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边的人换了一茬又一茬,唯有王庆斌留下了。 后来程德清退休,王庆斌也是唯一一个举家从夜城迁到岄州的。 就连宋元青待王庆斌都不会当个普通司机,乔治笙叫一声王哥,不亏。 王庆斌开了辆黑色的辉腾,很低调,元宝坐在副驾,乔治笙跟宋喜坐在后面。 车子启动后,王庆斌主动开口说:“今天有些晚,程老近些年晚上八点半之前准时休息,所以特地嘱咐我给乔先生带句话,招待不周请多见谅,明天开始,程老一定好好款待。” 乔治笙微笑着说道:“程老太客气了,是我们一帮人过来打扰,程老不嫌我们闹,我就很高兴了。” 王庆斌笑说:“听您要带朋友过来,程老特意让人留了个景好的住处,宋小姐无聊还能看看景。” 宋喜接道:“谢谢王哥。” 其实若是按着宋元青那边论,她得叫一声王叔,奈何现在跟着乔治笙叫,辈分还提了。 王庆斌话并不多,把程德清交代的都说完,他这一路就专心开车。 从机场最少还开了一个半小时,将近夜里十二点,车子才逐渐驶入一处私人区域。这地儿从外看,黑色的镂花铁栅栏不高,但里面全是郁郁葱葱的各种绿色植物,尤其是外圈,好大一片茂密树林,遮住了里面的景物,如果没有栅栏围着,宋喜都不会觉得这是住处。 看到王庆斌的车,大门被人打开,他开车往里进,宋喜这才看出里面别有洞天。 大得离谱的面积,像是精修的私人园林,亭台小楼也就罢了,她竟然还在一旁的绿地上看到孔雀,活生生的孔雀。 随着车子一路往里开,王庆斌也在解释,说是哪边的景最好,哪边有鱼,哪边养了程德清最喜欢的荷花。 车子在院里还开了五分钟,左拐右拐,最后停在一栋三层的独楼面前。 王庆斌解开安全带,跟元宝分两侧下车,后面的宋喜也推开车门往下走。绕到车尾,她想自己拿行李,忽然间脚边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爬过,她吓得一激灵,轻喊一声,连连往后退。 乔治笙跟元宝都在她身旁,然而伸手拢了她后腰一下的人,注定只能是乔治笙,他看着她,轻声问:“没事儿吧?” 宋喜还在回忆那份触觉,头皮都要竖起来了,元宝指着轮胎边上的一小团身影,出声道:“是松鼠。” 宋喜定睛一瞧,褐色的身体,毛茸茸的尾巴,可不是一只松鼠嘛。 王庆斌抱歉的问道:“吓着了吧?宋小姐怕动物吗?” 宋喜摇了摇头,后反劲儿回道:“没关系,我不害怕,就是刚才没注意。” 乔治笙语气温和中掺杂着一抹宠溺,轻声说道:“女孩子就这样。” 宋喜当然不会觉得乔治笙是突然转了性,对她态度和善,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 果然王庆斌释怀一笑,请几人往楼里走。 “乔先生,宋小姐,这栋楼里面一共五个卧室,都是打扫好的,二楼的主卧最大,风景也最好,您三位随意,需要什么随时打电话。” 宋喜道谢,乔治笙说:“麻烦了,这么晚你也回去休息吧。” 元宝送王庆斌出去,宋喜拎着自己的行李箱,想就近在一楼找间房住。 乔治笙猜出她的意图,直言道:“睡二楼。” 宋喜闻言,扭头看向他,眼中的神情在问:怎么,睡觉也得演? 乔治笙开口,肯定的回答:“没错。” 宋喜忍不住道:“那你干嘛不干脆说我是你女朋友?” 乔治笙的回答气死人,“不想让你占便宜。” 说完,不等宋喜回应,他径自迈开长腿往二楼方向走。第39章 同室而眠 宋喜正跟原地暗骂乔治笙缺德的时候,元宝从外走进来,拎过乔治笙的行李箱,他又走到她身旁,一贯面色淡然的说道:“宋小姐,我帮你拿上去。” 宋喜说:“不用了,我自己拿就行。” 元宝道:“我刚刚在外面看到有长颈鹿。” 宋喜美眸一挑,“在哪儿?” 元宝说:“你上楼,二楼正好能看到。” 宋喜一时间忘了乔治笙也在二楼,在她心里,长颈鹿都比他好看。 元宝顺势拿起宋喜的行李箱,宋喜道了谢,两人前后脚来到小楼二层。 这边的房子单层高都在三米五左右,所以二楼差不多七米,宋喜刚一上楼,就看到客厅的玻璃窗附近,两个长颈鹿的头在那儿晃晃悠悠。 这还是她长大后第一次距离长颈鹿这么近,因为惊喜,她直接走到窗边去看。长颈鹿是家养的,不怕人,见到宋喜还主动往她身前凑合,宋喜也是胆子大,抬手就敢摸。 在此期间,元宝把两人的行李都拿去主卧,再出来时,看到宋喜正点着脚尖儿,手臂抬得高高的,想去摸长颈鹿的耳朵。 之前在楼下被松鼠吓得脸色大变,他还以为她胆子小,如今一看……元宝确实停在原地往她那边看,突然间他想到什么,赶紧扭身下了楼,笙哥的老婆,哪怕只是个挂名的,以他的身份,那也是看都不能看。 宋喜在窗边站了十几分钟,直到长颈鹿发觉她手里没东西吃,悠闲地迈步走开。借着小楼后面的地灯一瞧,宋喜发现这边有不少动物,除了长颈鹿,她还看到观赏用的小矮马,有着漂亮羽毛的珍珠鸡,树上树下随意窜动的松鼠,水池里还有成人半臂长的珍贵锦鲤。 偶尔她能撞见宋元青给程德清打电话,知道程德清在岄州静养,如今一看,岂止是静养,这是活脱在凡尘间给打造了一个仙境。 有这样的环境,给个皇帝都不换,她也来这儿消遣。 夜深人静,只闻虫鸣蝉叫,宋喜在窗边站到腿酸,这才懒懒的转身,想回房睡了。 这一转身,她后知后觉,不晓得元宝把她的行李拿到哪个房间去了,她只好挨个房间找,二楼有三间房,找了两个都没有,最后只剩下房门半掩的那一间,宋喜知道乔治笙一定在这儿,但她不得不硬着头皮敲了几声门。 等了会儿,门内没人应,宋喜又稍微用力敲了几下,嘴上说着:“我进来了。” 推门往里走,拐过死角,她看到一身黑色真丝睡衣的乔治笙躺靠在床边看书,刚刚她敲门,他一定听见了,但却哑巴似的没回。 心底说不出是烦躁还是意料之中,宋喜只瞥了他一眼,紧接着便去找自己的行李箱。 房间很大,但她还是找到了,正要拎着行李箱走,床上的男人缓缓抬眸,看着她的方向道:“去哪儿?” 宋喜面无表情的回道:“睡觉。” 乔治笙说:“就在这屋睡。” 宋喜也没有表现出惊讶的模样,只是眼带挑衅的回了句:“不怕我占便宜了?” 乔治笙俊美的面孔上波澜不惊,沉稳的说:“我现在心情还不错。” 宋喜是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所谓的心情不错是什么意思,就是勉强可以被她占个便宜。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宋喜是强忍着才没有回以一个嘲讽的眼神儿。 化气愤为提问,宋喜说:“你明明白天没事儿,可以早点儿过来,为什么这么晚才来?” 乔治笙说:“兰豫洲和祁丞都是白天来的。” 宋喜一时间更为诧异,竞争对手来的比他早,他还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 猜到宋喜心中所想,乔治笙一边低头翻书,一边回道:“程德清白天有那么多人要见,我又何必来凑这个热闹?雪中送炭可以,锦上添花不缺我这一朵,不懂事儿。” 最后这句不懂事儿,也不知是对事儿,还是对宋喜说的。 宋喜偷着撇他,可心里还是觉得乔治笙不一般,心思不一般,耐性更不一般。 寻常人有他的消息网,得知对手什么时间到,那第一反应一定是超前道赶去,可乔治笙偏偏反其道而行,别人早来,他就故意晚道,像是一个知进退的后辈,给了长辈足够的礼遇。 原本宋喜还想问,为何拿她当王牌,却又不说她是女朋友,原因自然不是怕被占便宜这种鬼话,可现在她也不想问了,乔治笙做事儿,总有常人想不到的逆向思维。 不管他是什么风格,两人这次的目的出奇的一致。 乔治笙靠在大床一侧看书,余光瞥见宋喜原地打开行李箱,从里面翻出一套睡衣,然后迈步去了浴室,不多时,浴室中水声响起,他看了四十页的书,宋喜从浴室中出来。 她穿了套水粉色的真丝睡衣,头发在头顶随意的盘了个丸子,脸颊白皙透粉,像是一颗香甜诱人的水蜜桃。 宋喜目不斜视,从浴室出来就直奔沙发,抖开毯子往身上一铺,闭眼睡觉,好似这屋里面就她一个人。 乔治笙越来越觉得她挺上道,所以主动开口说了句:“你猜程德清在床头放一本《官场现形记》是什么意思?” 宋喜没有睁开眼睛,黑色的浓密睫毛落在白皙的皮肤上,像是两把小扇子,粉唇开启,她出声回道:“估计想告诉你他为人清正廉明,别搞腐败那一套。”顿了顿,她莫名的又补了一句:“他以前也送过我爸一套。” 宋元青一直珍藏在家里的书柜中。 因为今天飞机上的那个梦,宋喜又有些想宋元青了,心里酸酸的。 乔治笙却意味深长的说道:“你爸现在被人实名举报贪污,还真挺戏剧的。” 他说完之后,一直在等着宋喜的反击,但是好长时间过去,宋喜一声没吭,他抬头望着她所在的方向,见她竟是连动都不动。 宋喜闭着眼睛,睫毛在发抖,毯子下的双手紧握成拳,唯有这样她才能装作一切都无所谓的模样。 她不要哭,最起码不能在乔治笙面前哭,她是疯了才会主动在他面前提及宋元青,这世上谁都有可能体谅她对宋元青的想念,唯独乔治笙不会,他怕是烦透了宋元青把他拉来当垫背的。第40章 他第一次干这种事儿 宋喜正在熟睡中,忽然有人拍了下她的头,“起来。” 一点儿缓冲的机会都不给,宋喜是直接惊醒的,猛地睁开眼睛,她看到一抹黑影出现在面前,顺势抬眼往上看,乔治笙居高临下的睨着她。 已经说不上是窝火还是惊恐,宋喜连骂人的心情都没有,反正已经醒了,她作势翻身起来。 忽然腰间传来酸痛感,她没忍住,‘嘶’得倒吸了一口气。 原本乔治笙已经准备走了,听到声音,他重新睨着她。 只见宋喜蹙着眉头,伸手扶着后腰位置。 乔治笙问:“怎么了?” 宋喜没应声,又试着自己动了动,结果腰上一点劲儿都使不出来,她眉头蹙的更深,只好自己单手揉着。 乔治笙见状,也跟着眉头轻蹙,再次问:“腰有病?” 宋喜不愿被他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出声说了句:“你有事儿先走吧。” 乔治笙低沉又慵懒的声音响起,“我带你来干嘛的?” 宋喜垂下视线,手上已经从揉变成了捶。她也不想掉链子,也不想一睁眼就被他骂。 正自己跟自己较劲儿之际,宋喜余光瞥见黑色的真丝裤子朝她靠近,她刚一抬头,乔治笙已经近在眼前,一把掀开毯子,他俯下高大的身体,一手穿过她的后背,另一手穿过膝弯,在宋喜骤然缩小的瞳孔里,是他隐忍不耐的一张俊美面孔。 乔治笙将宋喜打横抱起,转身往大床方向走。 宋喜真是被惊着了,后知后觉,本能的抓住他的衣服,眼露警惕的问道:“你干什么?” 她想挣扎,奈何腰太疼了,根本用不上力。 这回轮到乔治笙不说话,他走到大床边,稍一弯腰将她放下,宋喜一手扣着床单,想借力逃离危险区域,奈何乔治笙提着她的一只手臂和一条腿,像是给饼翻面似的,直接给她翻过来了。 真的是眨眼之间,天旋地转,宋喜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脸已经朝下趴着了。 他的双手放在她盈盈一握的腰间,宋喜又惊又慌,拼着最后一点劲儿,回手就要挠他。 ‘啪’的一声响,宋喜吃痛,漂亮的五官蹙在一起,缩回来的手背被他打得迅速泛红。 身后传来乔治笙冷冰冰的声音,“不想瘫了,就别惹我生气。” 宋喜也不知是腰疼,还是害怕被他打,总之一时间老老实实的没有反抗,乔治笙的大手还扣在她腰间,宋喜静下来之后才恍然大悟,原来他是在给她按腰! 从侧腰逐渐往脊柱的方向,乔治笙的手法堪称专业,按到某处,宋喜忽然抓着床单,忍不住喊道:“欸,疼疼,疼……” 乔治笙稍微停顿,随即又按了按中间位置。 宋喜立马紧张起来,“别碰这儿,太疼了。” 乔治笙没听她的,双手拇指在她说疼的位置按压,力量倒是减了几分。可饶是如此,宋喜还是疼到把脸埋在床上,死死的咬牙硬挺着。 不知道是不是一个地方按得久了,身体越发麻木,宋喜逐渐觉得可以适应这份疼痛,而且隔着一层薄薄的真丝睡衣,乔治笙手上的热度完全传到宋喜的皮肤上,那是近乎灼热的温度。 脑袋里不再想着疼,就开始想一些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比如,宋喜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此时她就这么死鱼似的趴在床上,乔治笙坐在床边,双手在她整个后背,主要是后腰的地方,用力有度的按捏。 她知道这是事出突然,乔治笙也绝对不会想占她的便宜,可是……毕竟男女有别嘛,而且她睡衣里面还没穿内衣,每次他的大手隔着睡衣从背部滑过,她总有一种被他看穿的羞耻感。 “动动。” 宋喜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乔治笙说了句什么,她没听清。 稍稍抬起头,她佯装镇定的询问:“什么?” 乔治笙坐在床边,已是一脸的强忍不耐,“我让你试着动一动。” 一大早上,他这是倒了什么霉,还要给她当技工用。 宋喜趴着,试着用腰劲儿翻了下身,果然没有之前那股尖锐的刺痛感了,只是稍微还有些酸涩,但是不碍事儿。 她一时高兴,朝着乔治笙真心的笑道:“你好厉害啊,还有这本事呢?” 乔治笙冷淡又隐怒的睨了她一眼,宋喜尴尬的收回笑容,慢慢坐起来,捋了下耳边的碎发,轻声道:“谢谢。” 乔治笙起身,拉着脸说了句:“没事儿就下床收拾。” 宋喜还是领他的情的,赶紧挪着下床,正打算去换衣服。 ‘噹噹噹’,门口传来敲门声,伴随着熟悉的男声:“笙哥,起来了吗?” 是元宝。 乔治笙出声回道:“起来了。” 元宝道:“程家派了司机,在楼下等着。” “五分钟就下去。” 宋喜一听五分钟,赶忙跑去行李箱那边拿衣服,本能的弯腰,腰还是会疼,她呲牙咧嘴的放慢动作,从弯腰变成蹲下,拿了衣服后,转身往洗手间方向走,还不忘对乔治笙说:“你着急可以用隔壁洗手间,谢谢。” 宋喜动作很快,刷牙洗脸换衣服,总共也才三分钟不到。她不用化妆,这点就要靠天生丽质了,皮肤白,眉毛浓,不化妆都是明眸皓齿唇红齿白。 乔治笙去隔壁洗脸刷牙,再回到主卧换衣服的时候,宋喜已经准备好,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等他。 乔治笙打量她两三秒,宋喜问:“穿这样可以吗?” 她一身休闲打扮,但不会让人觉得幼稚,就是简单大方。 宋喜以为乔治笙在看她的衣服,其实他是在看她有没有化妆,如果一点儿都没化,那他确实要承认,她挺漂亮的;如果化了,那她动作还真是快。 当然这些都是他的内心活动,表面上他面不改色,淡淡回道:“凑合。” 宋喜看乔治笙要换衣服,她起身道:“我先下去等你。” 背上包,她迈步下楼,元宝和王庆斌都在一楼沙发上坐着抽烟,看见她下来,两人站起身,各自叫了声宋小姐。 宋喜微笑着回应:“王哥,早。” 对于元宝,她还不知道要叫什么,暂且也只说了句:“早。”第41章 让人误会的腰 王庆斌作为主人家的一员,客气的问道:“宋小姐昨晚休息的还好吗?” 宋喜在沙发上睡得老腰都快断了,但此刻必须要微笑着回道:“我休息的很好。” 王庆斌又跟宋喜闲聊了几句,乔治笙从楼上下来,依旧是一身黑,但今天的衬衫是圆低领的样式,偏休闲风。 虽然宋喜不愿意承认,但他的确是她见过的,最适合穿黑色的男人。 都说纯色好搭配,其实越是好搭配的颜色才越是挑人,尤其是黑色,这种天生带着神秘感的色彩,必须是乔治笙这种身上权贵感浓重,又带着十足危险气息的人才能驾驭。 打个比方,有人完全不适合黑色,有人适合但并不出彩,而乔治笙,黑色像是天生为他而存在的颜色。 乔治笙一经出现,原本坐在沙发上的王庆斌和元宝都站了起来,宋喜紧随其后,因为腰疼,所以动作小心翼翼。 “笙哥。” “乔先生。” 乔治笙面带微笑,“早。” 一行四人迈步往外走,元宝替乔治笙和宋喜开车门,在外人面前,乔治笙表现出足够的绅士,单手扶着车门,让宋喜先进。 宋喜心里是不愿意的,现在她腰不舒服,先进去还得往里面挪,但比起自己忍痛和出声让乔治笙先进,她毫不迟疑的选择了前者。 慢慢弯腰,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自然,但腰才弯到一半,脊柱根部就好像达到了极限,一分一毫都弯不下去,没办法,她只能稍微屈膝,像是半蹲一样窝进车中,坐进去才往里挪。 这一幕其他三人都看见了,王庆斌第一个问:“宋小姐怎么了?腰不舒服吗?” 乔治笙长腿一迈上了车,坐在宋喜身旁,他还故意埋怨似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回道:“昨晚让她盖被她不盖,估计是着凉了。” 王庆斌说:“看起来还挺严重的,不行一会儿找医生过来看看。” 宋喜微笑着说:“没事儿,不用这么麻烦,我休息两天就好了。” 王庆斌道:“不麻烦,咱这儿也有医生,我先送你们去程老那边吃早饭,我帮你联系医生。” 宋喜正想婉拒,乔治笙说了句:“麻烦你了,王哥。” 王庆斌笑说:“别客气,应该的。” 车上,只有元宝通程一个字没搭过,因为他早上上楼去叫他们的时候,分明听到里面传来宋喜的声音,她在喊疼,后来乔治笙让她动一动,不多时她又笑着说,你好厉害啊,还有这本事呢? 他在门外听得站也不是走也不是,等了半天里面没动静,这才敢敲门催促。 元宝暗道,宋喜这腰疼,怕不是受凉了吧?回头叫了医生过来,别下错了药。 车在院内开了几分钟,最后停在一幢白色的小楼面前,王庆斌跟元宝分别下车,打开后面车门。 宋喜下车的时候,强忍着腰疼,把‘哎呦’两声咽回肚子里面。 乔治笙从后面绕到她身旁,垂目看着她问:“特别难受吗?实在不行你先回去休息。” 早上在房间里他可不是这么说的,宋喜差点儿被他的话给感动了,不过一瞬间,她想到这次来岄州的目的,现在别说乔治笙是做戏,就算他真叫她回去,那她也不能走,她今儿就是疼死也要见到程德清。 “没事儿,昨晚没能见到程老,来都来了,一定要问他老人家的好。” 宋喜表现的落落大方,同样也不着痕迹的向乔治笙传达信号。 王庆斌闻言,难免多看了宋喜一眼,眼底有些纳闷和狐疑。 乔治笙看到了,却没多解释,谁都不知道他会把宋元青的女儿给带来,这可是他手里面的一张王牌,也是他可以让兰豫洲和祁丞抢先的原因。 做生意是讲究个先来后到,但最后花落谁家,还得看谁手上的筹码最高。 王庆斌确实怀疑宋喜的身份,但这话不是他能问的,他能在程德清身边这么多年,自然不是普通人。 带着几人迈步往里走,路上他就说:“乔先生,宋小姐,程老在二楼饭厅等二位,我跟元宝在一楼吃,有什么事儿随时叫我们就行。” 乔治笙说:“好,我们自己上去。” 元宝将手中的茶叶交给宋喜,宋喜接了,跟乔治笙一起上二楼。 二楼走廊中有佣人带路,在一间双开的房门前,佣人敲了门,通传有客人过来,只听得里面有人道:“快让他们进来。” 乔治笙跟宋喜并肩往里走,说实在话,宋喜心里还是紧张的,紧张不是因为要见什么大人物,大人物她见多了,程德清不是官儿最大的,她只是忽然觉得有些心酸,曾经跟宋元青一起,她何时担惊受怕过?如今身边换了人,一切都不一样了,有一种叫安全感的东西,乔治笙给不了,他唯一能给她的,就是一个机会,证明她有用,这样才有资格做他的合作伙伴。 这个世上,除了亲爸之外,没有哪个男人会无私的对一个女人。 就这样进了门,门内空间很大,中式风格的装修,墙上挂着巨幅的山水画,左边有一张大圆桌,此时桌上已经坐了部分人,见到乔治笙进门,主位处的老人率先笑道:“治笙来了。” 话说完,他才慢着起身,而他起身后,桌上的其他人才跟着站起来。 乔治笙脸上的笑容比微笑还多了几分,一边念着‘程老好久不见’,一边走上前让老爷子近距离瞧瞧。 程德清今年已经七十几岁了,头发全白,不过意外的脸上皱纹不如同龄的老人多,一只手拄拐棍,另一只手拍了拍乔治笙的手臂,他笑着道:“小伙子越来越出息,比我前些年见到你的时候,长得更高了。” 乔治笙也有嘴巴甜的时候,比如现在,他笑道:“托您的福。” 两人说话的时候,宋喜就安静的站在一旁微笑,等到程德清把目光落在她身上的时候,乔治笙才说:“程老,看我把谁给您带来了?” 程德清想当然的把宋喜当成是乔治笙的女朋友,却没想到乔治笙突然来了这么一句,他看向宋喜,眼中是明显的打量。 宋喜勾起唇角,出声道:“程爷爷,您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小喜啊。” 说话间,她眼眶已经湿润。第42章 最不想见的人 一句小喜,让程德清神色微变,他看着宋喜,迟疑着道:“你是……” 宋喜不管程德清到底想没想起来,但她一定不能让程德清尴尬,所以主动接道:“程爷爷,我是宋喜,好多年没见着您,您都认不出我了吧?” 当初程德清还在夜城任职的时候,宋喜跟在宋元青身旁,也曾见过程德清,不过确实是太多年以前,久到宋喜只恍惚记得有这么个事儿。 宋喜自报大名,程德清脸上终于露出惊讶的表情,顿了几秒才道:“小喜?一晃你都长这么大了,快让我好好看看。” 老人家伸出手,宋喜双手握住,眼眶含泪,唇角却始终维持着勾起的弧度,“程爷爷,您身体还好吗?” 程德清点头,“好,挺好的,你呢?在夜城那边怎么样?现在跟谁一起住呢?” 宋喜余光瞥见身边还有其他人,大家看她的神情都是各异的,她强忍着心酸和眼泪,微笑着回道:“我挺好的,现在自己住。” 说罢,不待程德清再问其他,她主动道:“程爷爷,您先坐下,站着累。” 程德清还拉着宋喜的手,明眼人都看出宋喜来头不一般,果然程德清指着右手边最近的位置,对宋喜道:“小喜,就坐这儿。” “嗯,好。” 进门这短短一分多钟的寒暄,程德清对宋喜的态度,以及宋喜身边的人是乔治笙,所有的一切都让桌上人心中打鼓,暗道宋喜到底是什么来头? 这会儿落座之后,程德清也该主动给桌上的人互相介绍,首先他看向圆桌对面,那里坐着一个身穿简单白色布衫的中年男人,相貌中上,但坐姿跟寻常人不同,似乎有着军人的挺拔。 程德清说:“豫洲,这是宋元青的女儿,宋喜。” 说完,他又对宋喜道:“小喜,这位是兰豫洲,按辈分你得叫一声叔叔。” 宋喜马上站起身,礼貌恭敬的朝着兰豫洲的方向微笑颔首,嘴里说着:“兰叔,您好。” 兰豫洲脸上带着和善的微笑,没起身,只抬手示意,“你好,快坐,原来是宋副市的千金,头回见。” 宋喜大方的回道:“以前听我爸提起过您,一直没机会见,今天也是借了程爷爷的光。” 兰豫洲笑说:“是啊,咱们都是借了程老的光,不然平时我也见不着乔先生的面儿。” 话扯到乔治笙身上,乔治笙自然得接上一句:“兰先生才真是不容易见,我是听说了您要来,所以无论如何也要过来凑个热闹。” 兰豫洲笑着打趣,“这么说,乔先生来这儿还是冲着我的面子了?” 这话是个套,乔治笙如果回答的不好,那就容易捧了兰豫洲,折了程德清的面子,宋喜没想到暗战这么快就打响了,一颗心不可抑制的提了起来。 乔治笙闻言,冷俊的面孔上笑容不改,顺水推舟般的回道:“那是当然,程老做的东,请的一定都是大人物,我是抱着学习的心态来的,以后还请兰先生多多指教。” 兰豫洲很快回道:“乔先生太客气了,长江后浪推前浪,是我要跟你们年轻人学习。” 两人几番过招,看似客气的寒暄,实则美一句都在暗自较劲儿。 宋喜听得出来,程德清自然也听得出来,只是大家都乐得装糊涂,待两人‘寒暄’过后,程德清又给宋喜和乔治笙介绍他左手边的一对年轻男女。 的确年轻,看起来跟宋喜他们差不多大的年纪,二十多岁。 “林琪,我外孙女;这是林洋,琪琪的男朋友。” 林洋率先开口,面带意外的微笑,看着宋喜道:“这么巧?” 宋喜就说怎么看着有些眼熟,听到名字才想起是谁,心底有意外,面上却不动声色的微笑着回了句:“是啊,好巧。” 林琪问:“你们认识?” 林洋应声:“都在夜城,以前见过几次面。” 话毕,林洋把目光落在乔治笙身上,主动点头打招呼,“乔先生你好,我是林洋。” 宋喜猜乔治笙一定不知道林洋的身份,也没想到他会来,因为之前乔治笙只说这次兰豫洲和祁丞会来,这会儿没见到祁丞,倒是把程德清的外孙女和外孙女婿给盼来了。 她侧头对乔治笙轻声介绍:“这位是夜城市委书记林栋文的侄子。” 乔治笙朝着林洋略一颔首,淡笑着回道:“你好,乔治笙。” 乔治笙的大名如雷贯耳,但真正能见到他本人的,少之又少。 林琪打从乔治笙进门就一直在偷着瞄他,不敢轻易跟他搭话,她把目光落在乔治笙身边的宋喜身上,笑着道:“你们怎么没跟媛媛姐他们一起来啊?” 宋喜跟林琪也是初次见面,林琪突然提了个‘媛媛姐’,宋喜脸上是明显的错愕,摆明了没听懂。 林琪见状,只好细说道:“宋媛姐也来了,跟祁先生一起,你不知道吗?” 宋媛二字一出,宋喜脸色骤然一变,有惊,有愣,也有一时间不小心溢出来的恐和怒。 她挨着乔治笙坐,乔治笙也发觉宋喜身上骤然升起的戾气,不由得稍稍侧头打量她的脸。 这边宋喜整个人绷着,还未做回应,只听得门口处传来敲门声,佣人通传祁先生和宋小姐来了。 程德清一样说道:“快让进来。” 宋喜不愿见到宋媛,尤其是在这种场合,但她仍旧不信邪的侧头往门口看去。 门外走进来一男一女,男人身穿暗蓝色衬衫和黑色西裤,三十岁上下,长相中等偏上,但身材很好;身旁的女人挽着他的手臂,一身与之相配的暗蓝色过膝裙,细跟高跟鞋,头发盘起,姣好的面容显得优雅而知性。 宋喜一眼就认出她,心底的怒火蹭一下子窜的老高。 祁丞隔着几米外就跟众人道歉,说着来晚了之类的话。 他身旁的宋媛也一一跟桌上的人颔首致歉,直到视线一不小心落到宋喜脸上,美眸一挑,她明显的没想到,惊讶过后,笑容重新浮起,她主动开口说:“小喜,你什么时候来的?” 宋喜脑子里闪过千万种怼人的词,奈何这样的场合,如果她真的出口伤人,那就是她不懂事儿了。 强忍着,她回了句:“昨晚。” 乔治笙发现,宋喜在回答的时候,脸上连象征性的笑容都没有,这是有多不待见?第43章 踩她底线 两个女人说话的同时,乔治笙跟祁丞的目光也对上了,哪怕私下里有过节,明面上也照样一派和气,该打招呼打招呼。 兰豫洲见宋喜坐在乔治笙身边,宋媛坐在祁丞身边,不由得笑道:“宋副市长真是好福气,一对女儿都出落的这么优秀。” 一对女儿,此话一出,宋喜不由得侧头看向右手边的宋媛,宋媛不看她,只礼貌又羞涩的低头微笑。 宋喜见状,强忍着面上不动声色,实则心里早就恶心到泛滥。 对面林琪出声说:“宋媛姐跟宋喜姐长得可真不像,不说是姐妹,我就猜不到。” 宋喜坐着,很努力也才做到面色淡淡,让她笑,或者出声说些什么,不可能。 倒是身边的宋媛笑着说:“小喜长得比我漂亮多了。” 林琪马上接道:“媛媛姐你也很漂亮啊,你跟宋喜姐不一样的感觉。” 到底是程德清的外孙女,说话要随意很多,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一听她叫宋媛‘媛媛姐’,也知道在这顿饭之前,两人已经聊过,并且谈得还不错。 宋喜暗嘲,某些人打小儿就掌握了笼络人心的能力,意料之中。 人都到齐了,可以正式开饭,岄州的早点是全国最出名的,一笼一笼,精致又可口。 早饭期间,桌上的人都是闲话家常,并没有聊公事。宋喜原本挺有食欲的,但是自打见着宋媛,她是一口都咽不下,还几次都想吐。 好容易熬到一顿饭吃完,程德清说:“我们一起吃晚饭,白天你们可以到处转转,像是治笙跟小喜昨天晚上才到,中午休息一会儿。” 乔治笙跟宋喜应声,众人跟程德清打了招呼,各自散去。 依旧是王庆斌亲自开车送他们回去,等到进了小楼,宋喜径自迈步往楼上走,脸色是显而易见的难看。 元宝不知道中途发生了什么事情,还偷偷打量乔治笙的脸色,但见乔治笙面色无异,随着宋喜一起上楼了。 岄州是真的热,白天将近四十度,虽然来回都坐车,但是折腾这么一下,也是身上发潮。 宋喜回主卧拿了换洗衣服,准备去其他房间洗澡,迎面对上走进来的乔治笙,他看着她道:“你不是独生女?” 天地良心,乔治笙就是就事论事,然而这话落在宋喜耳中,却说不出有多么的刺耳。 之前在饭桌上宋喜一肚子的窝囊气,这会儿再也忍不住了,管她面前的人是谁,她当即冷着脸,话语锋利的回道:“什么意思?觉得找我找亏了?我告诉你,我爸就我一个女儿,不是什么人随便说一声姓宋,就能往我们宋家挤!” 乔治笙第一次见宋喜像个河豚一样,他不过随口一问,她脸都跟着胀红了。 心底觉得可笑,可乔治笙面儿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依旧是那副冷漠的样子,一开口也是毫不掩饰的刺儿话,“看你这反应,感情那是你爸在外面的私生女?” 谁敢这么挑衅宋喜? 乔治笙一不小心就踩到了宋喜的痛脚,怒意在四肢百骸蔓延,她怒极反笑,出声回道:“你还真能往她脸上抹金,你这么有本事,回头去查一下她跟我爸到底有没有血缘。” 说罢,不待乔治笙回答,她又嘲讽加挑衅的说了句:“与其担心祁丞把她带来,不如担心担心林洋,林栋文没有儿子,拿林洋当亲儿子一样,林洋家里面也是经商的,你觉得他这会儿出现在岄州,只是为了陪林琪一起尽孝探望程德清的吗?人家那是亲外孙女,你们算什么?” “我猜你现在八成是后悔把宝压在我身上了,早知道去找林琪多好?” 撂下这话,宋喜从乔治笙身旁擦肩而过,似是有阵清风,裹着怒火与嘲弄。 简直就是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嘛。 乔治笙何时被人这般揶揄过? 让他去找林琪,是变相的让他出卖色相吗?拿他当什么了? 明明是宋元青把她甩给他,如今倒好像他为利主动贴着她似的,他真后悔刚才为什么就直接让她走了,就应该当面戳穿她,让她难堪下不来台。 乔治笙有些窝火,但还不到真正动气的地步,而且刚才他也不是没机会阻拦宋喜,他只是有些狐疑,宋媛跟宋喜究竟是什么关系,怎么会把一向隐忍的人,气到当场发飙的地步? 宋喜出了主卧,随便进了二楼离主卧最远的一间客卧,房门关上反锁,她越想越是咽不下这口气,拿起手机,她调出八百年都不打一回,但却仍旧存在她电话簿里的一个名字:董媛。 看到董媛二字,宋喜心中莫名一股报复的快感。 电话拨过去,这头宋喜已是蓄势待发,电话响了几声后被接通,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不冷不热,只一个字,“喂。” 宋喜没有任何前奏,开口就直接问道:“你对外怎么介绍自己的?你也好意思说你是宋元青的女儿?见过撒谎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没见过当着正主的面儿,撒谎脸色不红不白的,你是有多势力?你是多想沾着我们宋家的光?” 你还要脸嘛你? 宋喜只差这句话没有问出口。 手机中传来宋媛冷静到近乎冷淡的声音,跟之前见面时判若两人,她说:“如果你打电话过来是想吵架,不好意思我没有这个闲工夫。” 宋喜抢先说:“你敢挂,我现在就敢过去找你,我当面问问祁丞,他是被你这个职业惯犯给骗了,还是明知你是个冒牌货,只是没办法才找你过来充面子,当着我的面儿,说你爸叫宋元青,你就一点儿都不觉着丢人吗?小的时候当你是不懂事儿,不跟你计较,现在越长大脸皮越厚,我都替你臊得慌。” 宋媛声音更沉了几分,带着隐忍的怒气,出声回道:“宋喜,到底是我脸皮厚还是你太小心眼儿,锱铢必较?我是跟爸爸没血缘,但我妈嫁给了爸爸,我十二岁就开始姓宋,就因为你不喜欢我们,我跟我妈打小儿就得离你远远的,你住二环,我们住五环,你读最好的学校,我就得读差一点儿的,凭什么?我已经忍了你好多年了,别再说我占你们宋家的便宜,现在爸爸还不知道怎么样呢,我都没嫌别人看不起我……” “你放屁!”第44章 董媛 宋媛这一声嫌,到底是捅了宋喜的炮筒子。 宋喜当即出声打断,手里攥着手机,机关枪一样的扫射,“就你也好意思嫌弃我们家人?你忘了当初是谁可怜你们母女两个,让你们在夜城有个家?你忘了是谁供你们母女吃喝?你妈的包,你的今天,哪个不是我爸给的?如果没有我爸,你现在还能大摇大摆的出现在我面前?从我爸出事儿到现在,你跟你妈连个电话都没有,我爸当初真是猪油蒙了心,才收留你们这两只白眼儿狼!” 宋喜是讨厌宋媛母女,但真不是宋媛说的那样,是宋喜小心眼儿,讨厌宋元青再娶,而是她从小眼里不揉沙,董俪珺和当初的董媛是什么样的人,十岁的宋喜已经看得很透。 宋喜并非瞧不起外地人,更不会瞧不起穷人,但她从小明白一个道理,人穷不能志短,而董俪珺是什么人?那是过惯了居无定所穷困潦倒的苦日子,一旦攀附上权贵,就一定会想法设法黏住的人。 大人如此,可以说是被生活所逼,但当年才十岁出头的董媛呢? 她竟然也会无所不用其极的讨好宋元青,让宋元青心软,让宋元青想给她们母女一个避风港。 当初宋元青要娶董俪珺,宋喜曾绝食以示抗议,后来看宋元青一个礼拜瘦了十几斤,整个人都脱像了,他红着眼睛恳求宋喜,就当是可怜董俪珺和董媛母女,董媛还那么小,没有父亲,很可怜的。 宋喜那时候还小,加之心疼宋元青,所以一时动摇就点头答应了。 后来呢? 董媛时不时哭着跟宋元青说,身旁的小朋友都笑她没有爸爸,笑她是外地来的乡下孩子,宋元青是个心软的人,竟然偷着帮董媛上了夜城的户口,还改名宋媛。 这事儿宋喜是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才晓得的,那时宋媛已经把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玩儿的驾轻就熟,当着宋元青的面儿,她装乖孩子,向宋喜示弱,背地里,她一口一个爸爸的喊着,眼中确全无亲情,唯有得意和炫耀。 宋喜为此跟宋元青大吵了好多次,奈何宋元青每次都安慰她说,宋媛年纪还小,童年没有受到良好的教育和相应的关怀,内心难免会有些失衡。 宋喜却是打心眼儿里面瞧不上宋媛,童年的不幸不是她能选择的,但是小小的孩子就开始攻于心计,为了以后可以随便管人叫爸爸,这是什么品德? 现在宋媛还胆敢说一声嫌? 如果宋媛此时站在宋喜面前,宋喜一定毫不犹豫的赏她两个大巴掌,让她清醒清醒。 宋媛不敢轻易挂断电话,她也清楚宋喜的脾气,那是说一不二的主。 宋喜骂完,宋媛才沉声回道:“宋喜,你骂我可以,但我妈好歹也是你长辈,你说话不要太过分。” 宋喜冷哼,“这就叫过分了?我今天没当着所有人的面儿拆穿你,就算是给你留最后一点儿面子,宋媛我告诉你,我爸好的时候你占了多少的光,自己心里有数,别现在马上墙头草嫌弃我们宋家连累你,你要是真有骨气,你把宋还回来,我随你姓张王赵李还是跟你妈姓董,我们宋家养不起你这朵高贵的白莲花。” 宋媛沉默片刻,出声说道:“宋喜,现在爸爸在里面,我打听过了,他不可能全身全尾的出来,你以为我跟我妈就不着急吗?如果你有办法,你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埋怨我,我们都清楚,爸爸这回栽了,人总得为自己打算,你别说我,这么多年,难道你头上最亮的光环,不是宋元青的女儿吗?” 宋喜被活生生的扎了心,不知道是那句‘栽了’还是‘最亮的光环,就是宋元青的女儿’,也许宋媛深谙人心,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准确无误的往宋喜心口窝上捅刀子。 宋喜觉的自己被人揪着头皮挑衅,怒火几欲从口中喷出来。 她很想骂人,但是这么多年早已习惯了宋元青女儿的身份,举止要得体,所以她连那些太脏的骂人话都讲不出口,气到极处,她也只是无限嘲讽的问了句:“你为自己的打算,就是傍上祁丞吗?” 宋媛不气也不急,不答反问道:“那你呢?你什么时候傍上的乔治笙?我一直以为你一门心思用在医院里,没想到你的交友范围也很广嘛,我记着乔家可不是普通的商人,你跟这样的人走的这么近,小心一不注意捅了篓子,现在爸爸可不能再替你善后了,你得自己小心点儿。” 宋媛打小儿这样,她像是有一种特殊的本事,能忍,同样也能一招制敌,让对方恨不能杀人。 宋喜自问不是个软柿子,而且她也占理,但每每跟宋媛吵架,最后都是把她气得一天吃不下饭。 可能,宋媛恰好碰到了她家人的底线,这是宋喜不愿承认的一块儿污渍,却生生的烙在了皮肤上面,每次一搓,轻则泛红,重则见血。 宋媛竟然用宋元青的现状来打击报复宋喜…… 宋喜真真是怒极了,却不想再老调重弹,拿着手机,她暗自深吸一口气,过了几秒才缓缓回道:“宋媛,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让我想到什么吗?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你觉得现在我爸不行了,所以你就不用顾忌,可以肆无忌惮的露出本来面目了?” “我告诉你,真的就是真的,假的永远也真不了,你以为你董媛改了个宋媛,你就是宋元青的女儿了?今天在饭桌上你也看到了,程德清是怎么对我的,又是怎么对你的?祁丞原本想借你这张假王牌来造势,没想到遇见我这张真的,只能说算你俩倒霉,有我在,你别想再占我们宋家一分一毫的便宜,你要是不怕丢人继续往上凑,就别怪我当众打你的脸。” “还有,我爸现在还没定呢,我一定会想办法见到他,我见着他的第一件事儿,就是让他签份离婚协议,从此往后,你跟你妈继续筹谋你们的下半生去吧,记着,自负盈亏!” 话毕,宋喜懒得再听宋媛的声音,直接愤怒的挂断了电话。第45章 共同攘外 在外人面前,宋喜一贯坚强,这种坚强甚至被很多人冠以高冷,眼睛长在头顶上,她不是不想解释,但是解释有什么用?那些会用苛责目光来看她的人,本就是随时随地在准备看她的笑话。 一通电话,最后看似是宋喜占了上风,实则根本就是两败俱伤,宋媛的话就像是一把把无形的利刃,刀刀往宋喜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捅,宋喜不知是生气还是委屈,挂断电话,鼻尖瞬间就酸了,连带着嗓子眼儿也一片酸涩,眼泪分分钟就能掉出来。 被外人落井下石也就算了,最心痛的是自己家里面养出了白眼儿狼,宋喜对董俪珺母女无感,但她心疼宋元青这十几年来的照拂和付出,换回来的不过是大难临头各自飞。 宋喜不服气,也咽不下这口恶气,就算宋元青现在在里面出不来,她也一定要替宋家‘清理门户’! 主卧房间里,乔治笙洗完澡穿着睡衣出来,站在两米之外的元宝已经把宋媛跟宋家的关系详加转告。 以乔家的关系网,查这点事儿不过是转眼间,再说宋元青二婚的老婆是谁,也并不是什么秘密,之所以乔治笙不清楚,是因为他之前根本就不在意,连宋喜他都不想搭理,更何况是宋家的其他人? 元宝说:“祁丞把宋元青的养女带来,八成也是想沾亲带故,现在真的宋小姐在咱们这边,还没等开始谈,祁丞就已经弱了半截。” 乔治笙单手用厚毛巾在头上擦拭,走到床头柜,他扔下毛巾拿起烟盒,点了根烟,抽了一口才道:“有时候血缘还真的挺重要,同样是姓宋,亲的跟养的就是不一样。” 他口吻戏谑,眼底的神情模糊了嘲讽和玩味。 元宝知道乔治笙不待见宋喜,这次肯带她来,也不过是互相利用,他开口岔开话题,“我看除了兰豫洲和祁丞之外,还有两个年轻人,没见过,什么来头?” 乔治笙说:“女的是程德清外孙女,男的是林栋文侄子。” 元宝面色淡定,只有眼中有一闪而逝的意外,他出声接道:“林栋文的侄子,不就是华友地产董事长林栋梁的儿子?他跟程德清外孙女在谈恋爱?“ “嗯。” “那看来这次的地皮,林家也想插上一脚。” 乔治笙说:“林栋文早年不是程德清的派系,但他们之间也没有什么太大的纠纷,如今林洋又跟程德清的外孙女捆在了一起,想来林家也是有益向程家靠拢。” 元宝道:“再加上个兰豫洲,虽然他自己来的,但私下里一定备足了筹码,这回程德清到底给谁面子,不到最后真是说不准。” 两人正在房间中说话,门口传来特别轻的脚步声,但乔治笙跟元宝还是同时听到,并且默契的没有出声。 宋喜是洗过澡的,头发上面半干,发尾还是湿的,进门看到元宝也在,她没有避讳,视线直接落到床边坐着抽烟的乔治笙脸上,出声道:“有时间吗?跟你商量点事儿。” 乔治笙还不待回答,元宝已经明事的主动说道:“笙哥,我先出去了。” 元宝走后,房间中只剩乔治笙跟宋喜两人。 乔治笙还记着她之前的刺儿话呢,把烟头按死在水晶烟灰缸里,他面色冷淡的道:“商量什么?” 宋喜说:“我想找程德清聊聊。” 乔治笙模糊了清冷和魅惑的眸子微微一挑,看着宋喜说:“什么意思?让我当司机亲自给你送过去?” 宋喜没在意他的故意揶揄,面色淡定,径自回道:“我说了会帮你,就一定说到做到,你带我来不也是为了让我跟程德清好好聊聊的吗?” 她突然跑过来‘表忠心’,乔治笙内心生疑,不由得一眼将她从头打量到脚。 宋喜刚洗完澡,虽然跟乔治笙隔着不近的距离,可他依旧仿佛能闻到从她身上飘来的清新味道,她的头发沾过水,是湿的,但是眼眶周围也有湿润的痕迹,这就有些可疑了,难不成……她刚才偷着哭过? 这样的念头只是一闪而逝,因为乔治笙不在乎她背地里怎么样,他只是面色淡漠的回道:“现在宋家的女儿可不止你一个,你准备怎么聊?” 宋喜一时难忍窝心,很明显的胸口起伏,那是她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把怒火吞回腹中。 乔治笙就是这种人,有仇必报,还不怕晚。 宋喜刚把宋媛给骂了一顿,这会儿被乔治笙旧事重提,她心底当然窝火,但她已经懒得跟他辩解或者吵架,她现在一门心思要见程德清,不仅要询问宋元青的事儿,还要尽可能的帮助乔治笙,总不能让便宜落到宋媛那头,不然她真要气死的。 “不是姓了宋就是我们宋家人,程德清认我还是认她,你看得很清楚,我不喜欢她,所以绝对不会让好处落到她那边,我为我自己,当然能帮到你,这是一箭双雕的好事儿,我来找你商量,也是基于合作伙伴之间的诚意和信任,我希望你能暂时放下我们之间的个人恩怨,现阶段我们目标一致,先攘外行吗?” 宋喜盯着乔治笙的脸,理智冷静的模样还真让乔治笙有那么一点儿小佩服,不愧是宋元青的女儿,如果关键时刻就掉链子,那他绝对不会带着个拖油瓶在身边。 只是两秒,他出声回道:“好。” 宋喜听他答应,心底莫名的松了一口气,因为他这人的侵略感太强,她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会绷紧一根弦,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会出口伤人。 “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们这次过来,具体找程德清谈什么。”宋喜说。 乔治笙简单利落的回道:“他手上有块儿地,我们几家都想要。” 宋喜问:“你要来准备做什么用?” 乔治笙说:“跟你的职业有关。” 宋喜略有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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