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天子一朝臣,太子原本的势力早就跟他撇清了关系,夹着尾巴做人了。 外头再也没有一丁点儿太子的消息,甚至有些人认为他早就死了。 要不是每年过年的时候,四爷为表仁慈都给咸安宫一些赏赐,他就彻底消失在历史上了。 “说是什么病?”四爷皱着眉头问太医。 太医抹了一把汗道:“身子亏的厉害,心思郁结,恐有死志。” 虽然前面美化了两句,但是最后的意思就是——废太子不想活了。 不过也是,任谁被圈禁了十年,也不想活了。 人毕竟是需要自由的,这样的日子不是他能忍下去的。 废太子躺在床上,都能闻到屋子里腐朽的味道。 石佳氏是个心性坚韧的人,即使被圈禁在咸安宫,她也坚持把自己打理的清爽体面。 咸安宫里不能有花草树木等布置,她就想办法弄来菜种,在空地上种了菜。 因为这样的心态,她倒是活的最自在的一个。 废太子就不行,他觉得这样活着,实在是没有意思了。 世俗的欲望,他都没有了。 石佳氏捧来药碗,放在床头凉着,劝道:“太医来过了,开了药,喝了就好了。” “别多想,万岁爷是个规矩的,我们活我们的,也没人管。” 废太子摇摇头,闭上眼睛:“都是我拖累了你。” “老四俩口子跟你没有龃龉,我死了之后,你就自由了......” 第669章 求万岁爷成全 废太子的眼里早就没了生的期望,他想着与其拉着石佳氏这样困在牢笼里。 不如自个儿死了早早解脱,让石佳氏也可以被赦免出宫去。 他这一辈子没有喜欢过石佳氏,最后却是跟她朝夕相处了十年。 可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石佳氏估计也是这样想的。 他这条烂命没了,让石佳氏能获得自由,也算是对得起她了。 石佳氏知道劝也没用,一口一口的给他喂了药,也就出去了。 即使废太子的消息早就没人传了,可是有心人还是时刻关注着的。 赛其得知他快要不行的时候,在屋子里枯坐了一夜,第二天便进了圆明园。 他是个有本事的人,四爷早就不在乎他原来是太子党羽,已经准备定他是下一任九门提督了。 他在四爷这里,也算是排的上号的大臣。 “参见万岁爷,”赛其一进大殿,就跪了下来请安。 四爷的免礼都没能说出口,只能摇摇头:“免礼吧,今儿个怎么行这么大礼?” 赛其却没有起身,还是跪在地上:“臣......有事相求!” “哦?什么事?”四爷把手里的折子放下,这才抬起了头。 赛其这人独来独往的,在官场上跟谁都没有交往过密。 甚至因为是外室子,他跟赫舍里氏族里都没什么联系。 更别说他都三十了,还没有娶妻生子,更是连妻族都没有。 这样的人,说的难听一点,就是光棍一条! 他还有要求的事儿?! 赛其心里很是忐忑,毕竟他接下来要求的不是什么容易事儿。 一个不好惹得龙颜大怒,那他也逃不过一个血溅三尺的下场。 但是想着那曾经金尊玉贵的人,现在跟困兽一样被关在宫里,他就心如刀绞。 曾经他想着抓紧立功,等功劳足够大的时候,再来求万岁爷。 可是等到的却是他不好了的消息,到这时候他才幡然悔悟。 他等的不是功劳,而是因为这个原因在逃避,因为如果他没事,他可能永远都不会有鼓起勇气的时候。 所以今天一得到消息,他就匆匆忙忙进了圆明园。 “怎么?你犯了大错?”四爷看他脸色苍白,跪着不说话,有了不好的猜测。 赛其这人他是了解的,连住的房子都是临时租赁的,平常俸禄都花不完,不至于会贪赃枉法吧?! 赛其犹豫了好一会儿,这才斟酌着开口了:“求万岁爷,饶罪人允礽一命!” 四爷听到废太子的名字,眉头皱的更紧了。 他心里先是升腾一股怒气,但想到赛其毕竟曾经在废太子手下,也就想通了。 这倒是能看出来,赛其是个忠义之士。 明知道帮废太子求情会连累自身,但也没有选择独善其身。 四爷这样一想,倒也没有怪罪他,只是解释道:“不是朕不放过他,是他身子弱,扛不住而已。” 说实话,他并没有对废太子怎么样,吃喝都是按规矩来的,并没有克扣磋磨。 他也不怕别人来问,说什么都是坦坦荡荡的。 赛其其实也都知道这些,不然他也不会等这么久。 他捏紧了衣角道:“奴才斗胆求万岁爷,放允礽出宫......” “放肆!”四爷这下是真的怒了,把手里的折子一下子拍在桌案上,“废太子幽禁咸安宫是先帝爷的意思!” “岂是你能说放就放?!!” 虽然说废太子放出去也再掀不起风浪了,但是人心总是不足的,他从前的党羽难免会搞点事情! 赛其抖了一下,“嘭嘭嘭”的磕了三个响头,还是大着胆子道:“奴才听说,那位时日无多,恳请万岁爷就当他已经没了,奴才接他出宫去。” “奴才已经联系好了去海外的船,保证远离大清,终身不会再踏足大清!” “求万岁爷成全!” 他不知道废太子是不是真的要不行了,会不会接出来后就不会再有死志。 可是他知道,如果在大清,不管他是生是死,他们这辈子也不会再有在一起的时候。 甚至死了,也要分隔两地,死生不复相见。 四爷没想到他如此执着,此时稍稍冷静后,也发现了他眼中的感情不对。 但是断袖之事在历史上也不是稀奇的事儿,真要有断袖之风,只要不大大咧咧的跑出去大街上嚷嚷,人家知道了也就平常。 四爷对废太子的这个癖好早有了解,但是没想到赛其跟他还有这样深的感情。 他这辈子在感情上顺利,能理解这样生死相随的感情,故而对赛其有着稍许理解。 为此,他并没有治他的罪,而是劝道:“人死如灯灭,你也别太执着了。” 赛其再抬起头的时候,额头上全是鲜血,而眼里流出的也是血泪:“求万岁爷成全!” “奴才可以什么都不要,或者您让奴才一起死也行。” 他这辈子第一次得到的善意,就来自那个金尊玉贵的人。 别人可能会觉得他脾气暴戾,会觉得他不知人间疾苦。 可是他在嫡母手下捡地上的骨头吃的时候,只有他站了出来。 当初的那一声呵斥,让他从悲苦的童年里解脱出来。 从那以后,嫡母再不敢欺负他和娘亲,阿玛也把他们俩养在了外头。 从吃上第一顿热乎饭开始,他就下定决心要追随太子一辈子。 即使后来有那么多的不愉快,可是他的心意,从来不曾变过。 不管是生还是死,只要他们俩能在一块儿,那就够了! “冥顽不灵!”四爷的怒气值上来了,“那就成全你!” “让你们俩一块儿上路吧!” 赛其又磕了三个头:“多谢万岁爷成全!” 苏培盛立刻带人控制住了他,按照四爷的旨意把他送进了咸安宫。 太子喝了药其实已经好很多了,可是他也没心思起床,就还是懒懒的躺在床上。 这种想死死不了,哪里都不能去的感觉,真的会让人发疯。 没一会儿,他听见了外面传来了多人的脚步声,这才有点疑惑的坐起身。 见到满头满脸都是血的赛其,惊道:“你......你怎么来了?!” 第670章相聚一场 赛其额上的血流下来,沾在睫毛上,有点阻挡他的视线。 此时听到废太子的声音,努力睁开眼睛看过去。 看到形销骨立的身影,他的眼眶立刻就红了起来。 “主......”他想称呼主子,可是现在对方已经不是他的主子了。 废太子不知道期间发生了什么事儿,转头对苏培盛道:“苏公公,我表弟这是犯了什么事儿?” 他虽然不想活了,可是赛其要是没犯事儿,他还是希望他能活下去的。 苏培盛想起刚刚过来的时候万岁爷的交代,不动声色道:“万岁爷仁慈,准许赫舍里大人进宫与您相聚一场,喝杯酒叙叙亲情。” 他是不懂这样的感情的,毕竟作为阉人,他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更别说要是他在赛其这样的官位上,怎么也不可能牺牲自己的前途,陪着一个废人去死。 不过万岁爷既然下定决心了,那他也就只能照办。 废太子有些不解,可是看到赛其头上的血,还是猜测他是不是磕头求这个恩典,这才嚯嚯成这样。 苏培盛出了门还贴心的把门给关起来,把奴才们都打发到一边去了。 这才扬声道:“你们兄弟好好叙叙旧,御膳一会儿就来。” 赛其对四爷还感激的很,知道他这是特意给他们留下的了说话的空间。 能在死前说上几句贴心话,他这条命,值了。 废太子见没人了,赶紧让他坐下:“怎么搞得满头都是血?跟小时候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一样狼狈。” 赛其笑笑:“没事儿,不求求万岁爷,哪里能见到表哥呢?” 他也想起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嫡母把他手里的鸡腿骨打落在地,她养的狗就去抢。 可是他饿极了,从狗嘴里硬生生把骨头抢了回来,被咬的一身都是血。 就是在那时候,他才见到了这个身上简直会发光的人。 可是现在,那个满身时光的人,已经变成了这副模样。 赛其嗓音沙哑:“表哥......瘦了......” “别瘦了胖了,赶紧擦把脸,难看死了!”废太子亲自拧了面巾,递给他。 赛其接过来胡乱把头上的血泪擦干净,那力度一点也不像在擦脸,倒像是在擦桌子。 他倒是不疼,废太子都开始龇牙咧嘴了:“轻点儿,轻点儿,额头上有伤,你不知道疼啊!” 赛其擦完脸,总算是能把眼前的人看清楚了,傻笑起来:“不疼,不疼。” 反正等下就要死了,这点子疼算什么。 废太子接过面巾,丢在了一旁的水盆里,又随手拧了一把,挂在了木架子上。 赛其看着他亲自动手干这些,再想起他从前的日子,一时间有些哽咽:“表哥受苦了。” “苦什么?有吃有喝还不用干活,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人都过不上这样的日子呢,”他把石佳氏安慰他的话学了个现成的。 不过这也是做给赛其看的,毕竟他还想要他好好活着,不会在他面前要死要活。 能在临死前见到他一面,也算是可以安安心心上路了。 赛其捏了捏拳头,但是没有再说什么。 废太子倒是没话找话:“你此番肯来见我,是原谅我了吗?” 从他跟鹂答应牵扯不清时,两兄弟就离了心,没有再相见过。 现在他肯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来见他,心里应该是原谅他了吧。 有着这点希望,废太子一颗心都轻松自在起来。 赛其摇摇头:“我从来没怪过你,你想要做什么在我这里都可以。” “当初离开皇宫......” 不过是他已经看清楚了康熙爷对废太子的心,他怕日后会出现变故,让对方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他抽身出去,去外头做别的准备,好给他争取一条退路。 可是他一个外室子,也的确没那么大的能力。 即使付出了常人十倍百倍的努力,也只是独善其身和得到一丁点儿宫里的消息而已。 他没本事救废太子于囹圄,只能陪他共赴黄泉。 废太子听完他解释之前的事情,如释重负的笑笑:“没怪我就好,没怪我就好......” 他也是落到了泥里,才知道原来这辈子他得到的最纯粹的感情来自这个表弟。 其他人围绕在他身边,因为的都是他太子的身份。 包括石佳氏,其实打心底里瞧不上他,可是因为身份因为规矩,陪他到了如今。 旁的人就更不必说了,他花团锦簇的时候,那些人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叫他看不清楚自己。 他跌落神坛的时候,又一个个跑的比猴子还快,甚至回头落井下石。 唯有赛其,不管是他好也好不好也罢,都是那样冷冷清清的站着,一双眼睛全在他身上。 这样的感情他曾经不懂,现在......也该懂了。 可惜太晚,太晚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遗憾和不舍,但是却都笑了起来。 屋子里的笑声都溢了出去,外头苏培盛听着眼睛都酸酸的。 心说这什么毛病,都这时候了,还能笑的出来? 要是他知道自个儿马上就要死了,那...... “呸~~~”他打了一下自个儿的嘴。 这么不吉利的的事儿,在心里都不准想! 没一会儿,小太监们拎着几个大食盒就回来了,桌子上是满满的佳肴。 苏培盛请他们二人坐下吃饭,赛其拼命的给废太子夹他喜欢吃的菜,希望他能吃的饱饱的。 废太子其实吃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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