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岛小说

雾岛小说> 极致反差(校园 1v1 h) > 第27章

第27章

造成了自己鬼朋友的死亡。 非常珍贵的三个鬼朋友之二。 而在很多玩家眼里,应该最会折磨人的蛊婆,从来没逼迫恐吓过鬼朋友。 他是目前最安全,且几乎可以确定轻轻松松通关的玩家。 宁宿细想这场游戏,对鬼朋友不好不行,对鬼朋友太好好像也不行。 蛊婆这样正正好。 唔,或许还有一个人。 蛊婆转头看向宁宿,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许久,正要说话时,视线扫到房间里出现的另一个女孩,闭上了嘴。 “妈妈觉得他运气好,是因为我不够好吗?” 宁宿转头看向门口的小女孩。 坐在破沙发旁边的破袄小女孩也抬头看向她。 门口小女孩穿着一条泡泡袖棉麻白睡裙,一头浓密水亮的黑发,皮肤白嫩,睫毛纤长,非常漂亮。 和那晚一样漂亮。 那天在花园里,玩家们见证了陈金鹏恐吓布娃娃得到幸运值,一个个跟上他的步伐。 花园里那个原本笑声最多的地方,变成了哭声最多的地方。 接着,在花园里,朱集逼死了史莱姆小人。 当天晚上夜里两点,她就是这么漂亮地出现在他们面前。 她也是穿着一条白裙子,坐在静止不动的秋千上,蓬蓬的裙摆蒲满整个秋千,裙角闪着如月华般的光泽。 她把右边头发拢在耳后,露出一个漂亮的血花耳钉,“你们都看到了吧,人类都是自私冷血的。” “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露出丑恶的嘴脸,可以用各种肮脏的手段逼迫我们,逼死我们。” “一旦出现比我们更能给他们带来利益的人和鬼,他们会毫不犹豫地抛弃我们。” “你们还不愿睁开眼好好看看吗?” “投入情感只会害了你们自己!” 当时她就流下了一滴泪,好像生出了记忆,想到了什么。 她想到了自己死前穿的那件破袄。 她想到她住在一个破旧的房间里。 越来越清晰,到从城堡出来时,全部恢复。 在下岗潮中,纺织厂的跛腿爸爸失业了,他们一家住的是纺织自盖的楼,每天有人上门赶他们出去。 弟弟每天饿得哇哇大哭,盲人妈妈每天愁得直哭,爸爸脾气日益暴躁。 她每晚都会做噩梦,梦到有人来砸门,要赶他们出去。 一旦他们来赶人,爸妈就会求他们,没有自尊地求,他们就会骂:一家子残废,晦气。 “残废”这个词就会一次次刺激到爸爸。 在他们走后,爸爸就会愤怒地打妈妈和她。 他恨自己只能娶妈妈这样的残疾人,他也恨走路不利索的她。 后来她死了。 死相惨状。 道士说这是一间凶房,谁住谁危险,谁靠近谁倒霉。 这件事很快在纺织厂传遍了,他们惊悚地说着她的死相,人心惶惶。 那栋楼搬出去好几户人家,每一层都没有住满人,自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来赶他们了。 而她被那个假道士带走了。 又开始新一轮的折磨。 不是一生,而是生前死后都没被善待过的小孩,遇到一个对自己那么温柔那么好的人,会变成什么样? 她说不清楚,她只知道会无法接受这个人对自己的伤害。 尤其受不了这伤害是自己生前最害怕的噩梦。 被赶出房间,被骂小瘸子。 破袄女孩趴在干尸面前闭上眼。 破旧的房屋里散发着浓浓的霉气,又矛盾地有一股大火烧焦的味道。 储藏室里,莲花灯散发着诡异的香气。 祝双双对吱吱说:“吱吱,让我还能用这个身体的时候,多用几天可以吗?” “我还想最后用几天,我很喜欢36°暖暖的体温,我很喜欢我可以长长的头发。” 祝双双声音沙哑,像是带着哭腔,她没有流泪,可就是这样,比一滴泪造成的效果还大。 吱吱咬住唇,他也喜欢她的头发。 在城堡时,他们在同一张床睡觉,除了前面两晚,她的头都靠他很近。 他能闻到她头发上淡淡的香气,轻轻触碰,顺滑柔软。 比那个大明星女人的头发还要好。 她睡前扎了一个高高的丸子头,用红色发带系着。 他知道,那根红色发带是一个红盖头。 那天红盖头盖住了整个城堡,但其实他一直在风扬起的缝隙,寻找她的身影。 下面那么多怪物小孩,那么多玩家,他的视线轻松定在她身上。 她一整晚在下面挡怪物小孩,没有一点力气了。 怪物小孩跳到墙上,隔着红盖头砸一下城堡,她就踉跄着跌倒一下。 她一边哭着,一边跌跌撞撞去套怪物小孩,满脸尸液,眼睛红肿。 怪物小孩撤退后,他从城堡跑出来,跑到昏睡过去的她身边,在她身上发现一个个红红紫紫的伤痕。 怪物小孩愤怒砸墙时,砸的不是墙,而是她。 倒立的祝双双看到一滴眼泪落到地上。 不是她的。 “我真的好喜欢你。” 如果可以有这样一个,明知道他是邪恶鬼童,明知道他体内是腐烂尸块还愿意跟他贴着头睡觉,手把手教他用筷子,还会不顾一切守护他的姐姐,他愿意用所有一切去换。 不管是身体和还是灵魂。 祝双双被放下来了。 季明瑞正和岁岁面对面坐着看书。 季明瑞见他发呆,皱了皱眉毛,严厉地说:“我刚才不是教你认过那几个字了吗,怎么又想不起来了?” 岁岁略显痛苦地皱起了小脸。 季明瑞说:“就算是鬼也得好好认字,不然以后连《亡灵书》都看不懂怎么办?你知道什么是《亡灵书》吗?知道埃及亡灵吗?” 岁岁叹了口气,不知想到什么,莫名又轻松起来。 睡梦中的孟江,被一个男孩用一条条白绷带裹在了床上。 那个男孩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白白的他。 宁宿跟蛊婆告别,抬脚要踏出这个狭小的房门。 没想到蛊婆也要离开,两个人在门口撞到了一起。 宁宿让开一点,等他出去后,再踏过门槛。 他回头看了一眼那个阴暗破旧的房子,破袄女孩正趴在一个枯瘦露骨的男孩胳膊上,无声无息,他们像是暗中的一尊雕像。 宁宿和曼曼一起沉默地往回走。 他经过祝双双和吱吱所在房间,脑海里出现书房里吱吱的资料。 吱吱是一个正当红小花的孩子,为了事业,小花不能有孩子,她对外声称这是她的弟弟。 她在家里也让他叫姐姐。 实际上,她在家里的时间很少,一年365天她有350天在剧组。 在剧组自然不能带着他,以防万一,在男孩四岁有意识时,她都不太想让不信任的人在家里照顾他了,怕已经懂事的他说出什么。 男孩每天在电视上看她。 有一次男孩追着她离开公寓,她看到了,但是没管。 男孩始终是个不定时炸弹,一旦爆出,对她的事业和即将到来的婚姻都是毁灭性的打击。 男孩在那个经济发达,交通繁忙的城市,一路追着她,追丢了迷路了。 他茫然地站在川流不息的马路上,被一辆车撞飞,身体被碾碎在另一辆车下。 经过孟江和木乃伊所在的房间。 阿伊从有记忆起就没见过爸妈。 他的爸妈在国外务工,对他的意义就是每半年会寄回来很多钱。 但那些钱很少花在他身上,都在他那群亲戚手里。 亲戚们在跟爸妈打电话时,温柔可亲,争着想养他,但挂了电话又是另一幅面孔。 他们只想从他身上索要钱,索要一句在爸妈面前的好话,其他时候没人管他。 他的死可笑又可悲。 不良少年表哥带回来一群混混,那群混混说,他好白啊。 那时候有一部很火的电影,电影是讲木乃伊的,没多久他就被这群变态少年做成了一个木乃伊。 宁宿走过季明瑞和岁岁所在的房子,走过师天姝和蜡像男孩的房子,走过谷扬薇和糖人女孩的房子…… 每走过一个房子,他就会想到在书房里看到的对应资料。 “妈妈,你怎么走得那么慢?”曼曼回头看他,问:“你在想什么?” “啊,”宁宿挠了一下微痒的胳膊,“我在想……” 他回头向后看了一眼。 他们两个站在一条阴暗幽黑的街道上,从这条又黑又长的街道向外看,街道外的童话镇相对明亮一些。 但依然是黯淡的。 整个童话镇都是暗色调的,弥漫着雾气。 那雾气可能是他们说的怨气,是戾气,是阴气,是死气,总归是灰蒙蒙黑沉沉,不见天日的。 “我在想,这里为什么叫童话镇,童话不应该是这样的吧?” 童话应该有明亮的色彩,有苹果红,奶油黄,橘子橙,蜜瓜绿,是他看过的夏加尔笔下的游乐场。 小女孩抬头看他,难得眼里生出疑惑,“童话是什么?” 宁宿抿了下唇,觉得他那颗僵硬的丧尸心,被扎了一下。 小女孩不知道什么是童话。 她的房间里画本上没有白雪公主和灰姑娘,只有邪鬼恶童。 她从小的陪伴,不是同龄伙伴,而是满屋的古曼童。 她从出生开始,他爸爸就让她熟悉这些东西,适应这些东西。 祝双双说的没错,曼曼的意思就是古曼童和古曼丽。 她还没出生,就有了这样一个名字。 走到街道尽头,就是他们的房子。 书房那一沓锁在抽屉里的资料,最后一份,编号20 ——我亲爱的女儿。 一个疯魔的男人,当年兴奋地在灯下,颤抖地写下这句话。 “她叫曼曼,还没出生前,我就给她起了这个名字。” 第48章 曼曼 “世界上第一个古曼童,就是一个将军用自己儿子做成的,有了他,他战无不胜。” “我的女儿一定也会助我所向披靡。” “她一定会成为最厉害的古曼童。” 那张泛黄的纸张上写满疯狂的话语,一个人的疯癫展现得淋漓尽致。 那些荒唐的话语,在最阴暗处,字迹会因兴奋而有波折。 那些残暴的画,最血腥处会有重重的圈涂。 他有温和儒雅的气质,不凡的家世和地位,也有一颗走火入魔的心。 “童话,别的小孩都知道童话吗?”小女孩继续问。 宁宿不知道该怎么跟曼曼解释什么是童话。 童话里是小仙女,小精灵,而她只有小骷髅。 “啊。”宁宿说:“那我今晚给你讲一个童话故事吧。” 曼曼抿了抿唇,沉默走进大门。 “嗯?” 坐在一楼门口台阶上,正等他们的鬼生,见到他们就一路小跑过来。 他一激动或者开心,还是会斜斜地跑。 曼曼纠正他:“要正面跑,斜着跑打脚,还会跑歪。” 鬼生:“嗯!” 他抱住宁宿的胳膊,抬头看他。 宁宿看看他,又看看曼曼,说:“既然都不想睡,那我给你们讲个童话故事吧。” 他们就坐在小骷髅乐队开演唱会的草地上,每人手里端着一杯咖啡,像模像样的。 宁宿先讲了很有名的美人鱼的故事。 曼曼:“她好蠢,为了一个男人伤害自己。” 鬼生:“嗯!不要爱上王子。” 宁宿:“。” 宁宿又讲了灰姑娘的故事。 曼曼:“她为什么不杀了两个坏姐姐?” 鬼生:“不能杀好姐姐。” 宁宿:“。” 他疲惫地按了按额角,“天不早了,去睡吧。” 三个孩子沉默地向楼上走。 要各自回房时,宁宿说:“反正我们现在都这么一点,床那么大,不如和在城堡里一样,住在一间房里?” 两米宽的床,对于三个三四五岁大小的孩子来说,确实非常大。 他们像一朵三瓣花一样,头靠在一起,三个方向睡觉。 不知道都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等曼曼睁开眼时,床上另外两个男孩已经起床了。 她在后院找到他们。 宁宿正提着篮子摘小番茄,从他表情里能看出,他确实很喜欢这些蔬菜花草。 那个女人也喜欢。 两个都喜欢花草的人,却完全不一样。 一个沉溺于花花草草的世界,软弱地逃避现实,种了花又种菜,好像现实就会美好明亮,她会就是个好妻子好母亲。 一个喜欢花草蔬菜,喜欢它们在阴暗世界里,提供的食物和明亮色彩。 一个软弱得对亲生女儿即将来临的死亡视而不见,一个敢在没有一滴力气时去挡千万怪物小孩。 鬼生蹲在那块试验田前看了一会儿,“芽芽?” 宁宿在前面高声回应,“一定会发芽的!” 鬼生:“嗯!” 他就拿起小花洒,又给种在试验田里奇奇怪怪的,她带来的种子浇水。 已经种下好多天了,那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宁宿回头时,看到小女孩正站在后院门口,静静地地盯着那块试验田。 早饭吃的很安静。 宁宿吃完放下筷子,说:“我今天得出去一趟。” 鬼生一下抬起小脑袋:“嗯?” 曼曼慢吞吞地喝下最后一口汤,“你都知道了是吗?” 宁宿说:“不算全知道,如果曼曼愿意告诉我就更好了。” 他只是知道,他们这些鬼朋友确实是古曼童,当年全部是一个人的古曼童,而且目前大部分,都是世人眼里的邪恶古曼童,或者说是小鬼。 他们有深重的怨气和戾气,因而应该很不好对付。 所以他想出去,去祝双双和季明瑞那里看一看,他对傻白甜和钱袋子不太放心。 至于其他的,他并不很清楚,还有很多疑惑。 比如,曼曼真的是鬼主吗? 如果鬼朋友很喜欢玩家,除了刚进这条街时,撕碎玩家也要跟玩家在一起,还会做什么? 曼曼说:“你进不了他们的房子的,那是他们的领域,就像别的玩家进不来我们的家。” 宁宿:“昨晚我们不是进那个小女孩的房子了吗?” 曼曼说:“那是因为她快消逝了,法力低微难以支撑房子领域。” 宁宿想起,刚进这条街,两个玩家被五个鬼朋友撕碎时,曼曼也说过这样的话。 她问他是不是觉得他们残忍,她说可是他们五个鬼朋友也会死啊。 宁宿明白了伴生的意思。 鬼朋友被毁玩家会死,反之亦然,玩家死了鬼朋友也会慢慢在这世界上消逝。 这是宁宿进入的第二个副本,他不理解,在基地听说同一个副本是可以无限次开放的,如果玩家死了,鬼朋友也跟着死,那下一次的开放呢? 鬼朋友又重新复活,抹掉记忆中他们这一批玩家的部分,重新开始吗? 还是说,会有新的,数不清的这种鬼朋友被创造出来,源源不断地来到童话镇? 如果这个副本有鬼主,且曼曼就是鬼主,宁宿觉得应该是前一种可能,一个副本不会换鬼主。 那么,宁宿第一次觉得,在这无限次重复中,在这游戏中痛苦煎熬的不只是玩家。 这群从来没被善待过,横死变成厉鬼的孩子,一次次感受被爱或被欺骗,又不断失去或消亡,陷入无限循环中。 宁宿:“我要去试试。” 那五个鬼朋友宁愿消逝,也要把玩家的一部分带回家,让玩家陪着自己。 其他鬼朋友呢? 宁宿得不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事。 他更要去看一看。 曼曼静静地坐在那里,过了一会儿说:“你去吧,记得回家就行。” 宁宿微愣。 吃完饭,宁宿就出去了。 果然,如曼曼所说的,他进不去。 明明大门就在前面,他能看到房子,甚至能听到里面的声音,可跨过大门后,就是看不到进房的那扇门。 这一个个风格不同,来自不同区域的房子,就像是存在于不同空间中。 房子可以模糊空间距离,和城堡顶上的胎儿雕像,以及怪物小孩一样。 房间里的鬼朋友不想外人打扰时,外人就无法进入。 宁宿站在空无一人的阴暗街道上,想了一会儿,想明白就回去了。 这是每个玩家自己的游戏。 从进入城堡开始,玩家的每一个选择指向不同的结局,就和人生一样,别人干涉不了。 他回去时,鬼生和曼曼正并排坐在台阶上等他。 三十天只剩下六天。 宁宿问曼曼:“你不对我做些什么吗?” 难道就打算让他这么轻松活到30天,完成任务离开游戏? 那他有点不知道,他算是成功还是失败了。 都不挽留一下他的。 曼曼说:“我可能会把你变成同类,这是我们唯一可以留住你们,并能达到同生的方法。” 小女孩撇开脸,“毕竟,你还不错,鬼生弟弟也很好。” “啊”宁宿想了想,“那是不是得把我剁碎?你可能剁不动我。” 他是一只修炼多年的僵硬老丧尸了。 “……” 曼曼:“用火烧你下巴,烧出尸油也可以。” 宁宿:“有点不好意思的是,我也不怕火烧。” “……” 曼曼:“我还有很多你想都想不到的血腥恐怖方法,一定能把你变成同类。” 宁宿沉默。 他不知道该不该打击一个小女孩幼小的心灵。 小女孩对他的沉默却有别的理解。 安静的小女孩情绪有了很大的起伏,“你是不是觉得我恶毒恐怖,不如油彩木偶好?是的,我就是一个恶鬼。” “因为从来没有人期待我会成为一个人!” 她的诞生就是要变成鬼。 她还在母胎里,那个男人就给她起了曼曼这个名字。 世上所有父母,在有孩子前,或孩子在母胎时,会期待孩子将来变成一个怎样的人,优秀、健康,亦或是简单的快乐。 而她,甚至没有人期待她会成为一个人。 那个男人生她,就是要杀死她,把她变成古曼童。 他是一个变态的,疯狂的,又自卑的,完全被权势财富迷了眼的人。 他不甘平庸,对权势的渴望疯长。 自从在一个次因缘巧合得到第一个古曼童,正巧又升职之后,他就开始如瘾君子一样想拥有一个又一个。 最初是从正规途径请古曼童,接着他不满足于此,他开始从国外黑衣阿赞手里购买更邪性更黑暗的古曼童。 他上瘾了一样,随着权势财富的积累攀升,野心欲望不断蒸腾,心里的暗黑和病态也逐渐失控。 他甚至不满足于从各地购买,而是想用自己血脉做一个古曼童。 因为他知道,世界上第一次古曼童就是一位父亲用自己儿子做成的,那是最强的古曼童。 他以为有血缘的亲生儿女才能最强助运。 于是,他就有了这样病态疯狂的想法。 于是,这就是她诞生的意义。 她诞生的意义,就是被亲生父亲杀死,成为一个戾气深重又被能被掌控的恶鬼,帮助他获取权势地位。 她从出生起,喝的不是奶而是人血和尸油,吃的不是宝宝餐而是尸体和鲜活的内脏。 她从里到外,都是恶的,毒的,邪的。 她不懂童话,她不知善恶。 她是一个天生恶鬼。 连亲生父亲的肉都可以吃。 因为她不知道,父亲是不可以吃的,她的父亲就杀了她,“吃”了她。 她就是一个恶鬼,是永远都无法改变的事实。 小女孩跑了,两个男孩茫然地站在原地。 她一个人待在房间里,不说话也不出来吃饭,不管两个男孩怎么敲门。 三十天只剩下五天。 这天,宁宿一出门被一块从天而降的巨石砸倒。 那巨石有他百倍大,能完全把他砸成肉泥。 宁宿在巨石下躺下了半个小时,从另一边挖坑出来了。 这天,大平层中。 祝双双正和吱吱一起并排坐在窗口,看外面的车水马龙。 吱吱脑袋靠在她的肩膀上,在阳光晕出的一个个彩色小光圈中,看她闪着光的发丝。 “姐姐。”他叫。 “嗯。”她一边织着围巾,一边应他。 “姐姐想下棋吗?” 茅草屋里。 季明瑞在教岁岁认数字、算数,“你连这些都不会,以后连冥币都不会花,这是最基础的,一定得学。” “对了,你有国外朋友吗?要学外语吗?” “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会说三国话了。” 岁岁痛苦地趴在书桌上,不想说鬼话。 平房中。 孟江躺在床上,身上盖着又紧又密的白绷带。 他问:“阿伊,你当时就是这么被杀死的吗?疼吗?” 阿伊说:“疼,他们一直收紧,感觉骨头都被裹碎了,还闷闷的,喘不过气来。” 海景房中。 蜡像小人跑到正看书的师天姝旁边,问:“我们还不走吗?” 师天姝说:“别急,我很快就能带你到其他世界了,你会看到更广阔的天地,过往会被挤成一粒小芝麻,无足轻重。” 阴暗楼房中。 蛊婆正在一个怪物小孩身上养虫子。 胎记男孩害怕地半躲在卧室门后,过了许久,他颤颤巍巍地走过来,手里捧着一支蜡烛。 微弱且颤抖的一小簇烛光,为蛊婆照亮了一方并不刺眼,恰到好处的小天地。 蛊婆转头他。 男孩脸上有一块黑色胎记,覆盖在一个右眼眶上,但这不影响他眼睛的美丽。 就像那个男孩的一样。 很奇怪,最初他觉得他像他,现在他觉得他像他。 可能是因为这个为他举着蜡烛的男孩,在他心里从肮脏变得美好。 三十天只剩下四天。 这天宁宿穿着短袖短裤在泳池里游泳,忽然一块块冰块从门外飞进来,“嘭嘭嘭”砸进泳池。 清水哗啦啦溢出,两百平的泳池被一块块巨大的冰块填满,并堆成一座巨大的冰山。 缭绕的冰气在蒸腾。 等鬼生移冰结束,已经过去了四个小时。 他戳了戳浮出冰水的男孩胳膊,又戳戳自己的胳膊,睁大眼睛,脆生生道:“一样凉!” 这天晚上宁宿又闻到了鲜血和新鲜的死气。 在一间土豪风装修的房间里,十分不和谐地布置了很多瓶瓶罐罐和蒸馏器皿,如同一间化学实验室。 一个女玩家身体最后一部分被火蔓延。 一个戴着眼镜的女孩一只胳膊抱着一个瓶子,另一只胳膊举在罐子前,手指滴滴答答向里面滴落不明液体。 她喃喃道:“马上我们就可以永远手拉手一起玩了。” 三十天只剩下三天。 宁宿午睡时,房间各处出现无数只毒蛇。 它们从屋顶上掉下来,从窗户里爬进来,从墙角钻进来。 全部慢慢爬上床。 各色花斑的毒蛇们涂着蛇信子向宁宿靠近,只需要轻轻一口,就能把人毒死。 这天晚上,鬼生敲敲曼曼的门,“朋友,小骷髅,来玩。” 当天晚上小骷髅乐队又来了,依然在草地上开趴。 烧烤趴。 一条条毒蛇被架在火上烤,配上宁宿十八年研究出来的秘制烤料,肉香四溢。 这一天的聊天主题是,什么时候的人肉最好吃。 这一天,童话镇新添加一名成员,而玩家少了一位。 土豪房间里,一个正常一点的戴眼镜女孩,拉着另一个洋娃娃女孩的手。 她们终于达成永久伴生,可以一直牵着手玩了。 三十天只剩两天。 这天凌晨刚过,鬼生还在睡梦中,宁宿被四个骷髅从房间里抬了出来。 别墅大院子里,无数个骷髅人正站在那里。 密密麻麻的骷髅举着火把,围着一个火架,火架旁边正安静地站着一个白裙子小女孩。 宁宿被骷髅们倒立绑在火架上,他头正对着一堆火,火旁是一个瓷罐。 宁宿知道,这是小女孩死去的方式。 丧尸不怕火烧,可是一个四岁的稚嫩的孩子怕。 火烧了很久后,完好的宁宿看到小女孩眼睛里又湿润了。 不是血濛濛的鲜血,而是清澈的眼泪,一滴滴向下落。 视线中的画面,在火苗中扭曲氤氲。 如果连自己死去的方式都用了,她再也想不到更恐怖更厉害的方法了。 “不用你赚钱,不用你辛苦,你想睡多久就睡多久,想吃什么我都给你找来,我还能找到很多种子,一定有种子会发芽的……” 宁宿眨了眨眼。 当骷髅军队散去,小女孩消失后,宁宿翻身从火架上跳下来,走到别墅后院。 那块试验田上有一个小烤灯,即便在寒冷的夜里,也为种子提供光和暖。 宁宿手指轻轻覆在试验田上方5cm的地方,源源不断的黑色能量向土地里输送。 “快点发芽吧,不然她会伤心的。” 浓稠的黑夜里,小烤灯覆盖的光圈里,男孩轻声对土地里的种子说。 这一天早上,鬼生兴奋地敲曼曼的房门。 曼曼在他坚持不懈的吵闹敲门声中,终于在白天打开房门。 鬼小孩弯着眼睛,兴奋地挥舞着两只小胳膊,“芽芽,发芽!” 宁宿开辟的那一小块试验田,挨着后院走廊,被棕色矮小栅栏围成一个正方形。 小栅栏是宁宿和鬼生一起,用一条条小木板,交叉钉在一起组装出来的。 一个个小小的木“X”围出了一块不伦不类的试验田。 棕色的矮栅栏里,一颗颗嫩绿,或深红的芽儿冒了出来。 稚嫩,细小,在阴暗的天空下,珍贵而旺盛的生命力喷薄。 曼曼愣愣地看着那些芽儿,用力地咬住了唇。 在她活着的时候,她很少能出门,因为她不能晒太阳。 少有一次,她偷偷溜出门,在路边捡到几颗种子偷偷装进兜里,回来送给爱种花种菜的那个女人。 那位优雅的夫人,从不和她的眼睛对视,只是把种子装进了一个蕾丝袋中。 那个圆形的蕾丝袋子非常精致漂亮,有一条长长的薄如蝉翼的蚕丝系带。 她冷冷地说:“这些奇怪的,来历不明的种子是不会发芽的,既然这样就不要试图去孕育它们了。” 她四岁生日那天晚上,在一圈诡异古曼童的注视下,在一个满脸皱纹的老道士面带微笑的念祭文中,被那个男人兴奋地架上火架。 她在烈火中痛苦哀嚎,凄厉惨叫,头始终面向一楼的房门方向。 终于在她生命的最后一眼,她看到那个女人从一楼房门里冲了出来。 小女孩的眼睛比火光还要亮,在焦黑的脸上。 可是,那个穿着真丝睡衣,哭泣的女人挣扎再三,转身走进了后院里。 她手里拿着那个蕾丝布袋,上面薄如蝉翼的丝带,透着朦胧皎洁的月光,梦幻唯美。 在前院冒出冲天烟火时,她哭着把那些奇怪的,来历不明的种子种在了后院。 她假装她在忙,她在把女儿送给她的种子种下,在后院,因而不知道前院发生了什么。 眼泪一滴滴落在土地里,落在种子上,可是种子依然没发芽。 一天又一天,血娃娃站在那里看着。 一年又一年,黑发少女偶尔会走过去看一眼。 可是,现在它们发芽了。 明明是一样的种子。 宁宿挠了挠微痒的胳膊,看着又要哭出来的女孩,说:“你那天没让我把话说完就跑了,其实还有一个可以长久陪伴,又能同生的办法。” 男孩低头在女孩耳边说了句什么,女孩猛地抬头看向他。 就在这时,童话镇响起一阵巨响。 三个孩子抬头,看到童话镇最高的那座城堡,轰然倒塌。 就算孩子们顺利出生,母体也没能坚持住。 城堡最高处那个被尖顶穿透的胎儿雕像,忽远忽近,忽然近到能看清它痛苦的表情,忽然远到分不清它是不是在挣扎。 宁宿看着那个胎儿想,他真的不喜欢这个世界。 要是能永远关闭这个世界,不要再重启就好了。 男孩向前一跳,消失在眼前,只能看到他飞快的身影,是奔着城堡的方向而去。 这一天,祝双双再一次被倒吊在储物室里。 吱吱站在她面前,哑声说:“如果有我们两个人都能继续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办法,姐姐为什么要我死啊,我们不是伴生关系吗?” 祝双双疲惫地说:“伴生就是,我离开或者消失,你也没法继续存在,会从世界上消逝是吗?像布娃娃和稻草人一样。” 吱吱点头。 祝双双在下巴处的莲花灯灯光中,疲惫地闭上了眼。 原来,副本世界不一定是恐怖,还有恶心。 这个恶心的设定,恶心的试验,恶心的系统。 她用力咬了咬牙,再次于眩晕中睁开眼。 “吱吱,姐姐不喜欢这盏莲花灯,我们换个方式好吗?” 男孩不知为何无比干哑的嗓子,艰难地发出细小的声音,“这是最不疼的方式,莲花灯会把姐姐的魂魄一点点吸进去,好好保存着。” 祝双双头疼欲裂,“姐姐小时候溺水,那个池塘里好多脏脏的泥土,姐姐……” 她摇了摇头,晕晕地,断断续续地说:“姐姐在脏泥里,抬、抬头看……上面,上面,全是遮天蔽日的,大荷叶,看不到太阳……” “间隙里唯一能透出的……光啊,是荷花,荷花粉,好讨厌啊。” “好讨厌,荷叶和荷花……” 祝双双在荷花灯的炙烤下越来越晕,越来越疼,疼的她浑身抽搐,好像有什么在抽离她的身体。 灯光的颜色变成粉色,又像是绿色,是荷花和荷叶的颜色。 她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深不见底的池塘泥底。 那时的绝望也重新扼住了她,一点点向她身体里蔓延,侵蚀她的身体和精神。 模模糊糊中她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 是她哥哥在喊她? 不是,是稚嫩的阴凉的声音。 “妈妈的肚子好温暖,想要扯到地狱陪伴。” “我死的时候,它在颤,可是对我的眷恋?” 第49章 曼曼(完) 孟江的脸也被白绷带裹住了。 他嘴巴张合都困难,说出的话含糊不清,“阿伊,啊,你真的要把我做成木乃伊吗?” 阿伊安静地拽着白绷带,声音干干哑哑,“嗯。” 他一直是四楼的鬼朋友里最坚强的一个,至少看着是。 血娃娃特别爱流血泪,吱吱胆子最小,岁岁最内向,相比之下,他是最坚强稳定的一个。 可此时,孟江在他干哑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丝细微的哭腔。 “我把幸运值都给你了。”他

相关推荐: 蔡姬传   盛爱小萝莉   镇痛   【黑篮同人NPH】愿你相伴   【刀剑乱舞】审神计画   修仙:从杂役到仙尊   醉情计(第二、三卷)   郝叔和他的女人-续   捉鬼大师   如何逃脱乙女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