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们店里的,是那人亲自酿的,那人不是不敬将军,是担心他亲自来,打扰将军饮酒乐趣,美酒,也就不美了。” 什么人?古古怪怪,梁蔷皱眉。 店伙计不待他问,伸手向对面一指“是那位客人。” 那位?梁蔷下意识随着他所指看去,越过栏杆,越过中厅碧绿池水,看到对面。 一位青衣公子坐在窗边,一手扶窗,一手握着酒杯,就在梁蔷看过来的同时,他也转过头微微一笑,举起酒杯。 满池水宛如被风掀动,碧波荡漾。 梁蔷神情惊讶,脱口:“谢三公子?!” …… …… 对很多少年人来说,都想过成为谢三公子那般人物。 梁蔷也不例外,从得知东阳谢三公子的时候起,他就钦佩这位公子。 只可惜谢燕芳一直在东阳,京城的少年人们只闻其名不能见其人。 梁蔷比其他人更幸运一些,因为太子的缘故,谢氏与梁氏要议亲,他竟然有机会跟谢三公子成为兄弟—— 当然,欣喜还没若狂,梁氏的命运也因为这件事陡然翻转。 先是拒亲,再就是恶言,随后还有了报复——当然也可能算不上报复,就是随手清扫不需要的闲人,抄些家产,腾个位置罢。 翩翩公子轻轻一动手指,京城荣华三代的梁氏就倒了。 现在虽然他拿着命换来了翻身,但在谢燕芳面前,他知道自己不堪一击,如果不是太傅力压,谢氏又顾忌名声,他现在说不定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当然,他没想去跟谢燕芳作对——至少现在不会。 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所以言语不提半句谢氏,也避开谢氏门庭。 没想到,谢燕芳竟然出现在他面前,还给他敬酒? 这是怎么回事?是什么意思? 梁蔷宛如初次上战场那般,震惊,无措,惊慌,如果现在包厢里的朋友们来看,一定会觉得梁将军没有半点将军气。 对面的公子将酒一饮而尽,对他做了个倾倒酒杯的动作,然后一笑。 “梁将军。”店伙计的声音在梁蔷耳边响起,“请吧。” 梁蔷没有看店伙计,下意识地看身边的兵卫,兵卫神情木然,似乎什么都看不到。 梁蔷看着递到眼前的酒杯,伸手拿起,仰头一饮而尽,辛辣甜香在喉咙滚过,让他整个人宛如燃烧,他一口气吐出,再看对面—— 对面的窗户关上了。 那位公子恍若没有出现过。 梁蔷看着空空的酒杯,入口延绵的酒香,他是不是眼花了? “你说这是谁给我的酒?”他不由再问一遍店伙计。 店伙计笑:“谢三公子啊。”又似乎怕他不清楚,“东阳谢氏,陛下的舅父,御史中丞谢燕芳。” 一串名号在耳边响起,不是眼花,梁蔷深吸一口气,又问:“谢三公子怎么——” “我们这是酒楼啊。”店伙计笑,接过酒杯,也接过他的话,“梁公子能来这里赴宴,谢三公子也能来这里宴请。” 说罢拿着酒杯走了。 梁蔷看着空空的手,再看了眼对面紧闭的窗,这—— 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觉得应该想些什么,甚至还有一个奇怪的念头,但这怎么可能。 他视线不由看着兵卫。 兵卫看着他,道:“将军,酒喝了,就回去吧。” 梁蔷盯盯兵卫一刻,要说什么最终张张口又合上,慢慢向回走去,包厢门外有几个年轻人正探头,似乎再寻找他,看到他顿时高兴喊。 “怎么去了这么久?”“阿蔷你掉茅房了吗?”“喝得也不多啊。” 梁蔷没理会他们调笑,越过他们进了厅内。 几个年轻人对视一眼“怎么看起来失魂落魄?”“莫非见了哪位美人了?”嬉笑着也进去了,关上门,隔绝了里外。 …… …… 包厢门被轻轻拉开,蔡伯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团花袍子的男人。 “公子。”蔡伯道,“人来了。” 坐在窗边,手中转着酒杯玩的谢燕芳点点头,将酒杯放下,再看进来的男人。 男人不抬头直接就跪下:“契帛见过三公子。” 谢燕芳道:“你不是有大夏的名字吗?” 男人忙又道:“于商见过三公子。” 谢燕芳笑道:“买卖都做完了?” 男人抬起头,神情恭敬感激:“粮都卖完了,多谢公子。” 谢燕芳对蔡伯道:“去取好酒来,为于商接风洗尘。” 蔡伯看着他面前空空的酒壶,嗔怪:“公子你把带来的喝完了,接下来不许再喝了。” 说罢拉开门,向外走,听得谢燕芳在后跟于商笑“我什么都好,就是酒量不好。” 蔡伯笑着将门拉上,隔绝了里外。 第三十章 远近 皇城旳人心浮动,京城的宴欢酒酣,都被谢燕来抛在了身后。 他像一条鱼从精美的鱼池跳进了大海,前方无边无际水面起伏不定,但畅快淋漓自由自在。 昼夜不停半个月后,鱼儿跃出水面。 站在山丘上,风一吹,被炙热的沙土灌了一头一脸,谢燕来呸了声,吐出口一口沙子,又深深吸口气,到家了。 念头闪过又自嘲一笑。 他竟然把这里当家—— “到家了!” 他身后的十几个兵卫此时也跟上来,不顾追谢燕来追得精疲力尽,看着前方隐隐可见的屯堡,纷纷大喊大叫,还有人从马上跳下来,在地上打滚。 而前方烟尘滚滚,人马沸腾,一声声欢呼如雷而来。 “回来了——” “小爷回来了——” 谢燕来嘴角弯了弯,他一催马向那些人迎去,身后的随众亦是狂奔,在山坡上掀起滚滚尘烟。 两方尘烟很快撞在一起,人仰马翻,很多人都滚落在地上,叫声喊声骂声笑声一片。 谢燕来不知道自己放倒了几个人,也不知道最后是被谁放倒了,他躺在地上没有再起来,不像在京营不管倒下几次也坚持站起来——自己兄弟,让他们一马。 他躺在地上,身下的草和土地都不够柔软,但感觉无比地舒坦。 这不是矫情的话,以前可能是矫情赌气,但现在这是真心话,他躺在这里,因为他能掌控自己,他的刀,他的人马,这比锦衣玉食,比众人恭维簇拥,都让人安心。 他手枕在脖颈后,看着湛蓝的天,现在倒是有点可怜那女孩儿了。 她就算是再奸诈,生活在那种地方,也不一定过得安心吧。 以前只是随口调侃,这次见了之后,更觉得—— “阿昭她怎么了?” 钟长荣的大嗓门几乎吼破了谢燕来的耳朵。 又跑了一天才来到大营,没有半点休息就被揪来见钟长荣,坐在椅子上的谢燕来难免有些走神,听到钟长荣问楚昭,他下意识就说出了心里话。 谢燕来指了指桌案上:“她给你写了信,你自己看啊。” 钟长荣不看:“她肯定不让我担心,我不信这些纸上写的,让你去就是让你看她真实的样子。” “她很凶。”谢燕来摸了摸下巴,真实的样子吗?还跟以前一样,“她敢在朝堂上站出来反驳太傅,莪——” 他拿出新腰牌晃了晃。 “这个游击将军,就是皇后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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