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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 “为方便后续添加推理,我们把这条叫做生物线。” “同时,我们又解锁了一条看起来和众生平等联系不到一起的线索,那就是殷岱君。” “和殷岱君相关的是新娘,外嫁,封建婚礼,新娘死后这条线索的重要性不减反降。” “这是新娘线。” 祝双双想到磕了一个个头的新娘,说:“我觉得新娘确实和动物无关,但也能跟众生平等联系起来。” “被虐杀的黑狗相对于人类是弱势群体,外地嫁过来的新娘相对于这个封建村庄也是弱势群体,新娘同样受到了不平等对待。” 陈晴:“说得有道理。” 几人又讨论了一番。 陈天说:“回去睡吧,这种需要大脑保持清醒的副本,不能不睡觉。” 他们回别墅时,已经是夜里两点多了。 想到昨晚那个鬼小孩就是从浴室爬出来的,苏往生进浴室时做了好久的心理准备,还在门口放了一尊宁宿牌镇浴神兽。 他一边小水洗澡,一边跟门口宁宿说话,尤其是闭眼洗头时,必须有声音。 宁宿说:“你不要怕,我跟他说不要钻浴室了。” 苏往生刚松一口气,就听到宁宿说:“晚上我邀请他来玩时。” “……” 不能一句话好好说完吗。 宁宿又跟他说:“你是个道士应该不怕鬼才是,你是担心他啃你手指甲吧?” 苏往生:“……嗯。” 宁宿:“你放心,他今晚吃饱了,不会啃你指甲了,我还跟他说只能到我这边床上。” 苏往生没敢问那小鬼吃什么吃饱了。 宁宿:“我就是想把他的眼珠和小手给他,它们正在我枕头下面。虽然小孩一只眼更可爱,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视线不平衡,他走路也歪歪扭扭的。” 苏往生:“……” 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但又不能没有声音。 他强行转移话题,“胖子虐杀黑狗昨晚变成黑狗了,你说今晚会不会也有个人在睡梦中变成动物?” “目前还不确定我们吃肉算不算违背众生平等原则,我那天喜宴上吃了不少羊肉。” 宁宿立即表态:“你放心,你变成羊我绝不吃你,我一点也不想吃烤羊腿!” 苏往生:“?” 正常人是这样安慰人的吗? 苏往生失去聊天欲望。 宁宿:“我还有话跟你说。” 苏往生心累:“让我缓缓。” 他从浴室出来后,宁宿正准备进去,门被急促敲响了。 月光凄白,窗外血红的凌霄花中,有个一只眼的惨白小孩,正一只手两只脚盘住遒劲黑红的凌霄藤蔓,一点点向上爬。 等他终于爬到三楼那个房间时,房间里已经没人了。 小孩走到床边呆呆看了一会儿那张床,在床头边双臂环膝蹲下了,身上冒出一圈黑气。 别墅一楼客厅灯火通明。 黑袍说:“你们确定晚上没见过瘦猴?” 陈天:“他不是一直跟着你吗?” 瘦猴消失了。 他原本一直跟着黑袍,陈天带他看了被虐杀的黑狗,让他去安葬黑狗后就没管他,他以为瘦猴又去找黑袍他们了。 而黑袍他们以为瘦猴跟陈天他们走了。 下半夜所有人回到别墅,才发现瘦猴消失了。 陈晴说:“别说了,快点找人吧。” 她脸色难看了一点,补充道:“也要找狗。” 几人明白了他的意思,个个神色凝重。 整个别墅都翻了一遍,没见瘦猴的影,也没见到一只黑狗。 陈晴问:“要去别墅外找吗?” 陈天摇头,“如果瘦猴还活着,他应该会在别墅等我们,就算他变成狗,也不敢在别墅外晃荡,我们一回来他肯定就跑来求救了。” 客厅一阵凝重的沉默。 陈天忽然想到那只被抱到教堂的小黑狗,脸色一白。 教堂外,他们三人看到伴娘拿手术刀对向小黑狗,一人问救不救,一人说伴娘又不是在杀人不能冒险。 如果瘦猴真是那只小黑狗,那么,这个世界又一次用“众生平等”血腥地嘲讽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 小丧尸对小道士说:放心,我一点也想吃烤羊腿。 屠夫:? 屠夫问小鬼:他不想吃烤羊腿? 小鬼:勿扰,正在向求生工会写投诉信,《鬼畜》玩家宁宿强行聘用童工,逼迫童工串烤串50串。 第13章 鬼畜 陈晴心里憋闷,若有所觉地看向陈天,最先发现了陈天的不对劲。 “哥,你怎么了,怎么这么憔悴?” 陈天抹了一把脸,深深呼了一口气,说:“我直觉瘦猴可能就是教堂伴娘宰杀的那只小黑狗。” “那只小黑狗从我们见到他在村民怀里,一直到教堂都没停歇地在拼命叫,四处张望,现在想起来有点不正常。” 客厅中有人听陈天讲过教堂的事,有人没听过,不管听没听过,只听“虐杀”这两个字就无法淡定。 陈晴:“会吗?哥你不是说那是一只刚出生不久的小黑狗吗?” 祝双双说:“有可能,那个被胖子砸死的黑狗怀崽了,瘦猴即便没亲手砸黑狗,狗崽的死也和他脱不了关系,所以他在第二天变成了一只小黑狗?” 黑袍身边的人立即问:“那只小黑狗具体怎么样了?还能救吗?” 陈天说:“伴娘直播时,案板上有一只布偶猫和小黑狗,伴娘说要做一只布偶狗。” 布偶狗? 听到这个词,几人通体生寒。 如果他们的猜测是对的,他们中一个变成大黑狗,被打被刺,被狗套拖走送到火葬场被火化。 一个变成小黑狗,被直播开膛,或许此时头上正顶着一只猫头,可能因为缝合他暂时没死,在别人的狂欢中,一点点失去生命力。 别墅客厅异常安静,安静中带着焦虑和恐慌。 他们原本以为瘦猴没有亲后虐杀黑狗,把黑狗葬了就会没事的。 他只是踹了黑狗一脚,帮胖子围堵黑狗,就也…… 那他们吃它们的肉怎么算? 一天晚上就被虐杀一个,那下一个是谁? 别人都在担心自己,只有陈晴在担心陈天。 作为和陈天一起相依为命长大的妹妹,陈晴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陈天的人。 在游戏基地,陈天建立了一个互助社,别人看他跟看傻子一样,常有背地里讥笑他的人,也有人觉得他是为虚名。 只有陈晴知道,陈天是真心的,整个游戏少有的想帮助别人的人。 在这个恐怖游戏里,人要是没有一点信仰是坚持不下去的,只是这信仰和平和的现实世界不太一样,有人信仰于疯癫,有人信仰于鲜血,有人信仰于灭亡。 而陈天,是把助人救人当做信仰,这是他坚持下去的动力。 他不仅帮社团的人,在游戏里能帮人一把就拉一把。 这两天的时间里,一个玩家因他第一个猜测被虐打焚化,一个玩家因他的袖手旁观而被肢解,人不人狗不狗猫不猫。 这有背他赖以支撑的信仰,对他的打击不可谓不大。 陈晴看不得陈天这样,她拉住他的手,轻声说:“哥,你是怕我有危险,是来救我和宁宿,才没管教堂那些事。” “我当然要救你,不管怎样,你都是哥哥心里的第一位。” 陈天很快镇定下来,他说:“如果猜测是真的,胖子虐杀黑狗当晚就变成黑狗,瘦猴踹黑狗围堵黑狗,伤害性没那么大,第二天晚上才变成小黑狗。” “有一种可能是,变成相应动物的时间根据对动物的伤害性大小来确定,不一定每天一个或两个,这样的话,有可能第三天所有吃过肉的人都要变成动物。” “另一种可能是,就每晚一个,每晚选剩下玩家中对动物伤害性最大的人。” 大家脸色都不好看,谁也不想变成动物被虐杀。 所以,他们必须加快解密,在第三天晚上前离开副本。 但显然,以目前的条件看,不太可能。 陈天说:“大家都说一说,自己从进副本开始,做了哪些伤害动物的事,以及吃哪些肉最多,让其他人有所准备。” 大家挨个仔细说明。 除了胖子和瘦猴,其他玩家都没伤害过动物,主要就是第一天喜宴上吃肉。 吃的最少是祝双双,女生饭量本来就比个个180以上的成年男性少,她进入游戏前又一直轻食。 吃的最多是宁宿。 宁宿:“我一共吃了六个肘子,猪肘子。” “……” 其他玩家:饿死鬼投胎吗? 祝双双和苏往生:不,其实他上灵车前是被撑死的。 陈天说:“那大家明天一整天一定要多注意猪。” 他转头对宁宿说:“如果你变成猪,一定不要乱跑,就躲在自己房间床底下,或客厅沙发里,等我们找你。” 苏往生说:“第一时间把我拱醒。” 宁宿懵懵点头。 这一通折腾,已经是凌晨四点多了。 大家没多说,各自回房,还能囫囵睡个两三个小时。 黑袍他们都住在二楼,黑袍和助手刚进房没多久,另一人敲门进来。 最初黑袍他们这边有五个人,胖子、瘦猴、黑袍、助手,和一个银桦社团的预备社员,刀疤男。 银桦社团作为全游戏基地数一数二的社团,对社员的挑选十分严格,个人数据满足了社团要求只能成为预备社员,还得通过一个二级及以上副本的考验。 这就是刀疤男的考验副本,考核人员就是银桦社团正式成员黑袍和他的助手。 黑袍和助手确定要偷走或毁掉新娘的尸体后,立即叫来刀疤男一起行动。 相对比毁掉新娘的尸体,偷走风险更低,所以他们最终选择偷新娘的尸体。 他们在树上和楼顶用望远镜观察了一会儿,掌握了新郎家人的位置,由黑袍引开婚房的人,助手把守放风,刀疤男进去偷尸。 偷尸不难,尸体直接装进系统背包里就行。 玩家可以用积分在系统开储物空间,只要不是活物都能储存。 这计划可行性很高,前面也很顺利,只是到了真正偷尸时出现了问题。 刀疤男潜入婚房,要偷新娘尸体的时候,竟然发现被用红绸绑在床上的新娘还活着。 她看到刀疤男时,红着眼睛疯狂挣扎。 外面助手示意他快一点,不远处走廊传来急促脚步声。 黑袍叮嘱他必须要把新娘的尸体偷出来。 刀疤男一着急扭断了新娘的脖子,将她收进系统背包就跑了。 等跑出去后,他从紧张状态中缓过来,才觉得刚才的行为不妥。 刚才他怕他完不成黑袍交给他的任务,因他一个人毁了今晚的计划,在催促声和脚步声中,一着急杀了新娘。 可新娘要是活着,或许有更大的作用。 要是让黑袍知道,不知道会不会骂他,那他转正可能就要泡汤了。 于是,三人会合时,黑袍问他偷到了吗,他直接说偷到了,没说其他。 黑袍很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错,从这个副本出去,你就是银桦的正式一员了。” 刀疤男讨好地对他笑笑,更加坚定他什么都不能说。 直到刚才,听到瘦猴也被肢解了,看到大家一个个讲自己吃了什么做了什么,为后面安全做保障,他回房后忽然生出一股浓烈的不安。 “什么事?”黑袍问他。 刀疤男欲言又止,他张了两次口,说:“系统提示我们众生平等,我们目前只局限于人和动物平等,不能伤害动物,是不是其实植物和人类也不能伤害?” 今晚一切都出奇地顺利,效率也高,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黑袍心情不错,因而对刀疤男态度不错。 “众生平等应该是物种与物种之间,不过你说的也有点道理,我们尽量别杀人,要伤害祝双双的是村民,不是我们。” 刀疤男又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另一边,宁宿回房,在床头发现了即将要变成黑蘑菇的小孩。 他把小孩提溜起来。 在后面的苏往生刚一进门,冷不防看到宁宿提起来一个缺眼少手的鬼,扎扎实实被吓了一跳。 是真的跳,伴随着一声惊惧的“啊!” “嗯?”宁宿怀疑地看向他,“你怕鬼?小道士怕鬼?” 苏往生不吱声,浑身紧绷地走进房间。 宁宿懂了。 他把小孩放在他这边的床头柜上,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只眼珠和一只小手。 他拿着眼珠在小孩眼眶前比量了一下,像玩乐高一样,把眼珠塞进了黑黑圆圆的眼眶里。 眼珠在眼眶里转了一圈稳住了。 小孩不仅脸两边的肤色不同,两只眼睛也不同,一颗漆黑如黑葡萄,一颗稍偏黑灰些,有血色如流光一闪而过。 宁宿在他身上看到了物种的神奇。 他摸摸小孩的眼尾,一副可惜的样子,“其实一边是眼珠一边是眼眶很可爱,我从没见过一个人的眼眶是正圆的。” 苏往生:“……” 宁宿又拿起小手,“伸胳膊。” 一直盯着宁宿的小孩异常听话,乖乖伸出胳膊,宁宿“咔嚓”一声给他安上小手,就跟安装机器人没什么区别了。 宁宿提着完整的小孩转了个身,对苏往生说:“进了这个游戏,你得克服怕鬼的毛病,来摸摸他。” “?”苏往生看向小鬼。 “盯宿机”小鬼也第一次把视线从宁宿脸上移开,看向他。 两只略有不同,毫无感情的空洞眼睛对向他,其中一只不知道是不是刚安上的原因,里面隐隐泛着血色。 苏往生脸色一下就变了。 他在进入游戏前确实是一个小道士,不过道行浅没真正捉过鬼,但在师门中接触过不少阴物,在这个副本中,也遇到过屠夫那种非人类。 可之前种种所有,都抵不过此时小鬼给他恐惧的万分之一。 那种恐惧不是身体发毛,心底发寒,而是直冲内心最深处,心智不坚定就要疯掉崩溃的恐怖。 就在苏往生脸色越来越白透,即将崩掉时,那种恐怖突然没了。 宁宿抓着他的手腕,将他的手指按在了小鬼脸上。 这种状态下,苏往生的手指是虚的,根本没有力气,依然在小鬼脸上戳下了一个小酒窝。 有实质,凉凉的,软软的。 苏往生微愣。 宁宿说:“在人类以外,有很多物种都很可爱。” 小鬼的脸确实没那么恐怖,但是只要苏往生多看一眼,就觉得小鬼就会突然笑起来,那个小嘴巴因而变大,越来越大,把他的手指吞进去,连带着他整个人。 苏往生忙收回手,“时间不早了,得赶紧睡觉了。” “确实。”宁宿站起来,“我去冲个战斗澡。” 嗯?等下! 就这样走了?让他一个人面对这个小鬼? 宁宿见他手指向小孩,满脸着急,“哦,他确实也得洗一下。” 小孩身上并不多干净,尤其是手指甲里,可能是因为之前一直在地上爬,小小灰灰的指甲里藏着些泥土。 宁宿给他冲得干干净净。 没想到的是,眼球可以跑掉又能随便安上的小孩,竟然怕泡沫进眼里。 宁宿给他洗头的时候,泡沫进到眼睛里一些,小手一直在半空挥舞。 先把他洗干净放出去,宁宿才开始自己洗。 苏往生还是看到了一只鬼从浴室出来。 村民们给他们准备了换洗的衣物,是宁宿身上最初穿的那种白t,统一规格的。 自然没有给小孩换洗的。 宁宿就给他套了一件他们穿的白t。 小孩的脸是微微长开了的,看起来有四五岁,但他异常瘦小,白t套在他身上,就像是穿了一身拖地长裙。 还是裙摆超大超长的那种。 小孩本就刚学会站立,走路歪歪扭扭很不稳当,在超长裙里踩不到地,平均上前走一步,摔两次。 苏往生:“……” 他看着小鬼顶着湿软的头发,摔倒又爬起来,听着此起彼伏的“啪”和“嘭”声,忽然觉得这小鬼没那么可怕了。 正这么想着时,小鬼“啪”得一下又摔在了白t上,眼珠子摔了出来,正好滚到他脚边。 苏往生:“……” 作者有话要说: 小孩:要我给你表演一个吗? 苏往生:不、不用,没有眼睛就承受不住了。 第14章 鬼畜 宁宿洗完澡出来时,已经是凌晨五点了。 苏往生困得不行,但是有小鬼在这里,他完全不敢闭眼,直到宁宿出来。 宁宿的身影莫名很有安全感,看到他出现,苏往生的眼皮立即合上了。 小孩已经艰难地走到宁宿这边的床头柜前,安静地抬头看向他,对他伸出手。 小小的灰白手掌上,是一颗糖。 宁宿反应了一会儿,才想到这是哪颗糖。 在屠宰场的仓库里,宁宿为了看清躲在黑暗里的小孩,用一颗糖果穿透了墙面,这颗糖果就飞向了不知道哪里。 当时宁宿没来得及去找,还挺心疼来着。 从早忙到第二天凌晨,苏往生闭上眼就陷入沉睡,房间里非常安静。 宁宿拿起那颗糖,蹲下来看小孩时,微微僵的脸上有些温和,“不错呀,知道上门要带礼物了。” 他从小孩稚嫩的手掌里拿起那颗糖,剥开糖纸,将糖果塞进了小孩的嘴里。 小孩带呆愣愣地看着他。 宁宿拎着他上床,钻进被子里。 这个客卧只有一张大床,他和苏往生各有一个被窝,中间隔着宽宽一条,完全能睡下两个小孩。 小孩却又爬到了他胸口。 宁宿没管,趴在胸口也好,不然苏往生早上醒来肯定得吓得掉床。 即将要睡过去时,宁宿模模糊糊地跟小孩说:“如果我变成猪,你一定给我找个好人家,伙食很好的那种。” 小孩搂住他的脖子,张嘴呐呐了什么。 宁宿进入梦乡的最后一句话,断断续续,“猪,挺好,每天就吃,变胖……” 这一夜每个玩家都睡不到三个小时。 在强烈的潜意识和求生欲下,苏往生只睡了两个小时就醒了。 他醒来时,和昨天早上一样,宁宿已经醒了,并且已经把被子叠成了豆腐块。 他此时正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针线。 刚醒来大脑有点不太清醒,苏往生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宁宿竟然在……做衣服? 苏往生看得有点愣了。 春天的早上七点,天已经亮了。 宁宿面向窗外的光线,正拿着针线缝制一件小衣裳。 在他旁边,紧紧挨着他坐着一个小小的孩子。 小孩头发细软,睡了一觉后,头发有点卷翘,瘦瘦小小,从背影看就是个正常的小孩子。 他紧挨着宁宿,一直抬头看着他。 宁宿偶尔推开一点他的脑袋,调侃一句。 看着看着,苏往生心情有些微的复杂。 从灵车上到现在,宁宿虽然从一开始的话少,到主动愿意跟人说话,但还是能感觉到,他和他们这些人之间,始终隔着一层层薄薄的隔膜。 他把自己和他们隔开,分成了两部分。 就好像他不是人一样,有时候他的思维也和正常人类不一样。 但面对这个小鬼时,宁宿有点不一样,说到小鬼时他话会变多,语气也不一样。 此时,还给他做衣服。 苏往生从床上爬起来,走到宁宿前面,“你还会做衣服啊。” 宁宿叹了口气,“世道艰难,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苏往生:“……” 世道艰什么难。 宁宿昨晚也看出小孩穿这件白t就像穿表演礼服,今早醒来看苏往生还在睡,就边等他边给小孩把这衣服改了。 一件大人穿的白t马马虎虎给他改成一件小白t,外加一条小马裤。 宁宿囫囵给小孩套上,换掉之前那身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像是小乞丐服的衣服,小孩看起来就更像是人了。 给他套好后,宁宿抬头问苏往生:“你缓过来了吗?” 苏往生:“什么?” 宁宿:“昨晚你洗澡的时候,我说我还有话跟你说,你说你要缓缓。” 苏往生:“……” “你说吧。”他按了按额角,总觉得宁宿又要说出什么超出常人理解的话。 “哦。”宁宿坐直身体,竟然有点认真的样子,“我觉得祝双双的推测是正确的,关于表世界和里世界什么的。” 苏往生怎么也没想到,他竟开始认真地讨论副本了。 “怎么说?” “因为我好像差点进到里世界了,我看到了,也知道怎么去里世界。” “什么!”苏往生立即站直身体,“你怎么不早说!” 宁宿抬起漂亮的桃花眼,无辜地看向他。 苏往生:“……” 他咳了一声,“我赶紧去告诉陈天他们。” 他走到门口,又疑惑转头,“你怎么忽然认真起来了?昨天主动提出对生态的不同理解,今天又主动提出你知道里世界。” 之前不是戳一下才吱一声的吗? 宁宿又叹了口气,“这个副本看起来是不能吃好肉了。” 其实他还有点纠结,他看向窗外,“不过,这个房子是真的漂亮。” 最后让他在房子和肉间做出选择,决定要认真早点通关换副本的原因是:“但是房子一天只能睡两三个小时,肉是顿顿吃不到。” 苏往生:“……” 再一次丧失聊天欲望。 苏往生把这件事跟陈天说了后,陈天立即叫他们一起开了个紧急小会。 里世界非同小可,他们都知道,要真正解密可能就差里世界了。 宁宿:“我昨天被屠夫塞进焚化炉,发现里面是一条通道,爬到另一边的炉门,推开之后是一样的屠宰场,但月亮是血红的很诡异,我感觉那是另一面的槐杨村。” 陈晴嘶了一声:“要是真的的话,这个副本也太变态了吧,一般人谁会主动进焚化炉,谁能发现里世界?” 发现不了,可能就无法解密,就得死在这里了。 祝双双说:“在一般人眼里,焚化炉是通往死亡的地方,而在这里它通往另一个生机,有点意思。” 陈天立即说:“目前看来,里世界是我们解密的关键,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我们得立即做准备去那里。” “同时,新娘这边也很重要,她的葬礼要跟紧。”陈天说:“里世界可能十分凶险,我们多些人去探一探,新娘这边还是祝双双和苏往生跟吧。” 祝双双没问题。 那个焚化炉她一听就竖汗毛,她敏感度太高,进了屠宰场都难受,陈天这样安排对她来说很合适。 苏往生自然也没问题,他说:“你们小心点。” 陈天点头,“如果能回来,我们晚上一定回来,互相交流线索。” “要是我们没回来。”陈天沉默了下,说:“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游戏的压抑和沉重顿时压在了两人身上。 现在,他们才真正感受到,在游戏里随时都可能是生离死别。 祝双双解下自己的发带,系在宁宿的手腕上,他对陈天陈晴说:“如果宁宿变成猪,请你们一定要找到他。” 宁宿:“……” 她近乎祈求地对陈天陈晴再其次说:“请一定。” 宁宿低头看向手腕上的绸缎发带,黑底白边,最底端是简约的品牌logo刺绣。 宁宿在灵车上睁开眼,最先看到就是这条发带,后来这条发带差点被肌肉男抓裂。 祝双双在肌肉男手下哭喊、挣扎,拼命捶打,却从未对他说一句祈求的话。 宁宿抿了抿唇,“你俩快走吧。” 陈天对祝双双点头,“你们快去吧,我们也得赶紧准备了。” 两人走后,陈天说:“要爬焚化炉,大家都去准备长袖长裤的衣服。” 他转头又问宁宿:“焚化炉里什么样?” “有点冷,很黑,人类视力穿不透的黑。”宁宿想了想,补充:“有点粘腻,能吸附人手指的那种粘。” 几人听了浑身发毛。 冷和粘很不符合焚化炉设定,焚化炉是超高温燃烧焚化人和其他动物的地方,能把人烧成干灰,怎么会冷和粘? 这种诡异的矛盾让人不寒而栗。 李印:“冷是因为阴气吧,不知道多少活物在里面被活活烧死,那为什么粘?” 王明不太确定地,“可能是积聚的尸油?” “卧槽!快闭嘴!” 不管怎么样,他们都必须去爬焚化炉。 五人很快准备好,来到屠宰场。 早上七点半,屠夫还没出现在屠宰场,正好给了他们机会。 五人从墙上跳下来,悄声来到焚化炉前。 陈天说:“我在最前面,宁宿跟在我身后,后面跟陈晴,接着是李印。” 原本计划中,他们五人,宁宿、陈天、陈晴,以及他们社团另外两人李印和王明,全部一起爬焚化炉进里世界。 陈天临时把计划改得更保险一点,“王明你留在这里,看着炉门,以防别人锁了炉门,点燃焚化炉。” 一想到这种可能,几人头发一阵发麻。 陈天叮嘱:“至少半个小时,焚化炉不能被使用。” 王明立即说:“社长,你放心。” 陈天点头,率先爬进了焚化炉。 因为宁宿的提示,黑、冷、粘,最好用的是火把,陈天手里拿的就是一个小火把,太大的在封闭的焚化炉里怕出问题。 后面宁宿和陈晴拿的是手电筒,最后的李印拿的又是火把。 陈天爬进去后,陈晴问他:“哥,里面怎么样?” 陈天的声音从焚化炉里传出来,“目前看着很正常。” 过了十秒左右,“确实和宁宿说的一样,前面有个通道,我先进去。” 陈天举着小火把爬到进通道,伸手用小火把向前探照。 那一秒,即便他经历过好多个副本,心理已经够强大,也忍不住头皮一阵发麻。 后面的人正准备爬进去,宁宿手已经放到炉门两侧了,这时又听到陈天不太稳定的声音,从焚化炉内传来。 “你们做好心理准备,注意点,这里面炉壁上全是……鬼脸和鬼手。” “?” 宁宿立即爬进去。 “宁宿你慢点!”陈晴忙解开的丝巾跟上。 陈天用力闭了闭眼,再看向这个通道。 通道不算大,一次只能容下一个人爬行。 圆形炉壁上,是一张张五官不断扭动的鬼脸,有人脸、狗脸、猪脸、牛脸、羊脸、猫脸。 完整或残缺得各不相同,大大小小的,如同被一层薄薄的皮膜束缚住在炉壁上。 皮膜里有血和油,以及不明碎屑。 它们在里面不断挣扎,五官扭曲如名画《呐喊》中的人。 在鬼脸的间隙,是一个个小得不可思议的小手,正是因为它们特别小,在不同物种扭曲的鬼脸中,才密密麻麻得更显诡异。 何况它们正不断向外伸着,带着粘腻的液体,穿透肉膜,试图抓住什么。 陈天怀疑,宁宿说那种粘腻好像是要被吸附一样,是不是被这种小得诡异的小手抓住了。 他又想到祝双双的话,焚化炉是通往地狱的地方。 第15章 鬼畜 陈天把火把向后缩了缩。 不是因为他退缩了,而是因为皮膜里有油。 他心里明白,不管怎么样,这通道都得爬。 陈天硬着头皮向里爬。 这些鬼脸和鬼手好像怕火,火把靠近的地方,鬼手会退缩,鬼脸会无声哭嚎。 同时它们好像非常痛恨火,火把稍稍过去后,鬼脸就会变得更加狰狞愤怒,周围的鬼手会生生向外伸出一截,即将碰到他。 陈天手肘压在粘腻的炉壁上,小心又艰难地向前爬。 宁宿紧跟着他,举着手电筒看清了炉壁内的情况。 接着是陈晴,她在看清炉壁内时,差点吐出来。 忍着呕吐的欲望,忙用隐身丝巾遮住自己,她留出一部分想给宁宿,却看到宁宿正津津有味地看着炉壁,像是在看壁画一样。 陈晴:“?” 宁宿注意到陈晴的动作,他说:“我不用,给李印吧。” 这时正好陈天提醒李印,“注意点,这些东西怕火又恨火。” “怕火又恨火……他们都是在焚化炉里被烧死的吧!”李印小心举着火把说。 这个推测很合理,但让人更恶寒。 连手上触到的粘腻都难以难受了,不知道是不是幻觉,里面好像有股浓稠的腥臭味。 陈晴忍住干呕的欲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问宁宿:“你上次进来也这样吗?” 宁宿:“我不知道,上次太黑了,我只管往前爬。” “……” 确实,看不到可能反而更好。 陈晴盯着宁宿的脚,不去看炉壁上的东西。 视线不转过去,听力却不受控制地全部集中捕捉那些声音了。 在这种状态下,她好像真的听到那些鬼脸凄厉的哀嚎声,混在衣料在粘腻的炉壁上摩擦的声音。 阴寒的气息顺着耳道钻入四肢百骸,陈晴越来越冷。 “我怎么感觉那些小手越伸越长,就要碰到我了!”身后惊悚地大喊。 陈晴身体顿时绷紧,就在这时,她感觉有一滴有重量的液体滴到了她脖子上,像是那小手上黏着的不知道是什么的黏液。 一股腥臭直冲脑门,后颈传来难耐的灼痛。 陈晴呼吸又快又颤,紧张地咽了口口水。 能穿透她丝巾的液体,已经让她预感到危险的靠近。 李印:“啊啊啊操!它们抓到我了!” 陈晴也感觉她的脚踝被粘腻阴凉的东西抓到了,那小手太小,与其说是抓,不如说是紧紧附着其上。 她忍着没叫出声,心里默数着一只又一只抓到她身上的小手。 “别管!快点拼命爬!”陈天在前面大声喊。 他极力保持冷静,用冷硬的声音命令,想给后面的人一点安定。 其实,他的腿上腰侧也落下了几只小手,他爬得也不轻松。 努力蹬掉腿上的几只小手后,陈天一低头,差点没骂出一句脏话。 原本只有左右两侧和头顶上有鬼脸和小手,此时他们爬的身下这一面,也有一只只小手伸出来。 那小手太小了,手指如肉芽,密密麻麻地张开,粘腻的液体顺着手指向下流,渗人又恶心。 “快爬!!!” 李印:“鬼脸要从皮膜里挣脱出来!啊、好疼!” 陈天此时已经无暇顾及他,在他喊完“快爬”后,他自己就爬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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