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年她方两百岁,为寻朽丹的最后一味灵花而踏入人间,时值踏春宴,青年男女俱是盛装打扮。她为了融入人群便也学寻常女子傅粉施朱,簪花戴钗,挑了一件云白襦裙,胸口处绣着一朵深红芍药,腰间缚珍珠束带,裙摆上是银线绣制的一朵芍药,纯白花瓣舒展,只花心为深红,外罩墨色大袖衫,袖口处依旧漫开一朵怒放的红芍药,再挽了长长的同色云白披帛。 她学别的女子一样簪了白芍药,梳高髻,斜插百合珍珠花簪,并两只蝶恋花金步摇,描月棱眉,贴花钿,脖颈间挂一嵌珠坠子,耳上戴着小小的珍珠耳坠。 走起路来也是环佩叮当,她那时候不懂步摇玉饰皆为禁步之用,只觉一身叮叮当当清脆动听,旁人听了这首饰微响之声,见这女子容色动人也并不在意她失仪之举。 如此盛装之下,她在人群之中反倒更为扎眼,因此总有不长眼的见她貌美跟她至西湖,于无人处上前调戏她,摘了她发间的芍药揉捏,扯了她手中的披帛,十分下流地覆在面上嗅。 苦楝登时一恼,摇身变回寻常打扮,恨水随之一出便敲断了两人的腿,折了二人的手臂,折磨得二人哭天抢地。 她嫌烦立刻封了二人的口,尤不收手,恨水在他们身上不断敲打,剑锋一转便要朝他们二人脖颈间冲。 只是尤未触及二人脖颈,只见金光一闪,恨水却被一金色禅杖轻松挡回。 “阿弥陀佛,施主,得饶人处且饶人。” 那声线磁性动听却是不容拒绝。 苦楝收了剑定睛一看,是一身着纯白袈裟的僧人,那袈裟上绣着许多她看不懂的字,他脖颈间挂着玉色珠串,手持禅杖,单掌立于身前。 这和尚长得倒是俊美,俊眉深目,似碧水丹山浓淡相宜,宝相庄严只叫人一心不乱,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孤高之姿,更重要的是她看不清他的修为,只觉他身上气息清净温和,法力深不可测,不似凡僧。 她初入人间便遇着世外高人,心中难免生怯,但念及那二人作为到底不服:“是他们先冒犯我的,扯我的花,夺我的衣裳。” “是他们的不是,但施主也不可为了一时之气毁了自己修行。” 缘空轻轻抬眼看她,落在她深紫的裙摆上,抬手便变出一紫绫,挥手便令紫绫覆于她的肩膀:“我替他们向施主赔不是,这条紫绫便赔施主方才的白绫。” 苦楝一愣,下意识地去摸肩上的紫绫,这紫绫冰凉坚韧不似凡品,是可作武器的宝物。 她还未反应过来,那僧人朝她走近一步,持一朵深红莲花递给她。 “此花作赔,抵施主方才的那朵芍药。”缘空平和地看着她,苦楝的目光落在那莲花上,再移到那骨节分明,干净修长的手上,迟疑地错手接了下来。 她刚一触到那花便是一惊——是西天的佛莲!不是寻常的莲花。 她惊讶地看过去,缘空收回手朝她轻轻点头:“剑刃锋利,不可滥出,紫绫亦可作法器回护自身,盼施主善用。” “此花应能作最后一味为施主入丹药修身。” 他竟能看出自己在寻灵花作朽丹? 所谓朽丹,取其花朽之意,乃是由九九八十一种奇草灵花所制,熬七七四十九日,至每朵花瓣凋零剩最后一瓣花叶之时方能成事,因其花叶所制,怕其落叶归根,因此不可染尘,即便炼制成功,若是不慎落地,顷刻化无,实在棘手。 而朽丹乃是压制发情期,从此断欲的丹药。这些年来几乎无人能成,皆因其中所需花草十分罕见,基本乃是万年所出一朵。她运气好,误打误撞零零散散地收集成了,只差最后一味——凡间的蕉茉花或是西天佛台前的佛莲。 西天的佛莲她怎敢奢望,她一介小妖若敢奔西天而去,怕不是落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因此只能寄望于万年也未必见一朵的蕉茉花。蕉茉花生长于凡间湖水最深处,喜极清极净之水,她便来了西湖。 眼下蕉茉花未得,竟平白得了西天的佛莲,她心下大喜,也猜出眼前之人的身份,立刻恭敬道谢:“苦楝多谢尊者。” “施主年轻气盛,切莫再因此等小事坏了自己心性。修炼之途枯燥乏味,盼施主静心。”缘空开口点拨她,言语温和,看她认真干净的双眼,下意识松了口气。 “苦楝谨记在心,再不会冲动行事了。” (加速加速,缘空我称之为全书第二悲情男配,可能也不是悲情,怅然吧也许) 第84章 我不懂 那时的缘空赠她佛莲,助她炼成朽丹从此断欲,他并没有后悔过,见她多年于人世游历,但盼她早日飞升,只是他却也没有察觉到自己竟会为她动了情念。 秋末时节,总是难免惆怅冷落,文簇这边晚宴也将将收场,他出园之时谢绝了侍从领路,想去寻苦楝,却无意撞见有同僚与婢女调笑厮混,二人在假山后正要宽衣解带。 他还未避开,有人从身后抬袖遮住他的视线,声线冷清:“非礼勿视,舟疏。” 她一边用右手衣袖遮住他的眼睛,抬手便拉他同她一起消失在风中,眨眼便到了家。 这话原来很熟悉,从前她也曾在扬州的暗巷里用手蒙住他的眼,斥他非礼勿视。 他在刹那之间心绪起伏,暗叹:其实她对谁都一样罢。 但等他转身之时,却见她秀丽长发截断,只散垂至肩,当即变了脸色,冷声怒道:“是谁动了你的头发?” 苦楝从未见他动过怒,眸光泠泠,周身气质都大变,立刻安抚道:“没事,是我自己嫌麻烦给剪了。” 文簇压根不相信:“我不信,无缘无故你怎会剪发。”想了想今日未出席的太子,忆及舟疏回忆里太子那些目光,当即道:“是不是太子?” 苦楝拉着他在院子里坐下:“好了,头发而已,我想让它长便能长,想要它短便能短,不是什么大事。” 说完她便捏了个诀,秀发顿时恢复如常,青丝如瀑倾泻及腰,文簇一呆,不由想起那时不成体统的梦,也是这样的长发散下,湿漉漉贴于圆润肩头,她浑身赤裸被他按在身下。 但眨眼之间她又恢复成短发,转眼笑道:“其实短发也挺好的,省去许多麻烦。” 文簇脸色几变,微微叹了气:“我知道了。” 夜色之中文簇的表情冷得很,他道:“苦楝,你再等我两日,待辞了官我们另寻个小镇待着罢。” 苦楝轻轻一笑:“好,只要你想都可以。” 舟疏不喜欢这里,那她就同他离开这里。 文簇转头看她,眼神极复杂,似重重雾霭中的寒潭,叫人看不清。 “舟疏?”苦楝疑惑出声。 文簇抬手触了触她的发尾,低声道:“都是我的不是,害你受此折辱。” “哪里的话,都说了是我自己嫌麻烦,若是我不想动,又有谁动得了?”苦楝笑着拍了拍他的肩,“你想太多了,没事的,更深露重,快去沐浴休息罢。” “好。”他哑声答道。 他明白定是太子做了什么才令她如此,否则她也不必保持短发,皇城之下,耳目众多,她是在为他考虑,或者说是为舟疏考虑。 她对舟疏还是不一样的。文簇酸涩地想。 次日文簇便去请辞,苦楝本想跟着,文簇到底不同意,要她留在家里等他,她拗不过他只得应了。 这日午后文簇还未归来,她却等来一位客人。 “叨扰道长了。”帷帽揭下,是一张熟悉面孔。 “晚渔?”苦楝开门请她入内,“请。” 晚渔的目光落在她发间,苦楝拗不过文簇,看他目光落在她头发就是满眼歉疚,还是变回了寻常模样,发间也戴的楝木簪。 晚渔的发间也戴了那支她赠给她的楝木簪。 “我今日来是想提醒道长,太子对道长别有企图,恐生是非。”晚渔有些不安地坐在木椅上,看苦楝给她倒了杯热茶,轻声开口道。 晚渔前两日日无意在书房听见暗卫对郑钰回禀之时便是一惊。 苦楝是她的恩人,她自然是要帮她的。 “我知道了,多谢你。”苦楝点点头,太子的事已经解决了,她并不在意。 “其实还有一件事。”晚渔像是下了决心,有点惭愧地道:“我想求道长莫在出现在郑公子面前。” 苦楝对上她的眼睛,审视地看着她,晚渔心虚地别开眼:“我知道这样很无礼,但是他对道长似乎有了些不明情愫。” 其实这两年她与郑钰根本没有什么进展,郑钰书香世家,父母健在,多次给他说婚事,送来的名门贵女画像数不胜数,个个都是大家闺秀,背景不凡。 但她也未曾慌张过,因为郑钰对此兴趣缺缺,一心扑在仕途上。 她想她只要守在郑钰身侧就好,郑钰即便再忙再累也会顾及她,温柔待她,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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