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何况主子并不想难为他,只是给他换个位置而已。” 杰书知道,一个宫女敢在这种场合如此大胆地议论肯定事前已得到太后和你允准,听她说得头头是道,心下也十分赞佩:“嗯,这个苏麻喇姑果真名不虚传!” 他正在沉吟,又听太后在上头说道:“他七叔,你很为难是真的,我们祖孙都知道,但这事势在必行,不然我们总有一天会被人家逼迫着唱逼宫戏的,谁来做定国王呢?” 杰书一听,啊,太后这话可就有分量了,这是相当明显的暗示,事成之后,我的王位可以”世袭罔替”,这正是他梦寐以求的东西。想到此,心里忽然一热,叩头说道:“拿掉昌德易以何事为由,还祈太后和皇上明示,奴才当竭尽钝驽之力。” 这等于是答应了。殿中气氛立时和缓了许多。你示意赵世忠,将苏克萨哈的折子递到杰书手中。杰书一字一句地默读了一遍朱批,顿时明白过来,忙将折子叠起,叩头道:“圣上明鉴,奴才已经懂了,二三日内即拜折弹奏!” 拜辞下来,回到家中,杰书又犯愁了,弹劾并除掉昌德易,这事关系重大,差事好接难办。正在枯坐愁城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家人走来,送上一副拜帖,恭敬地说:“王爷,昌德易大人和张苍大人来访。”杰书不由得心中一惊,刚说打鬼,鬼就来了,不行,现在不能见他。他端详了一下帖子,又递给家人说道:“原帖奉还。告诉昌德易大人,我身上不舒服,改日会吧。” 一语未了,只听有人哈哈大笑:“王爷害的好病!是除奸除霸、忧国忧民的症候吧!哈哈哈……”说着,昌德易一掀帘子走了进来。紧跟着张苍也笑嘻嘻地来到面前。他们给杰书请了个安,说道:“给七爷请安!小人略通医道,愿以金匮秘方,为亲王祛此病魔!”二人说着走至案前一揖便自坐了。 杰书如同受到迅雷惊吓的孩子,目瞪口呆地望着他们,好半晌才回神来,解嘲地笑道:“昨日早朝,冒了风寒,确实身上不好。二位既然来了,班儿又通医道,就请为我一诊吧。” 张苍还真的通些医道。他挨近身来,煞有介事地闭目沉思为杰书诊了脉象,起身笑道:“献丑了。七爷左尺滑而浮,主思虑恍惚,如坐舟中;左关滞而沉,主体乏无力,饮食不振;寸郁而结,主惊恐忧疑,夜梦凶险。据脉象看,当有这些症候。皆因七爷国事操劳,忧心太重之帮故。此症非药可医,总以静养为宜,淡泊食之,宁静修之,自然就痊愈了。” 昌德易在一旁笑着说:“对,对,对,这脉看得很透。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古圣贤皆莫能外。王爷何等明达,对此聊聊数语,岂不通晓?” 杰书不能不承认,张苍断脉确实对,这些症候他全有。自昌德易大闹朝堂,诛杀苏纳海等人后,他常常心悸不安,昨日受命本出无奈,更是五内翻腾,一夜也不曾合眼,现在张苍闪着狡黠的眼光报出这病来,加上昌德易不阴不阳的双关语,不禁心头猛地一震:“糟,走风了!”口里却勉强笑道:“依鳌公之见,当如何宁静淡泊呢?” 昌德易没有马上答话,走至桌前拿起一只高脚银杯,指着一只玉瓶问道:“老夫酒渴,这里是什么酒?”杰书笑道:“这是御赐的四川名酒玉楼倾。” ”玉楼倾?好名字!”昌德易说着便自斟一杯品评着呷了一口笑道:“班大人,好酒,何妨也饮一杯。”说着饮完了,又斟上递给张苍,张苍仰头饮下,笑道:“好酒,可惜太烈了些。”又将酒杯双手奉还昌德易。 ”不烈,玉楼怎会为此而倾呢?”昌德易一边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银杯,一边又对杰书说道:“你问如何淡泊宁静?比如说苏克萨哈的案子,何妨你我同审,会衔而奏,王爷便可借此又得数日清闲,你看如何?” 见昌德易单刀直入,杰书心知一切计划均成泡影,苦笑一声说道:“看来鳌公已是胸有成竹了,不知打算怎么个审法呢?” 昌德易将银杯轻轻放在案头,脸色一沉说道:“我自然等问过后才好定下来───张苍大人,咱们坐的时候不小了,也该回去了,让王爷自个儿再好生想想。”说完,不等杰书醒过神来,便带了张苍扬长而去。 第十三章 岑立本讲课 康平六年的夏至,是一个闷沉沉的阴天。云层压得低低的。海子边的柳树枝儿一动不动直垂水面,时不时地可以听见街上传过来一阵有气无力的叫卖声:"香丝儿──麻糖哩──""谁要贴饼油条麻花儿罗───" 睡了中觉起来,给太后请过安,你便照老规矩,带了魏长清和赵元忠两个,乘小轿自神武门出来,悄悄往西直门内的索府上课。 索府后宅便门有专门迎候你的仆人,是索额图家的二代家奴。他们虽早已老退了,却为办这件差使被重新起用。几个便衣侍卫就住在这里帮助照应,所以不需惊动府中其他的人,便可直入后宅内院。 这是个很大的后花园,足有十几亩地。几座高低不等的凉亭散布在池水四周,极是错落有致,当中有一座压水拱桥直通池心。从玲珑剔透的假山绕过去,再经一曲折的石桥便到书房──岑立本就住在这里为你授课。 三人行至桥上,就听到从书房内传来叮叮咚咚的琴声。一缕缕幽香在这山亭水石中间飘荡,真使人有如走入仙境之感。你止了步,三人站在桥上手扶石栏静聆琴音。 那琴声时紧时慢,挑拨勾划,也说不清其中是个什么滋味,时而使人觉得飘飘欲仙,有凌空乘云之感,时而又觉得似有压在心头、排挤不出的郁闷,时而又使人感到如乍开闷笼般地轻松,反复咏叹余味无穷,但觉心中浊气一扫而空。 赵元忠听了一阵,忽然轻轻碰了下你的衣袖,你回头看时,他正朝魏长清努嘴笑,你见魏长清呆呆地若有所思,低声问道:"婉娘,你在想什么?" 魏长清一时不知说什么好,迟疑间红了脸笑道:"听琴,呗,有什么想头?" 因为从未见过魏长清这副模样,你倒觉得诧异。旁边的赵元忠却笑道:"皇上不必问,这是《诗经》上有的。注脚也有,道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姐姐你说是么?"魏长清红了脸啐道:"你不是好人!教唆主子打趣人,看我回去不告诉太后!" 岑立本听得窗外嘁嘁喳喳的人声,便住琴息香,站起身推开窗户笑道:"怪不得琴声有异,弦乖音谬,原来有人偷听,快请进屋来吧!"你一踏进门便问:"先生方才奏的什么曲子,我竟没听过这么好听的琴声!" 岑立本笑道:"什么好听,音无哀乐,听者有心,弹者何意呢!"一句话说得三人都笑了起来,各自心里想的却不一样。看皇上、赵元忠怔怔地坐着不言语,岑立本倒觉好笑,便收拾一下桌上东西说道:"今儿接着讲《后汉书》,先从帝纪讲起。" 这便算正式开课了。你坐好了,魏长清从架上取了《后汉书》来,摊在他面前,又分别给岑立本和你各斟了一杯凉茶,便与赵元忠一边一个斜坐在你两侧。 岑立本简要地剖析了西汉致亡的原因,笑道:"班氏之《汉书》固可以下酒然据遇意看来,范晔之《后汉书》中也有不少篇章是绝妙好辞,可以永垂于不朽的。只可惜了一件事,大损了他自己的声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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