这儿。” “这又何妨?”他答,“世尊金令,我便是要遵的。” “都成神佛了,还要听令行事啊?”她好似微叹一声。 “自然,天地法则,神佛亦要守。既然是世尊的指令,我都要遵。世尊若是要我死,我亦要死的。”他云淡风轻道,并不觉得这句话有何不对,右手仍捻着佛珠,平静地转着。 她却脸色大变,忽然唐突地扣住他的手腕,急声道:“不要死!什么天命,为何要他来决定你的生死?” 缘空措手不及,还未反应,佛珠便失手坠下莲池,而她却在触到他手的瞬间被霸道的法力震伤。那只紧紧扣住他手腕的手一紧又不得不放开了,两人都瞧见她那只手霜冻一般凝结,继而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楝花香气猛地散开,幽冷地环绕在二人之间,缘空说不出一个字,但见她脸色一时变化,忽而轻叹一声:“是我逾越了。” 缘空这才反应过来,施法替她抚平伤口,而后便是尴尬木然地收紧手指,不知如何面对她。 昔年世尊不知为何忽然下令,西天三千诸佛、八千罗汉须得结避身印,妖魔皆不得近身。 尔时缘空并不追问为何,只是从容领命,直到今日看她手心蔓延的伤口,她迟滞的面容,惊悔之意才如汹涌海水灌进心口。 沉默无声无息,他不知如何再开口,她也没有再言语。 塔上的风吹得她面孔发白,她只眺望远处飘荡的芦花,不知在想些什么。 暮色席卷,而缘空闭目之时,她起身静悄悄地离开了。 缘空没有睁眼,听到晚风吹过她柔软的裙袂,她的气息骤然离得很远,不可自抑地,他轻轻皱起了眉。 苦楝的紫裙在灰蒙蒙的天下仍旧是浓重的色彩,黑纱大袖猎猎风起,她走了很远,这才抬手看手心愈合的伤痕,有些失落地想:佛家讲众生平等,她没有恶意,却根本不能触及神佛。 彼时她为曳月出头挡在她身前,甚至剑指尊者,又是多么自不量力。 只要他碰她,其实她就会伤重,根本无需一战。 这又是哪门子的众生平等?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他们之间便是云泥之别。 她不胜仿徨,虚拢了拢手,有些自嘲:她一只妖却去关心他的生死困顿,真是太过逾越了。 苦楝抬头望天,宝珠似的眼眸中探究与迷茫盘旋不绝。这天这样高远,她微小如风中沙砾,是顾不了别人的。 但总有一日,她也会如这天一般,处变不惊,亘古不变。 到那时,神佛也不能碰伤她。 至此一别,她三百年未曾出现,青蛇却轻车熟路地来打趣缘空:“怎么了?你们吵架了?惹人家生气了?她怎么还不来见你?” 缘空默然不语,青蛇却丢来一本书册给他:“哎呀,姑娘家总要哄一哄的,你沉默寡言的,人家不高兴了可再也不来了。这书给你瞧瞧,你好好学学怎么说话。” 丢下来的书册摊开落在他怀中,他捡起来随眼瞥去,那页写着:浮屠是瞻,伽蓝是依。如汝宿心,惟佛之归。 这是苏轼写给王朝云的铭文,情深之意不言而喻。缘空目光短暂地落在那段字文上,轻轻别开了眼,抬手自然地将书册递还给青蛇:“我与她并非如此。” 青蛇随手把书丢开,凉凉道:“随便你罢,反正嘴硬的不是我。”说罢她便哼着轻快的曲子去见白蛇,徒留缘空孤单地守在塔上。 三百年,梵宇僧楼更添沧桑,他守在塔上不曾改变,他闭眼平和开口诵经:“不瑕缺戒。不荒秽戒。不求戒。不染戒。无浊戒。智者所叹戒。菩萨念如是等戒。不恃持戒。不毁破戒。不称己德不讥彼过。终不舍戒亦不依戒亦不住戒。虽舍一切诸所恃着而行色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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