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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得她能在乔顶祥的遗体前跪着,怪不得元宝说其他的亲戚要稍后见。 乔家太大,秘密太多,随便丢出一个都够人懵上几天的,宋喜半晌才整理好情绪,但一时间不知说什么才好,只有种莫名的恐慌感。 她对乔治笙,知道的太少太少,哪怕离他这么近,可还是隔着很远很远的感觉。 乔治笙只是告诉她,并未多做解释,入殓厅中一旦没人讲话,立马死一般的寂静。 约莫十来分钟的样子,厅门被人敲响,拉开门走进来的是元宝,他已经头戴重孝,手中拿着其他几人的孝服。 宋喜的孝服是以儿媳妇的规制做的,从头到腿,跟儿子女儿一样。 早就知道乔顶祥去世,可这一刻依旧让人鼻酸不止。 仁丽娜才把孝帽戴在乔艾雯头上,本想扶她起来,结果她突然情绪失控,一把扑到棺材前面,像是要抱住乔顶祥,哭的撕心裂肺。 宋喜本就心里难过,见状,眼前顿时一片雾蒙蒙。 元宝看向乔治笙,“笙哥,大家都在隔壁等半天了。” 乔治笙一身黑色,隐匿在白色的大兜帽之下,看不清楚脸上表情,唯有镇定自若的声音:“带过来吧。” 元宝转身离开,宋喜立在一旁默默的流眼泪,因为兜帽太大,她没看到乔治笙什么时候走到她身边,只隐约看到有人递过来一条纯色手帕。 顺势抬头,她打湿的睫毛下,看到乔治笙的脸。 他对她说:“别哭了。” 宋喜很想安慰他一下,没想到要他反过来安慰自己,一时心酸,眼泪流得更多。 两人正面对面站着,身后入殓厅双扇门打开,伴着雨声和潮湿的气息,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架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个身形消瘦头发花白的垂目老人,身后是个中年男人在推扶。 宋喜闻声看去,乔治笙也转过头,打从第一具身影开始,短短的几十秒里,从那扇暗红色的双扇门外,鱼贯而入好几十人。 从他们身上的戴孝方式,宋喜已经看出谁跟乔顶祥是平辈儿,谁是晚辈儿,偌大的一大家子人,有些在长宁医院的奠基仪式上有过一面之缘,有些则是完全陌生。 于宋喜而言,她无法一下子注意到所有人,毕竟她是一对几十;可是对于那几十人而言,宋喜却是个十足意外的人物——一个站在乔治笙身边,身披重孝的外姓女人。 宋喜不想引人注目,所以不着痕迹的垂下视线,反正有乔治笙在,乔治笙迎上前,跟坐在轮椅中的老人问候:“三叔。” 随即又叫了声:“四叔,小姑。” 那些年纪足以当他爸妈,但辈分上又是哥姐的同辈儿们,乔治笙没有一一招呼,这些人也都是有眼力见的,明明心中好奇的要死,可谁都不发问,完全当宋喜是透明的存在,只依照辈分上前跟乔顶祥的遗体告别。 乔舒欣跟顾东旭站在后头,满屋子的人,起初乔舒欣没发现宋喜,直到她上前告别之际,余光瞥见站在乔治笙身边的女人,定睛一瞧,随即神色一变。 顾东旭是目不斜视,望着棺材中的乔顶祥,眼眶发红,乔舒欣只看了宋喜两秒钟,到底是别开视线没出声,可等到退至一旁,她马上偷着去拉顾东旭的胳膊,震惊之意昭然若揭。 顾东旭面色淡淡,很轻的摇了下头,示意她别多事。 等到所有亲属全都行完告别礼,部分堂哥堂姐,表哥表姐,围在乔艾雯身边安慰,也有些聚在任丽娜身旁陪伴,还有年纪很大的,站在乔治笙面前,伸手轻拍他的肩头。 坐在轮椅上的老人被推到乔治笙面前,身后的男人说:“老七,我爸有话问你。” 乔治笙看向老人,“什么事儿,三叔。” 老人开口都有些吃力,可还是声音沙哑的问道:“是不是有人没介绍?”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朝着这边看来,宋喜心底也是说不出的一紧。 乔顶祥四兄弟,他去世了,老二早些年也走了,现在乔顶兴就算乔家辈分最高的人,他说一句话,乔治笙还是要回应的。 闻言,乔治笙侧过头,坦然的看向宋喜,“过来。” 宋喜抬起头,尽量做到面色无异,走到他身边站好,乔治笙对乔顶兴说:“三叔,之前一直没机会跟大家说,我结婚了,这是我老婆,宋喜。”第324章 一家子难搞的人 乔家从老一辈儿开始分家,向来是各过各的,但像乔治笙已婚这么大的事儿,一众人竟是今天见到本人才知道,说来也是荒唐。 早看出身披重孝的宋喜身份不一般,本以为是女朋友,可乔治笙一开口就是‘我老婆’,不亚于平地一声雷,惊得众人心思各异,却偏要维持着面色如常。 乔顶兴闻言,第一反应就是去看一旁拄着拐杖的乔顶顺,而乔顶顺却说:“你别看我,我也是现在才知道。” 说话间,乔顶兴跟乔顶顺同时看向乔玉华,乔治笙见状,薄唇开启,面色无异的说道:“小姑也不知道。” 他们以为乔玉华跟乔治笙关系近,应该早就知道的,可看样子所有人都是今天第一次得知。 气氛短暂的诡异,最后还是乔顶兴轻轻点头说:“结婚了也好,大哥最后一桩心愿也了了。” 话音落下,站在他身后的中年男人看向宋喜,主动开口道:“弟妹,我是你三哥,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有什么事儿需要帮忙,随时打招呼。” 乔治笙从旁介绍:“这是三叔家的三哥。” 宋喜礼貌颔首,“谢谢三哥。” 既然要认亲,那就全部都要认,乔顶盛去世了,但家里的两个儿子全都来了,还有乔顶兴家一儿一女,乔顶顺家两儿一女。 乔顶祥的两个妹妹,乔玉芝和乔玉华,大妹妹已经去世,两个女儿悉数到场;乔玉华身边无子女,但她对宋喜说:“我儿子比治笙只大了几天,是家里老六,这次因为身体原因赶不回来,等下次有机会我介绍你们认识。” 宋喜点头应着,说实话一口气叫了那么多的哥姐,让她现在区分谁是谁家的,她一准儿分不清楚,更何况还有乔治笙同父异母的几个姐姐…… 再怎么尴尬,可还是要有这次介绍。 乔舒欣跟顾东旭站在宋喜对面,宋喜能清楚感觉到脸上冷一阵热一阵,大家明明熟的不能再熟,可眼下这种场合,愣是谁都不能先开口,只等到乔治笙介绍:“我大姐,乔舒欣。大姐的儿子,顾东旭。” 宋喜脑袋嗡的一声,几乎不敢抬眼直视,唯剩下轻轻颔首。 乔舒欣也对着宋喜点头,浅笑着道:“弟妹,你好。” 一句弟妹,不光是宋喜,就连顾东旭心态也崩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在此之前,宋喜一直叫乔舒欣阿姨,如今乔舒欣叫她弟妹,那宋喜岂不真成了顾东旭的小舅妈了? 宋喜唇角的笑容有片刻的僵硬,到底是无法叫一声‘大姐’。 入殓厅中开着冷气,外面又下着大雨,本来温度很低,可宋喜却掌心潮湿,愣是憋出了一身的汗。 元宝掐着时间进门,跟乔治笙说外面都已经准备好,乔治笙轻轻点头,元宝命人将乔顶祥的遗体从偏门运出,这样的举动再次牵扯到乔艾雯的情绪,她过去伸开双臂抱着棺材,隔着一层透明的玻璃罩做出亲昵贴脸的动作。 这一次,她没有放声大哭,所有的眼泪全都开启了静音模式,像是在做最后的告别。 所有的亲戚都被请出去,很快入殓厅中棺去人空,只余乔治笙,宋喜和乔艾雯三人。 宋喜知道自己不方便出去见其他人,所以留下是正常的,但看样子乔治笙也没打算让乔艾雯出去见其他人。 果然,乔治笙看向宋喜,出声说:“你们两个先在这边等着,遗体火化下葬的时候,我让元宝来接你们。” 宋喜什么都没多问,点点头。 乔治笙离开之前,走至一旁背对宋喜的乔艾雯身边,抬起手,隔着硕大的白色兜帽,摸了摸她的头。 宋喜没听到乔艾雯的哭声,却看到她不停发抖的身体,一如今早来时,宁山公墓两旁的树叶。 乔治笙也走了,厅中只剩下宋喜跟乔艾雯,两人隔着几米远,宋喜看她一个人憋到浑身发抖,到底是于心不忍,迈步上前,把先前乔治笙给她的手帕递过去。 乔艾雯头垂得很深,宋喜又视线模糊,所以一时间看不清楚长相,只能看到垂在肩头的黑色长发,还有下巴处不停滴落的眼泪。 “别难过了,若是叔叔在天有灵的话,他会心疼你的。” 宋喜轻轻开了口,本想安慰,谁料乔艾雯忽然原地蹲下,放声大哭,是那种小孩子般纯粹的难过,唯有哭声才能发泄自己心底的痛苦。 宋喜被吓了一跳,站在原地,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好像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儿。 满室都是乔艾雯的哭声,由失控到逐渐无力,由撕心裂肺到慢慢啜泣…… 宋喜一直安静的站在旁边,最后慢慢的蹲下身体,什么都没说,就陪她一起蹲着。 乔艾雯要擦鼻涕,宋喜递上纸巾,这次她接了,擦完鼻涕后的第四秒,侧头朝宋喜看来。 这是宋喜第一次面对面正眼看乔艾雯,乔艾雯的长相融合了父母,既有任丽娜的媚气,又有乔顶祥的英气,她其实跟乔治笙长得不怎么像,但宋喜一眼就觉着他们是亲兄妹,因为眼神儿——那种即便浸透了悲伤和泪水,却依旧戾气逼人的神情,这是外人学不来的。 一眨不眨的盯着宋喜,数秒过后,乔艾雯开口说:“你就是宋喜?” 宋喜面不改色的点了点头,“嗯。” 乔艾雯也是目不转睛,“你爸逼着我哥非娶你不可?“ 宋喜已经面不改色,“原来是,现在不是。” 乔艾雯问:“现在是什么?” 宋喜回道:“等有空问你哥。” 乔艾雯没想到宋喜会跟她打太极,当即眉头一蹙,宋喜见状,抢先说:“我们是初次见面,彼此之间完全不了解,而且今天这样的场合不适合讨论其他事儿,来日方长……别给你哥添麻烦。” 乔艾雯未说的话尽数被横在嗓子眼儿,看了宋喜几秒,她终于别开视线。 宋喜腰不好,蹲久了会累,所以一边起身一边说:“起来吧,别蹲着了。” 乔艾雯没起身,嘴上不冷不热的回道:“你不用关心我,没有用。” 宋喜顿了一下,忽然觉着很好笑……乔艾雯这脾气,简直女版的乔治笙嘛。第325章 站他 今天整个宁山公墓都被封了,只接待乔家和乔家的客人,宋喜跟乔艾雯在入殓厅中待了不到五十分钟,厅门被人拉开,一身重孝的元宝站在门口。 看到元宝的瞬间,乔艾雯眼泪就下来了,像是被迫承认她终于跟乔顶祥隔得越来越远了。 元宝无声上前,拍了拍乔艾雯的手臂,随即把目光落在宋喜脸上,“可以走了,笙哥在前面等你们。” 三人先后出门,有人从旁递伞,滂沱大雨下,宋喜看到前方十几米外,手抬骨灰盒的乔治笙。 他一身黑衣黑裤,白色的兜帽从头披到腿,那样纯粹的两种颜色,硬生生将人割裂成两半。 空气中氤氲着水雾,模糊了乔治笙脸上的表情,他自己都觉着脸上没什么悲伤的神色,可宋喜只看了一眼,就莫名的鼻酸。 所有的亲属全都跟在乔治笙身后,宋喜跟乔艾雯站在距离他最近的位置,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私人墓园位置走。 待到了墓碑处,取代阴阳先生主持下葬仪式的是袈裟打扮的高僧,乔治笙亲手将骨灰盒放入墓中,仁丽娜手中抱着一个檀木盒子,说乔顶祥生前最喜欢的几样玩意儿都在里面,也一同下葬了。 北方的封墓大多要用鸡血,但因为乔顶祥近些年虔诚信佛,所以最后一步也没有杀生,而是在僧人的诵经祷告下完成的。 墓碑封口,仁丽娜别开视线抹眼泪,乔治笙注视着墓碑上乔顶祥的照片,毫无迟疑的屈膝下跪。 他身后有人打伞,但地面早就湿透,很多地方还积着水洼,裤子沾到水,立马阴湿一片。 宋喜跟乔艾雯比乔治笙慢了一秒,也都双双跪下,在雨地里磕了三个头。 乔顶祥的其他女儿和孙男弟女,不用问,自然也都要下跪,他们知道乔顶祥是看不见的,可这不还有乔治笙呢嘛。 很多事儿,就是做给活人看的。 真正难过的又有几人,不过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一行人磕完头起身,乔艾雯径自迈步走到墓碑前,俯身去亲吻碑上的照片,她小心翼翼抱着墓碑的动作,瞬间戳到宋喜的心,因为她跟宋元青关系也很好,太能理解这种心情,甚至是感同身受。 眼泪夺眶而出,这一刻宋喜的悲伤是真的。 雨越下越大,雨水打在树叶和地面上,声音掩盖了哭声,正当宋喜抬手擦眼泪之际,身后一步远的元宝接了个电话,紧接着跨步来到乔治笙身边,低声说:“笙哥,有记者混进来。” 宋喜跟乔治笙离得很近,加之元宝也没有刻意。 避开她,所以她听得清清楚楚。 心底一沉,宋喜看向乔治笙,暗道哪家的媒体这么不开眼,非要在阎王头上动土? 果然,再一看乔治笙的脸色,那是心情坏到极致,正愁没处发泄的狠戾。 薄唇开启,他只说了三个字:“找出来。” 元宝说:“我先让人送小雯和宋喜回去。” 乔治笙不置可否,慢半拍转头看向宋喜,其他人都站得稍远一些,他对她说:“放心,不会漏出去。” 宋喜莫名的不担心这些,只抬眼看着他说:“今天这样的日子,别动气,也别见血。” 她是担心他一怒之下把混进来的人给弄死。 乔治笙看到她眼中的担忧和忐忑,没张嘴,到底是‘嗯’了一声。 元宝要带宋喜跟乔艾雯走,临行之前,宋喜从包中摸出什么东西,塞到乔治笙的外套口袋中。 乔治笙没有马上拿出来看,因为还有很多事儿要做。 宋喜被送离宁山公墓,直接回了翠城山,眼下还不到中午,可她却觉着活像是过了一整天。 顾东旭打来电话,问:“出什么事儿了?怎么突然把你跟乔艾雯送走了?” 不得不说,警察就是有常人没有的敏锐度。 宋喜回道:“元宝说有记者混进来。” 此话一出,顾东旭那头先是一顿,紧接着道:“记者疯了吧?” 宋喜问:“你还在那边呢嘛?” 顾东旭回道:“刚出来…我都没听说他们在找记者,要是真有人混进来,那他们是找死!” 宋喜起初没发表意见,但转念一想,她出声道:“你出来就出来了,别跟着掺合,这事儿不归你管。” 顾东旭有些气急败坏的说:“你知不知道他们抓到人会怎么办?会出人命的!” 宋喜回道:“不会的,今天是你外公下葬的日子,乔治笙再怎么样也不会闹大。” 顾东旭本能的质疑:“你猜的还是他跟你承诺过?” 宋喜说:“他答应了。” 虽然只是一个‘嗯’,但他言出必行。 顾东旭闻言,倒也松了口气,不然他这个当警察的家属,明知道要出事儿,是管还是不管? 两人聊了几句,顾东旭忽然说:“我发现你现在完全倒戈了,我跟你说记者有可能有去无回,你都一点儿不担心。” 宋喜声音平静:“都说了封园不让人进,这不跟野兽凶猛切勿投食是一个意思嘛,是他们自己挑战别人的规则。” 顾东旭道:“那记者的职业规则就是去挖别人的秘密。” 宋喜道:“所以冒多大的风险都是他们早就该预料到的。” 顾东旭咄咄逼人:“哪怕乔治笙会要他们半条命?” 宋喜不答反问:“你知道我跟乔治笙的关系漏出去会怎么样,你现在是站记者还是站我?” 顾东旭明显一哽,顿了几秒才语气稍弱的回道:“两码事儿,我当然站你了。” 宋喜说:“我不是公职人员,没你那么强烈的责任感,我只知道,在别人的地盘儿,就要遵守别人的游戏规则,而且谁是为我好,我看得出来。” 顾东旭道:“你干嘛为乔治笙跟我发脾气?” 宋喜闻言一愣,“谁跟你发脾气了?就事儿论事儿。” 顾东旭酸酸道:“还没发脾气?我要是在你面前,你都能脱鞋甩我脸上!” 宋喜努力回忆了一下,她生气了吗? 没有吧? 如果有,也只有一点点。 她沉默不语,顾东旭阴阳怪气的揶揄:“一个假乔太太的名号就给你哄的晕头转向,重色轻友!”第326章 难得的柔弱 宋喜中午跟顾东旭生了点儿气,他说她被假乔太太的名号给收买了,宋喜回手一句:“甭管真假,你也得叫我一声小舅妈!” 来啊,互相伤害啊。 俩人倒也不至于真生气,但因为乔治笙,表面的和气是没有了,因为宋喜站乔治笙,他觉得她是帮理不帮亲,但顾东旭就是觉着她重色轻友。 外面雨一直在下,只有大小之分,宋喜没什么胃口,中午喂了猫猫狗狗,自己只吃了一袋芝士面包,喝了半杯牛奶。 下午她坐在窗台上查资料,准备论文,往常工作状态她都是全身心投入的,但今天却总是隔三差五的走神儿,一会儿抬头看看窗外,一会儿招猫逗狗。 自己都觉着没走心,那是真的没走心了,宋喜干脆放下手中东西,专心的一边撸猫一边望着窗外发呆。 晚上宋喜煮了意大利面和土豆肉沫卤,其实味道真的可以,但她没什么胃口,便宜了小狼狗。 熬到夜里十一点多,宋喜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临睡前还在想,八成乔治笙今晚不会回来了。 然而才睡着没多久,她被手机铃声吵醒,迷瞪着睁开一只眼,宋喜看到屏幕上显示着‘元宝’来电的字样。 几乎是瞬间清醒,宋喜划开接通键:“喂,元宝。” 手机中传开元宝的声音:“不好意思这么晚打给你,你已经休息了吧?” 宋喜本能回道:“还没有,怎么了?” 元宝说:“笙哥回去了,但他今天状态不好,我想带他去医院,他又不肯去,只能麻烦你帮着照看一下。” 宋喜很快说:“好,他已经回来了吗?我下去看看他。” 元宝应声:“他应该已经到了。” 宋喜边回答边掀开被子下床,挂断电话来到二楼,宋喜敲了敲房门,里面没人应,她又加重了敲门声,嘴上说:“我能进来吗?” 站在门口前前后后半分钟有余,宋喜等不到乔治笙的回答,干脆直接压下门把手,推门而入。 要是他没什么事儿,大不了挨顿骂,要是他真的有事儿,那她可不能见死不救。 房门推开,门内一片漆黑,宋喜借着走廊的灯光往里走,他这边她早已轻车熟路,拐弯儿来到床边,她隐约看到床边隆起的一长条人形。 迈步走近,宋喜看到乔治笙背对自己的后脑勺,粉唇开启,她轻声叫道:“乔治笙。” 他没出声,宋喜又试探性的问:“你还好吗?” 乔治笙还是没出声,这回宋喜确定不对劲儿,打开床头灯,倾身过去看他的脸。 乔治笙双目紧闭,侧脸微红,鼻尖上隐隐有一层汗珠,宋喜二话不说,抬手往他刘海儿下面摸,果不其然,掌心一片温热潮湿。 竟是发烧了。 因为有身体接触,乔治笙很缓慢的睁开眼,他眼底一片红血丝,眉头蹙起:“干什么?” 宋喜眼带担忧的说:“你发烧了。” 乔治笙很虚,有气无力大的道:“没事儿。” 宋喜眉头蹙得比他还重:“怎么没事儿?你赶紧起来,我送你去医院。” 乔治笙不耐烦:“不去。” 说完,又径自补道:“出去,灯关上。” 说这两句话已经耗费了乔治笙所有的力气,他也不管宋喜走没走,兀自垂下眼皮。 见惯了他生人勿近的警惕模样,如今看他病蔫蔫一副人为刀俎他为鱼肉的样子,宋喜一下子就心软了。 第一反应是抬手关掉床头灯,她也不是没生过病,生病的人是讨厌强光照着。 转身下楼,再上来的时候,宋喜已经拎着医药箱,抽出体温计,她走到床边,轻轻掀开乔治笙身上的被子。 被子下还有浴袍,宋喜秉持着医生眼中患者无男女的宗旨,直接往他抿着的胸口处摸。 乔治笙特别难受,难受到正常人可能直接晕厥的地步,他却还能强撑着睁开眼,抬手一挡,蹙眉问:“你干什么?” 宋喜的手灵活避过他的阻挡,“量下体温。”说话间,已经钻进他的浴袍里面。 他身体滚热,倒显得宋喜的手有些清凉。 拿着体温计,手指划过他的胸口,把一端塞进腋下,宋喜抽回手,顺势又摸了摸乔治笙的额头。 已经很明显的发烧,宋喜边摸边道:“晚上吃饭了吗?” 乔治笙都烧糊涂了,心里很烦躁,本不想回答,但嘴巴却不受控制:“没有。” 宋喜说:“我待会儿先给你吃退烧药,然后下去给你煮点儿粥,你不去医院可以,但要看你烧能不能退,你要是不退烧,我只能打电话给元宝,让他过来把你接走。” 乔治笙终是蹙眉:“你好烦。” 房间中没有灯光,宋喜又是背光而立,乔治笙却看到塔脸上的表情,不痛不痒。 果然,她不辨喜怒的声音随即传来:“我是烦,烦你也拿我没招儿,有本事你起来打我啊。” 乔治笙: 他真的想过打她,但是真的没有力气。 宋喜转身去了洗手间,乔治笙听到水声,他闭着眼睛,眼球生疼,滚烫,头疼欲裂。 伴随着轻微的脚步声,她知道他来了,不多时,一片温良敷在脸上,宋喜洗了凉毛巾帮他降温。 乔治笙是很烦躁,就想一个人待会儿,可他也知道好赖,知道什么样舒服,就比如现在,他浑身烙铁一般的热,就希望凉快凉快,宋喜恰到好处的满足了他,所以他没有让她出去。 乔治笙刘海儿都被汗湿了,宋喜用湿毛巾给他换了个发型,把额头露出来。 擦完脸,刚好可以看体温计,宋喜走去走廊看,回来的时候说:“三十九度四,太高了,我们去医院吧?” 乔治笙本能的一蹙眉,沉声说:“不去!” 宋喜一听,这句倒是中气十足,颇有没病时候的风采,活阎王就是活阎王,普通人高烧成这样,怕是早就蔫了,再看看人家,啧。 乔治笙不知宋喜心里想什么,半晌没听她说话,心底还怕她一气之下走掉,结果没多久,宋喜来到床边,手里拿着毛巾,礼貌的询问他的意见:“你出了好多汗,身上湿了,要不要我帮你擦擦?”第327章 生病是大爷 乔治笙闭着眼睛,抿着好看的薄唇,模糊了虚弱不想说话或是单纯的不想说话。 宋喜拿着毛巾站在床边,等了快十秒钟,出声说:“我擦了?” 乔治笙还是没回答,宋喜就当他是默认了。 被子拉到他腰间,宋喜解开浴袍带子,把浴袍往两侧扒,昏暗光线下,她看到一片令人血脉喷张的健硕胸膛。 平时乔治笙裹得严实,这还是宋喜第一次窥探到他的身体,他是穿衣显瘦,脱衣才知道有肉的类型,常年健身让他胸肌饱满有型,两侧的肋骨线条特别勾人,再加上平躺也清晰可见的六块儿腹肌… 宋喜忍不住抿了抿唇,她承认,医生眼里还有性别的。 短暂的想入非非,宋喜马上强迫自己正经一点儿,乔治笙都这样了,她就别占病人的便宜了。 大毛巾折成三层,宋喜借着门外照进来的微弱光亮,帮乔治笙擦拭胸口。 他身上滚烫,脖颈和锁骨处有明显的汗湿痕迹,宋喜中途换洗了两次毛巾,待把胸前擦完,她轻声道:“能翻身吗?我帮你擦一下后背。” 乔治笙用仅存的一点儿意识翻了个身,却不是背朝宋喜,而是面朝她,他本就睡在靠边位置,翻了个身后,手臂随意一垂,险些掉下床。 宋喜眼疾手快,马上往前跨了一步,抬住他的手肘,用身体拦着他,他整条手臂的重量都在她掌心,她知道他是真的病得不轻。 毛巾搭在肩膀上,宋喜两手帮乔治笙脱浴袍,她的手因为碰触了凉水,所以冰冰凉凉,乔治笙只觉着被她碰到的地方很是舒服,莫名的想要更多的碰触。 抽出他的一条手臂,顺势把后背露出来,宋喜拿着毛巾弯腰帮他擦背,中途乔治笙轻轻睁开眼,距离他最近的就是宋喜的腿,穿着水蓝色的真丝睡裤,大腿处因为帮他洗毛巾,不小心打湿了一片,颜色比其他地方深。 乔治笙身体很难受,头疼欲裂,但心里还是清楚的,他知道身前的人是谁,也知道她在做什么。 宋喜帮他擦了后背,慢慢扶着他,将他放平,此时乔治笙已经闭上眼睛,宋喜将他另一只手臂上的浴袍袖子也抽下来,把汗擦干净。 至此,乔治笙上半身已经全光了。 暂时帮他把被子盖上,宋喜走去衣柜帮他拿干净的衣服,打开柜门,里面清一色的黑,她看了半天才看到哪一栏是叠好的黑色半袖。 抽了一件出来,宋喜折回床边,掀开被子,嘴上柔和道:“换件衣服,别把床单被罩弄湿了。” 乔治笙不睁眼,其实心里明白,宋喜伺候他穿衣服,先把头的位置找好套进去,然后抬起手臂,一个个往里塞,这些都还好,最难的是后背,宋喜试着靠自己之力把他拽起来,奈何他死沉死沉,她老腰都拽疼了,也没拽动。 “乔治笙,你动一动,我帮你把衣服穿上。” 宋喜坐在床边,声音发虚,浑身发热。 乔治笙心里在笑,脸上却丝毫表情都没有,故意不出声。 宋喜抹了下额头,折腾这么一会儿,她都出汗了。 轻蹙着眉头,她不辨抱怨和威胁的声音说道:“再这样我只能打电话找元宝了。” 乔治笙暗自冷脸,鼻唇抿成了一条线。 宋喜歇了几秒,重新侧头看向床上孱弱的某人,衬衫穿到一半,只卡在肩胛骨那里,怎么看怎么觉着好笑,像是戴了个围巾。 一个没忍住,宋喜轻笑出声。 乔治笙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突然听见她坐在他身边笑,正常人都会觉着毛骨悚然。 慢慢的,他睁开眼。 他是夜视力极强的人,所以很容易看清宋喜脸上的表情,她笑的那么开心。 反倒是宋喜慢半拍才发现乔治笙睁开眼,赶忙道:“能坐起来吗?我帮你穿衣服。” 乔治笙沉声回道:“我要是能坐起来,还用得着你帮?” 宋喜好想翻白眼儿,他都这德行了,嘴巴还这么坏,活该他难受。 心里如此想,宋喜轻轻撇嘴:“那我拉你一把,你能起来吗?” 她没朝他翻白眼儿,乔治笙倒是毫不犹豫的白了她一眼,见他重新闭上眼,宋喜纳闷儿了好一会儿,暗道他什么意思?她说错什么了吗? 十秒过后,宋喜打算自力更生,双手抓住乔治笙的两侧手腕,还没等用力,他低沉中带着隐怒的声音传来:“松开。” 他浑身肉疼,她还折腾他的骨头,是怕他不死? 这些话他但凡有力气,绝对不会只在心里想想。 闭着眼睛,乔治笙吩咐道:“抬我肩膀。” 宋喜嘴角一抽,松开手腕,抬起屁股,弯腰将双手探入乔治笙肩下,用力往起拉。 乔治笙知道她有多少力气,倒也不会真的难为她,但他自己也的确是很不舒服,所以抬起一只手臂,环上她的脖颈,借力往起抬。 宋喜没想到乔治笙会做这样的动作,一时间毫无防备,竟被他拉的身体往下一沉,顷刻间两人几乎脸贴脸,好在只是一刹那,她马上顺势将他抬起,两手往下拉t恤。 就这么个简单的动作,几秒钟的功夫,宋喜将乔治笙放平,起身往茶几处走。 他听见她在找药的声音,却没看到她脸色烧红的模样。 宋喜心跳如鼓,满脑子都是刚刚那一瞬间,两人几乎面贴面的场景,他浑身滚烫,呼吸也是滚烫的,她一定是被他身上的温度给热着了。 拿着药,宋喜回到床边,拧开一瓶水说:“你先把药吃了,我下去给你做点儿东西。” 乔治笙算是配合,自己抬头把药吃了。 宋喜迈步往外走,乔治笙一个人躺在床上,可能是生病的原因,他心跳比平常要快,像是心脏病发作,咚咚作响。 宋喜在的时候,他不觉着有什么,如今她不在,他倒是开始回忆起她帮他擦身体,扶他起床的片段。 她的手冰凉,很滑,很软,摸到哪里都很舒服,一如他的上半身,很轻松… 想到此处,乔治笙后知后觉,他下半身好热,忍着酸痛伸手一摸,不多时,他从被子下面扯出一整条浴袍。 来气的往地上一扔,乔治笙好想把宋喜叫回来骂一顿,下半身不是他的吗? 全是汗!第328章 趁他虚,欺负他 宋喜给乔治笙吃了药之后,马上跑去楼下煮粥,本还想做几道开胃菜,后来用手机一查,算了,她怕做不好再给乔治笙吃恶心了。 把粥煮上,宋喜又上了二楼,二楼主卧没关门,她走进来就看到床边地毯上的浴袍,乔治笙面朝里侧躺着,被子从脚盖到半张脸。 来到床边,浴袍捡起来,宋喜轻声问:“你怎么样?” 乔治笙没回应,宋喜伸出手去摸他额头,又是一手汗。 帮他把被子往下拉了拉,宋喜说:“你冷吗?” 这回乔治笙‘嗯’了一声。 原本他浑身发热,她走后他就掀开被子晾着,结果没两分钟,忽然浑身发冷。 他裹在被子里面,身上说不出是冷还是热,一阵一阵的。 宋喜知道发烧有多难受,他死活不去医院,她只能问:“被子在哪儿?” 乔治笙闭着眼睛,蹙眉回道:“自己找。” 宋喜起身在他房间找了一圈,没找到,看他还在发冷,只好去楼上抱了自己的被子下来,两床被子都压在他身上。 洗了毛巾,宋喜摸黑给乔治笙擦脸。 约莫十几分钟的样子,乔治笙身体开始燥热,盖不住被,抬手想要掀开。 宋喜见状,一边压着一边说:“别掀,我帮你擦汗,不然会着凉的。” 毛巾早就准备好,宋喜先帮乔治笙下了一床被子,然后直接把手臂伸进他的被子里面,摸到他的t恤下摆,二话不说往上掀。 所有的擦拭动作都是在被子里面完成的,擦完正面,宋喜说:“翻个身。” 乔治笙快要难受死,还要被她使唤,特想发脾气,可是连发脾气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依着。 待他趴下,宋喜掀开他背后的衣服,他后背全都汗湿了,一摸滑溜溜的。 宋喜将他前后擦干净,也不管他舒不舒服,硬把t恤扒下来。 她刚起身,床上趴着的乔治笙忽然开口说:“下半身不是我的吗?” 静谧的房间中,他突然开口,起初宋喜还吓了一跳,站在原地,慢半拍回神儿,盯着他的后脑勺道:“你下面也出汗了?” 废话! 乔治笙气的深吸一口气,一时间找不到一击致命的话怼她,唯有沉默。 宋喜感觉出乔治笙的隐忍和空气中莫名的危险因子,自己主动接道:“你等我洗下毛巾,马上帮你擦。” 拎着半湿的浴袍和全湿的t恤进了洗手间,宋喜洗毛巾的时候,后知后觉,她照顾他是心地善良,丫把她当丫鬟使了? 拧干毛巾,宋喜抬头看到镜子中的自己,撇着嘴,满眼的妈卖批。 天晓得她从来没伺候过谁,她是医生又不是护士。 拎着毛巾走出浴室,看到床边隐约的身影,宋喜马上又心软了,哎,病人嘛,矫情就矫情点儿,她是正常人,不跟他一般见识。 来到床边,宋喜先是把乔治笙放在被子外的手臂拿进去,乔治笙热得发慌,难免不耐的蹙起眉头。 宋喜说:“等我给你擦完腿,帮你穿衣服。” 乔治笙听到这话,这才勉强没跟她对着干。 站在大床后半段,宋喜一手将被子掀高一些,另一手拿着毛巾往里伸,要说擦上半身,她只是稍微有些不好意思,那么擦下半身,她是真的真的非常不好意思。 她尽量不去直接接触乔治笙的腿,她的手跟他的腿之间始终隔着毛巾,最往上,她擦到乔治笙的大腿一半处,生怕不小心碰到不该碰的,她唯有透过缝隙往里看,看他哪段是内裤。 不看怕惹事儿,看了感觉更要出事儿,宋喜一阵阵的浑身发燥,整个人像是要烧起来一般,满脑子都是他的白色内裤边儿。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宋喜就差在心底默念大悲咒。 给他擦完腿,宋喜一脑门子汗,正好去浴室洗把脸,乔治笙又说:“我上身出汗了。” 宋喜嘴比脑子快,先应着:“好,我帮你擦。” 去浴室洗毛巾,她来不及洗脸,马上折回来帮乔治笙擦上半身。 上半身擦完,宋喜拿过放在一边的干净t恤,如法炮制,先套头,然后塞胳膊。 衣服都卡在肩膀以上的位置,宋喜轻声道:“起来一下。” 乔治笙闭着眼睛,抬起手臂,宋喜将他的手臂环在自己脖颈处,像是已经轻车熟路,带着他往后起。 这样的姿势,两人之间的距离势必拉近,在她空手给他整理t恤的时候,乔治笙薄唇开启,声音有些轻柔的说:“你感冒了吗?” “啊?” 宋喜睁着眼睛,但不好意思看他的脸,只告诉自己专心,可他背后有些潮湿,t恤一时间不好拉的平整。 乔治笙说:“你出汗了。” 他手臂搭在她脖颈处,感受到她皮肤上的一片湿润滑腻。 宋喜做贼心虚,毕竟她出汗最多的时候,是因为看见他的内裤。 所以她矢口否认:“我没出汗,是你身上的汗。” t恤终于弄好,宋喜赶紧扶着他躺下。 乔治笙平躺之后得第一句话是:“你感冒了不要传染给我。” 闻言,宋喜简直血压升高,当即挑眉回道:“大哥,我们到底是谁传染谁?” 乔治笙闭着眼睛,声音波澜不惊的回道:“我只是发烧。” 宋喜好想把毛巾甩他脸上,怎么会有生病也如此不招人心疼的病人? 她坐在床边,恨的表情做不出来,笑的表情也做不出来,当真是气咽不下,想动手又不敢。 憋了半天,她还是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我连我爸都没照顾过!” 乔治笙闭眼回道:“我也没照顾过我妈,你自己说,我救你几回?” 他这么一说,宋喜顿时怨气全无,毕竟他说的是事实。 不过三秒,宋喜态度已是三百六十度大转弯,面带笑容,语气微嗲的问道:“恩人,要不要穿裤子呀?” 乔治笙没睁眼,愣是被她的声音弄得浑身一激灵,打了个寒颤。 他很小的动作,宋喜却马上隔着被子轻抚他的身体:“哎呀,冷了吗?要不要加床被子?” 乔治笙终于受不了,缓缓睁开眼,目不转睛得盯着她看。 昏暗光线下,她看不清楚他的神情,他却能看清她的。 数秒过后,乔治笙薄唇开启:“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打女人?”第329章 拨开伤口治愈他 乔治笙以为自己很凶,可在宋喜看来…他如今就是老虎不发猫,病危了。 只见她利落的站起身,往后退至床边一步远之外,弯着眼睛看着他。 虽然她什么都没说,可乔治笙从她的目光中,看到了赤裸裸的‘我就站这儿,你来打我啊’。 喉结上下一滚,乔治笙声音平静的说:“我想喝水。” 宋喜动作比反应快,马上拿了床头边的矿泉水,走到他身边,正想扶他起来,谁料乔治笙忽然伸出手,一把扣住她的手腕。 宋喜吓了一跳,险些把矿泉水泼他脸上,本能的想挣,但力气却没他大。 她越要跑,乔治笙拽得越用力,到底是把她拉到床边,他躺着,她站着,明明是她居高临下,可气势上确实他睥睨天下。 直到这一刻,宋喜才后知后觉,她被套路了! 谁能想到乔治笙生着病还这么贼? 见她满眼的不满和匪夷所思,乔治笙薄唇一张一合:“是不是想挨打?” 如今小命儿攥他手里,宋喜微微撅着嘴,好汉不吃眼前亏,摇了摇头。 乔治笙不语,也没松手,宋喜感觉到他掌心滚烫,出声道:“生病就别这么大火气了。”也不怕气火攻心。 乔治笙呼吸都带火的,她说的大无畏,是谁在气他? 心里明镜似的,偏偏没力气讲太多话,乔治笙终于松开手,用尽最后的力气,翻了个身,面朝里,背对宋喜。 看他这样,宋喜心里还怪可怜的,抬手帮他掩了掩被角,她轻声说:“你先睡会儿,粥煮好我过来叫你。” 乔治笙听到宋喜离开的脚步声,不知道是病得太重,还是真的太久没有好好躺在床上休息过,没多久,他竟也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宋喜回楼上洗了个澡,下楼正好粥煮好,端着托盘上二楼,把东西放在床头柜,她去叫乔治笙。 乔治笙平躺着,双目紧闭,宋喜弯下腰,轻轻拍了下他的手臂:“吃饭了。” 她声音轻柔,就是怕吵到他,岂料乔治笙猛的扣住她的手,黑暗中眼皮骤掀,很轻却难掩慌张的叫了声:“爸…” 宋喜原本已经要抽手,闻言顿时心底一颤,任由他紧紧的攥着,一动没动。 很显然,乔治笙睡意怔了,而且他梦到了乔顶祥,宋喜心里很酸,过了会儿才抬起另一只手,隔着被轻拍他的身体:“做噩梦了?” 乔治笙望着天花板发呆,一沉默就是几分钟,宋喜默默的从旁陪着,本以为他不会提及,可半晌后,乔治笙低沉的声音传来:“不是噩梦。” “我梦见他带我去骑马,很小时候的事儿,我好多年不做梦了…跟真的一样。” 真到他分不清梦境与现实,睁眼的刹那,以为乔顶祥还活着。 宋喜很快鼻酸,因为宋元青刚出事儿的时候,她也每天患得患失,做各种各样的梦。 但好在宋元青还活着,乔顶祥却是真的不在了。 宋喜压下喉咙处的哽,轻声说:“梦里能见到也是好事儿啊,想他的时候,你就多睡觉。” 乔治笙道:“他说他很想我。” 宋喜本来想忍着不哭的,可是他一句话,瞬间戳了她的心窝子,眼泪在一秒之内涌上眼眶,不给宋喜平复的机会,她一抿唇,差点儿难过出声。 看不见乔治笙脸上的表情,也一时间找不到什么安慰的话,宋喜沉默着。 良久,等她稍稍平复情绪,这才开口说:“大家都是要死的,你就想你们早晚都会碰面。” 乔治笙心底无声的笑了笑:“你真的很不会安慰人,我才二十几岁,要让我爸等我多少年?” 宋喜有些急,赶忙回道:“那你就这么想,人都是要轮回的,不都说十八年又是一条好汉吗?可能不用等到十八年,没多久叔叔就能重新投胎了,对,你不用着急去见他,他也不会等你的。” 宋喜越说越认真,像是这样就能骗过乔治笙。 乔治笙心底哭笑不得,怎么她说完,他更难受了? 宋喜努力去看清乔治笙脸上的表情,奈何房间中实在光线昏暗,她又没有夜视力,看不清他眼中的神情。 万语千言,话到嘴边,宋喜轻声道:“我知道你一定很难过,说再多的话也不能感同身受,你还会觉着我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要实在难受,那就哭,别嫌丢人,我保证不会说出去。” 乔治笙面无表情,但眼底却带着几分柔和:“你那腰,确定站着不疼?” 宋喜没想到他这会儿还能开玩笑,可越是这样,越证明他心里很难过。 粉唇开启,她说:“我陪你说说话吧?” 乔治笙问:“说什么?” 宋喜道:“说你想说的。” 乔治笙说:“我没什么想说的。” 宋喜坐在床边,微垂着视线,五秒之后开口:“我十几岁的时候,我爸妈就离婚了,快十五年了,我见我妈不超过十次,说句难听的,我真跟没妈的孩子一样。” “刚开始我也不习惯,不习惯家里突然少了一个人,可能昨天还好好的,一睁眼,家里所有属于她的东西,都没了。我自己受不了可以忍,但是我爸难受,我不能忍,所以我把我妈留下的东西全都扔了,一件没剩,连个念想都没留下,想她的时候环顾四周,发现连个抱着哭的物件都没有,时间长了,也就不难受了。” “你信我的,只要时间足够长,多难受都能缓解,更何况叔叔是寿终正寝,他这辈子应该没什么太遗憾的事儿,你难受也就是这段时间,挺过去就好了。” 宋喜话音落下数秒,乔治笙的声音传来:“你干嘛突然把自己说的这么惨?” 宋喜轻松的回道:“安慰人要讲究技巧,只要身边有比自己更惨的,当事人的痛感就能缓解很多。” 乔治笙说:“我没你想的这么黑心。” 宋喜说:“谁说你黑心了?这是人的本能,就好比你说你失恋了,我说我刚离婚;你说你失业了,我说我刚失身。你会不会觉得自己没那么倒霉了?” 乔治笙一时间无言以对。 宋喜拍了拍乔治笙的肚子:“兄弟,坚强起来,从今往后你就是你家顶梁柱了。”第330章 气得他胃疼 宋喜一句话能踩到乔治笙好几个雷点,想来想去,他还是说:“跟谁俩称兄道弟呢?” 宋喜回道:“难道以姐妹相称?” 寂静的房间中,她仿佛听到他深吸一口气的声音。 不待他发飙,宋喜马上自己口风一转:“欸,别生气嘛,我在哄你开心啊。” 她毫不遮掩自己的本意,乔治笙闻言,沉默片刻,不冷不热的回道:“拍马屁都拍不到正地方。” 宋喜怜他生病,好脾气的哄着:“那你说正地方在哪儿?你指哪儿我拍哪儿。” 乔治笙声线很平的回道:“腿。” 宋喜美眸微挑。 乔治笙见她没懂,略带不耐烦的补道:“我快要热死了。” “哦。”宋喜后知后觉:“我帮你擦一下。” 她作势起身,却忘记乔治笙还拉着她的一只手,因为攥久了,两人都没了感觉,这会儿突然一动,两人皆是一愣。 乔治笙收回手,宋喜勾起唇角,在他手臂上拍了拍:“没事儿,不怕。” 乔治笙看向她:“我怕什么了?” 宋喜说:“我说了不怕。” 乔治笙:“……” 说完,宋喜迈步往洗手间走,看似特别坦然,其实心跳如鼓。 拐到乔治笙看不见的地方,宋喜很轻的舒了口气,低头看向自己的左手,手心手背都是汗,手心是她自己的汗,手背是乔治笙握出来的。 又给乔治笙擦了遍身体,换了件衣服,宋喜折腾的额头微汗,瞥见床头柜处的吃的,出声说:“我开灯,你喝点儿粥。” 乔治笙说:“不开。” 宋喜道:“那你看得见吗?” 乔治笙就没想自己动手,所以回了句:“你看得见就行。” 宋喜也不傻,知道拍马屁的时候到了,给他垫了个枕头,她拿起桌上瓷碗,正好粥是温热的,她舀了一勺递到乔治笙唇边。 乔治笙吃了一口:“加糖了?” “嗯,冰糖熬的。” 乔治笙想起昨天早上,她临走前往他兜里塞了一把东西,后来他伸手去摸,发现是一把糖果…她是把他当小孩子在哄吗? 刚想怼她,正巧宋喜问:“好吃吗?” 乔治笙晃神儿了,竟然没来由的‘嗯’了一声。 宋喜坐在床边,勾起唇角:“我就猜你会喜欢。” 黑灯瞎火,她摸黑给他喂粥,乍眼一看还有些诡异,可乔治笙能看清她脸上的表情,不仅是脸上的,就连眼底的神情也看的一清二楚。 瞧她那得意劲儿,乔治笙故意不冷不热的说:“一碗甜粥而已。” 至不至于沾沾自喜? 宋喜说:“我第一次煮冰糖粥,煮的这么成功,不应该得到夸赞吗?” 乔治笙说:“不是智障都煮的好。” 宋喜一撇嘴:“智障可不会给你喂粥。” 乔治笙语带挑衅:“不高兴?不高兴可以放下,没人强迫你。” 宋喜面无表情,偏偏嘴上说:“高兴,没看我激动的双手都在颤抖嘛。” 说着,她舀了一勺粥,当真哆哆嗦嗦往乔治笙唇边送。 乔治笙眉头轻蹙:“你要是洒我床单上…” 话音未落,勺底上一滴水落在被子上,宋喜是看不见的,乔治笙却是看的一清二楚。 一口气顶上来,他唇瓣开启,正欲骂她,宋喜还以为他着急吃,马上贴心的把一大勺粥塞进他嘴里。 都说女人爱吃甜食,甜食会让人心情好,其实这话是有很大歧义的,因为男人也有爱吃甜食的,吃了甜食同样会心情好。 正如乔治笙,一口甜粥含在嘴里,从舌头甜到嗓子眼儿,又从嗓子眼儿一路甜到心里。 他自己都纳闷儿,就因为一口粥,他竟然原谅她往他被子上掉东西,忽然就不想骂她了。 连着喝了几勺甜粥,乔治笙心情不错,语气略显慵懒的问道:“只有粥?” 宋喜问:“要吃配菜吗?” “嗯。” 她还真准备了,只见她抬手一拿,乔治笙好信儿一看,什么配菜,一大碗切好的水果。 用叉子扎了块儿苹果,递到乔治笙唇边,乔治笙心死了,给什么吃什么,懒得费力去说她,她在这方面就是扶不起的刘阿斗。 一口粥,一口水果,静谧的房间中只有乔治笙轻微咀嚼的声音,宋喜觉得自己像个饲养员,野兽虽然凶猛,但投食还是让她非常有成就感。 “看你吃这么香,我都饿了。” 宋喜一边喂食一边说。 乔治笙面无表情的回道:“你对本能和香有误解。” 宋喜抬眼看他:“不好吃你会吃这么多?” 乔治笙道:“就是不想再吃这种东西,所以才要快点儿好。” 宋喜垂下视线,偷着鄙视他。 等他吃完,宋喜起身欲走,乔治笙问:“去哪儿?” 宋喜说:“吃饭。” 乔治笙说:“拿上来吃。” 宋喜三分狐疑三分警惕的目光看着他,乔治笙一副‘你想太多’的口吻回道:“我还是不舒服,你今晚守夜。” 宋喜闻言,心底暗自腹诽,守夜?他怎么不说陪护? 正想着,乔治笙开口说:“不白守,记你的情。” 宋喜立即回道:“有你这话就够了,我去去就来。” 乔治笙的人情,一般人想要还要不着,她这不算趁火打劫,顶多也就是个趁虚而入。 她下楼一趟,快二十分钟才上来,中途乔治笙无数次以为她顺路跑了。 再回来,宋喜双手端着一个方形深盘,人还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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